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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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村民們手執火把,以聖女為首,列著長隊往山上進行。
隊伍的中央, 盛裝的兩位神使端坐竹椅之上,手中各自拿著一枚黃銅打造的金玲,隨著隊伍前進的步伐,撞擊出帶著韻律的輕響。
山林裏寂靜無聲, 即使隨著隊伍上山的村民有十數人,竟也全程無一人發出雜音,黑暗裏隻見一排紅色火光連成一線, 悄然而迅速地穿過樹林。
碇真嗣被眾人肅靜的氣氛感染, 不自覺放緩了呼吸。身下的竹椅有些搖晃, 但還算坐得穩當, 頭頂垂下來的布料微微蕩開,他便透過縫隙去看周圍, 但隻能偶爾瞥到附近村民們,在火光下麵無表情的臉。
他沒經曆過這樣的祭典,不如說在他原本的世界,人類已經沒有餘力舉辦這樣的活動,因此他也無法確定自己現在的感覺——這場祭典的氛圍, 有些詭異到恐怖了。
碇真嗣忍不住微微側頭, 旁邊不遠是同樣打扮成神使的乙骨憂太,幾乎全黑的服飾讓他有些與黑夜融為一體, 看起來顯得有些虛幻了。
乙骨憂太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微微對他點了點頭, 碇真嗣鬆了口氣, 這才有了些實感。
初號機沒有跟在他身邊, 它要避開村民的注意,帶著前村長去約定的地點,而他們在祭典結束後,也會悄悄趕往那裏,然後再一起去前村長所說的,封印了真神的地方。
碇真嗣深呼吸,讓自己打起精神,接下來的才是今晚的重點。
隊伍很快走到一處岔路,聖女姐妹停止路口,朗誦了一段祝詞,接著隊伍分成兩撥,各自帶著一位神使,踏上了不同的方向。
這也是祭典儀式的一部分,兩位神使將分別去供奉在兩處的神龕前點燃燭火,然後獨自守護火焰不滅,直到黎明時分,村民們才再次上山,將他們接回去。
乙骨憂太所在的隊伍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碇真嗣握緊手中的金玲,終於在漫長的寂靜之後,到達了目的地。
他跟隨村民的引導,接過火把,點燃了神龕前的特製蠟燭,細小的火苗燃起,在初春寒冷的夜裏給他帶來一絲溫暖。
至此祭典告一段落,送他來的村民叮囑了他一會兒,便依次離開,很快山上便隻剩下了他一人。
碇真嗣又在原地等了一陣,確定村民們已經離開了足夠遠,這才揉著僵硬的膝蓋站了起來。他把手裏的小暖爐放下,這是村民大叔離開前塞給他的,同時給他的還有一些幹糧和水。
碇真嗣看著這些東西,心中生起對村民的愧疚。
雖然夏油先生說這個儀式並不能真正與神溝通,不過是村民們自我安慰般妄想出來的。但村民們對祭典如此重視,他這個被賦予重任的“神使”卻從一開始就計劃著離開。
神龕前的燭火被夜風吹得不停跳動,不知道是會先被吹滅、還是先燃盡蠟燭而熄滅。
“抱歉了。”碇真嗣小聲說了句,轉身離開。如果能在天亮前順利解決的話,他會回來重新把它點亮的。
他和乙骨憂太的高□□服都被初號機帶著,因此在和初號機匯合之前,他不得不先穿著這身繁複的神使服,小心地在山林裏穿行。
匯合地點並不遠,碇真嗣幹脆把頭飾摘下,和衣擺一起抱在胸前,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深夜的山林裏黑暗無光,好在他已經學會了如何運用咒力增強身體素質。碇真嗣將咒力凝聚在眼部周圍,這樣即使在黑暗的環境,也能夠看得很清楚。
但很快,碇真嗣發現,計劃好像出了差錯。他很確定自己是按著事先敲定的路線過來的,就算穿著神使服會讓行動受限,但這麽長時間,也該到匯合地點了。
然而走了這麽長時間,周圍全是些黑漆漆的樹影,同伴們所說的巨大石頭完全不見蹤影。而且……碇真嗣停下腳步,他總覺得周圍的這些樹似曾相識,好像是他剛經過的地方。
難道他迷路了?
碇真嗣皺著眉,深藍的眼底泛起不安。
還是再往前走一走吧……努力辨認了一陣方向,碇真嗣抱著微弱的希望,決定在往前一段距離。
“沙沙。”
前方突然傳來動靜,似乎是有人在踩著厚實的落葉朝他靠近,碇真嗣警惕地看過去,很快見到一個披著眼熟的黑袍的身影——那是乙骨憂太所穿著的黑神使服。
“……乙骨同學?”
來人沒有說話,用一種不急不緩的步子朝他走進,很快便靠近到碇真嗣能夠看清,對方沒有摘下頭飾,黑色的布料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柔和的下頜線。
“乙骨同學?”碇真嗣遲疑著,又叫了他一聲。
黑衣神使還是沒有說話,朝他伸出了一隻手,掌心向上,五指修長,腕骨的皮膚在黑色衣料的襯托下,看起來白得仿佛在發光。
碇真嗣不由屏住呼吸,瞳孔輕顫,瘋狂的不切實際的猜想不斷冒出來,占據了他的所有理智。
“……薰、君?”聲帶被繃得太緊了,發出的聲音滯澀得根本不成形,碇真嗣神情恍惚,伸出手搭在了對方邀請的手心上。
如同他無數次夢到的一樣,溫柔到不真實的觸感。
黑衣神使收攏五指,把少年六神無主的手掌輕輕握住,拉著他轉身朝某個方向走去。
碇真嗣沒有任何抵抗,下意識地跟著他走,雙眼緊緊盯著神使牽著他的手,什麽也無法思考了。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渚薰嗎?還是說,他又一次陷入了不知名的幻境?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隻有落葉被踩壓的沙沙聲響起,一黑一白兩道人影靜靜地前進著。
碇真嗣勾了勾手指,反手握住了黑衣神使的手,“等等、你……”他停下了腳步,似乎不解決自己的疑惑,就不打算再走了。
“……你是誰?”
黑衣神使停下來,回過頭看向少年,碇真嗣眉頭緊鎖,露出他所熟悉的固執的表情。但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少年深藍的眼底所隱藏的易碎的脆弱感。
渚薰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
他現在所使用的的,仍舊是雪猴的載體,從碇真嗣進山開始,他便一直跟在附近。他在遠處看得比較清楚,碇真嗣其實已經到了他們約定的地點,然而忽然之間,他仿佛踏進了一處被折疊的空間,瞬間從原地消失。
渚薰驚愕,很快反應過來,這是類似陀艮領域的那種力量,擔心碇真嗣在裏麵遭遇危險,他立刻打算跟進去保護少年。
原本沒打算用這個形象出現的,雖然現在他的力量有所增強,可以借助載體構築出人形的幻像,但還無法維持太久。
如果出現在真嗣麵前,然後又不得不再次消失……渚薰不敢去想象,再一次見到他的消失的碇真嗣,能否承受住。
所以盡管他有很多辦法可以告訴碇真嗣,他就在他身邊,告訴他白鴿就是渚薰,小貓也是渚薰,屏幕對麵的水陸君也是渚薰,然後為了讓碇真嗣相信,以他所熟悉的形象出現,再因為力量不足消失……
真嗣君的心靈,已經無法再承受這樣的打擊了。
所以他才一直忍耐,等到他的力量足夠完全維持人形那時,再告訴真嗣君,他遵守約定來見麵了。
然而,或許是這樣的真嗣太吸引人,在看到乙骨憂太換下來的黑神使裝後,渚薰還是忍不住使用了力量,借著掩蓋來與碇真嗣見麵。
握住碇真嗣的手的瞬間,渚薰心神恍惚,不管他製定再多的計劃,不管他顯得多麽遊刃有餘,在真切地麵對碇真嗣之後,事情總是會朝著失控邊緣發展。
這下可糟糕了呀。
被碇真嗣抓著手逼問身份,渚薰一邊苦惱著,一邊卻又忍不住高興:被真嗣君認出來這件事,讓他非常的高興,高興得都快要維持不住人形了。
碇真嗣突然驚訝地睜大眼,直愣愣地看著黑衣神使的腳下——從寬大的衣袍下擺處鑽出來的,一根根白得發光的、正歡快地舞動的觸須狀的東西,是什麽?
渚薰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看到身下暴露出來的觸手們,無奈得想要捂臉。
這下可更難解釋了……
正在他左右為難之時,空間再次發生異動,似乎是從外麵受到強大的力量衝擊,整個空間劇烈震蕩起來,地麵塌陷,樹木傾軋,一時間危機四伏。
渚薰來不及思考,撲過去抱住碇真嗣往前一滾,躲開身後突然倒下來的巨木。
“你沒事吧!”碇真嗣急切地問壓在身上的人,剛才倒地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陣巨力衝擊,那棵樹最終還是打到了兩人,隻是身上的人全部幫他承受了。
碇真嗣心髒狂跳,不安的預感不住冒出來,他顫抖著雙手,想要揭開遮住那人麵貌的黑紗,卻突然被對方捉住了手。
眼前忽然陷入了黑暗,是神使服的黑色布料遮住了他的視野。碇真嗣腦中瞬間空白,隻感覺身上一輕,然後乙骨憂太的聲音傳來:“碇同學!你沒事吧!”
碇真嗣茫然地坐起來,黑色的神使服從他身上滑落,輕飄飄的,仿佛在告訴他,他剛才經曆的一切,隻是又一場幻覺。
“吱吱!”
堆積成一團的黑色布料鼓動幾下,冒出一隻雪白的圓腦袋來。不知為何在這裏的小雪猴從神使服厚重的布料下鑽出來,緊緊抱住了還在愣神的碇真嗣。
“咦?小猴?”乙骨憂太快步跑過來,看到碇真嗣沒有受傷後鬆了口氣,然後才注意到小雪猴,又是驚訝又是感歎,“剛才碇同學你突然就消失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小猴就追著你也消失了……”
“原來它是來找你了啊!”
碇真嗣愣愣地低下頭,對上小雪猴擔心的表情,恍然:所以剛才的一切,真的是幻覺?他看到的其實是小猴?
“碇同學?你還好嗎?”見碇真嗣遲遲沒有反應,乙骨憂太不由擔心,難道不是受了外傷,而是被奇怪的術式影響了?
“我沒事。”碇真嗣抱著小猴站起來,恢複了冷靜,“到底發生了什麽?”
乙骨憂太也不太確定:“我按照計劃來到這裏時,初號機帶著前村長已經到了,又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你也來了。然後前村長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轉身想跑,接著我隻是一眨眼,碇同學你就突然消失……”
這時,初號機抓著逃走的前村長回來,動作粗暴地把人丟在地上——剛才真嗣差點遇險,一定是這個家夥搞的鬼!
前村長狼狽地爬起來,看到安然無恙的兩個少年,滿臉不可置信:“你!你怎麽沒事?這不可能!你怎麽會出來的!”
他想不通哪裏出了問題,明明一切都和以前一樣,為什麽這次會失敗?!
自從十年前那件事之後,他在村裏的地位一落千丈,每日忍受村民的折磨,早就受不了了。
然而在某次他想要進山尋死之時,意外發現了這個地方。一個來村裏不知道做什麽的咒術師,走到這個位置時,在他眼前突然消失,然後再也沒出現過。
那時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隱約覺得是一個機會,於是在之後又發現新的咒術師潛入村子時,悄悄接近他們,引誘這些人來這個地方。
但不是每次來這裏的咒術師都會消失,他暗中觀察了許久,發現隻有在特定時期經過這裏,才會掉進去。
於是他開始不停引導人們去那個地方,而隨著他的“投喂”,那種怪異現象出現得越來越頻繁,簡直就像是吃夠了祭品的怪物,即將要蘇醒過來。
不、不能叫祂怪物……前村長笑起來,內心狂喜,這明明是能夠幫他報仇、把盤星教的人一個一個全部吃光的神明大人啊!
前村長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徹底的瘋狂,畢竟在這個村子裏,沒有人真正清醒。
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引導無知者成為“神”的祭品,時間在前村長的期待中一天天過去,然後新的雙子咒術師來到了村裏。
看到碇真嗣和乙骨憂太的瞬間,前村長就下定決心要把他們作為獻給神的祭品,他不否認這是對雙子的一種遷怒,甚至還非常興奮,所以這一次,他打算親眼見證這對雙子咒術師的消失。
就和以前的每一次相同,咒術師雖然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但出於對自身的自信,或者說,是對普通人的蔑視,認為作為普通人的自己不可能造成多大的麻煩。這一次,碇真嗣和乙骨憂太也輕易地上鉤了。
然而不等他得意,就看見乙骨憂太抽出長刀,對著碇真嗣消失的地方一陣攻擊,然後他消失的咒術師同伴,完好地重新出現了。
他的計劃,這一次徹底失敗。
“這不可能……神不會辜負我的,你們兩個為什麽還活著!”前村長雙眼充血,似乎被打擊到失去理智了,嘴裏不停說著奇怪的話,“神啊!我已經把祭品帶來了,為什麽……為什麽要拒絕我!你為什麽不幫我!”
“因為這裏根本沒有神啊~”
就在碇真嗣兩人對前村長的反應一頭霧水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是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夏油傑。
前村長頓時停止自語,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樹影後走出的青年,目眥欲裂。
大概是嫌刺激得還不夠,夏油傑走到前村長麵前蹲下來,摸著下巴看了他一會兒,隨後勾起一抹惡意的笑:“真蠢啊,我還以為你找到了什麽靠山,原來也不過是一隻孵化中的咒靈啊~”
“你憑這個想報仇?”
“很遺憾地告訴你,對付咒靈,我可是……‘特級’。”
“夏、油、傑——”所有的希望被殘忍地撕碎,前村長雙目通紅,惡狠狠地喊出了害他至此之人的名字,然而身為普通人的他,對眼前的一切隻能無能狂怒罷了。
碇真嗣和乙骨憂太默默退後了一步,看到前村長被氣得一口氣噎住,身體往前一栽就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而夏油傑好整以暇地撿起根樹枝戳他,隨後嫌棄地讓咒靈把他丟開。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這樣的夏油先生,真的好可怕!
“好了,現在該對付這個咒靈了。”夏油傑丟掉樹枝,拍著手站起來,回過身看兩位少年,“你們準備一下,要我……”出手嗎?
他話沒能說完,因為碇真嗣見他看過去,頓時一個激靈,飛快地把抱在懷裏的猴子扯到了背後,欲蓋彌彰地轉移話題:“等、稍等一下我先換個衣服……”
碇真嗣的聲音逐漸弱下去,因為夏油傑正以一種難以揣測的目光看著他,最後歎了口氣,道:“那麽明顯的顏色,我還不至於看不到。”
“啊、那個,對不起……夏油先生,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照顧小猴……”碇真嗣訕訕,小雪猴從他背後爬上來,趴在他肩頭看著對麵的大人。
“這就是你們瞞著我的事嗎?”夏油傑無奈了,這種事有什麽隱瞞的必要,難道他在兩少年眼中的形象,就那麽不近人情?
乙骨憂太也深深低下了頭,解釋道:“因為……夏油先生好像很討厭猴子……所以……”
夏油傑:……
莫名有種被噎到的感覺怎麽回事?
“算了,現在先解決咒靈吧。”夏油傑無話可說,決定先跳過這個話題,仔細觀察起眼前。
看起來像是即將孵化的特級咒胎,為了自保而設立的隱藏自己的領域,但又有些奇怪,某些地方看起來,像是外界施加的,用來困住咒靈的封印。
但這種封印方式,不像是他所知的任何一個咒術師或者詛咒師的手段。
他懶得細究,既然被他發現了,直接解決掉就好了。
而且在剛才乙骨憂太的攻擊下,封印已經搖搖欲墜,咒靈的氣息不斷溢出來……感覺是個非常棘手的家夥。
“吱吱吱吱!!”
最先察覺到那股力量是什麽,渚薰頓時一驚,雪猴焦急地預警。
但其他人沒有領會他的好意,反而對著咒靈即將出現的地方,戰意盎然。
力量的衝擊越來越強,眼前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終於,強大到恐怖的力量驟然爆發。夏油傑注視著那個空間漩渦,像是看到了什麽,瞳孔驟縮。
“躲開!”
夏油傑召喚出速度快的咒靈,帶著他和乙骨憂太遠遠躲開,而初號機則瞬間抓住了他的駕駛員,碇真嗣意念一動,完成融合,巨大的紫色機甲佇立在樹林之上,抬起的手臂格擋住另一個大家夥的攻擊。
兩道at力場相互撞擊——根本不是咒靈,而是使徒!
碇真嗣瞳孔驟縮,竟然再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了使徒!
但現狀不容他多想,眼前形狀怪異的使徒動作靈活,倉促與初號機融合的他應付得有些吃力,好在乙骨憂太和夏油傑這會兒也加入了戰鬥,雖然還是沒能突破使徒的力場防禦,但也給碇真嗣和初號機緩衝的時間。
在同伴們的幫助之下,碇真嗣很快適應了使徒的攻擊方式。
“初號機。”
兩道at力場再次撞擊到一起,不過這一次不是防禦,而是抵消對方的力場,碇真嗣看準時機,另一手刺破使徒被削弱的力場壁,匕首的刀尖刺進使徒紅色的核心。
使徒瞬間靜止下來,at力場消散,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成功了……”碇真嗣緩緩鬆了口氣,解除和初號機的融合,與乙骨憂太匯合,“乙骨同學,你沒事吧?”
“嗯……”乙骨憂太也是驚魂未定,竟然又遇到了這種強大的咒靈,如果不是和碇真嗣一起,就算有夏油先生在,恐怕也會對付得很吃力。
夏油傑皺著眉,他聽五條悟說過,最近新出現的體型巨大、有堅不可摧的防禦力場的咒靈,原來就是這種嗎……如果這就是他們所預想的敵人的話,他明白五條悟為何會突然那樣急切了。
咒術界,已經危在旦夕了。
不過……這隻咒靈真的被祓除了嗎?力量波動完全消失了,但身體還在……夏油傑神情凝重,謹慎地湊近查探——
“危險!”
隻見原以為被殺死的咒靈忽然之間再次暴動,這一次還詭異地變成了兩個,夏油傑急忙召喚自己的咒靈,擋住了其中一隻攻向自己的攻擊,但也來不及阻攔,朝著碇真嗣兩人衝過去的第二隻。
“吱吱吱吱!”
“小猴!”
複活的使徒來的太突然,碇真嗣和乙骨憂太反應不及,危急之下,竟是一直安安靜靜的小雪猴,突然爆發出巨力,將兩人推開,讓初號機來得及將人帶遠。
而小雪猴自己則被使徒打中,滿身鮮血地飛出很遠,躺在地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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