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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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深田剛這番調度下,他的手下立刻兵分兩路,分別撲向斷橋和狙擊手藏身的所在。
    與此同時,留下來的槍手繼續嚴密監視狙擊手。隻要對方稍有異動,這邊就是一通猛射。
    在這樣的壓製下,對麵的狙擊手就此啞火。現在至少有10個人盯著她,她再也沒有開槍的機會。
    陷入如此的被動,狙擊手本該立刻撤退。那樣至少還能全身而退,但不知為何,那個狙擊手卻猶豫了。
    就是這稍稍的猶豫,卻使她失去了脫身的機會。
    那些來對付她的深田組員已經從左右兩翼,繞到了狙擊手的側麵。
    現在她就算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好!藤太郎不愧是我的神速先鋒!”
    眼見著包圍圈已成,深田剛不禁意氣奮發。
    就在他準備讓手下現在就衝上去時,一連串的子彈從另一個方向飛向了深田剛的本陣。
    因為已經完全壓製住了敵方的狙擊手,所以深田剛和他的部下全都沒了之前的謹慎。
    為了方便觀察和射擊,他們不再躲躲藏藏。
    沒人覺得還會有什麽危險,於是有的人幹脆就大剌剌地待在空地上,繼續執行著壓製任務。
    也是因為如此,當這波子彈來襲時,戰果就格外顯著。
    在一聲接著一聲的狙擊槍聲中,負責壓製的深田組槍手們慘叫著撲倒在地。隻是一分鍾的時間,那些人就損失殆盡。
    “又一個狙擊手?勞爾的幫手不止一個,而且這個也是狙擊手!”
    當帶隊衝鋒的藤太郎意識到這點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消滅了後方的壓製火力後,第二個狙擊手已經調轉槍口,開始攻擊他們這些衝在最前麵的人。
    與此同時,還被包圍著的第一個狙擊手也開始反擊。
    在這兩位神槍手的夾擊下,藤太郎和他的十人小隊立刻就出現了連續的傷亡。
    “好一個隨機應變的老兵,勞爾果然很優秀!”
    聽著那都快趕上半自動武器射速的狙擊槍聲,橋上的孔雀不禁暗自稱讚。
    在孔雀成功誘出虎爪幫的所有火力點之後,勞爾沒有按照原計劃行事,而是立刻修改了布置。
    剛才他粗粗一算,就發現敵人的數量已經超過了30個。
    這就不是他一個人偷襲就能搞定的,於是他立刻讓阿妮塔去備用的狙擊陣地,讓她直接參加戰鬥。
    在虎爪幫終於發現對方有狙擊手後,勞爾立刻停手,而阿妮塔則是繼續射擊,將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就像勞爾預計的那樣,深田組的人才確定阿妮塔的位置,就立刻分兵合圍,試圖將敵人各個擊破。
    就當這幫家夥以為已經吃定對方的狙擊手時,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那個最為老練的狙擊手就躲在他們身後。
    號稱精銳的森田組就是這樣被同樣的套路連坑了兩次,這兩次的代價便是超過十五人的損失。
    現在被派去圍殺阿妮塔的深田組員已經沒剩下幾個。與之相比,負責解決橋上敵人的分隊還十分齊整。
    “大哥!深田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看著這如同一鍋粥般的亂局,帶人攻上立交橋的小頭目心亂如麻。
    他在內部頻道中一通亂喊,但卻沒得到深田剛的任何回複。
    “看來大哥已經寄了,我們得靠自己了!”
    看著橋下那寥寥無幾的同伴,再看看跟著他的9名好漢,這個小頭目把牙關一咬,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
    “兄弟們!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展露我們武士魂的機會。
    大家跟上我,我們先殺死正麵之敵。然後再衝下去,去拯救下麵的同伴!”
    “神風!神風!”
    小頭目剛抽刀出鞘,他的部下立刻有樣學樣。一時之間,橋上都是利刃的閃光。
    作為虎爪幫內最著名的武鬥派,深田組的戰鬥風格就是擅長使用豬突式進攻來解決敵人。
    用槍殺人,當然很方便。但這些自詡有著武士之魂的深田組員,卻還是更喜歡用刀劍決勝負。
    這樣的戰法在熱武器時代早就被淘汰了,不過自從有人發明了那些特殊功用的賽博義體,這樣的戰法就再次複活了。
    “澤塔5號!啟動戰鬥狂暴!”
    明明隻需用眼神,就能在視網膜上啟動這個戰鬥輔助程序,深田組的小頭目卻偏偏要很中二地吼出來。
    隨著他這聲大喝,澤塔科技的戰鬥狂暴管理程序立刻響應了主人的召喚。
    作為最優先的進程,那些暗藏在脊柱兩側的注射器開始向這具身體釋放各種生物合成激素。
    在戰鬥狂暴管理係統的操縱下,小頭目的疼痛,恐懼等神經反射靈敏度被人為降低。
    如此一來,他的疼痛閾值至少提高了25。恐懼,怯懦等負麵情緒對他的影響也大大降低。
    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小頭目的心髒就如戰鼓般越跳越激烈,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每吸一口氣,小頭目都能感到體內的血液溫度又攀升到了新的高峰。此刻他已充滿力量,他已無所不能。
    “板載!”
    隨著這聲大吼,深田組的小頭目一馬當先,衝向前方。
    “板載!板載!”
    在他身後,是同樣雙目血紅,一心隻想殺戮的其他白刃突擊隊員。
    這些發動萬歲衝鋒的家夥動靜如此之大,與其隻隔著20多米的孔雀早就聽到看到了。
    虎爪幫本來就哈日,深田組的白刃突擊隊就更是哈到了極點。
    這些人個個穿著仿製的日式盔甲,臉上戴著猙獰的般若麵具,身上不是刺著皮皮蝦就是帶魚。
    在超量激素的刺激之下,他們每個人都跑得快如奔馬,而這還不是他們唯一的底牌。
    孔雀才剛從隔離墩後探出頭,帶隊的小頭目就看到了他,於是興奮到無法自拔的小頭目立刻就啟動了助力彈跳模塊。
    在仿生肌腱的幫助下,深田組的小頭目全力一躍,跳到了距離地麵足有4米的高處。
    居高臨下的他視野無比開闊,而且他也完成手中武士刀的調整,所以接下來就是他一刀斬殺那個的敵人了。
    對於自己的神勇表現,小頭目是相當滿意的。
    要說有遺憾,那就是即將被他斬殺的敵人卻是一臉的淡然,絲毫沒有死到臨頭的驚恐。
    對於這些假腳盆鬼子的中二行為,孔雀當然會毫無畏懼。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人簡直是蠢到了家。
    那些一個接著一個跳到空中的深田組好漢以為自己是神兵天降的武士,但在孔雀眼中,他們卻隻是等著吃槍子的鴨子。
    耐心等到那個小頭目的身體抵達最高位置時,孔雀這才抬手一槍,射出第1顆子彈。
    點44口徑的尖頭鋼甲彈準確打中了對方的臉,而且還正射在那塊防彈麵具的眼眶處。
    隻是民用版本的甲殼麵具可擋不住這顆穿甲彈,所以子彈輕鬆就貫穿防護玻璃,射爆了對方的眼球。
    “不可能!我都沒看見他瞄準!”
    當小頭目的意識即將消失時,他還在心中很不服氣地大吼。
    孔雀的確沒有瞄準,在學成本能射擊法後,他開槍根本就不用瞄準這個步驟。
    經過常年的艱苦練習,孔雀已經掌握射擊的本能,所以是否瞄準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就像是打野鴨一般,孔雀將所有撲向自己的傻瓜一一射了下來。
    這些人的身上都隻有一個傷口:他們不是左眼變成血窟窿,便是右眼血淋淋。
    如此不科學的一幕,一下就把還沒有被點到名的那些人驚醒。
    他們體內的合成激素可壓製不住這種恐懼,於是那幾個好漢立刻轉身逃跑。
    為了躲避那個家夥射出的子彈,這些人中的兩竟然直接就翻過欄杆跳了下去。
    當他們意識到自己距離地麵還有兩層樓高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在孔雀打崩橋上的這一隊人時,橋下的勞爾和阿妮塔也差不多結束了戰鬥。
    兩個神槍手互相配合,最後留下了對方11個人。能從他們槍下逃得性命的,也隻有警醒最快的那兩個家夥。
    若是在平時,勞爾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深田組的走狗,但現在他卻無心追殺這些雜碎。
    在那些家夥開始潰散後,他就把他們留給阿妮塔,自己則是立刻跑向了立交橋。
    匆匆上到橋麵後,勞爾也不顧和孔雀打招呼,就直奔麵包車而去。
    老兵心中雖然是火燒火燎,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專業素養。
    所以在靠近麵包車後,他還記得對這輛車進行掃描。
    紅外掃描顯示,車裏確實有一個人,其紅外線特征也與常人吻合。
    除此之外,勞爾也沒在車裏車外發現爆炸物之類的危險物品。
    “愛瑪!別怕,我來了!我來救你了!”
    在得到已經安全的結論後,勞爾示意孔雀和阿妮塔靠後,然後他打開麵包車的後門。
    車門才剛彈開,老兵的身體就向下栽去。要不是孔雀手明眼快扶了他一把,勞爾絕對會摔倒。
    雖然沒有倒下,但此時的勞爾卻是渾身劇烈顫抖,剛才那還帶著著希望之光的眼睛也變得渾渾噩噩。
    因為站得比較後,孔雀還沒看到車裏的狀況。
    可是聞著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再看老兵此刻的神情,孔雀的心就沉到了穀底。
    此刻阿妮塔也擠了上來。才看到車裏的慘狀,女警官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這樣雖然讓她沒發出驚叫,但阿妮塔得眼淚卻已經止不住了。
    “愛瑪!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就在勞爾伸開雙手,顫顫巍巍向前靠近時,孔雀終於看到了麵包車裏的景象。
    勞爾-岡薩雷斯的女兒愛瑪此刻就躺在車子裏。她的眼睛還睜著,但她卻再也聽不到自己父親和表妹的呼喚了。
    “這群畜生!”
    看著那具浸在血泊中的屍體,孔雀忍不住罵出了聲。
    可憐的女孩是被折磨致死的。她的四肢之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切口。所以她是被劃斷了多處動脈,最後因大失血而死的。
    現在愛瑪身體內的4升血液幾乎全都在這麵包車的車廂裏,所以剛才大家才會聞到如此濃烈的血腥味。
    愛瑪肯定掙紮過,這一點隻要看她那扭曲的身體就知道。
    愛瑪知道,她的父親肯定不會放棄自己。
    所以這個姑娘苦苦支撐,希望等到勞爾的到來,然而她最終還是沒能堅持到這一刻。
    從地上血液凝固的程度來看,虎爪幫的人應該是在通知勞爾來赴約前就開始給愛瑪放血。
    慢慢失血而死,這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孔雀沒有經曆過,所以他不知道。但他卻能肯定,那是世上最難忍的煎熬。
    那幫畜生故意沒有遮住女孩的眼睛,但卻堵住了她的嘴。所以愛瑪是能看到那代表著生命力的鮮血如何從自己體內流失的。
    隨著失血量的增加,她會感到寒冷,會感到困倦,但她卻不會立刻就死亡。
    她就這樣被折磨了至少兩個小時,最後才絕望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