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然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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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的那些武器彈藥,孔雀一時有些恍惚。
初見夜之城時,這座城市一度令孔雀為之驚豔。
然而真正走近這座城市以後,孔雀卻看到太多光鮮之後的齷齪。
這種齷齪散發著腐朽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懷念遊蕩者的生活。
“喂!1個能打10個的先生,你為什麽不說話?如果你怕了,那你還有機會退出。”
因為這短暫的愣神,孔雀沒有立刻表態。阿妮塔立刻就抓住這個機會,再次攻擊眼前這個隻會吹牛的公司狗。
對於女警的再次挑釁,孔雀卻懶得搭理,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麵前的地圖上。
迪克老爹不但教孔雀如何用槍,他也教了孔雀全套的戰術課程。
看著地圖上那些塗塗畫畫的軍事標識,孔雀知道勞爾肯定有更精細更有可行性的計劃。
40分鍾後,一輛很不起眼的家用轎車出現在沃森區東北角的某處荒地。按照約定成俗的規矩,這裏就是斷橋。
夜之城的確是人口千萬的超級現代都市,但卻不可能處處都是繁華之處。
在沃森這樣的老城區,就有很多這樣人跡罕至的荒地。
在這片約莫幾萬平米的荒地中央,孤零零佇立著兩組橋墩。
它們的上麵已經有了橋麵,但這裏既不連著公路,也不連著高架橋,所以這裏才是斷橋。
因為被長期廢棄的緣故,這段立交橋的橋麵在兩端都有坍塌。如此一來,這斷橋就有了兩條坡道。
此刻在這段立交橋的橋麵上,停著一輛極為破爛的麵包車。
因為有人事先清除了附近的垃圾,麵包車的前後便空空如也,所以這輛車就格外顯眼。
從城裏來的轎車在距離立交橋還有500米時緩緩停下。司機沒有下車,他就在車上舉起了望遠鏡。
“爸比,快來救我!”
才看向立交橋上的那輛麵包車,司機就看到了噴塗在車身上的這句話。
也不知虎爪幫的人用了什麽油漆,看著那鮮紅的文字,司機的心髒就一陣狂跳。
默默收起望遠鏡,司機繼續駕車前進。他一直把車開到無法再靠近的位置,然後就下車爬坡。
“來了!他來了!”
“來了!他終於來了!”
司機才剛下車,暗藏在附近的惡徒們就不禁騷動起來。
若不是他們的首領立刻彈壓,這些家夥很有可能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此刻他們的敵人雖已現身,但那老東西還沒走進伏擊圈。所以深田組的人全都耐著性子,等待著那個人爬上立交橋。
應該是穿了防彈衣和頭盔的緣故,正在爬坡的人就顯得很臃腫,好不容易他才來到坡道的頂端。
隻要再往前踏一步,這人的上半截身體就會暴露在橋麵之上,而那就是最適合開槍的時機。
看著那人終於再次抬起了腳,所有惡徒的呼吸都不禁為之急促。
然而那個人卻終究沒有走出最後一步。他才抬起腳,人就突然摔倒了。
眼見著目標的身體突然就矮了半截,惡徒們頓時就一片嘩然。情急之下,有人慌忙扣動扳機。
這樣的射擊立刻就起了連鎖反應,於是下一刻埋伏在這裏的所有虎爪幫成員都跟著開槍了。
“停止射擊!都給我停手啊!”
看著那根本就沒人的橋麵,深田組的大哥深田剛第一時間就在通訊頻道中這樣憤怒的吼叫。
深田剛的憤怒是有理由的,他是費盡了心機,這才把那個死對頭逼上絕路,不得不來赴這個死亡之約。
眼見著還差一步就能幹掉對方了,但這些沉不住氣的手下卻把事情辦砸了,這當然讓他暴跳如雷。
深田組組長的怒吼雖然可怕,但那些已經進入興奮狀態的槍手卻也不是說停就能停手的。
差不多半分鍾後,深田組的人終於停止射擊。也就在這時,那個趴在坡道上的家夥卻揚手擲出兩顆煙霧彈。
當煙霧全都散開之際,坡道上的那人就合身向前一撲。隨著他就就地一滾,這人就搶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衝上橋麵。
“混蛋!給我打!打死那個老家夥!”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某個水泥隔離墩之後,深田剛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他這是被耍了,而且還是在這麽多手下麵前丟了臉。
巨大的羞恥感讓深田剛忘記了自己才剛下令停火。在他的怒吼聲中,虎爪幫的人賣力地向橋上傾瀉火力。
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深田組的槍手占據了最有利的位置,掃清了射界中的障礙。
此刻橋上那人離麵包車隻有20多米了,但這段路上卻是清潔溜溜,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雜物。
想要衝過這最後的20米,除非是能殺光那些虎視眈眈的虎爪幫槍手,否則誰都無法再靠近那輛麵包車。
“好了!孔雀,我已經看得夠清楚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在橋上待著,不要再折騰了。”
甩掉身上那些鋼鐵累贅後,趴在橋上的孔雀就想再往前挪挪。也就在這時,他的耳機裏就響起了勞爾的聲音。
當所有的虎爪幫成員都以為勞爾-岡薩雷斯被困在橋上時,老兵其實還趴在距離斷橋400米遠的地方。
他的身邊是負責觀察的阿妮塔,而孔雀才是那個躲在水泥隔離墩後麵的人。
為了幹掉勞爾-岡薩雷斯這個老人家,虎爪幫的深田剛現出了一個很損的主意。
他綁架了老頭的女兒,逼著老兵來和自己談判。
這個辦法已經不能算是陰謀而是陽謀了,因為勞爾除了乖乖就範之外,就別無他法。
“我們三個人集結在一起,從中路突破,以最快速度攻上斷橋,搶下車裏的艾瑪!”
以上就是阿妮塔提出的方案,比起這樣無腦的豬突式攻擊,老兵的方案就要靠譜許多。
勞爾提出的方案是兵分兩路:他和孔雀負責突擊,阿妮塔則是在遠處負責火力掩護。
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勞爾倒不是故意偏袒自家的侄女。
他的這個侄女可是從小就跟著他學習射擊。雖然還稱不上是真正的狙擊手,但卻已經有精確射手的實力。
對於這兩位提出的方案,孔雀全是大搖其頭,而他的理由也非常充分。
“勞爾,既然你和阿妮塔都擅長遠距離攻擊,那我們就該揚長避短,充分發揮這種優勢。
我有個主意,你們肯定會喜歡。”
孔雀的主意說起來一點都不複雜,他打算假扮成勞爾-岡薩雷斯,然後勾引敵人向他射擊。
隻要敵人一開火,他們的位置立馬就會暴露。
到時候勞爾和阿妮塔的雙人組合就能大發神威,在遠距離狙殺這些躲在暗處的深田組成員。
“你確定你要來做這個靶子?”
孔雀的方案真的很簡單,然而在他說完後,勞爾和女警察卻全都沉默不語。
最後還是阿妮塔沒能忍住,再次這樣詢問孔雀。
“我想出來的辦法,那肯定要由我來做。
隻要我們能互相配合,這一仗我們贏的機會很大。”
看著女警察像是看傻子般的眼神,孔雀卻隻是微微一笑。
把自己扮成勞爾-岡薩雷斯,然後主動走到最顯眼的位置。這的確是在找死,但這也的確有可能破解眼前的死局。
孔雀就是這樣若無其事地說完了他的辦法,而這時勞爾和阿妮塔看他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主動攬下了當靶子的任務後,孔雀開始做準備。
他和勞爾的體型還算接近,再戴上頭盔穿上防彈衣後,就更加看不出區別了。
除了這身金屬盔甲外,孔雀還做了其他準備,而這就需要勞爾發揮他的專長了。
在悄悄摸到距離斷橋1公裏左右的位置後,三個人實地勘察了戰場的地形。
查看過斷橋附近的情況後,勞爾給出了專業性的意見。
他在地圖上圈出了所有可能藏著槍手的位置,這就讓孔雀知道自己該重點防範哪個方向。
“叔叔,那個瘋子真的就這樣上去了。”
當孔雀一步一步走上那條坡道時,女警察忍不住這樣說到。
在明知道前方有槍手的情況下,還能不慌不忙朝前走,這究竟需要怎樣的心理素質?反正阿妮塔知道自己肯定不行。
對於這個問題,她的叔叔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因為有了孔雀這個大傻瓜,陷入死局的他們有了反擊的機會。
這個機會是那個大傻瓜用性命換來的,而且這個機會轉瞬即逝,所以勞爾不敢有任何分神。
他必須記住每一個向孔雀開槍的火力點,然後再還以顏色,否則他就對不起那個叫孔雀的大傻瓜。
在走了令人揪心的26步後,孔雀終於到了那個最危險的位置。
“千萬千萬不要被打中腦袋啊!”
在勞爾為孔雀這麽祈禱時,橋上的孔雀就摔倒了。
就是這樣一記假摔,立刻就扭轉了局勢。
發現孔雀已經安然無恙後,勞爾已經是心無旁騖。
在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最巔峰的時刻。所以當他開始攻擊時,他的動作就宛如行雲流水。
“噗!”
隨著一聲悶響,第一個被鎖定的虎爪幫槍手就被爆了頭。
子彈準確射中那人的額角,那人隻是蹬了一下腿,就安靜地死去。而這時勞爾已經重新推彈上膛,鎖定了第二個目標。
由於使用了消聲器,再加上現在斷橋這裏又都是槍聲,所以老式狙擊步槍的聲音就混雜其中,更加不惹人注意。
按照既定的方針,勞爾專挑那些落單的家夥下手。
他有把握讓這些家夥死得無聲無息,這樣就暫時不會驚動其他人,而他也就獲得了更多的輸出時間。
在戰鬥進行到第3分鍾的時候,深田剛終於察覺到不妙了。
雖說經受長達幾分鍾的彈雨洗禮,但他們卻未能傷到那個被困在橋上的敵人,而己方的槍聲卻似乎變得稀疏起來,
剛開始時,深田剛還不在意。不過當他注意到某個手下的僵硬臥姿時,他渾身的汗毛立刻就豎了起來。
“混蛋!那個老家夥有幫手,他正躲在遠處陰我們。
所有人,都給我把眼睛瞪大些,快把老家夥的幫手找出來!”
隨著深田剛這通大吼大叫,他的手下立刻就提高了警惕。於是當那個狙擊手再次開槍時,她就暴露了行藏。
雖說那一槍又射殺了一個敵人,但虎爪幫的人也因此鎖定了目標。
密集的子彈朝她傾瀉而去,雖然還沒傷到人,但也將狙擊手困在了原地。
“老大,我們死了6個人,都是被一槍爆頭的。”
在聽到這樣的傷亡報告後,深田剛氣得咬牙切齒。
他萬萬沒想到,勞爾居然還能找到一個如此厲害的幫手。若不是他發現得早,還不知道要被陰死多少人。
“你們幾個,留在這裏壓製那個狙擊手。
藤太郎,我給你十個人,給我去幹掉勞爾的幫手。
其餘的人,全部去橋上。勞爾就在那裏,誰殺了他,就獎勵1萬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