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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頭的電話號碼是錯的，可也不代表所有的都是錯的。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指著上頭任滿滿的家庭住址，叫蘇陽輝查查這個地方。
    這一欄裏填寫的內容不像其他的人是某小區某單元，而是某路多少號。
    像我這種不怎麽開車的，什麽路有什麽建築根本分不出來，就連蘇陽輝也叫不準。
    隻見他在電腦上輸入了地址，屏幕上自動跳出幾個大字——友愛孤兒院。
    我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校方沒見過任滿滿家長的原因。
    因為她是個孤兒！
    我立馬給毛婷婷打電話叫她過來一趟,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恐怕還得靠著毛婷婷疏通關係。
    她一聽說事情有進展趕忙就來了店裏。
    我把新的發現跟她說了一遍，打算帶著她跑一趟孤兒院。
    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得知任滿滿是孤兒開始，我這心髒又不受控製的跳的飛快,去往孤兒院的路上更是。
    冥冥中我有種預感，孤兒院似乎就是隱藏著真相的終點，那裏一定有我期待的答案。
    到了地方後毛婷婷先是跟保安交涉了幾句，保安人不錯，知道我們沒有惡意後很痛快就叫我們進去了。
    這是本市最大的孤兒院，隻不過年久失修，裝潢有些老久。
    彼時院裏不少小孩子正在做遊戲，倒是給院裏填了幾分熱鬧氣。
    迎接我們的是孤兒院的經理，是個五十幾歲的婆婆,孩子們都親切叫她唐奶奶。
    我直接了當的向她挑明了來意，問她這是不是有一個叫任滿滿的孩子。
    一聽到任滿滿的明細,唐婆婆頓時警惕起來。
    她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眼，隨後問，“你們找滿滿幹什麽？”
    我一聽她對任滿滿親昵的稱呼就知道這倆人關係不一般，便說我們是替學校來的，因為學校最近又有一個學生跳樓自殺了，特來再問問任滿滿的情況。
    唐婆婆聽說學校有死人了臉色有些難看，而且她好像不想讓我們進樓裏，一個勁把我們往外頭擠。
    直覺告訴我唐婆婆一定知道什麽。
    “如果不是今天查到這兒了，我們竟然都不知道任滿滿是孤兒。看來她是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覺得有些丟臉啊！”我一邊說一邊觀察唐婆婆的表情，
    她顯得有些落寞，整個人垂著頭顯得很是傷感。
    “馬婆婆，她不明不白的死了想必你心裏也難過，要是您真知道什麽，就跟我們說說吧。”我和毛婷婷勸了好一陣子，馬婆婆才終於把我們請進了屋裏。
    看周圍沒人了，她才問我們到底是為什麽來的。
    我跟毛婷婷對視了一眼，見糊弄不了她，隻好跟她實話實說。
    “萬思琪死的奇怪，學校有意壓真相，我得調查三個學生到底為什麽死的。您也是看著孤兒院裏的孩子長大的，想必也是個有愛心的人，也不願意看著再有別的學生自殺吧？”
    唐婆婆聽後眉頭緊鎖，老一輩的人最信這些東西。
    見事態有些嚴重，她便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任滿滿並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而是剛滿月就被丟到孤兒院的棄嬰。
    小時的任滿滿聰明又伶俐，深得院長和唐婆婆喜愛。
    因此每當有富裕人家來領養孩子，院長和唐婆婆總會極力推薦她。
    可每當任滿滿可領養人見麵時，她總會故意裝出調皮搗蛋的性格拒絕領養。
    為此院長和唐婆婆私下找她聊了很多次，任滿滿隻是撒嬌說不想離開孤兒院。
    後來院長也就不強迫她跟別人走了，而她在孤兒院一待就待到了八歲。
    在這期間任滿滿表現得十分認學，總是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鑽研，院長交她小學的課程她也很快就能學會。
    唐婆婆不想埋沒了她的天分，便在她初中時自掏腰包供她讀書。
    任滿滿很爭氣，每次考試幾乎都是班級第一名，這也讓唐婆婆更加心甘情願的拿錢給她上學，一供就供到了高中。
    而要說這怪事，也就是在任滿滿上了高中以後才發生的。
    剛開始讀高二的時候她的性格就變了。
    她莫名總是要到很晚才會回來，而且變的沉默寡言不再活潑。
    唐婆婆察覺到了不對勁後想問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可她也變的不再願意跟孤兒院的人接觸。
    那時唐婆婆就隱約察覺到了什麽，知道是孤兒的身份給她帶來了影響。
    而那時任滿滿正是青春期，唐婆婆尊重她，也就沒問更多，隻是囑咐她無論如何都不要忘了學習，隻有學習成績才能真正改變別人對她的看法。
    可沒過多久，唐婆婆發現了任滿滿的考試卷，居然不及格！這在任滿滿身上是從未有過的分數。
    盡管高中以後的題目要難很多，可她還是名列前茅。
    這讓唐婆婆意識到如果再放縱任滿滿不管的話，所有人為她付出的心血都可能白廢掉。
    於是唐婆婆便拿著考試卷找到了任滿滿，可一推開門卻發現她正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身上的傷口。
    發現唐婆婆後，任滿滿頓時像瘋了一樣哭著喊著叫唐婆婆出去。
    而唐婆婆卻一下抓住了任滿滿的腳踝用力將她的腿抻直，隻見上頭滿是烏青和血痕，甚至還有好幾道醒目的傷疤。
    “這是誰幹的！”唐婆婆拽著任滿滿憤怒的大喊，此刻她的心就跟刀絞似的疼。
    任滿滿什麽都不肯說，隻是抱著唐婆婆大哭。
    不過唐婆婆心裏也清楚，無論是任滿滿身上的傷還是她學習成績下降一定跟學校班級脫不開關係。
    於是唐婆婆就想帶任滿滿去找學校要說法，但任滿滿卻不願意，還答應馬婆婆說自己一定會解決好這件事的。
    馬婆婆擔心自己出麵會讓任滿滿在學校更抬不起頭來，於是也就沒摻和這事。
    誰知沒過多久，孤兒院便得知了任滿滿自殺跳樓的消息。
    聽完她說的這些，我也明白了楊老師當初話裏有話是什麽意思。
    合著任滿滿在學校一直受欺負，她這個當老師的卻充耳不聞！
    我隱隱覺得霸淩任滿滿的人很可能就是林如和萬思琪，但如今她們也先後去世了，要想知道學校究竟發生過什麽，還是得找楊老師問問清楚。
    臨走前，我又跟毛婷婷在孤兒院轉了轉。
    唐婆婆說任滿滿走後，她的房間就讓給別人住了，就連用品也都捐給了別的孩子，能夠留下來的隻剩幾張照片了。
    隨後唐婆婆帶我來到了大堂，那裏有一麵巨大的照片牆，上麵貼著的都是離開孤兒院的孩子照片。
    唐婆婆指著上頭的一張跟我們說，“那就是任滿滿。”
    我隨著唐婆婆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照片上的任滿滿站在福利院院中，滿臉都是陽光的笑意。
    她一隻胳膊舉起比劃著剪刀手，手腕上還帶著一個由彩色石頭串起來的手鏈。
    照片拍的還算不錯，但我越看越覺得奇怪。
    作為照片主人公的任滿滿的位置卻並不在照片中間，她故意讓出了一半的空間，可她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讓出的那個位置背景是一個黑色的建築，來福利院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唐婆婆，這地方是幹什麽的？”我指著那棟建築問。
    “那也是福利院的一個住宿樓，但是裏頭住著的都是一些精神或智力有問題的孩子。為了保證安全嘛，院長就把那棟樓跟其他的隔開了。”
    唐婆婆說完熱情的把我們帶到了黑樓樓下，我站在拍攝照片的角度往上看，隻見其中一扇窗子後竟有個人正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那是個女孩，披頭散發的。
    發現我正在看她後，她竟朝我咧嘴笑了。
    她那笑容極其瘮人，有一瞬間我甚至渾身僵直動都動不了了。
    唐婆婆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隨即朝著那女孩揮了揮手。
    女孩兒有些不願意，但還是離開了窗口。
    “這小姑娘叫婁姿，跟滿滿差不多大。但她精神上有些問題，就被關在這了，一直也沒有人領養她，滿滿還經常去找她完。我害怕婁姿傷害滿滿，跟她說了好幾次不要再去，可她就是不聽。”
    聽完馬婆婆這話，我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口，總覺得這女孩兒有些不太對勁。
    了解的也差不多後我跟毛婷婷離開了福利院，路上她問我有什麽想法，我也說不出來什麽。
    會是任滿滿被霸淩跳樓後成了冤魂去傷害那些欺負她的人嗎？
    可如果她性子剛烈的話，為什麽不在還活著的時候選擇報複呢？
    下午我和毛婷婷又走了趟學校詢問情況，但依舊還是什麽都沒問出來。
    校方像早就有所準備，無論我和毛婷婷問什麽，他們總能找到借口搪塞。
    問到最後就連毛婷婷都有些生氣了，我怕她說漏了，趕緊拉著她回了店裏。
    這事兒沒有結果，毛婷婷也不敢貿然再給學校資助，她身上欠的債就要托更久才能還。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了，我把毛婷婷送回了家，一個人去附近的小吃街吃了點東西，直到深夜才回店裏。
    那時我滿腦子都是任滿滿這事，還有黑樓裏衝著我笑的那個女生。
    越想我就感覺真相離我越來越近，似乎隻隔著一層窗戶紙了。
    回了店裏，我洗漱好後就上了樓準備休息。
    然而我剛躺下，樓下就傳來了一陣急促又猛烈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