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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快開門！”
    是毛婷婷。
    她聲音慌張，語氣充滿焦急，一聽就知道是出事了。
    我趕緊穿好衣服下樓開了門，還沒等站住腳呢，她一把抓住我就往車上拖。
    我愣愣的被她拽上了駕駛位，握著方向盤我卻不知道她要去哪。
    “往學校開！”毛婷婷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立刻驅車往學校趕，毛婷婷也說起了現在的情況。
    她說她剛準備睡覺的時候接到了楊老師的電話，毛婷婷一連打了好幾次招呼楊老師都不回話。
    起初毛婷婷還以為是楊老師胡亂撥錯了，就沒多想。
    然而剛掛了電話楊老師就又打過來,這次毛婷婷卻聽見電話那頭的楊老師似乎在哭！
    哭聲很微弱，還夾雜著風聲，毛婷婷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剛想說話,就又聽見手機那頭似乎傳來了腳步聲。
    這下毛婷婷更加確信楊老師這是遇到了危險在打電話求救！
    她本想先去學校，再給我打電話叫我也過去。
    可也不知道怎麽了，她一連撥了幾個電話都打不通，隻好親自跑一趟過來。
    等毛婷婷說完了情況，我們也到了學校。
    值班的保安說楊老師晚上批改作業，一直到現在都沒下班。
    我一聽，心頭頓時一緊，趕緊朝著萬思琪墜樓的方向跑了過去。
    剛一跑到樓下，我就看見樓頂上隱約有個人影,仔細一看還真是楊老師！
    “你站著別動！千萬別動！等我上去！”我吼了一聲，趕緊拉著毛婷婷跑了上去。
    等到了天台時,楊老師正站在頂樓的邊緣處，隻要再往前邁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見我們上來了，楊老師緩緩轉過頭。
    隻見她臉上滿是勒痕，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
    她似乎嚇怕了，整個人不停顫抖著，頭發和衣服也亂的不成樣子。
    “你先過來，有話我們好好說。”我下意識以為她這是要尋思，趕緊勸道。
    楊老師衝著我搖了搖頭，隨後看向了我身後。
    一瞬間她的眼神變得極為恐懼，她不斷的搖著頭，嘴裏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放過我。”
    我回頭一看，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正站在我身後，赫然就是白天我在黑樓裏見到的那個女生！
    她渾身的皮膚都是青紫色，盯向我的時候才發現她居然是雙瞳！
    兩雙眸子金燦燦的，像是能看穿世間的一切。
    我不由得愣住了，直到她一步步朝著我走過來，越走越近時我才反應過來猛地大喊了一聲，“你要幹什麽！”
    婁姿渾身一顫，接著邪笑起來抬起手指著楊老師幽幽說道，“我要讓她死！”
    我看向她抬起的那隻手，手腕上赫然帶著一串跟任滿滿一樣的彩色石頭串成的手鏈。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死死的盯著婁姿問她。
    她先是咯咯一笑，緊接著不緊不慢的回答，“我們不是見過麵嗎？我叫婁姿，是任滿滿最好的朋友。”
    “既然是她的朋友，為什麽還要對她的老師下手！”
    我轉頭看向楊老師，她身上係著一條黑線，另一端被婁姿拽在手裏。
    這可不是普通的墨鬥線，若非我是道人肯定看不見這線。
    而且婁姿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詭異，想必不是普通人。
    她似乎發現了我正盯著那常人瞧不見的東西，於是頗有興趣的笑了笑，說“別想了，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應該跟我一樣吧。”
    說著她手臂一抬，楊老師竟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頂樓。
    我下意識就要跑過去抓，可轉而我竟發現楊老師就像是停在了半空一樣，她的腳麵搭在緩台上，身子跟頂樓呈九十度。
    若不是婁姿抓著手裏的線，隻怕楊老師就真要掉下去了。
    “她該死。任滿滿在學校被那兩個女生欺負的遍體鱗傷，她明明知道，甚至還親眼看見了。但她非但沒有阻止，甚至還默許了這種行為！”
    婁姿越說越激動，越激動她的眸色就越亮，周身的陰氣也就越強。
    我看她的行為舉止怎麽都不像是精神有問題，估計是因為眼睛的特殊才被關進了黑樓。
    我趁著這功夫給毛婷婷使了個眼色，叫她往楊老師那邊靠，把她拽回來。
    毛婷婷立刻會意，我則護在她麵前替她打掩護。
    “那兩個女孩也是你害死的？”
    “當然，我要為滿滿報仇。”她毫不避諱的承認了。
    甚至還向我仔細描述了林如和萬思琪在死之前是如何向她求饒，如何為自己的行為認錯的。
    我看著她著魔了的樣子卻一點也恨不起來，鬼知道她們在欺負任滿滿的時候人家有多麽無助，甚至於還將她逼到跳樓！
    我想順著婁姿的意思往下說，先把她穩住再說。
    誰知沒等我開口她就發現了毛婷婷正在把楊老師往回拽，婁姿頓時發怒，一陣陰風大起，幾個紙片人從婁姿的袖管裏冒出，衝著毛婷婷飛過去緊接著便附在了她的脖子上。
    別看那紙片人還不如我一個拳頭大，一貼在毛婷婷的皮膚上便讓她痛不欲生。
    我看見紙片人身上隱隱有紅光冒出，再一看婁姿，她周身也隱隱有紅光冒出。
    見狀，我頓時知曉了婁姿的身份。
    早年間婆羅氏在關中大起建立了婆羅女眾，這一教會中的所有人都是女人。
    她們天生便有巫力，能裁紙成實，作畫成真，因此大部分的婆羅氏人都精通巫術下咒。
    由於她們都巫術無人能解，在那時婆羅女眾可謂是頂頭的一派。
    好在她們心善，從不隨意害人，關中也能平靜一陣子。
    可沒過久，婆羅氏中突生大病，似是造人詛咒，所有的婆羅女都活不過三十歲。
    這一詛咒至今沒能破解，而到了今天，婆羅女眾已不複存在，婆羅氏的後代也不剩多少了。
    雖有幾人，但血液交融，她們也不再具有天生的巫力。
    而眼前的婁姿便是婆羅族人，還是繼承了婆羅巫術的人！
    “我本不想害你們！但你們要是執意插手，我不介意送你們一起去陪滿滿！”說著，婁姿再一抬手，一股紙裁成的線再度飛向毛婷婷，並在接觸到她的一瞬成了與楊老師身上一樣的線。
    緊接著婁姿一拽，毛婷婷也栽出去了半個身子。
    這下我徹底呆住了，隻要我衝上去，婁姿勢必要抬手。
    但她一抬手，不是楊老師死就是毛婷婷死。
    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給你一個選擇，救哪個？”婁姿看著我露出陣陣冷笑，她逐步逼近走到了我跟前，離我不過一步之遠。
    我下意識伸手想去拉她，可她機靈得很，不僅後退一步躲開了，手還微微張開了一些。
    一旦她全部張開手，楊老師和毛婷婷的性命就不保了。
    這種情況不能硬碰硬，我醞釀了許久，到底還是歎了口氣緩緩抬手指向毛婷婷，“我救她。”
    婁姿像是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一樣笑的極為瘋狂，她手往回一拽，毛婷婷便從樓邊緣被拉了回來。
    我趕緊跑向她替她拍著背，毛婷婷不停的咳嗽著，脖子已經被那些紙片人掐出了紅痕。
    “你去旁邊躲著，千萬不要出來！”我小聲衝著毛婷婷說了一嘴，隨後偷偷翻出打火機來點燃了地上的細線。
    一股火順著細線瞬間爬到了婁姿胳膊上，可她絲毫沒有緊張，一抽手便全身而退。
    我心中一喜，看來我想的果然沒錯。
    那東西是紙，紙怕的就是火。
    我又拉著楊老師的腳踝點燃了她身上的線，婁姿果然又躲開了。
    我死死的抓著楊老師的腳踝把她拉了上來，好歹是從閻王殿門口將她救回來了。
    見手中的兩個籌碼都沒了，婁姿衝著我露出憤怒的表情。
    她從口袋掏出兩個紅紙揉成的團朝著我扔了過來，紙團一落地立刻騰起一股火來。
    雖然竄一下就滅了，但要是被燒到了可就糟了。
    “快跑！”我衝著毛婷婷和楊老師大喊了一聲，這會兒兩人腿都已經軟了，隻能互相扶著往邊兒上挪。
    婁姿不停的往前扔著紙團，我隻能來回橫跳躲避著，可躲閃不急還是被燎到了衣襟。
    她這火不死尋常的，我發現衣服被點著後趕緊想把火拍滅，但一碰到火我的皮膚就被燒的生疼。
    仔細一看，接觸到火的皮膚都被燙起了水泡，要是整個人被火包圍可想而知會是什麽後果。
    “為什麽要救她！為什麽！我要給滿滿報仇！是她害了滿滿！”
    彼時婁姿口袋裏的紅紙團似乎已經用完了，她雙手攥拳憤怒的盯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她的錯誤自然有人懲罰她！你這樣做隻會讓任滿滿的罪孽更深！”我邊說邊偷偷將手伸向腰間摸出了驚堂木。
    婁姿不是陰魂，奔雷尺不起作用。
    反正她手裏已經沒了把柄，不如跟她硬拚！
    “你去死！你們都去陪滿滿吧！”就在此時，婁姿再度大喊一聲衝著我衝了過來。
    她的手指瞬間變的老長，指甲也似尖刀一樣鋒利。
    身後的紅光更甚，就連眸子也更加亮了。
    我身後就是邊緣，隻能卯足力氣往前跑。
    就在與婁姿接觸到的一刻，我猛的調轉方向往一側跑。
    可一轉頭，婁姿竟不知何時摸出了一把尖刀朝著我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