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不走尋常路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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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餘小莫的話,肯定是真實的。
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心中縱有無數疑團,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們都明白,即使是問他,他也不知道。
停了一會,陳小花又問:“前天——大年初七,你們在哪裏?”
“前天——
昨天我們都在浙江老家呀。”
餘小莫想了想,說,“我們是年前回去的,陪爺爺奶奶過年。
從大年三十,一直到今天早上,我們都呆在老家,哪也沒去。
昨天,我說在家裏太悶了,大人們都在打麻將,我也沒朋友玩,我說想出去玩。
爸爸就教我學潛水,我們去了鄱陽湖。
我感覺我們才剛下水不一會,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到這裏來了……
對了——
我想起來了,我爸爸說,要帶我到湖南拿點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這裏……”
這個當爸爸的,大冬天的,居然帶自己兒子去潛水,果然是不走尋常路。
“這麽冷的天,你在水裏,冷不冷?”薛可馨好奇地問。
餘小莫興奮地說:“一點都不冷,我還熱呢。”
正在此時,剛剛平靜下來的水麵又開始晃動起來,晃動的幅度還越來越大,跟剛才的情形一模一樣。
不一會,護城河的中間,又出現一團翻滾的水花,水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然後又是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冒了出來,穿戴跟餘小莫完全一樣。
他停在水中央,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後伸出手,對餘小莫做了個手勢。
餘小莫看到那人,笑了起來,說:“我爸來了!
阿姨再見!
我走了!”
說著,他立即戴上了潛水眼鏡和麵罩,對褚滿兒我們這邊揮了揮手,身子慢慢滑進了水裏,向後來的那個身影靠近。
後來的身影伸手握住了餘小莫的手,兩人同時潛入水中,很快就不見了。
過了一會,護城河的水麵漸漸恢複了平靜……
雖然那人戴著潛水眼鏡和麵罩,臉上捂得嚴嚴實實的,我們並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但我們還是斷定,那人一定是餘太昌無疑。
直到這時,褚滿兒才反應過來,著急地大聲喊道:“餘太昌,楊葉是不是被你抓走的……”
可是,寂寂的水麵,像一麵鏡子,聲音在上麵激蕩,卻沒有人回答……
“肯定是餘太昌在裝神弄鬼!”褚滿兒流著淚恨恨地說。
薛可馨也說:“還說他不在事發現場,這不就在嘛,他一定是做偽證。”
陳小花拉著褚滿兒的手,安慰地說:“沒事的,大衛已經幫我們把人找回來了,再等等吧。
再等等就知道結果了。”
這時,我的腦海裏忽然傳出一個聲音——
“你記住,不管別人怎麽評價你爸爸,你都不要相信。你有一個了不起的爸爸!我是研究考古的博士後,我還是世界聞名的科學家。但是,你爸爸可以做我的老師……”
這是尼德霍格會的人對餘太昌的評價。後來,我才辨認出,作出這個評價的,是7號人物克拉??亞力斯。
餘太昌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
我在心底裏認為,他應該不可能做出綁架楊葉的事,他有比這件事更重要、也更有價值的事情要去做。
但我也不好說什麽……
褚滿兒讓我們回家吃午飯,吃完飯再過來。
張慶文說:“剛才宋老板給我打電話了,問了老楊的消息,讓我轉達對滿兒的問候,還讓我中午替他請大家吃個飯——
我們就不用往回走了,就在這裏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等吧。”
薛可馨讚歎說:“宋總真是個難得的大方人,這麽遠還惦記著。”
我們在通向城頭山景區的一條路上找到一家餐館,特意找了個靠窗的包間坐下吃飯。
我們吃得慢,老板也不著急,還給我們加了兩個地道的湖南菜,說是祝賀新年。
今天是餐館開業第二天,店裏再沒有其他客人,他也樂得讓我們幫他湊湊人氣。
飯間我們沒有喝酒,怕耽誤事,就是聊些閑話。
薛可馨看著手機,對我們說:“我剛才查了一下,從這裏到鄱陽湖,有600多公裏路程,他們怎麽可能下水了不一會,就遊過來了呢?
餘太昌的兒子肯定是在鬼扯,小小年紀,就跟他爸爸一樣鬼!”
我們對望一眼,桌子上坐著的這六個人中,隻有薛可馨一個人沒有走過那條時空隧道,她確實不知道那條洞的神奇。
所以我們都沒有接她的話。
連張慶文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又沒說出來——我想,他肯定是害怕再提到那條差點出不來的神秘的洞……
但是,那是在山洞中,也許可能在地下穿行,難道,還有一條水下時空隧道嗎?
我對小雷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小雷,上次我們從神農架回來時,你師父給你兩段咒語時,可曾說起過那條時空隧道?”
小雷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什麽時空隧道。
師父原來也沒說過,也沒教過我這方麵的學問,就給了兩條咒語,說是用過後,就沒有效果了,顯然那條洞是需要咒語來打開的。
我們修道人,有很多種方式傳遞信息,比如我昨天使用的法術。
因為我道行尚淺,所以隻能使用複雜的法術跟師父交流。
但是,如果是道行深厚的人,就不需要那麽複雜,他們隻需要畫一張符,燒掉,對方就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至於快速見麵的辦法,也有很多,有禦風、禦劍、禦符等等方式。
但每次的速度和距離根據個人法力的高低深淺,最快,也不過日行500裏。
那條洞中,日行肯定會超過千裏,確實很神奇。
餘太昌肯定是知道進洞的方式的。
不過,水底下快速遊動,我還沒有聽說過,隻知道能在水裏麵閉氣,有人能閉氣一天一夜。”
“水裏麵閉氣,也是個本事!”
張慶文眼睛一亮,說:“我遊泳能遊幾個小時,但閉氣,一分鍾都不行。”
我想,餘太昌父子遊過來,是不需要閉氣的,他們帶有氧氣瓶。
小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又說:“他們也不是閉氣,至於怎麽能遊那麽遠的,我也不知道。
修行界,各種法門都有,還不能互相打聽。
像仙台那樣能互相交流的地方,鳳毛麟角,甚至幾乎沒有。
當然,這可能是因為修道人想維護自己的神秘性。
我也不想多的,就是按照師父教的習練就行了……”
小雷入門時間不長,還要遵守很多規矩,就像上次在神農架,餘太昌劃定區域不能進,他就老老實實地不進去,不然的話,他就能看到“天地葫蘆陣”是什麽樣子了。
餘太昌肯定不會像他那麽老實,不達目地,誓不罷休,是他的信條。隻要對他有利的事,他都會去做,去學,甚至去偷去搶……所以他懂得的多。
就像小雷的師爺說的那樣,他懂得變通。
張慶文說:“小雷,你們修行都是在做什麽,你教教我,我也學學。”
小雷還沒說話,薛可馨立即說:“你能學啥子嘛,懶得要命,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再說,你吃得了那個苦嗎?”
“可馨還真是說到了最重要的地方!”
小雷說,“簡要來說,修行其實就是吃苦。
讀書苦,寫字苦,練功苦,打坐苦,吃飯苦,生活苦,通關苦,渡劫苦……
不能用手機,不能開車,不吃葷,不喝酒,素餐還不能吃飽,拒絕所有誘惑和欲望,過著原始的生活,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你不能隻看著修道人能掐會算、上天入地、呼風喚雨……
背後,不知道遭受過多少磨難才換來的這些本事。
還有,即使有了本事,也不能隨便亂用。”
張慶文哈哈一笑,挾了一塊粉蒸肉塞進嘴裏,還故意誇張地咋著嘴,說:“那還是算了吧,你說的,我一樣都受不了!
其實我有點想不明白,你們幹嘛要那麽做,現在科學那麽發達,你看——
網絡,大數據,無人機,人工智能,航天飛船……
同樣能實現你們的夢想,幹嘛非得吃苦?”
小雷說:“科學我不懂,可能還是個人喜好吧,我喜歡修行的生活。
我想,不管是科學家還是修道人,好像都特別執著;
他們都是向著不明確的目標前進,直到看到目標,接近目標,實現目標。
這可能是他們的相同之處……”
他說到科學家,我忽然又想起了尼德霍格會的那兩個人,他們可都是科學家,在深山老林裏鑽進鑽出,還樂此不疲,確實很執著。
張慶文說:“修道人和科學家,好像是原始人跟現代人一樣。
都到這個時代了,還有人願意過原始的生活……”
我忽然發現,他們兩人的這番談話看似很無聊平淡,但卻很有意思。
甚至主題很深刻。
但有意思和深刻在哪裏,我一時也說不出來。
就像一個做考題的學生,明明想到了答案,正要下筆,卻沒有墨水了;等找到墨水,卻又怎麽都不會做了……
我們吃到三點多鍾,讓老板把桌子收拾了,又泡了一壺茶,這是澧縣當地的綠茶,茶湯不濃,味道卻很足。
茶又喝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褚滿兒再也坐不住了,其實她已經起起坐坐、進進出出好幾回了。
我們不是不願意動,而是怕外麵冷,關鍵是陳小花和薛可馨都還穿著高跟鞋,不方便走路。
一直等到四點五十分,我們一起走出去。
走到城頭山景區門口,門口停著幾輛車,路上卻沒見到人。其實中午到下午這一段時間,幾乎沒有車開過來。
我看了看時間,正好是下午五點鍾,楊葉會按時歸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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