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看著它的眼睛，它似乎在以精神力傳遞著某些情緒，讓他感到有些溫暖，有些安心。但更多是不離不棄，某種不論未來如何，都誓死相隨的意念……

    “小白，你是想告訴我，不論我是誰，你都會和我在一起，對嗎？”

    江小白眯了眯眼睛，居然肯定的點點頭。

    江凡輕輕噓口氣，輕柔的撫摸著它，心裏頭卻有著莫名的傷感“……為什麽呢，為什麽隻有你這隻妖才讓我感受到最單純的情感……”

    他輕輕靠在小白身上，仰頭望著洞頂的玄晶如星辰閃爍，忽然什麽也不想說，眼皮往下垂，不多時，竟然陷入沉睡。

    江小白修長而美麗的眼睛閃過一道溫柔的光波，一條雪白的尾巴抬起，輕輕覆蓋在它身上，身體微微蜷曲，也匍匐著睡去。

    夢裏，他們嬉笑打鬧，他們遨遊四海，他們並肩作戰，他們生離死別……

    波光幻影，似真似幻……

    ——

    “白城妖修集結果然和他有關。”

    “雲池異動似也和他有關。”

    “昆侖同樣因他不尋常。”

    “逆天之徒亦似因之在集結。”

    ……

    雲池遠方的黑暗中，有聲音在不斷低語。

    片刻之後，一人說道，“事情很不對，他在計劃些什麽……”

    “凡間定然在做準備，但為何許多線索都指向他？”

    “有孫道通消息沒有？”

    “老妖行蹤飄忽，變化多端，找不到。”

    “我們就這麽看著？白玉京到底在想什麽？”

    “不知道，但這樣下去，會形成可怕的力量。”

    “我們的凡間勢力也該集結了。”

    “該必須有所行動！不能讓凡間進展太快！”

    “你想動手？”

    “我們扛著責任，將來神魂俱滅，身死道消的是我們！”

    “說得對，先殺江凡，不論他到底在扮演什麽角色，寧可錯殺不能疏忽。”

    “不行，沒有得到命令，擅自對他采取行動什麽後果你知道嗎？”

    “為什麽？天庭已經將他列為和孫道通、嬴無雙並列的存在，可為什麽能對女帝行動，能對孫道通行動，唯獨不能對他？”

    “我也不清楚……”

    “不行，我要去請示！”

    “……好，同去。”

    ——

    黑暗中沉靜了不久，又有聲音在某處悠悠響起，分明是人聲，卻又有著某種不真實的機械感。

    “的確，他進展太快了，節奏已經不好把控，很多人已經在懷疑他。”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在覺醒某些意識。”

    “根據數據，必須放慢，請示白玉京，我們是否要啟用孟婆湯計劃。”

    “想強化封印？”

    “不這樣，他會很快覺醒。我的數據顯示，狀態很不穩定。”

    “事實上我很不理解，為什麽至高存在如此在意他？”

    “至高存在從未交代原因，我們這種人更不該問為什麽。”

    “人？我們算人？”

    “……不知道。我忽然發現，你最近很喜歡問問題。”

    “……不知道，忽然對很多事很好奇……”

    “不要再表現出來，這不符合程序。”

    “你……在勸我？同樣讓我感到奇怪……”

    “不要問……”

    ——

    一覺醒來，江凡總覺得腦海中多了許多東西，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具體是什麽。

    然而，他發現睡了這麽一個好久沒享受的好覺，精神海變得異常穩定，仿佛一片湛藍而寧靜的海洋，雖然遠方依舊籠罩混沌，卻也擴張了太多，甚至讓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就連那些光影碎片也產生巨大變化，很多組合成了更大的碎片，而且無數碎片之間似乎開始產生絲絲縷縷的聯係，仿佛有某種無形的線在纏繞牽連。

    凝神片刻，感覺還是沒想起來太多。但不論如何，總算感覺神清氣爽。

    而江小白吃了它帶來的昆侖寶藥，精神頭也上來了，江凡覺得，她那修長的媚眼開闔之間，也仿佛多了不少清明。問題是那股子傲嬌勁兒也隨之恢複。

    一尾巴扒拉開往前湊合的江公子，踮起腳尖一扭一扭的往外走去。

    江凡本來想跟它打個招呼，先去見火羽，見狀有點好奇，也就跟著它往外走。

    江小白走路的姿勢非常漂亮，但胯骨頂得也足夠誇張。江公子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大毛病，居然瞅著一隻狐狸像超模。

    對他傻了吧唧盯著自己屁股兩眼發直的做派，江小白同學顯然覺得十分惡劣加惡心，一甩尾巴將他卷起來丟向前方。

    江公子措手不及，如同一張大餅般狠狠拍上一麵崖壁，大字型嵌在上麵。

    這一下子夠力度，江公子感覺自己被拍迷糊了都。

    等他大臉貼著崖壁滑下來，一聲嘎嘎大笑猛然傳來。

    “啊呀呀——好傻，這是個啥？笑死我啦——”

    江公子頓時一愣，這聲音笑得十分恣意，十分張揚，但這音色絕不會錯——鯊寶？

    但鯊寶才多大？說話有這麽利落了麽？

    一晃腦袋，呲溜一下爬起來，轉過身定睛一看，我勒個去！眼前站著的分明是個紅孩兒。

    是個身高五尺左右的女童，身穿大紅色蓮花瓣短裙，肩頭纏繞無風自動的紅綾，手拄一根六尺火尖槍，脖子上套一個赤金色金屬圓環，白生生的手腕和腳腕上還戴著四個赤金鐲，眉心一點火焰印記，光著胖腳丫，頭頂兩個圓圓的發髻，瞪著好大一雙眼睛，瞅著自己滿臉好奇。

    江凡一時間也懵了，這是……鯊寶嗎？

    直覺告訴他，就是，但這也長得太快了吧，才多久啊！

    雖然臉上依然帶著肉嘟嘟的嬰兒肥，胳膊腿也好像白生生的蓮藕，但誰看都是個至少七八歲的女童。

    沒敢冒認閨女，同樣瞪著眼睛直勾勾瞅著。

    女童被這“東西”瞅得一愣，但馬上就皺起鼻翼哼了聲，右手一叉腰，大眼睛半點不示弱的瞪回去，一時間，大眼瞪小眼。

    江凡也左看看，右看看，終於確認，就是自家鯊寶。

    咧開大嘴樂了“大寶貝兒，爹來看你了。”

    鯊寶又愣了下，微微蹙起小眉頭，似乎也發現這個家夥有點眼熟。

    湊近，鼻翼翕動幾下，霍然眼睛一亮，丟了火尖槍一個飛撲就騎在了江凡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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