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都沒來得及說什麽，平宗就出現了。就像姬宗熠阻止江凡，平宗也阻止了自己的兒子。
    他說，姬宗熠也很完美，他還要行禪讓之千古美談，大周最後需要一個完美的人皇，給這千年基業畫上句號。所以，這件事隻能他來做。
    所以，無論如何，姬宗耀都會死，江凡隻是想在他死前盡可能套取更多的東西。畢竟天狐戒子針對性太強，沒有明確的目標，幾乎無法探查對方的記憶。更別提姬宗耀修為高深，精神牢固，強行破開還有崩潰的風險。
    這成交兩個字，似乎更加讓姬宗耀篤定了自己的某種想法。
    “你果然有問題，江凡啊江凡，看來我並不是你的三叔，你也不是太孫，或者說，靈魂不是太孫，你，本身是個天大的陰謀！”
    江凡壓製住心中沸騰：“隻是覺得你這個消息很有意思，別廢話，說說吧。”
    “欲蓋彌彰。”姬宗耀哼了聲，才從頭開始敘述。
    “降臨之主早已被逆天者察覺，所以，他們設置了一個暗主。據說，此人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們甚至為了更逼真，大膽的將他投放到昆侖附近……”
    說到這裏，江凡的眼皮子已經開始在狂跳。
    自己，的確是出現在昆侖，而且伴隨雷電到來，難道，那都是天人製造的假象？
    姬宗耀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變化。
    “果然……你這個昆侖入世，就是降臨之主。”
    而這時候，他忽然目光清明起來，仿佛明白一件事，江凡本質上和自己是一條陣線，當真不應該殺自己。或許唯一的不確定，是他為了身份更加隱秘而動手。
    “這其中，還涉及到很大的秘密，現在我終於確定了。當年，天人參與對你的刺殺計劃，我就覺得其中沒那麽簡單，現在想來，從開始他們就在計劃李代桃僵。”
    姬宗耀目光越來越淩厲：“我就說，那麽周密的計劃，怎麽會泄露消息？為什麽會設法逼你去昆侖尋孫道通？除了天人還有誰能查到孫道通的所在？除了天人誰能在那般嚴密護衛下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太孫離開一會兒？”
    他逼視著江凡：“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當時姬平安在抵達昆侖之前失蹤的那段時間，是天人在對他進行改造。是啊，最完美的身份，皇太孫，誰會懷疑人皇子孫是天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我皇家子孫，竟然被掉包了。哈哈哈……這世界，真是瘋狂，這計劃，真是大膽！”
    江凡麵色還好，但心裏早已怒海狂濤。
    一切都很合理啊，皇太孫的確失蹤過一陣子，自己當真是靈魂穿越？靈魂這東西誰能證明存在？而天人洗腦，灌輸記憶，製造寶體卻是可以做到的。自己的身體與天人之軀，太相似了。自己的學識，也根本就來自他們。
    可是有兩點矛盾。第一，自己來的時候，也是肉身降臨，那為何還要改造姬平安？
    若當真計劃以姬平安來作為降臨之主，反正都帶走了，直接改造不行嗎？
    自己那肉身一直不凡，天人難道不怕昆侖和孫道通懷疑？
    光靠那句仙人借體嗎？九子雖然執著求仙，但他們和老孫什麽人物？都是見過天人的，肯定會首先懷疑自己的身份。
    第二，據九子所說，自己顯然是通過那時空隧道降臨的，天人至今還沒有掌握九鼎，也似乎一直沒有辦法控製隧道，他們怎麽可能通過這裏送自己降臨？
    所以，說不通！
    但轉念一想，第一點也不是沒有其他可能，天人畢竟參與了謀殺太孫的計劃，而且在來昆侖途中太孫莫名消失，多少還是有點瑕疵。
    所以，天人難道不是故意這麽做的嗎？兩具肉身都在，反而更不會讓人懷疑。道理很簡單，傻子才會製造這種矛盾讓人猜疑啊。
    難道說……這是陽謀？
    可求證的話，就要說明自己還有另外一具肉身，這是最大的秘密，一旦詢問，就會暴露自己當真不是姬平安的事實。
    不過……明皇和平宗包括薑子芙顯然都已經察覺，而姬宗耀也不會活著……
    他有些意動起來。
    “很有意思的推測，如我所料，你知道的也有限，大部分是在推測。不過，在我否定你之前，先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目光變得詭異起來：“我……真的不是姬平安……因為我的肉身，在昆侖。”
    姬宗耀目瞪口呆，“這……這怎麽可能？你有肉身？他們還信你？”
    江凡微微一笑：“顯然，你察覺到這個矛盾。如何解釋？”
    姬宗耀目光散亂，一臉難以置信，連帶腦子似乎也亂做一團，拚命抓著頭發。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你怎麽能有肉身，還能借用姬平安的身份？”
    江凡指了指腦袋：“靈魂是另一人，肉身是太孫，所以，我是個組合人。這麽說，你能聽明白？”
    姬宗耀懵了。
    “居然……有這種事？也對，天人可以換腦子……等等，不對啊，這矛盾也太明顯了……昆侖不可能……”
    他半晌都語無倫次，顯然腦子完全陷入混亂。
    江凡看了他很久，遺憾的發現，在他這裏可能得不到答案。然而，他的話不排除可能是對的，隻要能合理解釋這兩個矛盾就可以。
    這根刺紮得更深……
    就在他思索的同時，忽然，姬宗耀一愣神，瞳孔猛地收縮。
    “不對！你竟告訴我這種秘密？”
    江凡回過神，暗歎一聲，他到底意識到，這種秘密說出去，對方一定會死。
    “你……你一定要殺我？”
    江凡站起身，搖了搖頭：“不，你錯了，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
    姬宗耀愣住：“不殺我，難道永久拘禁？”
    “都不是。”
    江凡緩緩向外走去：“你很快會知道……”
    “狗東西！我懂了，你自己不殺，沒說別人不殺，是誰？是誰要殺我？”
    江凡沒有聽他的咆哮，獨自向外走去。
    上來之後，就看到緩步走來的平宗。
    江凡滿麵遺憾的搖搖頭：“祖父……我……”
    平宗擺擺手：“孩子，都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