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沉默片刻，搖搖頭“原始神器未出現，天邊還有終極戰團虎視眈眈，反攻不宜。”

    顧思源道“給他們時間，對我們不利。”

    “也是給我們時間，你要明白，這次是決戰，要徹底覆滅對方的決戰，打得一拳開，從此百拳無。”

    高起讚同江凡的想法“不能動，天人今天的進攻有異常，更像是試探性攻擊。”

    “他們在摸我們的戰力，彈藥消耗幾何？”

    “我們也在省著打，按照今天的規模，尚可支撐三日。”

    江凡點點頭“明日的攻擊，我覺得依然不會是總攻，天上觀戰那些，依然在等待我們的消耗。”

    “人命在他們眼裏如同草芥，絲毫不介意。”顧思源憤然道。

    江凡嗯了聲“這就是六大域的作用，但我們卻無法忽視數十萬大軍。”

    這時候，忽然林南燕飛上來稟報，雲扶搖派遣小雪全速飛行一晝夜送來急報，昆侖開戰。

    沒有具體戰報，因為從開戰就送出消息了。

    江凡眉頭一動，已經一個日夜，泰嶽之戰用了一半時間便已經分出勝負，昆侖那邊不知道如何了。

    “千年前那一戰，據說有兩大分戰場，分別是西海、周皇庭，但與今日不同，當初西海之戰是為了尋找天劍，周皇庭是為了覆滅人間政權，而這次，是為了九界挪移，比之前更加關鍵。”顧思源道。

    江凡點點頭“相信昆侖，坐鎮人間五千年，沒那麽容易被拿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下心打贏這一仗。”

    高起道“明日觀察一日，若依舊如此，後日我計劃率先發動總攻，逼他們出手。”

    這次江凡表示讚同“就照大帥想法，若這裏和昆侖能有一處再次戰勝，這場戰爭我們就有了六成把握。”

    簡單商議之後，江凡回到了女帝的寢宮。

    輕輕撫摸玄凰卵，“小翠啊，你要快點醒來，沒有你在旁邊，我心裏不安呐……”

    孫道通一直盤坐在此，聞言睜開雙目“從戰爭開始，你就心神不寧，到底什麽在影響你？”

    江凡沉思片刻“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好像有莫大危機在逼近，讓我輾轉難安，卻說不清楚來自什麽地方。”

    孫道通凝視他“若非來自戰場，便是來自你心裏。”

    江凡目光微微閃動，老孫隻怕說對了。

    從聖戰的第一日起，他心裏就莫名開始變得興奮，似乎期待已久，精神海更是在翻騰，好不容易連成一片片的記憶碎片居然遭到侵襲。

    直到今天，看著血火戰場，精神海深處，那雙血色雙眼已經如同血月一般高倨虛空，以那雙眼睛為中心，龐大的黑色虛影已經占據半邊天地，整個精神世界都在翻湧，仿佛末日將至，而同時，他的氣血也一直在翻騰，嗜血的狂暴氣息壓都壓不住，這讓他的雙眼時不時掠過猩紅的光芒。

    幸好，另外半邊精神海還比較平靜，那道虛影同樣連天接地，與黑暗的魔影對峙。讓他暫時還能穩住心神。可怕的是，魔影掀動滔天黑浪，在不斷衝擊侵襲，平靜的半邊已經岌岌可危。

    他試圖和那虛影溝通，但對方毫無反應。他也試圖和那黑暗魔影溝通，但隻是稍微一接觸就惶恐退卻。因為魔影顯然很樂意，甚至傳來鋪天蓋地的恐怖意念。

    這意念因為他的主動溝通，演化為無數黑色的觸手，瘋狂卷起那些光明的碎片，將其侵蝕為黑色。

    無數記憶碎片大麵積連通，呈現的信息，有暗黑的一麵，也有光明的一麵，但兩者似乎都是自己的記憶。而隨著記憶碎片快速組合，光明一麵和黑暗一麵加速連接，思緒開始極度混亂。

    “……老家夥，驪山十二坊已經被對方摧毀了，但我聽說，宮殿還在，若小翠醒來……我想放下指揮權，去那裏靜等。”

    孫道通神色猛地一怔“你在說什麽？”

    江凡苦笑“我總算明白我性子為何糾糾結結了，可能……內心有兩重人格……”

    孫道通盯著他“你很不對勁。”

    江凡輕輕呼出一口氣“是很不對勁，其實不妨告訴你，我如今已經相信，我不是什麽教書先生，那些記憶可能都是假的，潛意識深處告訴我，我可能是天帝的傳承……”

    “這點早就說過，你這時候還在懷疑什麽？”

    “不，不。”江凡搖頭“我說的傳承，並非你們認為的傳承，而是……而是我可能……是天帝的另一麵，暗黑麵……”

    老家夥悚然動容，忽的站起身“你在胡說什麽？”

    江凡眉目擰成一團“身外化身，我想我可能是天帝一體兩麵，他想要斬斷的邪惡一麵，才把我分離出來。”

    “這不可能！”孫道通斷然道。

    “你所展露的本性，都是純良……”

    “那可能是表象，或者，不過是天帝光明一麵尚存影響，可我……我覺得，真正的本性仿佛在覺醒……”

    他看著目光變幻的孫道通說道“我，或許真的是邪神。”

    孫道通驚疑不定“邪神就是帝昊，也是天帝，三位一體，不過是天人編造出來的……”

    “可如果，當時真的要滅世的是我呢？天人不過是執行了我的意念而已？或者，天人不希望我毀滅這個世界，才發動了神仙之戰，而仙派，也並不是真善美的一派，不過是忠於我罷了，也許……也許我根本是想用另外一種方式霸占人間，隻不過和神派理念衝突罷了……”

    “純粹胡思亂想！狗屁不通！”孫道通厲聲道“到這種時候，你竟然在說這種屁話！你若是天帝化身，就算一體兩麵，也犯不上和神派如此戰爭！”

    “是啊，我也想不通，你說，會不會呢，帝昊是天帝光明分身，但邪神也的確存在，是他的邪惡分身……”

    這句話讓孫道通目光變幻不定。

    “你是說，邪神傳說本就是真的，隻不過是天帝黑暗麵，而這黑暗麵和帝昊的光明麵對待人間態度衝突。”

    “是，所以天帝才不得已沉睡，否則……精神分裂？”

    “所以你覺得，這就是所謂一個人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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