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神色猛地一怔，想到了那首童謠。

    “或者，是真的呢，光明人格在和黑暗人格開戰……”

    “胡扯！那天帝是如何分裂的？自己製造了個分身？”

    江凡認真看著他，沒有說話。

    孫道通卻忽然愣住，“你的肉身……”

    “對，昆侖那具肉身，可能是天帝自己製造的分身。也可能是天帝惡念覺醒，為了切斷善念，製造的新身體來承載意識。而沉睡的天帝才是善的一麵，被他封印了。但因為某種緣故，不敢摧毀他……”

    “那記憶如何解釋！分明是光明的記憶。而天帝是五千年前沉睡，帝昊那個時候開始下界幫助人間。”

    “難道不能是假借帝昊之名，用另一種方式來統治人間？而他已經占領華域，幾乎成功了，可這時候，又和神派產生衝突，才導致這一切？”

    孫道通眉毛不停抖動“越來越亂，按你這麽說天帝和神派是一致的，都想要占領人間，那何必戰爭。”

    “為了霸權啊，天帝要獨霸世界，神派是他的威脅……”

    “那邪神和帝昊同期出現，如何解釋？那時候在善惡交替，自己處於混亂期？還有，人的腦子難道是可以分開的？”

    江凡揉著腦袋“是啊，這正是我解釋不了的，要不，根本沒有分身，隻是天帝壓製了邪念，抹去了自己的記憶，植入了新的記憶，重新行走人間？”

    “亂七八糟，胡思亂想。”孫道通皺眉“沒有一點能解釋通暢。”

    “唉——我也知道，我也說不通，可腦子真的很亂啊……”

    孫道通直接打斷他“大長老說得對，你是誰最終取決於如何行事，打贏戰爭，人間自由，你就是善！至於你是天帝化身還是傳承人，慢慢去證實，不要給自己憑空加戲！”

    江凡明白，老孫並不知道自己精神海在經曆什麽，可這也無法解釋，隻能歎口氣“好，我明白了。老孫，但是我現在真的很奇怪，請你答應，一旦發現我不妥，就送去驪山王府，在那裏啟動九一歸元陣……”

    “好了，不必廢話，專注戰爭！”

    被老家夥一通教訓，江凡總算收拾心思，重新回到正路。

    “昆侖那邊開戰了，我們兩大戰場隻要再獲勝一個，天人的九界挪移計劃就無法實現，無法壓製人間武道，也就是說，我們有力量與其決一勝負。”

    “最後還有一關，終極威懾。我覺得，天人必定已備好應對方案，才敢發動戰爭。”

    江凡點頭“那隻有走到最後一步再說了，我也不相信，天帝和天後的東西就對抗不了。”

    “不錯，去吧，安心督戰。”

    江凡離去後，孫道通卻陷入沉思。

    道尊從後麵出來，靜靜看著他“對他的話，你怎麽想。”

    孫道通看他一眼“我雖然在訓斥，但不得不重視，他越來越不對勁。”

    道尊緩緩道“或許終極博弈，根本就在他身上。有沒有可能，他本身就是解決終極威懾的辦法？”

    孫道通眉頭一蹙“你這麽看？”

    “別忘了，人間的終極威懾，已經都在他手中。”

    孫道通麵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道“我們做一個假設，他的確是天帝，那麽沉睡要分真假兩個層麵來看。若是真，則說明他的確和神派具有不同理念，但這並不說明，他沒有霸占人間的想法。”

    道尊點頭“若是假，那麽他可能將自己作為棋子，以身入局，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借人間力擊敗天界反對勢力，執掌兩界。”

    “換句話說，帝昊也好，西王母也好，對人間的善意其實都是假的，隻是為了掌握力量，對抗另一方。你別忘了，三仙山可是西王母建立，融合也好，改造也罷，都曾是西王母的計劃。還有昆侖，也是他建立，西王母施加影響，未來想要背叛他們也不太可能。”

    道尊頷首，小眼睛卻顯得陰沉“這才是最可怕的結果，你要明白，一旦戰勝，他的聲望將超越帝昊，人間不可動搖，這個世界，完全屬於他了，而神派也全軍覆沒，再也沒人能威脅他。其間，他還借神派消耗掉人間戰力……”

    孫道通忍不住倒吸冷氣“最可怕的結果，七長老沒有推衍到的一盤。”

    “天帝萬年，裴閣老如何能完全推算。”

    “所以，你以為這才是終極計劃，天帝借沉睡麻痹神派，卻故技重施，第三次下界，以光明麵奪取世間權力，然後擊敗對手。”

    “難道不可能？對擁有幾乎無限壽元的天帝來說，采取什麽樣的計劃都不足為奇。”

    “但他還在請求送他去驪山宮。”

    “這正是在最後麻痹我們的部分，仗打到這份上，還能離得開他？他步步為營，將戰爭演化至最終對決局麵，除了生死一戰沒有選擇。而他擔憂關鍵時刻出現變數，才故意如此說，反倒可以讓我們打消懷疑。”

    “也有可能，他的確清除了自己的記憶，隻為了做的更逼真，讓人間無法懷疑他。而今日不過是記憶尚未完全覺醒而已。”

    “是啊，你想想，他還有個讓人懷疑的地方，那些神器都有一個專屬於他的密室，除自己之外，無人能進，他在那裏得到了什麽我們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他每進入一個，這原始神器都會徹底屬於他。”

    兩人說著，渾身都寒意繚繞，神色不斷變幻。

    而這時候，那玄凰卵卻猛地震動幾下，卻終歸沒有破殼而出。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

    道尊深吸口氣“一切都是猜測，我們不能以此定論，否則說不定中了天人計謀。但防範還是要防範。”

    孫道通緩緩道“送他去昆侖，那裏能啟動九一歸元陣。”

    道尊搖頭“恐怕……九一歸元，根本奈何不了他。”

    “什麽意思？”

    “肉身，剛才他不是說過，可能是天帝製造的肉身，他的本體，一直在白玉京啊，就算這肉身毀了又能如何？”

    孫道通瞳孔驟然收縮“意思是，這的確是分身？”

    “天帝不可以常理度之，連北宮印都能有，他有什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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