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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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接雲濤連曉霧。
張總管帶著兩名年輕弟子穿行在霧中小路上。
張總管年輕時也隻是一名普通弟子,沒權沒勢,隻能在幫中苦熬資曆,終於在四十幾歲的時候得到了外門大總管的位置,主要負責外門弟子的衣食方麵,說白了就是個“大保姆”。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職位,讓他有了房子,娶了妻妾,生養了幾個孩子。所以張總管對上麵吩咐下來的事都無比重視,盡量做到麵麵俱到,加上為人和善,在幫中算得上是左右逢源。
柳長青這一夜睡得非常好,他做了一個很長很美的夢,夢裏柳長青已經長大了,還成為了人上人,衣錦還鄉,把爺爺奶奶高興壞了……然後他隱約聽見有人喊“起來了,全部都起來!”
原來是名麵容冷峻的師兄正在叫所以童子起床,房間裏亂成一團。
“哎呀,別拉我衣服!”
“誰啊,踩到我了!”
“我的鞋,誰穿了我的鞋!”
…………
一盞茶過後,所以童子都穿好了衣服,在幾名青年師兄的指導下,排成了兩列歪歪扭扭的隊伍。
張總管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今天是你們入幫的第一天,現在我先帶你們去演武場舉行入幫儀式,都跟緊我,不要掉隊了。”
聽見要舉行入幫儀式,眾童子都有些興奮,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江湖之事,對於歃血為盟這樣的事都充滿了好奇,開始情不自禁的討論了起來。
“好了,都安靜的跟著我走。”張總管大喝了一聲,眾童子才安靜下來,默默的跟著張總管走,但大部分人的眼中都閃爍著激動之情,張總管看著這群興奮、熱血的童子,不禁暗自搖頭歎息。
他們都以為進入金陽幫,就能學到真本事,從此快意恩仇,傲笑江湖了!張總管當年也是這樣想的,也曾熱血過,憧憬過,然而現實往往是很殘酷無情的。這些童子中,大部分會死在幫派衝突中,和執行幫派任務的途中,那些運氣背的甚至連屍首都收不回來。
一小部分人,會終身看守打理金陽幫的產業,被枯燥無味的生活磨掉所有的熱情和幻想,隻有幾個人可能會進入金陽幫的上層,從此出人頭地,風光無限。而且進幫容易,想離開可就難了,凡脫離幫派者,全部視為叛幫,會被處以刀刮之刑。
一行人在山路上左拐右拐的,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總算是到了演武場。
演武場用的是青石鋪地,四堵高牆圍著,裏麵非常大,一次至少能容納三千多人,裏麵還有很多專拱練功所用的木人樁,梅花樁……兩邊的武器架上,18般武器那是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眾童子雖然對演武場的一切都好奇無比,但沒有童子敢隨意亂動。因為在演武場的座一高台上,背手站著一名倒八眉、鷹鉤鼻的威嚴老者,他身後還站著五名形象各異的教習。
張總管對著台上的威嚴老者恭敬一禮:“見過風堂主,昨日新收43名外門弟子已全部帶到。”
“嗯,讓他們上來領東西吧。”老者麵無表情的說道。
張總管恭聲稱是,然後讓眾童子有序的領了一本小冊子——“幫規戒律”,以及一碗血酒。等所有童子都端著一碗血酒之後,風堂主上前幾步,站到了高台最前麵。
“我是金陽幫鍛刃堂堂主——風勝,諸位少年能通過考核進入我金陽幫,說明你們都是天賦異稟,能力超群之輩,我對你們都……”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歃血為誓,若有叛者,千刀萬剮。喝!”
風堂主的聲音鏗鏘有力,話語極具感染力,讓40幾名孩童都熱血賁張,小臉上一片通紅,都高聲附和,學著風堂主的樣子將碗裏的血酒一飲而盡,全都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
但是這裏麵卻有個摸魚的,柳長青對風堂主講的並不感興趣,但是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他還是故作興奮的喊了兩聲,心裏想的是:“什麽時候開飯啊,不知道今天能吃到什麽?不會是饅頭吧,要是有包子就好了……”
幸好風堂主不知道柳長青在想什麽,要是知道自己在台上講得如此熱血,下麵竟然還有人在想吃的,肯定要被氣得摳眼珠子了。
柳長青壓著舌頭的喝下了那碗有些腥還很辣的酒,這是他第一次喝酒,除了辣喉嚨以外,就沒有其他任何味道了。柳長青覺得“酒”這個東西實在難喝,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喝酒,難道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英雄氣概?
就在柳長青瞎琢磨的時候,風堂主已經讓身後的五名教習開始選徒弟了。教習們選徒弟也很隨意,從左往右一指,就挑出九個童子,因為柳長青和李元傑、齊風排隊的時候站在一起,所以他們三人一起被一名方臉大漢選中,柳長青有些為以後的日子擔憂了,這方臉大漢怎麽看怎麽像那種嚴厲、沒有人情味的教習,不止是柳長青,其他童子心裏也有這樣的想法。
就在所有童子都以為要開始學習絕世武功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學堂,原來他們要學不止是武功,還要學習識文斷字、算數經、十二正經、奇經八脈等一係列武學基礎知識。下午眾童子才會跟著教習練習紮馬步,基礎身法的練習,還要修行一種叫“紫霞功”的內家心法,這是金陽幫新入門弟子的必修心法。
教導柳長青等八名童子的方臉大漢叫羅正平,別看他外表威嚴,但人其實很好,既沒有叫八人行拜師禮,也從來不端架子,對每名童子都認真教導,甚至還會分享自己修行“紫霞功”的一些心得體會,讓柳長青他們少走了很多彎路。
從羅教習的口中眾童子得知,他們隻有一年的時間能在幫裏修行,一年後,他們將參加門內高層舉行的考核,然後參照考核結果被分到不同的堂口。
金陽幫有內外門之分,內門有武安堂,鍛刃堂,執法堂,撼山堂,護法堂以及長老堂和供奉堂,後麵兩個堂自然與剛入幫的新弟子無關,但是,隻要能進入前麵五個堂口,就能繼續留在紫陽山,修習更高深的武學心法,前途自然是乘風而起,風光無限。
考核失敗的童子,就隻能被分到外門,外門除了青客堂,聚寶堂,飛鳥堂,執劍堂四個大堂之外,還有98個小堂口分布在淮州的98個縣。大部分童子都會被劃入聚寶堂、飛鳥堂,或者派往各縣,這輩子想要出頭基本沒可能了。表現好點的會進入執劍堂,繼續修行,還有一定機會進入金陽幫中上層。至於青客堂嘛,隻招收在江湖上成名,手上沾血的“青衣客”,像這幫連雞都沒殺過的小屁孩是想都別想。
在得知內外門有如此大的差距後,除了柳長青以外的所有童子都更加的刻苦練功,都希望能進入內門。
柳長青覺得出人頭地,成為江湖高手,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在見過無數人的生生死死後,柳長青覺得,人的生命脆弱而短暫,無論是生前擁有無數財富、聲名顯赫,還是一無所有,到最後都必須死去。柳長青心中隻有一個很小的理想,那就是長生不老。
所以柳長青在每日訓練完後,都會去金陽幫的藏書樓一層讀閱一些有關醫藥方麵的書,或者是翻閱江湖奇聞,想從中找到一種丹藥或者是方法能讓自己獲得長生。
就這樣,早上習文,白天練武,晚上翻閱各種書籍。柳長青開始了自己的幫派修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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