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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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複一日,朝來夕已至。
    今天的天氣很陰沉,陰風怒號,無邊的黑雲沉重的仿佛要壓垮整片天空。柳長青運轉紫霞功,配合最基礎的拳法、腿法毆打木人樁,其他七名師兄也在對著木人樁練習身法速度,汗水已經浸透了他們的衣衫。
    柳長青記得自己剛進金陽幫的時候正是酷夏,晚上就算躺在野外睡覺也不會覺得冷,轉眼五個月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紫陽山的冬天沒有像插柳溝那樣,風雪漫天,白屋素山。雖然紫陽山的冬天冷還是一樣的冷,可是天空卻沒有飄雪,讓柳長青感到失落的同時又有些擔心小黑,也不知道它有沒有做好過冬的準備,有機會一定要下山去找它。
    天色越來越暗了,沒有太陽,所以也不知道時辰。在聽見“當、當、當”的敲鍾聲後,羅教習開口說道:“今天就練到這裏吧,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師傅慢走。”
    八名少年全都齊聲說道。
    等羅教習走後,其他幾名師兄都準備離開了,隻剩下柳長青,李元傑,齊風三人,李元傑繼續對著木人樁練功,柳長青和齊風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
    “長青,瘋子,我們先走了!”身材高壯的王漢對柳長青二人說道。
    “嗯,漢王慢走,不送。”柳長青調侃道,引得王漢和其他幾名師兄哈哈大笑。
    這幾個月來,他們同吃同住,早就結下了一份真摯的同門情義,在沒外人都時候都是以對方外號相稱。
    等其他五名師兄走後,柳長青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還在練功的李元傑,臉上有些憂愁。
    不是柳長青和其他師兄弟不如李元傑刻苦,實在是有苦難言。習武之人為了增長自身功力,必須每日練武,讓真氣運走全身,以達到鍛經練骨的目的,隻有自身的奇經八脈達到一定強度了,才能夠產生和存儲更多的真氣,自身功力才會有所增長。但是練武會對人的肌肉和筋骨產生拉傷和磨損,所以普通人練武時長一般是兩個時辰左右,練武時間太長,肉身的損傷程度就會超過自身的恢複能力,就必須使用一些溫陽經脈,活血化瘀的淬體草藥治愈暗傷。如果放任這些小損傷不管,越積越多,最後隻會導致肌肉僵壞,經脈萎縮,別說練武了,下半輩子都隻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了。
    而李元傑之所以每天都會比其他人多練上一個多時辰,那是因為他是地主家的兒子,家裏每個月都會給李元傑一筆零花錢。雖然同時入幫的43名同門中,除了李元傑還有其他5個人也是鄉紳子弟,每個月同樣有零花錢,但像李元傑這樣把所有的錢都用來購買淬體草藥的卻隻有他一個,所以他是所有同門中武功進步最快的,這也讓他與其他幾位師兄弟之間產生了隔閡,每天會等他一起回去的也就隻有柳長青和李元傑的同鄉齊風。
    不過讓柳長青憂愁的可不是因為李元傑,柳長青隻是把李元傑看成是自己在金陽幫的第一個朋友,所以才會每天等著他。讓柳長青憂愁的原因之一是——淬體草藥真的好貴,隨便一副都要好幾百文。另一個原因就是——窮啊!柳長青一直都身無分文,金陽幫是不會給訓練期的童子發一文錢的。
    這幾個月以來,柳長青雖然沒有在藏書樓找到可以延年益壽的藥方,但是,他在一本《江湖風雲錄》的自傳裏發現了與長生有關的事,這是金陽幫的某位長老所著,記錄了他生平的風光事跡和奇聞異事。
    其中有一篇記錄道:“乾寧645年,偶遇禦劍仙人,於青龍湖之上,一劍劈開湖水,湖中躍出兩丈魚妖,仙人一劍斬之,後用仙器收取妖屍,禦劍飛天。”從這裏麵的記載柳長青得知了世界上有仙人的存在,仙人顧名思義就是能飛天遁地,長生不老的存在。
    而在這本自傳中,這位長老也對仙人寫下了自己的見解。眾所周知,武者的境界劃分為,隻有形而無內的不入流武者,體內已經誕生了少量真氣,並且能夠運用到拳腳上的二流武者,以及真氣達到了一定的量,還掌握了複雜精妙的武技,這樣的人被稱為一流武者,還有能在目不能視,耳不能聞的情況下依舊能掌握周身百步之內的所有情況,宗師級高手。然而,傳聞中還有一種境界叫“化境”,達到這一境界的人能夠運用真氣短時間的懸浮在空中,可以做到凝氣成罡,刀槍不入,甚至是將真氣凝成劍芒或者是刀鋒。所以這位長老大膽猜測,所謂仙人應該是凡人通過苦修達到了化境,從而化凡為仙。
    柳長青看著這有理有據的推斷,不由的信了七八分,而且這本自傳居然是兩百年前寫的,說明金陽幫已經存在了兩百多年,可能更久。那麽金陽幫內一定藏有很多高深武學,說不定能讓人突破宗師,達到化境。但是要想接觸到這些高深武學,最起碼也得是內門堂主啊,自己能不能進入內門都還是個問題呢!柳長青對半年後的考核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柳長青也嚐試過一天多修煉半個時辰,等自己的身體適應了就慢慢的把修煉時長加上去,可才過了幾天,柳長青就不得不因為關節腫大,經脈疼痛而停止了。
    修為的緩慢增長,身無分文的窘迫讓柳長青愁得睡不著覺,開口找別人借吧,除了幾個稍微有錢一點的人,其他人都跟柳長青一樣窮,要不然也不會來金陽幫求活路。而且就柳長青剛進幫那天的乞丐打扮,就算別人有錢也不可能借他的。柳長青有時候甚至想從李元傑身上入手,但想了想他們之間的友誼他還是放棄了,他可不想讓一份單純的友情染上銅臭味。
    第二天,天一樣的陰沉,羅教習沒有像往常一樣,繼續叫少年們練習拳腳。
    “金陽幫的新入門弟子可以在修行有成之後免費領取一本武學秘籍,而你們都已經達到了這個標準,所以今天我將帶領你們去本幫藏書樓選取功法。”
    羅教習用他那洪亮的聲音對眾弟子講到。
    “你們當中很多人都很難通過半年後的考核,所以這可能會是你們唯一一次能免費獲得功法的機會,所以我希望你們都能認真選取符合自身修煉的武學功法。”
    “王漢,你身體強壯,但反應能力較差,所以選霸道的拳法或者刀法比較適合你。李元傑……”
    羅教習認真的告訴眾弟子的長短板以及合適的武學,讓一眾少年內心都很是感激。最後羅教習告誡眾弟子,進入藏書樓一定要少說少看,安靜的選好自己想要的秘籍後就離開,不得私下隨意交換秘籍,在得到眾弟子的肯定回答後,一行人離開演武場向藏書樓的方向走去。
    來到柳長青熟悉的藏書樓,門口還是那個迷迷糊糊的灰麵老者,不過羅教習對這名老者很是恭敬:“穆長老,我帶新入幫的弟子到藏書閣挑選功法,這是李副幫主的手令。”說著,把一塊金色令牌遞了放在了桌上,灰麵老者睜開一隻眼掃了一下,不耐煩的把一塊蟠龍玉佩扔在了桌上,用懶散的聲音說道:“二樓!”
    羅教習不敢怠慢,小心拿起玉佩帶著眾人上了二樓,一名麵容白皙,棱角分明的冷俊青年站在二樓入口處,羅教習將那塊蟠龍玉佩亮了出了,青年冷冷的說了句:“上來吧。”
    柳長青等人在拱手一禮後就上了二樓,羅教習沒有上去,隻是在樓下等著。
    金陽幫的藏書樓分為三層,第一層都是些普通醫書和閑書,金陽幫的弟子都可以隨意觀看,隻要不帶出去就行。
    第二層和第三層都是武學秘籍,必須要有幫主或者副幫主的手令,在看門長老處換取信物才能上去,金陽幫的大部分武學秘籍都是強取豪奪得來的,所以看管十分嚴格。
    柳長青和其他師兄弟在二樓的書架上尋找自己需要的功法,時間隻有半個時辰,所以柳長青隻是看了個大致。柳長青發現這裏藏書看上去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拓印重複的,其種類應該不超過三百種,柳長青猜的不錯,這種低級武學都是基礎身法的活用和招式的改變,大都是換湯不換藥,沒有太多的收藏價值。相反,那種上乘武學金陽幫花費數代人的努力,竟然收藏有一千多種,堪稱駭人。
    半個時辰就要到了,柳長青拿著一本《纏絲手》和一本《擒龍爪》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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