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睜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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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是他,你再多跟我說說他的事,不管什麽都行,隻要跟他有關的。”
那幾個小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看在肉包和即將到手的饅頭的份上,還是老實說了出來。
他們幾個天天守在礦廠門口,已經摸清了運送煤礦的卡車一般什麽時候出門。
但每次運貨的時間都不準確,搬貨的量也影響了卡車出門的時間,所以他們有時會在這裏蹲很久。
遇上廠裏換工下班是常有的事兒。
而程勝利作為剛進廠的員工頻頻向上諂媚的動作當然引來了眾人的不滿和鄙視。
上下工的路上,他們就和同事議論他。
礦場除了下礦的工人外,還有很多別的崗位。
他們不用頂著風險下礦掙錢就圖個安穩,錢少一點也認了。
可是程勝利不用下礦就算了,花錢買了個工作還不安分,時常打聽廠長的動向。
就在一個月前,眾人發現他升職成為礦場的監工,神氣十足,頓時大受刺激,紛紛到廠長麵前問要個理由。
這廠長也不是什麽善茬,威逼利誘的,就把這事兒和稀泥了。
廠裏員工得了一點福利,不鬧了。
但是對程勝利的意見就更多了,時常在背後咒罵他。
隻是出於忌憚他背後有關係,所以罵人的時候都沒有提名字,就用個新來的代替。
幾個小子把聽來的零散信息全都給程徽月說了,然後就眼巴巴地盯著她手裏的饅頭。
程徽月也沒想扣這幾個饅頭,徑直交了出去。
不過她轉身又從包裏掏出了幾塊紅糖,跟他們打聽廠長的消息。
礦場廠長的身份不是什麽秘密,隻要在這周圍熟悉了都能知道,他們沒什麽好隱瞞的。
隻是那年紀最大的男孩忍不住往她帆布包裏望了望,表情疑惑。
誰會出門在包裏裝那麽多饅頭和肉包子,還有紅糖?
他稍稍疑慮了一下,很快就不再多想。
畢竟饅頭在冬天可以放很久,能做他們好幾天的主食。
還有那麽大一塊紅糖,兌熱水喝了也能管飽,聽說還能補身體,這對混日子的流浪兒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他們沒辦法放棄。
有了肉包子和饅頭打開他們的嘴,後續問話就很方便了。
他們大概已經對程徽月降低了戒心,把廠長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廠長叫鄒衛民,年輕時候也是入伍當過兵的,後來因為受傷退了出來,就在本地接管了礦場。
這件事附近的居民都知道,因為此地就是廠長的老家,大半親戚都在這,出了一個廠長之後,他們經常到處吹牛。
搞得大家都知道他的生平事跡,為此津津樂道。
其中,最令人在意的就是鄒衛民的兒子。
據說他從小就是學校裏的好學生,各家親戚都覺得他長大了有出息。
但在鄒衛民因傷退役之後,他兒子就被敵人報複,敲了後腦勺。
醒過來之後,就傻了。
鄒衛民老婆為這事兒跟他離了婚,他差點從此一蹶不振。
好在後來鄒家父母過來勸慰他,他才漸漸走出來,專心照顧兒子,到處找醫院給他治療。
在經過幾年的折騰下,鄒衛民像是徹底沒了治好兒子的可能,把人關在家裏沒再帶出來了。
但鄒家父母讓他趁年輕,找老婆再生一個時,他直接拒絕了,把賺來的錢都花在了傻兒子的身上。
眾人當然都不理解,但鄒衛民為人固執,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慢慢的,也就沒人再勸了。
程徽月梳理著打聽回來的消息,並沒有因為鄒衛民的過往就同情他。
時間可以把人改變得麵目全非。
更別說這位鄒廠長竟然還跟程勝利搞在一起。
她瞬間拉滿了警惕。
不過這些事也讓她知道了不少線索。
比如程勝利和趙豔紅著急叫她可能是跟鄒廠長有關
他們不會是又想把她賣了吧?
程徽月眼神霎時變得冰冷無比,譏諷地掀了掀紅唇。
這一次,不一定是誰賣誰呢。
她快速走到無人的地方把身上的裝扮卸掉,進空間換了衣服才回到城裏給程修傑打電話。
接通後,兩人互通了名字,那邊程修傑的朋友便把他去的下一站告訴了程徽月。
因為程修傑走的地方十分不固定,每次到達一城就給這個朋友報備一下,加上聯係方式,這樣程徽月就能及時找到他。
得到了程修傑在綏市的賓館電話,打了過去。
結果那邊的前台說姓程的客人已經退房走了,還走得很匆忙。
程徽月陷入了沉思。
走得匆忙,是因為查到了什麽關鍵線索嗎?
竟然忙得都忘了告訴她怎麽聯係。
她掛了電話,回到賓館,洗漱完後就躺到了床上。
回來這一趟,有程修傑的幫忙固然好,但若沒有,她自己也必須查清真相,跟趙豔紅夫婦劃清界限。
那個鄒廠長便是一個突破口
程徽月思索著,漸漸沉浸了夢鄉。
在白江縣打聽了兩天他們的消息之後,她終於還是回去了一趟。
程勝利升值之後分配了一個三室一廳,房子比紡織廠的家屬樓要新一點,裏麵的裝修環境也好很多。
如今廠裏部分人已經放了年假,程勝利和趙豔紅都在家裏。
程徽月是挑著飯點來的,站在他們門口的時候,裏麵的一家三口還愣了一下。
趙豔紅是最先開口的,“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拿著一千塊下鄉瀟灑去了吧,瞧這養得白白嫩嫩的,可憐我們一家三口在家裏勒緊褲腰帶,喝稀飯吃鹹菜,竟然都讓你這個白眼狼把錢禍禍了!”
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橫眉怒眼道:“那一千塊哪兒去了!趕緊給老娘還回來!”
程徽月慢悠悠地走進去打量了一下他們的新家,又在飯桌邊徑直坐下。
“喲,大半年沒見,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好了,住的房子這麽好,家具也都是新的,怎麽也不像勒緊褲腰帶過活的啊?”
她掃了眼桌上的大魚大肉,哼了一聲:“喝稀飯吃鹹菜?那這些是什麽,狗屎嗎?”
飯桌上的另外三人臉色齊齊黑了下去。
程鴻飛餘光瞅著她,卻還記著下鄉之前被教訓的那次,不敢對她擺臉色。
趙豔紅氣得倒是想罵人,卻被程勝利沉著臉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