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什麽？”
    獨立董事強忍著胸口的不適，從牙縫裏麵擠了幾個字出來。
    “他還說，最近他要忙著給對麵廠子打通政商關係，還要籌備市裏麵安排的新聞發布會，忙得很，你要是有事，找他秘書預約，他忙完了這一陣可能會考慮接見你一下……”
    “欺人太……”
    獨立董事隻覺著眼前一黑，胸口好像被人剮了一刀，劇烈的疼痛瞬間就摧毀了他的意誌。
    在朦朧中，獨立董事喃喃了幾句：
    “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那是我的合同！”
    “我的廠……”
    幾句話還沒說完，獨立董事便留下了一屋子驚慌失措的手下，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隻不過，在他昏倒之前，自始至終都沒想明白，不是因為有了合同，莫南才會把廠給收購了。
    而是因為莫南收購了這個廠，才有了這份合同。
    莫南在視頻上看到獨立董事昏過去的時候，還在接待著帶了十幾個研究生和配套的一百多個本科生過來的王老師。
    看到這一幕，莫南甚至還有閑心通過腦機，幫獨立董事叫了輛救護車。
    聽從了林青建議的莫南，把自己的侵入式腦機進行了改進，如今那個看著異常醒目的荊棘皇冠，已然變成了一頂安全帽的樣子。
    在給每一個進入廠區的學生們都發了一定安全帽後，此刻莫南的扮相也就很順理成章起來。
    至於為何要帶著腦機，自然是因為今天要忽悠王老師，既然謝爾頓的算力不夠用，莫南隻能把自己這個運算核心也加了進去。
    “莫同學，怎麽進出口貿易不做，又開始專注於製造業了啊。果然是青年才俊的典範啊……”
    嘴上說得花花，王老師假笑著跟莫南握手，眼神卻止不住地往莫南背後的廠裏麵瞥了過去。
    “生意不好做啊，這不是想著做回老本行了麽。”
    莫南又何嚐不明白這個地中海的想法。
    這廝一開始就打著小算盤，想借自己的產業，成就他的名聲。
    如果莫南真的是個搞生產的老板，可能還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可如今莫南掌握著謝爾頓這個寶，王老師手裏的那點技術，莫南早都已經看不上了。
    “好說，好說，你看，這不是一接到莫同學電話，老師我不就立刻帶著你學弟們過來替你撐場麵了麽。”
    王老師有意無意地強調著同學和學弟兩個詞，像是在跟莫南強調，也順便跟自己身後的十幾個好奇寶寶一般的研究生們強調著。
    言外之意，無非也就是提醒莫南，你小子有這等成就，跟自己這個師長不無關係。
    另外也提醒一下身後的學生，跟著老師混，也會有此等成就。
    當然，王老師還要強調一下是撐場麵，不是來幫忙。
    至於帶來的這些人，到底會不會幫忙，就看莫南給的辛苦費豐不豐厚了。
    莫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說自己如果不是為了計劃，才不高興跟這麽個人精打交道。
    自從種子島小鐵人之亂發生，莫南感覺自己周邊，窺探的視線一下子就多了很多。
    雖然小鐵人叛亂確實跟自己沒啥關係，隻不過是種子島研究所的那幫宅男，沒像自己給謝爾頓設置了安全鎖，程序邏輯發生了崩潰而已。
    種子島研究所的人可沒有像自己這樣在夢境中模擬了一百多遍的經驗，出現這種低級錯誤倒是可以理解。
    不過現在看來，鬼子那邊多半是把這件事算到了自己頭上。
    oss號雖然有點隱身的能力，不過莫南還沒自大到可以瞞過號稱世界第三的鬼子海軍的程度。
    所以估計鬼子就是從曾經出現在種子島的oss號上，發現了自己。
    隻不過估計鬼子那邊也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自己隻是感覺到被窺探了，而不是直接要麵對來自鬼子的刺殺了。
    加上自己本身就被國安和nsa盯著，現在又多了鬼子，不管莫南在做什麽，都感覺有些伸不開手腳，所以在想到收購個廠來會見馬斯克的時候，莫南就已經開始打起了找個避雷針的想法。
    而自己選擇的避雷針，就是這位正打著小算盤的王老師。
    見對方這麽配合自己的劇情，莫南心裏麵屬實是樂開了花。
    “王老師，裏麵請。”
    一二號車間，因為生產工人被前任獨立董事的忽悠，加上莫南的刻意為之，如今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加上那裏也不是今天的重點，所以莫南也就任憑身後的一群人紛紛丟過去的好奇眼光，一邊跟王老師大談特談著自動化的光明未來，一邊帶著眾人往三號車間走去。
    “自動化倉儲中心的物流係統，稍微改造一下，可以有效提高物料配送的速度。”
    離老遠看見幾個大肚子的工人帶著安全帽，推著老虎車急匆匆地進了3車間大門的時候，王老師有意無意地開始把話題往倉庫的那一套自動化係統上麵引了過去。
    “王老師說得有道理，自動化乃是趨勢，不管是從節約成本還是提高生產效率的角度，都能給公司帶來極為可觀的幫助。”
    知道王老師這個老狐狸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莫南有些想笑，心說你且打著算盤，等下有你求我的時候。
    不過心裏想的，肯定不能正大光明的說出來，所以嘴上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表示王老師畫的大餅真香！
    一行人走到車間外，就看到廠部僅剩的一根獨苗，忙活了兩天終於把幾百人的離職終於給做完了的吳雨，已經抱著一遝資料等在了那裏。
    “各位同學，等下要接觸到的內容，會涉及公司機密，請把保密協議簽一下。”
    雖然目的是讓王老師頂雷，不過演戲還是要演全套，不然若是等下哪個二貨隨手發個朋友圈，把消息先透了出去，那自己這勁可就白費了。
    就在一眾學生正在簽保密協議，順便把手機放進一旁的保管箱的時候，仇榮正好趕了過來。
    “老板，區政府的姚秘書長問，原定的下午的那個關於自動化產業創新的新聞發布會，有沒有問題，能不能如期開幕？”
    雖然壓低了聲音，仇榮的聲音還是“不小心”地傳進了就在莫南身邊站著的王老師耳朵裏。
    “沒問題，你看王老師這不是已經來了麽。”
    莫南有意無意地往王老師這邊瞥了一眼，裝作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跟仇榮拍著胸脯。
    “怎麽，莫同學下午還有安排？”
    聽見莫南跟仇榮的對話，王老師雖然臉上看不出來，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怪不得這麽急把我找過來，原來是牛已經吹出去了，看來等下不多敲你點竹杠，都對不起我這張老臉。”
    王老師心裏偷偷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