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撲了個空，克倫斯已經先一步從沙發上起身，站在一旁無奈的注視著她，目光中失去了所有溫情，僅剩下讓菲麗娜感覺害怕的冷漠和厭惡。www..net
    “怎麽回事，他為什麽要躲開，這不正是每個男人都希望的嗎”。
    菲麗娜身體一僵，心底閃過不解。
    從克倫斯之前所表現出的性格來看，他雖然不像霍爾·霍普金那麽好色，卻也喜歡美麗的女性，隻是較為含蓄。
    就拿昨天來說，菲麗娜早就察覺到了克倫斯的目光時不時在她身體上下審視，有時還會停留在某些敏感的部位，似乎想透過輕薄的衣物看到裏麵的風光。
    這其中代表的含義不就是正常男性對女性的覬覦，這才她這麽快選擇放下心裏戒備，從而去相信一位陌生男性，畢竟美麗且年輕的女性在某些方麵對於男性有著莫大殺傷力。
    然而此刻的場景瞬間讓菲麗娜蒙了，她麵露驚愕的抬頭望著克倫斯，從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中她看到了被欺騙的自己，這些都是他假裝出來的，從一開始見到自己就是這樣。
    想到這裏，菲麗娜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心底泛起濃鬱的恐懼，她從未想過一個人從見到第一麵開始都是在假裝，在欺騙。
    甚至為此請求了一位聖光教堂的神職人員來幫忙，為的就是讓這場戲劇能夠完美。
    如果不是最後一刻克倫斯躲開了她的擁抱，那麽這場戲劇將會持續下去，而她卻毫不知情，直到死亡。
    “你，到底是什麽人，剛才說的話全部都是在欺騙我”。
    菲麗娜麵露猙獰，兩隻小手緊握成拳，似乎隨時都會揮出去，回應這句質問的是克倫斯的微笑，以及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
    “我的名字是真的，而我本人也確實是一位神靈的追隨者”。
    正說著，克倫斯摘下頭頂的好運禮帽，嘴角微微勾起，躬身對臉色漲紅卻不失嬌美的菲麗娜行了一禮，仿佛是在進行最後的謝幕，轉身離開了這棟建築。
    他已經得到了比自己預想過更多的東西，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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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麗娜口中的先生正是鮑勃.賈爾斯，還有霍爾·霍普金記憶中模糊的失竊文件似乎和巴薩羅穆·弗裏曼有關，菲麗娜在這裏就是為了盯住霍爾·霍普金，避免他幹擾某些計劃的開始”。
    礙於權限問題，菲麗娜無法說出更細致的情況，而他們為什麽一開始沒有找機會殺掉霍爾·霍普金。
    原因是巴薩羅穆·弗裏曼的報複欲望，他似乎想讓霍爾·霍普金重新經曆一次他的淒慘經曆，最後痛苦而死，以及更為重要的一點，霍爾·霍普金手中有鮑勃.賈爾斯想要的情報。
    但不知是何原因，巴薩羅穆·弗裏曼竟然在幾天前，經由拉克絲雷的最高法院提起了一份對於霍爾·霍普金的指控。
    試圖想著這種方式剝奪掉他的所有財富，毀掉他的名聲，讓他的所有孩子成為流浪者，讓他的妻子們被迫成為站街女郎，這種報複方式不可謂不瘋狂。
    到這裏，克倫斯已經想明白了前後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大的轉折。
    菲麗娜說自己沒有從霍爾·霍普金得到鮑勃.賈爾斯想要的情報，雖然這有可能是一個謊言，但既然霍爾·霍普金都麵臨指控了，那麽答案隻能有一個。
    他已經失去了價值，鮑勃.賈爾斯從另外的渠道得到了想要的事物。
    “真是位可憐的先生，很遺憾我還沒找到可靠證據幫你擺脫指控，隻能委屈您回到拉克絲雷後，在陰暗的監獄裏待一段時間了，我會幫您找一些還算可愛的鄰居”。
    克倫斯在心裏幽幽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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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思索起菲亞街2號哪間小黑屋的環境最舒適，最整潔，氣味最淡，好讓霍爾·霍普金一段時間內的生活好一些。
    隻可惜，哪怕克倫斯翻來覆去的想，也沒有找到哪怕一間幹淨整潔的小黑屋。
    因為那裏從來都沒有人打掃過，不論是夏季還是冬季，潮濕陰暗，尿騷味，惡臭永遠是那裏的主色調。
    “咚，咚，咚……”。
    客廳內，牆壁上的掛鍾準時敲響了六點的悅耳鍾聲。
    菲麗娜雙腿抱膝坐在柔軟沙發的最角落，那雙靈動好看的眸子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神采，變得黯淡無光，粉嫩的嘴唇也因為被咬的太用力，滲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一秒，兩秒……，足足半個小時內，菲麗娜始終沒有挪動過一下，姿勢也一直維持著雙手抱膝。
    泛起空洞的眼眸直盯著側旁那扇緊閉的房門，就仿佛此前從這裏離開的那位先生帶走了她的所有生命力。
    下一瞬，那張精致圓潤的臉蛋不知是何原因忽的一變，露出了仿佛是在沙漠中即將渴死的人，看到綠洲時的神色。
    旋即，她抬手理了理淩亂的發絲，立刻從沙發上起身，白皙的腳丫重新踩踏在冰冷刺骨的地麵，然後朝著木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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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此時，這棟建築外緩緩停下了一輛在雪中留下深深車轍印的出租馬車。
    而拉動它的那隻精瘦馬匹此時也仿佛人一般呼出一口熱氣，讓人不由得好奇到底到底是怎麽樣的一位客人能讓馬感到勞累。
    “狗屎，該死的蠢貨，都是些隻懂得使用暴力的猴子…………”。
    車廂內，率先響起了一陣非常符合聖約翰帝國風氣的親切問候語，隻是這嗓音卻是有些怪異，似乎有些漏風。
    砰，的一聲剛落，又伴隨著一聲，哎呀。
    一道身材肥胖的身影徑直從馬車內跳了下來。
    然而，他似乎沒有掌握好自己的重心，也忘記了積雪的濕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真是太不幸了，也太倒黴了，就像他剛剛遭遇了一場幾個小時的質詢一樣。
    “該死的蠢貨們，我一定要狠狠踢你們長官的屁股，讓他跪在地上對我道歉……”。
    坐在地上的霍爾·霍普金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那圓乎乎的臉龐，下一秒，一陣疼痛的低吟聲從他口中響起。
    “哎呦，哎呦，哎呦……”。
    他緩慢從地上站起，從口袋掏出鑰匙插入鎖芯，然後握緊轉動，一股壁爐散發出的溫暖頓時驅散了身體上的寒冷。
    “先生，您，您這是怎麽了”。
    一名女傭這時正好看到了剛剛推門而入的霍爾·霍普金，目中帶著幾分驚愕和疑惑，顯然是有些被嚇到了。
    此刻的霍爾·霍普金，那張肉乎乎的臉龐比之前更圓潤了幾分，上麵還有幾個清晰的傷疤，嘴角流著血，頭發如雞窩般淩亂。
    原本的那件呢質大衣也已經不見，僅剩下裏麵的白色襯衣。
    最重要的是霍爾·霍普金還缺少了兩顆牙齒，讓他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難以分辨所表達的具體含義。
    “菲麗娜，我可愛的菲麗娜呢”。
    霍爾·霍普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頭大聲朝著二樓呼喊。
    站在一側的女傭頓時有些蒙了，畢竟聖約翰帝國的語言都是由單詞符號所組成，隻要發音稍有變化，那麽就會是另一種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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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幸好霍爾·霍普金不僅僅是呼喊，還抬頭注視了某個方向，這讓女傭才快速反應了過來，下意識抬手就要指向客廳的位置。
    但是，她想到了之前離開的那位先生，還有遲遲都沒出來的雇主夫人，以及兩人獨處時裏麵傳出的古怪聲響。
    一時間女傭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剛抬起半寸的手掌又默默收了回去。
    “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現，對，什麽都沒發現，這對於貴族們來說很正常，隻是一點小意外，嗯，身體上的一些小意外……”。
    霍爾·霍普金麵露難色，瞪了眼將某些事隱瞞下來的女傭，便邁步上了台階。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開門身響起。
    光著白皙腳丫，頭發淩亂，衣裙不整，裸露雪白皮膚，眼眶還有些微紅，顯然是哭過的菲麗娜從中走了出來。
    “發，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這個樣子”。
    霍爾·霍普金臉色突變，聲音也在有些顫抖。
    顯然是猜到了某些東西，連忙邁步迎上了菲麗娜，兩隻碩大的手掌順勢就打算握住少女的香肩，將其摟在懷中安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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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菲麗娜卻是看都沒看霍爾·霍普金半眼，利用自己的靈活輕鬆躲過了他的雙手，然後邁步走上通向二樓的階梯，隻留下一道背影。
    “哢嚓”。
    恍惚間，直直楞在原地，雙目中滿是後悔的霍爾·霍普金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脆響，那似乎是心碎的聲音。
    於是，他轉身掃了眼那道走路有些踉蹌的身影，又惡狠狠瞪著那名想說什麽又沒說出口的女傭，怒聲道:
    “是誰，到底是誰，居然敢欺負我心愛的菲麗娜，你們為什麽沒有阻止，為什麽沒有尋求警員的幫助…………”。
    這番咆哮過後，霍爾·霍普金整個身體都在輕顫，尤其是肚子上的肥肉更是隨著他的粗重呼吸在微微顫抖。
    好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麽類似綠帽子的別致稱呼，而且菲麗娜隻是他的情婦，沒有婚姻關係，不然霍爾·霍普金一定會選擇和菲麗娜結束所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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