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y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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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檀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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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脫掉衣服,站在洗手池前,第一次仔仔細細地觀察鏡子裏的人。
池含白長著一張甜妹臉,皮膚白得欺霜賽雪,五官精致如畫,尤其她的眼睛,清澈靈動,盈盈皎皎,使她看起來純稚如豆蔻少女,仿佛沒有經受過任何傷痛。
她的左臉上有兩顆小痣,一顆顏色深些,在眼瞼下方,勉強算是淚痣,另一顆顏色稍淺,在蘋果肌上。這兩顆痣削弱了三分甜,平添了三分野,讓這張臉既甜又野,特別勾人。
梵音歪頭,抬手撩起左側的頭發,露出被遮蓋的傷處。
上次看還是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斑禿”,現在已經冒出一層黝黑茂密的短發,摸上去有點紮手,手感很像男人幾天沒刮的胡茬。
但傷疤還是禿的,形狀變得比之前更明顯,像一鉤形狀不規則的月牙,看起來倒順眼多了。
梵音低頭往下看。
雖然做了疤痕切除手術,但肚子上的幾道疤並沒有徹底消失,隻是變小變淡了。
一條,兩條……總共五條疤,說明凶手往池含白肚子上捅了五刀。
不難想象到,池含白當時遭受著多麽巨大的痛苦。也許就是因為太過痛苦,觸發了自我保護機製,她才主動刪除了這段記憶。
柳憲訾說,大腦構造精密,奧妙無窮,她並非完全沒有恢複記憶的可能,或許受到損傷的區域會緩慢地自我修複,也或許哪天受到某種外界刺激,沉睡的記憶就會被喚醒。
等身體好些了,梵音打算去案發現場看看,刺激一下池含白的大腦。
如果能恢複案發當晚的記憶,或許就能知道凶手是誰。
視線繼續下移。
無論看幾次,梵音都會受到衝擊,不禁感歎造物的神奇。
她現在的雄性性狀已經超出一般水平,如果再二次發育的話……哇哦。
她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並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等分化以後,應該就會有感覺了,她迫不及待地想感受一下。
洗完澡,梵音感覺自己快虛脫了,強撐著穿上衣服,她步履維艱地走出衛生間,像個喝醉酒的醉漢,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直接倒在床上。
呼——這種虛弱的滋味太難受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簡直是至理名言。
她得趕緊恢複健康的體魄,最好再練出點武力值,才有能力壓得住alpha。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小池,我可以進來嗎?”
梵音努力坐起來“請進。”
白錦城推門進來,見她披散著一頭還在滴水的濕發,二話不說拐進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毛巾和吹風機。
梵音坐在床邊,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白錦城側身站在她旁邊,動作溫柔地幫她擦著濕漉漉的長發。
“白叔叔。”
“嗯?”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白錦城沉默須臾,再開口時,話音裏帶著輕淺的笑意“我一直很想要一個女兒,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以後就把我當爸爸看待……當媽媽也可以,我獨自撫養鹿鹿長大,既當爸又當媽,早就習慣了。”
“那你以後別叫我小池了,”梵音說,“叫我皚皚吧,是我的小名,爸爸媽媽都這麽叫我。”
“白雪皚皚的那個皚皚嗎?”
“嗯。”
白錦城笑著說“好的,皚皚。”
短暫地靜了下,梵音說“白叔叔,你和鹿司弟弟的爸爸,是分開了,還是……”
白錦城說“他死了。”
梵音輕聲說“對不起。”
“沒事。”白錦城笑了笑,溫和的話音裏有淡淡的感慨,“活著,就是一個不斷獲得和失去的過程,失去的次數多了,心也就慢慢變硬了,雖然還是會難過,但並不會難過太久。你還小,你可以盡情地難過,直到你不再感到難過為止。”
梵音沒有說話,身體往旁邊歪了歪,靠在了白錦城身上。
雖然她曾要求自己對白錦城保持警惕,但他散發出的母性光輝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親近他、依賴她。
吹幹頭發,白錦城出去了。
梵音躺在床上,做一些簡單的瑜伽動作,活動筋骨。
做累了就休息一會兒,“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正發呆,手機響了。
是“顧鴉”打來的語音電話。
梵音點了接聽,又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枕邊,繼續做瑜伽。
“我來醫院看你,護士說你出院了。”少年的語調平鋪直敘,聽不出情緒,既不為她早已蘇醒感到驚訝,也不為她出院感到高興。
“嗯,今天下午剛出院。”梵音的語氣也很平淡。
“……你回家了嗎?”
“沒有,我會在白叔叔家住一段時間。”
顧鴉以前去醫院看過她,當然知道白錦城。
“我去看看你。”是陳述句,沒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無形中帶著一絲強勢。
“過幾天吧,”梵音說,“我現在不太方便。”
隻靠她自己,連樓都下不去,確實不太方便。
顧鴉沒問有什麽不方便,他頓了頓,說“大概一周前,一位姓鄭的警官去學校找過我。”
所以他一周前就知道她醒了,卻沒去醫院看她。
這男朋友不能要了。
不止是他,至今沒露過麵的那幾個也不能要了,統統丟進垃圾桶裏去。
“他跟你說什麽了?”梵音問。
“他問我案發之前有沒有和你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
“那你怎麽回答的?”
顧鴉反問“你不記得了嗎?”
梵音說“我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但你卻記得我,”顧鴉依舊是那副毫無起伏的口吻,“我是不是應該為此感到榮幸?”
梵音“……”
他好像在陰陽怪氣。
他有點奇怪。
“你怎麽回答鄭警官的?”梵音重複剛才的問題。
顧鴉說“案發前三天,也就是三月八號的晚上,我和你約會,在街上偶遇了你的一位朋友,她染著紅頭發,你叫她霍雲蒸。”
梵音安靜地側躺著,認真聽他說話。
“當時霍雲蒸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一起,你問霍雲蒸男人是誰,霍雲蒸說是她爸爸的朋友。你不相信,要帶霍雲蒸走,那個男人抓著霍雲蒸不放,他說他付過錢。你動手扇了那個男人一巴掌,男人要還手,我就和他打了起來,你趁機帶走了霍雲蒸。”
“路人報了警,我和那個男人被帶去了警察局,那個男人對警察說,他和霍雲蒸是網友,那天是第一次見麵,他們隻是一起吃了頓飯,什麽都沒做。警察讓我在和解書上簽了字,就放我走了。”
“從那天起我就一直聯係不上你,直到我去你家找你,才知道你出了事。”
靜了幾秒,梵音問“你後來又見過霍雲蒸嗎?”
顧鴉說“去醫院看你的時候,偶遇過她一次,但她似乎並不認識我,我也沒有主動跟她說話。”
梵音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顧鴉問“凶手有線索了嗎?”
梵音說“雖然我是當事人,警察也不會告訴我調查進度,所以我什麽都不知道。”
顧鴉說“在抓到凶手之前,你會一直處於危險之中。”
梵音當然清楚自己的處境。
如果案發當晚池含白看到過凶手的臉,那麽凶手一定會想方設法再殺她一次。她在明,凶手在暗,她隨時都有可能麵臨生命危險。
所以在醫院的時候,白錦城幾乎寸步不離地待在她身邊,偶爾離開,也會喊來護工陪著她。出院後白錦城又把她帶回家,也是為了繼續保護她。
梵音說“有人保護我。”
顧鴉說“那就好。”
無言片刻,梵音主動打破沉默“那就先這樣?”
顧鴉說“把你現在的住址發給我,三天後我去看你。”
梵音說“好。”
掛了電話,梵音心想,這個弟弟好強勢,一點都沒有年下的感覺。
不禁又想到白鹿司,恐怕比顧鴉還難搞。
但她偏喜歡迎難而上,太簡單反而沒意思。
把地址發給顧鴉之後,梵音認真思索他說的那番話。
雖然她很不願意往壞處想,但她懷疑,霍雲蒸在做援交,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客戶”。
如果她猜得沒錯,這應該就是池含白和霍雲蒸發生矛盾的導火索,池家的滅門慘案,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呢?
池含白刪了霍雲蒸的好友,梵音想聯係她卻沒辦法。
忽然想到楚疇,梵音從聊天列表裏翻到“楚疇”,給他發了條信息[學長,你有霍雲蒸的聯係方式嗎?如果沒有,可以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嗎?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休息,周末加更。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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