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寄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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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生
    晉江虛度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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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從林川榆口中大致了解了楊淮安和占據學校這幫人的恩怨。
    這幫人的老大叫劉炳耀,他有兩個弟弟,一個叫劉炳煥,另一個叫劉炳燦,三兄弟各有各的壞。
    年紀最小的劉炳燦曾是徳懋實驗學校的學生,因打架鬥毆屢教不改被退學。屍潮爆發後,劉炳燦帶著兩個哥哥和一幫地痞流氓搶占了學校,並將他對學校的不滿發泄到那些無辜的同學身上,以掌權者的姿態肆意欺淩他人,甚至親手殺死了兩名男同學,小人得勢的嘴臉醜惡至極。
    秦歌為了保護幸存的學生們,主動向大哥劉炳耀獻身,再通過劉炳耀對劉炳燦加以約束,大家的日子這才好過些。
    楊淮安是在逃命途中誤入學校的,劉炳耀見他身手不俗,有意招攬他,於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他。
    楊淮安不答應也不拒絕,隻說考慮幾天,一邊騙吃騙喝,一邊待在學校養傷,在此期間,秦歌對他照顧有加。
    某天下午,趁著大哥劉炳耀不在,劉炳燦叫上二哥劉炳煥,打算將秦歌先奸後殺,除掉這個礙事的臭婊-子。他們的大哥似乎真心愛上這個賤女人了,幾乎對她言聽計從,對他們的管束也越來越嚴厲,害他們連女學生都沒得睡了。
    秦歌的呼救聲引來了住在附近的楊淮安,楊淮安輕而易舉地弄死了劉炳煥和劉炳燦,帶走了秦歌,從此銷聲匿跡。
    想在喪屍環伺、近乎癱瘓的城市裏找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難如登天,劉炳耀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發現楊淮安的蹤跡,他小心設伏,一舉將楊淮安擒獲。
    梵音聽完,覺得那倆炮灰死得一點都不冤。
    要她說,劉炳耀不該找楊淮安報仇,他應該給楊淮安哐哐磕頭,謝謝楊淮安幫他除掉了那倆傻逼弟弟,否則他遲早被坑死。
    林川榆把梵音帶到隔壁房間,說:“這是羅斕的房間,你先在這兒休息吧,不管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跟我說,我會盡力幫助你。”
    梵音舉起手中折起來的地形圖,感激地說:“你已經幫我解決了最困難的部分,接下來就要靠我自己了。”
    林川榆頓了頓,低聲說:“那些男人習慣了殺戮,個個心狠手辣,他們已經從人類退化成了動物,獸性遠大於人性。如果被他們發現你和楊淮安是一夥的,他們一定會用盡各種非人手段折磨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救人是次要的,自保才是首要的。”
    梵音點點頭:“我和楊淮安的關係還沒有深到為他出生入死的地步,我會見機行事的。”
    梵音之所以冒險來救楊淮安,是有所圖的。
    她要想獲取上船的資格,單憑張春生一個人的支持或許還不夠,最好能得到另一個說話有分量的人的聲援,那就穩操勝券了。
    如果她成了楊淮安的救命恩人,楊淮安肯定會站在她這邊,不僅會帶她上船,說不定抵達g市之後還會繼續為她保駕護航,那她就賺大了。
    當然,除去這些功利的考量,也不可避免地摻雜著一點點她對楊淮安的同情和憐憫。
    昨晚楊淮安對她說的那些話,讓她對這個被命運苛待的男人生出了一點真情實感,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再一次被命運玩弄,她想為他做點什麽。
    林川榆走後,梵音放下背包,站在窗邊觀察外麵的環境。
    玻璃窗外麵罩著不鏽鋼防盜窗,想翻窗逃跑肯定行不通。窗戶下麵是一條單向通行的水泥路,上午梵音開著皮卡從這條路經過,再往前沒多遠就是田徑場的圍牆,而這條路的盡頭連接著馬路,梵音就是在馬路邊休息的時候被深惠衝發現的。馬路的另一邊挨著一條特別寬的河,河水看起來很深的樣子。
    羅斕的床鋪幹淨整潔,梵音不好意思坐,她坐在對麵那張堆放雜物的床上,從背包裏掏出麵包和水,邊吃邊看林川榆給她畫的校園地形圖。她必須把這張圖記得清清楚楚,今晚才能暢通無阻。
    靠窗的桌子上有個造型可愛的小鬧鍾,秒針和分針片刻不停地前行,當時針指向“”的時候,林川榆出現在門口,說:“梵音,深惠衝讓你去洗個澡。”
    梵音欣然答應:“好啊。”
    她已經兩天沒洗澡了,今天又出了好多好多汗,身上早就黏膩不堪了,萬萬沒想到還能在這兒蹭個澡,也算是占到便宜了。
    去洗澡前,梵音把已經銘記在心的地形圖撕成碎片,從窗戶撒下去,免得給林川榆和羅斕惹上麻煩。
    林川榆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借給她,又給她找了幹淨的內衣和外衣,讓她洗完澡換上。
    帶梵音去洗澡間的時候,林川榆告訴她:“為了慶祝抓到楊淮安,他們今晚要在食堂開宴會。深惠衝讓你洗澡,肯定是想讓你給劉炳耀陪酒,你會喝酒嗎”
    梵音搖頭:“我從來沒喝過酒。”
    “你要是喝醉了就糟了。”林川榆想了想,“你盡量拒絕,實在拒絕不了,我想辦法幫你擋。”
    梵音感動地說:“謝謝。”
    浪費別人的資源不叫浪費,梵音美美地洗了個涼水澡,洗完之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擦幹身體,她穿上林川榆給的內衣和短袖短褲。
    短袖整體是白色,隻有領子和袖邊是藍色的,左邊胸口繡著一枚圓形圖案,應該是校徽;短褲整體是藍色的,隻有左右兩側嵌著一道白色,長度剛好到膝蓋。
    這顯然是一套夏季校服。
    當梵音回到宿舍時,林川榆有點傻眼。
    從前一直覺得校服又土又醜,可現在看別人穿著這套衣服,林川榆卻隻覺得親切,甚至有股流淚的衝動。
    梵音也很滿意這套衣服,因為正好符合她意圖打造的“清純小白兔”人設。
    她把頭發擦至半幹,向林川榆借了兩根發繩,仍舊把濃密的黑發紮成雙馬尾。
    少女的肌膚白嫩無暇,五官玲瓏姣好,根本不需要塗抹任何化妝品,鼻尖那點淡色小痣已經是最好的修飾。她現在看起來就像從校園劇裏走出來的小白花女主,楚楚動人,一笑生花。
    羅斕六點多就去食堂幫忙了,梵音和林川榆一起過去。
    夜幕已然降臨,月亮還沒爬上來,漫長的白晝總算是熬過去了。
    途經後門的時候,梵音往有亮光的保安亭瞟了一眼,守衛已經換了人。
    走出宿舍區,再橫穿正門和教學樓中間的廣場,就到食堂了。
    食堂裏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梵音走進來的時候,食堂裏安靜了兩秒,然後變得更聒噪了。
    “臥槽,哪來的妹子,比純淨水還純!”
    “淦,勾巴硬了,好想操。”
    “你想屁吃,這麽極品的妹子,肯定是老大先玩,等輪到兄弟們的時候估計已經被玩壞了。”
    梵音自動屏蔽汙言穢語,她切換到“小白兔”的狀態,神情怯怯地打量周遭,看見的基本都是長得奇形怪狀的男人,和這些人坐在一起,不用吃飯就已經飽了。
    深惠衝朝她招手:“梵音,過來!”
    梵音牽著林川榆的手朝他走去,當深惠衝攥住她的手腕時,梵音不得不鬆開林川榆,跟著深惠衝來到一個皮膚黝黑、麵貌普通的男人麵前。
    深惠衝臉上堆著笑,向她介紹:“這是我們老大耀哥。”
    “耀哥,你好,”梵音彬彬有禮地說,“我叫祝梵音,謝謝你們好心收留我。”
    劉炳耀高冷地掃她一眼,說:“坐吧。”
    深惠衝按著梵音的肩,讓她坐到劉炳耀身邊,隨即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乖乖聽耀哥的話,隻要把他哄開心了,你的好日子就來了,明白嗎”
    梵音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嗯。”
    餐桌是食堂裏常見的四人桌,梵音和劉炳耀坐一桌,林川榆和深惠衝坐一桌,其他人三三兩兩落座,圍成一個圈。
    桌上已經擺著兩道菜,一盤涼拌黃瓜,一盤白切雞。
    自從來到末世,梵音基本就沒吃過肉,可現在肉就在眼前,她卻毫無食欲。
    劉炳耀邊吞雲吐霧邊問:“多大了”
    梵音說:“十六。”
    男人的手突然落到她大蹆上,接著問:“是處女嗎”
    梵音強忍著作嘔的慾望,抓住那隻鐵鉗似的手,話音顫顫地央求:“耀哥,你別這樣……”
    劉炳耀的手紋絲不動地按在她蹆上,邪惡一笑,說:“不好意思說就算了,等吃完飯我親自驗驗就知道了。”
    梵音仿佛要哭出來了:“耀哥,你弄庝我了。”
    劉炳耀摩挲了幾下才鬆開手,梵音低頭一看,剛才被他抓過的地方紅了一片。
    “耀哥,你別光顧著跟妹子啊,今晚的主角不是姓楊的嗎是不是該把他拉出來溜溜”
    “就是就是,雞骨頭扔了怪可惜的,不如塞姓楊的那狗逼嘴裏。”
    “哈哈哈!這主意不錯,夠損!”
    “耀哥,我去把姓楊的帶過來吧!”
    劉炳耀擺了擺手,立馬就有兩個人興衝衝地跑了,其中就有先前在後門看門的那個黃毛,年紀越小越蹦躂得歡。
    劉炳耀扭頭看著梵音:“會喝酒嗎”
    梵音輕輕搖頭:“不會。”
    劉炳耀說:“倒酒總會吧”
    梵音點點頭,伸手拿起他麵前的啤酒瓶,往玻璃杯裏倒酒,可她“笨手笨腳”的,直到泡沫漫出來了才慌忙停下。
    劉炳耀也不介意,端起酒杯,兩口喝完,示意梵音接著倒。
    他沒有勉強她喝酒,可能是覺得她要是醉成一具“屍體”的話就不好玩了。
    幾杯酒的功夫,楊淮安就被帶過來了。
    他的雙手被繩子綁著,繩子的另一端抓在那個黃毛的手裏,像牽著一條喪家之犬。
    他赤躶著精壯的上身,前胸後背遍布著交錯的血痕,應該是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黃毛將楊淮安牽到包圍圈的中間,狐假虎威地說:“姓楊的,先給我們耀哥磕頭謝罪。”
    楊淮安冷笑一聲,抬眼看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劉炳耀身旁的白衣少女,她是如此純淨、美好,散發著聖潔的光輝,和這個地方、和這些爛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