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寄生22

字數:3747   加入書籤

A+A-




    寄生
    晉江虛度白晝
    -
    何笙的爸爸叫何森,媽媽叫汪蕾。
    何森的父母都是漁民,他和弟弟共同繼承了父母的小漁船,固定為一家中型超市供給海鮮,而汪蕾就是這家超市生鮮區的殺魚工。
    兩人相識相戀,結婚生女,女兒滿周歲後,汪蕾辭掉了超市的工作,夫妻倆開了一家魚鋪,何森負責捕魚,汪蕾負責殺魚賣魚,生意很不錯,日子越過越好。
    然而喪屍病毒席卷了全世界,將一切毀於一旦。
    但不管世界如何變幻,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要咬緊牙關活下去。
    十幾年的捕魚生活讓何森練就了一身精壯肌肉,個子雖小,力氣卻大,他可以徒手捶扁喪屍的腦袋,而汪蕾手中的殺魚刀早就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殺起喪屍來同樣得心應手。
    夫妻倆出生入死,竭盡全力為女兒撐起一片天,讓她平安長大。
    一個月前的某個傍晚,何森和汪蕾帶著辛苦尋獲的食物從外麵回來,眼看就要到家門口了,突然從巷子裏竄出兩隻喪屍,何森急忙推開汪蕾,他卻來不及躲避,被喪屍咬了一口。
    汪蕾殺了喪屍,要帶何森回家,何森擔心自己屍變後傷害老婆孩子,讓汪蕾別再管他,可汪蕾說他要是不跟她回家她就陪他一起變喪屍,何森隻好屈服。回家後,汪蕾立刻用鐵鏈拴住何森的手腳,把他關在了和廚房連通的小黑屋裏。
    可惜奇跡沒有發生,何森在天亮之前屍變了。
    但汪蕾沒有就此放棄,她告訴女兒,爸爸隻是生病了,等那些醫學家們研製出治愈喪屍的藥,爸爸就會被治好,變回正常人。
    人需要食物,喪屍同樣需要,而喪屍的食物就是人。
    汪蕾讓何笙做誘餌,把從門口路過的人騙進來,要麽在水裏下毒,要麽用刀殺死,然後把人拉到小黑屋裏,讓何森趁熱飽餐一頓,這一頓能支持十天半個月。
    梵音是這一個多月裏的第三位受害者,前兩個都是男人,第一個是被何笙毒暈的,第二個是在試圖強奸何笙時被汪蕾從背後亂刀捅死的。
    此時此刻,何笙蹲在梵音身邊,看著她白淨漂亮的臉,忽然有些於心不忍,她仰頭看著正在紮頭發的媽媽:“媽媽,這個姐姐是個好人,要不還是把她放了吧”
    汪蕾紮好了頭發,也蹲下來,雙手捧住女兒瘦削的小臉,認真地說:“笙笙,這世上隻有三種人,活人,死人,還有像你爸爸這樣的活死人。總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絕對不能心慈手軟。我們要是放了她,你覺得和她一起的那個男人會放過我們嗎”
    何笙想了想,輕輕搖頭。
    汪蕾說:“所以我們要在那個男人回來前毀屍滅跡。”
    何笙又點點頭。
    汪蕾伸手掏了掏梵音的褲子口袋,掏出那把手-槍,轉手遞給何笙,何笙對槍不感興趣,她說:“媽媽,我想要她的衣服。”
    “這好像是校服。”汪蕾轉頭看向何笙,遺憾又憐惜地說,“要是沒鬧喪屍的話,我們笙笙這個時候應該上五年級了,穿著幹淨的校服,坐在明亮的教室裏,聽老師講課。”
    何笙充滿期待地說:“等治療喪屍的藥研究出來,一切恢複正常,我就能繼續去上學了。”
    “你說得對。”汪蕾笑著說,“來,你幫媽媽一起脫。”
    汪蕾扶起梵音的上身,何笙隨手把槍放到地上,過去脫掉梵音的上衣,接著又脫掉她的短褲。
    汪蕾說:“笙笙,你先出去吧。”
    她不想讓女兒看到那麽血腥的場麵。
    何笙抱著衣服出去,順手帶上了廚房的門。
    光線從窗戶斜射進來,小黑屋半明半暗,何森就在明暗的交界不停地掙紮,纏著四肢的鐵鏈嘩啦作響。
    因為戴著口枷,何森發不出那種類似野獸低吼的怪聲,隻能發出微弱而短促的氣音。不僅如此,汪蕾還用耳塞把他的耳朵堵住了,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平時沒人靠近他,他就會安安靜靜地待在小黑屋裏,像個死機的機器人,毫無存在感,隻有聞到人味的時候他才會發狂。
    在給他食物之前,汪蕾得先把口枷取下來。
    她先戴上一雙輕薄的鋼絲手套,同時護住手和小臂——很多年前剛在超市學殺魚的時候,為了防止割到手,就會戴一雙這樣的手套,等熟能生巧以後就用不著了。
    隨即從門後拿出一把改造過的魚叉,叉頭原本有五根鋼齒,中間那三根細的被她想辦法弄斷了,隻剩下兩邊那兩根粗的,勉強組成個半圓。
    汪蕾用魚叉叉住何森的脖子,防止他亂咬,剛要伸手去取口枷,驟然覺得頸間一涼,霎時間鮮血四濺,噴了何森一臉。
    魚叉脫手落地,汪蕾雙手捂著脖子,緩慢地轉過身,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她身後的女孩。
    鮮血從指縫間往外噴射,噴到女孩的臉上和身上,蜿蜒流淌,將白皙的皮膚染成鮮紅。
    “你……你……”
    汪蕾的生命迅速流逝,她軟倒在地,血從她大張的嘴巴不住往外冒。
    下一秒,何森撲到她身上,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但他的嘴巴被口枷堵住了,隻能徒勞地在汪蕾頸間亂拱。
    梵音握緊手中的殺魚刀,手起,刀卻沒落,因為突然想起了先前在巷子裏聞到的那股惡臭。
    她後退兩步,抬起胳膊擦掉臉上的血,看著汪蕾怒睜的眼睛說:“你剛才說過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汪蕾目光僵直,似乎已經死了。
    汪蕾和何笙說的那些話,梵音全都聽到了,她自始至終都在裝睡。
    因為剛經曆過林川榆的背叛,吃一塹就要長一智,所以即使對何笙的處境充滿同情,甚至還想帶她離開這裏,梵音依舊保留著防人之心。
    喝完何笙給她倒的那杯涼水後,她緊接著就去衛生間扣吐,吐完又趁著洗手洗臉的時候漱了口——她並不清楚何笙是否在水中下了毒,這樣做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何笙想下毒的話簡直太容易了,院子裏那株夾竹桃全身都是毒。
    她說要睡一會兒,隻是想看看何笙是否會有所行動,她等了十來分鍾,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何笙進來了,一番試探後,叫來她“病入膏肓”的媽媽,合力把她抬到小黑屋,脫掉她的衣服,打算把她喂喪屍。
    趁著對方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悄然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殺魚刀,無聲靠近,然後毫不猶豫地割斷了那個女人的脖子。
    她不得不這麽做。
    她隻是,想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