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寄生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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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
晉江虛度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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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個人去食堂吃完早飯回來,在單元樓下見到了陳煜煒,他仍舊穿著那套黑色製服,背靠著車門,正在吞雲吐霧。
陳煜煒掏出煙盒讓煙,除了杜書樵不抽,左流之、楊淮安和馬大器各來了一根。簡單聊了幾句之後,男人們全都上了陳煜煒的車。
目送車開走,秦歌說:“咱倆幹點什麽好呢”
梵音想了想:“什麽都不幹,閑著。”
秦歌牽住她的手:“走吧,回家。”
爬上十五樓,梵音跟著秦歌去了。
和是一模一樣的戶型,裝修風格也差不多。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秦歌不由感慨:“來g市算是來對了,從今往後,我們終於可以過上安穩日子,活得有點人樣了。”
梵音不像秦歌那麽樂觀,但也不想潑冷水,她笑著“嗯”了一聲,驀然想起付西棠——如果付西棠沒有跳海自殺,如果她再堅持幾天,就能和大家一起來到基地,開始新生活。可惜沒如果,現實總是殘酷又充滿遺憾。
秦歌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付西棠,想到她們曾不止一次憧憬過“重新開始”,然而付西棠卻在即將“重新開始”的時候選擇了放棄。
秦歌不敢多想,隻要一想就覺得心痛如絞,她強笑著說:“你和楊淮安現在算怎麽回事是單純的肉躰關係,還是兩情相悅的男女朋友”
“我和他既不存在肉躰關係,也不是男女朋友。”梵音如實說,“我把他當作值得信賴和依靠的哥哥,就如同我把你當作姐姐,沒有什麽區別。”
秦歌沉默幾秒,笑著說:“你還小,不懂情愛,這是好事。為情所困就像作繭自縛,實在太折磨人了,我希望你永遠都體會不到那種滋味。”
梵音在心裏說:我早已充分地體會過了。
十年癡心,最終換來的卻是死於非命,葬身荒野。
深入骨髓的仇恨、對家人的眷戀,是支撐她負重前行的兩大動力,她就像西天取經的唐僧,即使曆經再多劫難也要一往無前,隻不過唐僧還有仨徒弟作伴,而她隻有自己。
兩個人正聊著,忽然聽到敲門聲。
秦歌起身走向玄關:“誰呀”
一個女聲回答:“物業。”
秦歌湊到貓眼往外看,的確是昨天在物業見過的那個大姐,她打開門:“你好,有什麽事嗎”
女人衝她微微一笑,同時往旁邊挪了兩步。
緊接著,兩個陌生男人闖入秦歌的視野,她不明所以地問:“你們是……”
當她看到男人舉起了手裏的槍,秦歌慌忙大喊:“梵音!快躲起來!”
秦歌試圖關門,可她的動作沒對方快、力量也沒對方大,男人一手推門,一手扣動扳機,秦歌隻覺得頸間門一痛,卻無暇顧及,她拚盡全力想把門關上,可惜無濟於事,男人輕而易舉就把門推開,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秦歌還想阻攔他們,但她的力氣卻在幾秒內流失殆盡,她背靠著牆滑坐在地,意識也迅速變得模糊,轉瞬之間門就被黑暗吞噬了。
兩個男人徑直穿過客廳,來到緊閉的房門前。
為首的男人敲了敲門,不緊不慢地說:“這裏是十五樓,你無路可逃。如果你自己出來,我可以留你朋友一命,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梵音在聽到秦歌的喊話後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房間門並將門反鎖,她翻箱倒櫃地尋找武器,然而一無所獲。
她確實無路可逃,為了保住秦歌的命,她別無選擇,隻能照男人說的做。
梵音打開門,正對上黑洞洞的槍口,不等她開口說話,從槍口-射-出的麻醉針就紮進了她的脖頸,根本避無可避。
梵音抬手把麻醉針拔下來,可麻藥已經注入她的血脈,立竿見影地發揮藥效,短短幾秒,便令她四肢麻痹,神智昏聵。
在梵音倒下之前,男人伸手撈住她,將她扛在肩頭,轉身向外走去。
經過玄關時,男人掃了眼暈倒在地的秦歌,吩咐他的同伴:“把這個女人一起帶走。”
……
梵音醒來時,麻醉針的藥效還沒完全退,隻覺得頭暈惡心,手腳無力。
她強撐著坐起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而奢華的房間門裏——kgsie大床,羊絨地毯,各色家具,精美壁紙,落地窗,蕾絲窗紗……而且房間門裏十分涼爽,顯然是開著空調的,單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個地方絕對非同尋常。
梵音忍著難受下了床,踉踉蹌蹌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天井的四方空間門。
空間門一分為二,一側砌著方形水池,水池裏放著幾盆睡蓮,還養著幾尾五顏六色的錦鯉,另一側則生長著一叢茂盛的竹子,對麵的圍牆上密布著綠油油的爬牆虎。
除了這些,她能看到的就隻有一小片藍天。
梵音扶著牆走進衛生間門,裏麵也有一扇窗,窗外是遮蔽陽光的竹子,一伸手就摸得到。
她打開水龍頭,水立刻嘩嘩地流出來。
當水流停止,她聽到外麵響起開門聲。
梵音走出衛生間門,正好看到有人走進來。
是個女人,她穿著一襲簡約的黑色長裙,勾勒出玲瓏曼妙的身材,烏發及腰,微卷而有光澤,烘托出幾分嫵媚風情。
女人關上門,轉頭看向梵音的同時,梵音也看清了女人的長相,她長得很美,是那種會被視作“狐狸精”的美,美得恣肆張揚,富有攻擊性。
女人徑直走到梵音麵前,朝她伸出一隻漂亮的手,微笑著說:“你好,我是宋竹,我等你很久了。”
梵音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她的眉梢眼角發現了一點歲月的痕跡,這位名叫“宋竹”的美女,實際年齡應該比視覺年齡要大得多。
“你好。”梵音輕輕握住她的手,直截了當地問:“你是宋時年的人嗎”
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宋竹笑出聲來,她拉著梵音走到落地窗邊,麵對麵坐在沙發椅上,這才悠悠開口:“宋時年隻是我們宋家養的一條忠犬,我才是他的主人。”
她說著盛氣淩人的言辭,語氣卻是平和的,神情也是溫煦的,絲毫不會惹人生厭。
“是嗎”梵音盡可能表現得淡然自若,“那陳煜煒應該也是你的人吧”
宋竹輕笑著說:“從輪船靠岸的那一刻起,你們的所有行動就盡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梵音昨天就隱隱覺得奇怪,女人的第六感實在太準了。
怪不得左流之和周淮安剛踏上g市的土地就偶遇了故人,原來不是巧合,而是陳煜煒在“守株待兔”。
陳煜煒把周淮安他們幾個帶去了哪裏他們現在是否和她一樣身陷囹圄她有利用價值,暫時不必擔心生命安全,可周淮安他們極有可能遭到戕害……還有秦歌,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我弟弟林陳煦,應該也在你手裏吧”梵音不露聲色,平靜地問,“我可以見見他嗎”
“當然可以。”宋竹偏頭看向房門的方向,淡聲吩咐:“把林陳煦帶過來。”
梵音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監控攝像頭——怪不得她剛醒宋竹就過來了,原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監視著。
“你打算怎麽處置我和我弟弟”梵音問。
宋竹單手托腮,看著窗外那叢翠竹,不答反問:“你知道人在麵臨難以承受、無法解決的困境時,最常做的一件事是什麽嗎”
梵音怔了怔,腦海中浮現一句話:未知苦處,不信神佛。
但她知道,宋竹並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問:“是什麽”
“求神拜佛。”宋竹看著她,眼底湧動著異樣的神采,“隻要我掌握了治愈喪屍病毒的方法,我就會成為創造新世界的神,我將擁有無數信徒,將我奉若神明,頂禮膜拜——而你和林陳煦,就是我的聖子和聖女,再沒有比你們更合適的人選。”
梵音:“……”
這是她意想不到的轉折。
此時此刻,她恍惚在宋竹美麗如畫的臉上看到了四個大字:邪、教、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