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瞎子摸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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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未免也太複雜了!你的意思是說,侯文雲就在那個房間裏,一邊跟身旁的人說話,一邊開著直播,但是你們卻無法在那個房間裏看到侯文雲!
然後同樣是那個房間,你們卻無法從手機的直播間裏看到自己,卻能看到在房間裏看不到的侯文雲?偏偏你們又非常清楚自己是實實在在就站在那個房間裏!”
“沒錯,當下我們根本無法確定失蹤的到底是我們還是侯文雲,或者說,我們擔心下一個失蹤在辜家古宅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我們隻好趕快離開那裏。”朱開繼續心有餘悸的說著。
“你們在那房間裏可曾看見侯文雲直播的錄像器材?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得看得見侯文雲的手機,手機才能將你們這些人給錄到直播間裏去,否則你們當然無法出現在侯文雲的直播間。
換句話說,你們在那房間裏不但沒看見侯文雲,甚至連錄像器材都沒能瞧見,或許剛剛的警官說的沒錯,侯文雲根本就不是在這個房間裏進行的直播,而是在一個與這個房間長的一模一樣的地方進行直播。”一旁的粉絲此時提出這個疑問。
“這麽說也有道理,但是侯文雲說話的聲音又做何解釋?我們能夠百分之百的確認聲音就是發自那個房間裏。”朱開同樣提出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方。
“或許,那房間裏隱藏著你們沒發現的音響或是揚聲器…。”一旁的粉絲繼續想像著不同可能。
“你這個講法,是說侯文雲的實境直播根本就是騙人的?他另外布置了一個跟辜家老宅一模一樣的房間,然後在那個騙人的房間裏進行直播?
就算如此,他的衛星實時定位又怎麽說?難道他也是偽造一個衛星實時定位的圖檔?”朱開質疑著一旁粉絲對侯文雲的懷疑。
“我在那房間裏,看到茶幾上擺著正在錄象的手機以及手機架。”張靚這時突然開口說著。
所有人被張靚此時突然說出的話,給下了一大跳!對於朱開這些一起走進辜家老宅的人來說,他們也一起進到那個房間裏,怎麽就沒見到茶幾上的手機與手機架?
對一旁的粉絲來說,既然那房間裏擺著正在錄製影像的手機,為什麽直播間裏出現了不在那房間裏的侯文雲,卻不見闖進那房間裏的幾個粉絲?如此說來,更落實了侯文雲根本不在辜家老宅進行直播的說法。
“既然當下妳看到了茶幾上正在錄像的手機,怎麽沒立刻讓大家知道?”小魏這時對張靚提出質疑。
“那手機就放在茶幾上,我以為大家都看得見,為什麽還要特別告訴大家?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麽會突然問出那個問題,懷疑我們幾個為什麽不在侯文雲的直播間裏?”張靚的情緒這時稍微恢複平靜,對小魏的質疑提出解釋。
“我們這六個人裏,就妳一個看見茶幾上有著手機?不但如此,剛剛那十幾名員警也不曾在那房間裏發現手機,這讓我們怎麽相信妳?”小魏繼續質疑著張靚。
“我也看到了!我跟張靚的想法一樣,一走進那個房間,就能看見茶幾上正在錄像的手機,我也認為大家一定都跟我一樣,這才不至於特別開口提醒大家。”李若雲也開口支持張靚的說法。
“妳們的意思是說,在我們這六個人裏,有些人能看到茶幾上的手機,有些人卻看不到?這怎麽可能?
就算妳們跟我說侯文雲現在已經成了鬼魂,所以有些人能看得到他,有些人不能看得到他,這我都能勉強接受;但是妳們現在說的可是手機,冰冰冷冷的手機,沒有生命沒有靈性的手機,難道它也能選擇性的被某些人看到,或是不被某些人看到?”小魏無法置信的對李若雲質問著。
“我以為,我們還是得盡快報警,這件事,已經超完全乎我們的想象,再這麽下去,隻怕還會有更多的人失蹤在這棟老宅裏。”夏商周已經警覺到這件事或許不是自己這些人所能掌控,或者根本不是自己這些人所應該碰觸,故而提醒著大家。
就在夏商周這麽提醒著大家的同時,遠方已經再次傳來警笛聲,看來是有人先報了警。
警車隨後停在了辜家花園的大門前,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剛剛在這裏收拾封鎖線的老警員,另外一人並未身著警服,年紀大概也是六十好幾,再加上一身酒氣,看上去應該不是警察。
“剛剛不是讓你們都撤了嗎?怎麽還這麽多人聚在這裏?難道非要我把你們都帶回警局去嗎?”那個警員這時呼喝著眼前這上千個侯文雲粉絲,盡管他不過就區區一個警察,怎麽有辦法將上千個人帶回警局,但是他還是得對所有人表明自己的立場。
朱開這時連忙站了出來,急急忙忙的將自己一行人剛剛在辜家古宅裏所遇到的奇事,原原本本的對那警員再說了一次。
那警員聽完朱開所講的話,對此似乎早有準備,於是對身邊那個滿是酒氣的老人使了一個眼色。
“大家好,我叫高培文,是天河市的退休警官,現在是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高級顧問,你們喊我老高就行了。”那個酒氣熏人的老高,這時對所有人介紹著自己。
“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怎麽從來沒聽過還有這麽一個組織?”小魏這時疑惑的說著。
“那是當然,都告訴你這是特別行動小組,一般老百姓又怎麽會知道!更何況這可是最高機密等級的編製,你們更不會有機會聽過這個單位。”老高一開口就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既然高顧問這麽說,我們姑且便先這麽相信。剛剛我們這位同伴已經把辜家老宅裏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你們,而現在我們的朋友卻還被困在裏麵,不知道高顧問有什麽解決的方法?”小魏這時直擊問著老高。
“這純粹就是個誤會,你們都搞錯了,這裏既沒有人被困,也沒有人在裏頭失蹤,裏邊的人,都是參與我們這個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他們不過是在執行自己的任務罷了。
好了,現在你們也知道了真相,都可以散了,別在這裏造成我們跟附近居民的困擾。”高培文給了所有人一個既無法抗拒懷疑,又無法辨識真偽的理由。
“我們可從來都沒聽過這個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是怎樣的一個單位,更何況我同事在十八年前就在這棟宅子裏失蹤,難道…。”夏商周開口質疑著這個看起來既不靠譜,又是一身酒氣的顧問。
“知道太多對你們並沒有好處,更何況你們也不應該知道太多,有什麽問題,自己上警察局問去,現在大家都散了,否則就依照擾亂公共秩序的罪名帶你們回警局。”老高不奈煩的威脅著眼前這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在場多數人多半都是湊熱鬧的,他們趕到這裏來,不過是圖個新鮮,畢竟侯文雲就是個網紅主播,再加上這棟從小聽到大的傳奇老宅,這才不辭辛苦的專程跑這一趟。
眼下的演變要是會讓自己惹上麻煩,再加上這件事跟自己一點厲害關係都沒有,自然是選擇明哲保身,別惹上一身腥才是上上之策,於是多數人這時便逐漸散去。
不一會,現場的人便走了十之八九,除了剛剛曾經進去老宅裏的那六個人,還剩下七、八個仍不死心等著看最後真相的人,以及十來位新聞媒體的記者。
記者們看見高培文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立刻趕上前來,要聽聽高培文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原來高培文所說的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確是個正而八經的體製內專門機構,專長就是處理一般情治與警察單位無法以常理偵辦的案件,而高培文則是當年第一位奉命成立這個單位的小組長,承辦的第一個案件就是發生在眼前這座辜家花園裏頭高中老師失蹤案。
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承辦的案件琳琅滿目,各種疑難雜症或不合常理的麻煩案子,最後隻能移交到這裏來偵辦,因此高培文這三個字,在社會新聞的記者圈裏早就名聞遐邇,大家都知道隻要是高培文出馬,肯定是最棘手的案子。
三年前高培文屆齡退休,偵辦了一輩子匪夷所思的特殊案件,總算可以鬆一口氣,放下一切好自由自在的安享晚年,但是高培文的辦案經驗不管是對人民、對國家都甚為珍貴,甚至對全世界都是塊瑰寶,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麽輕易讓他解甲歸田,這才想了一個法子聘任他為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高級顧問,行有餘力時仍能對小組後進有所指點。
今天這個案子乍看之下雖然說不上重大,卻因為在直播間吸引了五十多萬人同時觀看,一時成為網絡上的熱搜,這才引起各方的矚目,為了避免進一步造成無法控製的流言蜚語,特地央請高培文這個沙場老將前來親自坐鎮。
“高長官,好久不見,今天是什麽風把您老吹到這裏?”當先一名年約三十來歲的高挑女子,身著深藍色颯爽工裝,腳凳三寸高跟鞋,胸前掛著一張記者證,一個箭步就竄到高培文的麵前。
“尤記者,好久不見,妳看起來還是這般年輕貌美。都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下班,大老遠的跑到老城區來工作?不但如此,身邊還帶著這麽多人!”老高就像對老朋友打招呼般的應付著真相報導的記者尤恬恬。
這類稀奇古怪的特殊社會新聞,向來都是由年輕記者負責,畢竟這類新聞的結果多半無疾而終,采訪過程又不免勞心勞力,有經驗的記者多半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新聞敬而遠之。
在天河市的方圓百裏,這類新聞采訪的第一把交椅,當然是非真相報導的尤恬恬莫屬,年輕記者一聽到辜家花園出了事的消息,第一時間便是先約上尤恬恬這位前輩,好跟在她的身邊觀摩學習。
“高長官這麽晚都沒能休息,我們這些幹記者的又哪敢鬆懈!剛剛總編一通電話打來給我,說辜家花園又鬧出了動靜,我隻能連忙從家裏的沙發爬起來,專程趕來向高長官請教。”尤恬恬伶牙俐齒的說著。
“已經沒事了,都散得差不多了,讓大家白跑一趟,下回找時間去我那裏喝茶,今天都早點回去歇著。”高培文最怕這個尤恬恬纏著自己不放,因此急忙三兩句話試圖將她打發。
“這個案子的真相如何姑且不說,但是有五十多萬人在網絡上實時參與,再加上至少上千人就在現場目擊,隻怕不是高長官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打發得掉。”尤恬恬既是善意提醒,又是語帶威脅的對高培文說著。
“我不過就是個已經退休的閑雲野鶴,不過是恰巧路過,順便幫幫老朋友的忙,尤記者大可不必一見麵就上線上綱。”高培文對尤恬恬的咄咄逼人頗為不滿,隻是一時間不好得罪媒體,再加上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顧問的閑差,犯不著跟她在這裏急赤白臉。
“高長官千萬別誤會了,我是真心的給你善意提醒,現在的網絡信息這麽發達,隨便發一貼文都能引發驚濤巨浪,這件事要是沒能處理好,你想想光是侯文雲直播間裏那五十多萬個粉絲,隻怕後麵的麻煩誰都承擔不起。”尤恬恬這話說的倒是在理。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不知道尤記者有什麽好建議?”高培文反過來谘詢尤恬恬的意見。
“我能有什麽意見?我不過就是個記者,有什麽真相我就報導什麽,高長官隻管把真相告訴我們便可,別讓這麽多人隻能憑空想象,胡亂猜疑。”尤恬恬不軟不硬的回複著。
“那就是了,我剛剛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今天發生在辜家花園裏的事,是特別行動小組在執行任務,沒有任何人被困在老宅裏頭,也沒有任何人在老宅裏頭失蹤。”高培文重申一遍剛剛他所說過的話。
“高長官,難道這回又是隻有特別行動小組在執行任務這個老借口?你讓我怎麽回去跟總編輯交代?
辜家花園所發生過的案子,從我師父年輕時便屢見不鮮,三、四十年來,前前後後隻怕不下二、三十起,每回高長官都拿同樣的理由來塘塞,究竟是什麽樣的特別任務,一執行就是三、四十年那麽久?
再者就是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執行任務的人怎麽從此就不見蹤影?高長官是不是也跟媒體交代交代。”尤恬恬鍥而不舍的追問著。
“尤大記者,你幹這行也不少年頭了,該知道隻要是能讓你們知道的,我向來是知無不言,但是不能讓你們知道的,你就算是再怎麽勉強,我也是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這個案子是上頭交代下來的特別行動,既然是特別行動,又怎麽能隨便讓大家知道?”高培文點起一根煙,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後無奈的對尤恬恬說著。
尤恬恬知道隻要是有關辜家花園的案子,無論如何是撬不開高培文的嘴,從他師父開始幹記者這行開始,就已經盯上辜家花園的相關案子,隻是這麽多年下來,就是不曾從高培文的嘴裏打聽到半點消息。
偏偏高培文一向都是個與人為善的老好人,知道記者這個行業的辛苦,隻要能讓大家知道的消息,向來不會刁難大家,也就是因為如此,辜家花園就更是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益發的引人遐想。
“既然高長官不方便透露消息,我也不好勉強,不過這回有了五十多萬人在網絡上實時參與,還有上千人在現場目擊,更有五、六個人親自探訪了案發現場,隻怕可供記者采訪的線索可不在少數,或許,這次能有機會讓我們靠自己摸索出一點頭緒。”尤恬恬綿裏藏針的恐嚇著高培文。
“要是能查得出任何蛛絲馬跡,那也是妳的本事,隻要這消息不是從我這裏走漏的就行。”高培文無可無不可的回應著。
這時候一輛紅色跑車正來到高培文與尤恬恬的麵前,車窗搖了下來,探出頭的正是天河市衛視新聞台的記者宋景嵐。
“高叔,我爸爸找你去跟他喝兩杯,上我的車吧。”宋景嵐先是跟高培文打了一聲招呼,接著又對尤恬恬說著:“尤姐,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爸爸跟高叔幾十年交情了,他都不肯透露半點消息給我,更何況是妳。”
“妳這小妮子,老是搶我新聞,當心我跟老師告狀!”尤恬恬佯作生氣的對宋景嵐說著。
原來宋景嵐的父親,宋時選,是天河大學新聞係的教授,也是尤恬恬的老師,更是高培文中學時期的同窗。
宋時選的專長是報複性人格的犯罪行為分析與非典型精神分裂患者的犯罪動機,這些都是高培文日常辦案時經常需要倚重的專業,因此兩人不但從求學時期就是無話不談的好友,成年後更是合作無間的搭檔。
尤恬恬這時看著高培文搭著宋景嵐的車子離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正要轉頭再去詢問一旁的警員時,卻見一群人正包圍著自己。
原來是朱開、李若雲、小魏那一群侯文雲的粉絲們,聽到尤恬恬與高培文那一段充滿玄機的對話,才知道辜家花園竟然藏有那麽多的秘密,他們一來擔心著侯文雲的安危,二來也是出於好奇心的驅使,這才緊緊圍繞在尤恬恬的身邊,好從她的身上打聽出一點消息。
“你們…,你們圍繞著我也沒用!大家剛剛也都聽到了,我對這個案子的了解並不比你們多,更何況你們還親自到老宅裏頭走了一趟。”尤恬恬無奈地對大家說著。
“我們想知道的是這座老房子過去到底都發生過什麽事?為什麽有那麽多不能讓大家知道的秘密?”朱開這時開口問著,他們剛剛才在辜家老宅裏頭體驗過一段讓人不寒而栗的經曆,就連身曆其境都無法分說其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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