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最糟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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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阿迪娜這個馳騁沙場多年的納粹執行官總指揮,約瑟夫盡管比不上她的堅毅不拔、比不上她的前瞻宏觀,尤其比不上她的領袖氣質,但是約瑟夫有一項阿迪娜無論如何都無法望其項背的特質,那就是雷達一樣的觀察力。
跟隨在阿迪娜身邊多年的約瑟夫,一直知道如何扮演好阿迪娜助手的角色,彌補阿迪娜或有的不足,做為一個指揮官身邊的副將,他知道日理萬機的阿迪娜難免會有鞭長莫及的地方,而這些阿迪娜力所不及的盲區,自然就是約瑟夫的戰場。
七十多年來並肩作戰的默契與經驗,彼此間早就熟悉對方的一言一行,即便阿迪娜已經癱病在床,即便阿迪娜隻剩最後一口氣,約瑟夫也不敢遺漏阿迪娜話語中的一字一句。
正當阿迪娜說出“如果我是他們,現在就會在這家醫院的附近埋下重兵,反過來對這群追殺了他們七十幾年的納粹執行官斬草除根。”的同時,約瑟夫立刻透過病房的窗戶對醫院周遭掃描了一遍。
毫無疑問的,即便阿迪娜早已無力觀察周邊的形勢,但是她仍然擁有卓絕犀利的判斷力,迫在眉睫的死亡並未影響她對局勢的決斷,敵人的下一步行動果然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大衛與雅各布急忙走到窗邊,望著約瑟夫剛剛手指的方向,要確認阿迪娜與約瑟夫到底都察覺到了什麽。
“快退回來,千萬不可…。”就在大衛與雅各布貼近窗邊,試著穿透窗外漫天的紛飛細雪,想要一探醫院周邊究竟的同時,卻聽到約瑟夫開口厲聲阻止。
就在這個當下,病房窗戶傳來“咚!咚!”兩聲既沉悶又清晰的敲擊聲,所有人往窗戶看了過去,隻見大衛與雅各布眼前的玻璃各自多了一個白色的小點。
“所有人都趴下!馬上趴下!”約瑟夫繼續大聲提醒著病房裏的所有人。
原來窗戶玻璃上的那兩個小點,是子彈撞擊到玻璃上所留下來的痕跡,因為聖馬裏諾醫院為了確保所有病患與其家人在醫院裏的絕對安全,因此將每扇窗戶都裝上了防彈玻璃,如果大衛與雅各布眼前的窗戶隻是一般玻璃,此刻他們倆或許已經成為兩具屍體。
“趕緊通知警衛隊,派人上來醫院的十八樓支援,然後打電話報警…。”大衛這時交代著身邊的隨員。
“沒用的,趕緊打電話給中情局的柯爾將軍,隻有他能幫得上忙。另外,立刻要求醫院關閉所有的出入口,杜絕任何人進出這棟大樓。”約瑟夫繼續指揮著所有人。
在場的所有人裏,除了剛剛才咽下最後一口氣的阿迪娜以及同樣坐在輪椅上的坦姆,其他人完全不曾與現實生活中的新聖堂騎士團真正交過手,自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敵人。
所幸約瑟夫的豐富經驗以及輝煌戰績,仍然能夠讓這些後輩尊敬與追隨,他們聽著約瑟夫所下達的指令,毫不遲疑的落實了他每項動作。
“你們所有人馬上都躲到地下室的醫療廢棄物處理室去,當初蓋這座醫院的時候,那間屋子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隻要將門給關上,一時半會大炮機槍都破壞不了它,足夠讓你們等到外援趕來。
這裏就留下我來陪著阿迪娜,你們趕快依照我的話去做,遲了就來不及了。還有,分批下去,有的搭電梯,有的走樓梯,有的搭電梯到三樓再走樓梯下去,千萬別讓敵人有機會將你們一網打盡。”
約瑟夫巨細靡遺地交代著每一個細節,他能感受阿迪娜臨終之前的那一番苦口婆心,此刻的新聖堂騎士團不但是延續著他們在阿爾卑斯山上摧枯拉朽的積極攻勢,還包括了他們被壓抑了七十幾年的全力反撲,隻要自己稍有不甚,或將迎來納粹執行官的全員覆滅。
“老戰友,也讓我留下來陪著阿迪娜吧,少了我的拌嘴,隻怕她一時也很難適應。”同樣坐在輪椅上的坦姆,表達想陪著約瑟夫留下來的意願。
事實上,坦姆根本不願意跟著一群人逃命去。身為納粹執行官的一員,一輩子追殺四處逃竄的納粹餘孽,哪曾想過會有這麽一天,自己反而會遭到他們的反追殺,與其被動的逃命,不如光明正大的死在戰場上,反正這輩子殺過的蓋世太保也不在少數,不管他們再怎麽報仇,自己頂多就是死那麽一次,無論如何自己都不算是吃虧。
“也好,多個人陪伴…。”就在約瑟夫正要開著玩笑的同時,病房窗戶玻璃上又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冒出一團濃密的黑煙與些許火花,這回玻璃上裂出一大片的蜘蛛網狀碎痕,看起來敵人是用上了火箭筒這一類型的武器。
大衛一看也知道不妙,隻要再一發火箭筒射來,隻怕這扇防彈玻璃也很難繼續抵擋下去,立即一邊打著電話試著聯係中情局的柯爾將軍,一邊將約瑟夫與坦姆的輪椅推到一旁相對安全的角落。
“大衛,你沒時間管我們兩個,也不該冒險來管我們兩個,阿迪娜一死,你就是納粹執行官的新領袖,現在的你必須與所有人同行,還得知道如何保護好自己,我們倆都已經到了隻能坐在輪椅上的地步,你如果還是如此婦人之仁,絕不是一個指揮官應該做的事。
還有,將我們兩個老人留在這個地方,讓敵人親眼看到阿迪娜身邊還有人圍繞陪伴,這將有利於對你們撤退的掩護,你把我們藏到敵人看不到、打不到的地方,敵人就知道大家都逃之夭夭了,這對你們的撤退將更加不利。
你快走,你還有任務在身,我跟坦姆都是戰士,必須留在屬於自己的戰場,站好最後一個哨崗。”約瑟夫氣急敗壞的提醒著大衛。
畢竟經過了七十幾年的顛頗凋零,當年納粹執行官三個發起人中,隻剩阿迪娜還算後繼有人,如果大衛再發生什麽意外,肯定不能指望雅各布扛起這個重擔,因此大衛的安全對納粹執行官來說尤為重要。
“約瑟夫,我一直連絡不上中情局的柯爾將軍!現在該怎麽辦?”大衛無奈地看著約瑟夫,此刻如果沒有柯爾將軍的幫忙,隻怕他們很難逃過眼前這一劫。
“你把阿迪娜的手機留下來給我,我來繼續連係柯爾將軍,你立刻趕上自己的同伴,並保護好他們。”約瑟夫權衡局勢後如此交代著。
中情局的柯爾將軍,因為身分的特殊以及任務的獨一無二,即便是他的上下直屬官員或是業務上的合作夥伴,也隻能透過他的辦公室秘書與他進行聯係,而阿迪娜則是極為少數可以直接與柯爾將軍本人通上電話的人。
對柯爾將軍來說,納粹執行官在他的軍旅生涯來說,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當年在他還是個小小的少校,便與納粹執行官有著許多膾炙人口的經典之作,也正是因為如此,柯爾將軍與納粹執行官一直都有著同舟共濟的默契。
尤其是阿迪娜,為了追查四處藏匿的納粹餘孽,手上不免因而掌握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情報,這對當時才一腳踏入中情局的柯爾將軍來說,無疑是極為珍貴的消息來源。
經過幾次的通力合作,在阿迪娜,甚至是納粹執行官的全力支持下,當年的柯爾少校屢建奇功,短短十幾年裏便能官拜少將,要說納粹執行官才是科爾能當上將軍的最大功臣,即便是柯爾將軍本人也不會反對。
尤其納粹執行官本身就是個以暴製暴的特殊存在,甚至在法治社會裏,根本不允許這種私底下代天行道的違法行徑,因此納粹執行官向來不會與科爾將軍爭功求寵,彼此都知道怎樣的合作方式才是對各自最大的利益。
有了納粹執行官這樣的神秘組織幫柯爾將軍執行秘密任務,不但能讓柯爾將軍把觸角延伸到中情局也無法觸及的地方,尤其納粹執行官與貴族共濟會、神秘的猶太富人團還有著不可言喻的合作關係,這些都讓柯爾將軍更有底氣去壯大自己的勢力,也更堅定了柯爾將軍與納粹執行官策略合作的動機。
至於對納粹執行官來說,因為有了柯爾將軍這座靠山,無疑就是取得了一張全球通行的專屬護照,柯爾將軍在中情局的階級越高,勢力越大,就代表納粹執行官在全世界越是暢行無阻,他們當然樂於與柯爾將軍在各種領域進行深度合作。
也正是因為如此,柯爾將軍與納粹執行官之間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機密,機密到就連柯爾將軍辦公室的私人秘書都不得與聞,所以柯爾將軍才與阿迪娜約定了彼此相互直接聯係的手機號碼。
然而這一次,是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第一次出現阿迪娜的手機號碼出現在柯爾將軍的手機上,柯爾將軍卻一直不曾給予回應。
長年跟隨阿迪娜身邊的約瑟夫,對此也感到非常驚訝,他知道柯爾將軍向來手機不離身,即便是在洗澡淋浴,他的手機也一定是放在伸手就能觸及的地方,這是當年柯爾將軍親口對阿迪娜說的。
約瑟夫這時隱約感到不妙,蘭多實驗室的被毀,索羅斯的遇害,阿迪娜才剛剛斷氣,接著又是聖馬力諾醫院遭到敵人包圍,若再加上此刻無法聯係上柯爾將軍,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正在傳遞著某些信息,某些特別不利於納粹執行官的信息。
“約瑟夫,還是打不通嗎?該不會柯爾將軍也出了事吧?如果連索羅斯都能輕而易舉的被殺害在地中海上,就表示這一次的對手來頭不小,會不會就連柯爾將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坦姆看著約瑟夫的表情,猜想著一定事發生了什麽事。
“敵人也許可以一直躲在暗處蟄伏,但是絕對不會毫無征兆的由天而降,尤其是能夠力壓柯爾將軍的對手,這種等級的人物,柯爾將軍絕對不可能從未察覺。
不但如此,如果真有這樣的人物出現在柯爾將軍的視線裏,柯爾將軍一定會通知我們去幫他摸底,但是我卻不曾從阿迪娜那邊獲得這樣的信息,這代表柯爾將軍從來都不曾跟阿迪娜提及此事,或許是柯爾將軍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威脅的存在,或許是…。”約瑟夫一邊合理的推測,一邊卻讓自己的推測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或許是什麽?你怎麽突然停了下來,不繼續說下去?”坦姆不解的問著約瑟夫。
“算了,這些不過都是我自己的猜測,我就連自己的事都猜不準,哪有能耐去猜到柯爾將軍的事呢!”約瑟夫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隻好顧左右而言他的避重就輕。
“也是,在這裏胡思亂想沒有任何意義。我剛剛還以為你接下來要說的,是柯爾將軍或許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也可能是不再信任我們。
所以即便他有什麽秘密任務,也不準備再讓阿迪娜知道,畢竟阿迪娜早就已經老到無法視事,或許柯爾將軍已經無法再像過去那樣的信任納粹執行官,自然也不好再讓我們知道太多的秘密。”坦姆這時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也是這麽想的?”約瑟夫驚訝著坦姆居然也跟自己有著一樣的想法。
“什麽叫我也是這麽想的!難道我不該這麽想嗎?這幾天我就一直琢磨著最近發生的事,老想著蘭多實驗室一直藏的那麽隱密,還有貴族共濟會的索羅斯那樣的人物,怎麽能夠說出事就出事呢?
如果真要出事,他們早該在幾十年前就出事了才對,有什麽理由拖到現在才動手?
盡管明麵上大家嘴巴都不講,但是我們心裏都知道,柯爾將軍是我們背後的保護傘,換句話說,蘭多實驗室、貴族共濟會跟柯爾將軍也脫不了關係,倘若如此,是誰敢背著柯爾將軍對他們動手?或者說,是誰敢不給柯爾將軍的麵子去對他們動手?
直到剛剛你做的那番推測,我才突然有所頓悟,或許事實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會不會是柯爾將軍已經不再需要我們,早就不把我們當作是他的自己人?
這麽一來,與我們合作緊密的索羅斯自然就不在需要他保護的名單之中,蘭多實驗室自然也…。”就在坦姆這麽繼續說著,約瑟夫手上那隻阿迪娜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這支電話既然是阿迪娜與柯爾將軍的直通電話,現在打電話來的,當然就隻能是柯爾將軍。
“你好,我是約瑟夫,是阿迪娜夫人的副將。”這支電話本不該由阿迪娜以外的人接聽,因此約瑟夫一接起電話,立刻就對電話的那一頭表明身分。
“你好,我是柯爾將軍辦公室的私人秘書,柯爾將軍讓我回複這通電話,同時向阿迪娜夫人的家人致意,請你們節哀順變,如果到時候有空,他會親自出席阿迪娜夫人的葬禮。
好了,我就被柯爾將軍授權將這些話帶給你們,祝你們一切安好。”電話那頭簡單留下這幾句話,便匆匆忙忙的掛掉了電話。
約瑟夫與坦姆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給愣在當場,這是一通充滿了信息量的電話,除了透露著局勢的逆轉外,還暗示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已經近在眼前。
“坦姆,你推測的沒錯,柯爾將軍的立場變了。他已經不再是我們的保護傘,更準確地說,他早就做出了拋棄我們的決定,所以他同時決定了不再保護蘭多實驗室,不再保護索羅斯…。
不,應該得這麽說,他不隻是決定拋棄了我們,而是他決定站到我們的對手那邊去,所以他必須替我們的對手除掉蘭多實驗室,除掉索羅斯,隻要除掉他們,以現在納粹執行官的實力,便再也不是新聖堂騎士團的對手。
否則就算柯爾將軍不再需要我們的支持,也不至於要拿蘭多實驗室與索羅斯開刀,之所以這麽做,我相信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拿蘭多實驗室與索羅斯做為見麵禮,展現他與新聖堂騎士團合作的誠意。”
約瑟夫合理的推測著,當然這些推測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早在好幾年前,阿迪娜就曾在私底下這麽提醒過他,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盟友,尤其是跟中情局,跟柯爾將軍這樣的人打交道,更不能幻想他們會對友誼永遠忠誠。
當時的阿迪娜早已諸病纏身,納粹執行官的行動力也遠遠大不如前,這樣的納粹執行官,這樣的阿迪娜,對柯爾將軍來說早就不具備任何戰略價值。
尤其以柯爾將軍或是中情局來說,如果他們真要與貴族共濟會,或是蘭多實驗室發展直接的合作關係,更是易如反掌的事,根本就不需要透過納粹執行官,換句話說,納粹執行官在柯爾將軍的眼裏,或許就連最後的利用價值都不複存在。
“去跟新聖堂騎士團合作?新聖堂騎士團能有什麽合作價值?一個被我們打的到處抱頭鼠竄的亡命之徒,柯爾將軍會看上他們哪一點?”坦姆不解的問著約瑟夫。
“阿迪娜之前曾經說過,希姆來在二戰前後,曾在歐洲各地搜刮了無數財富,後來希特勒與希姆來相繼自殺,這些財富多半不知所蹤,如果這些財富最後落到了新聖堂騎士團的手裏,或許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不知名的勢力會願意暗助惡名昭彰的納粹餘孽。
倘若這件事是真的,或許現在的新聖堂騎士團早已不是我們所想象的新聖堂騎士團,還是個可以讓柯爾將軍因而拋棄我們的新聖堂騎士團。”約瑟夫繼續說著這個可能對納粹執行官來說最糟糕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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