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糧草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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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其他人的失蹤,老蘭多博士肯定會以為對方是個騙子,用計將自己的科研項目給說了出來,然後帶著自己的點子遠走高飛,另外找人去幫忙重起爐灶。
但是布漢的情況卻與一般人不一樣,不論是他的辦公室或是他的所有產業,都一如以往的在各地有序運作,如果不是因為他遍尋不到布漢,光從表麵來看,根本想象不到這家糧食供貨商的老板已經失蹤多時。
老蘭多博士在倫敦市區來回躊躇了一整個月,既不知道是否該拋下布漢去尋找下一個金主,又不願放棄已經相談甚歡,幾乎就要塵埃落定的布漢,整天隻能在倫敦的小酒館裏借酒澆愁,他想著戰爭都已經結束了,全世界都在邁向重建的腳步,為甚麽他的科研項目卻是如此命運多舛。
這一晚,老蘭多博士同樣來到這幾天都來買醉的雀兒喜酒吧,這裏沒有性感妖嬈的舞娘,也沒有美味可口的美食,隻有三三兩兩一看就是失意落魄的買醉旅人。
老蘭多博士在這樣的氛圍下尋找自己的歸屬感,他以為這一幕對當下的自己正是最好的寫照,當然老蘭多博士從來就不是個自暴自棄的半吊子,他隻是在這裏尋找情緒的發泄口,一旦將該處理掉的垃圾都徹底掃除,他有足夠的能力知道自己該怎麽重新振作。
這一晚,他一連點了三杯伏特加,二話不說的便一飲而盡!老蘭多博士向來不是貪杯之人,他的酒量也算不上出色,桌上的三個空杯子,隻是他想讓自己盡快喝醉,一旦不省人事,就算醉臥街頭,隻要明天一早醒來,又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但是,還是同樣那句老話,老天爺從來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祂永遠不會讓你得償所願的走在自己的步調上,不管是這些日子天天買醉鍛煉出來的酒量,還是這三杯伏特加並不如想象中的濃烈,總之,現在的他,仍是一點醉意都感受不到。
就在他正要再點一杯伏特加,打算繼續挑戰自己的極限,卻聽到吧台的盡頭突然響起搖鈴的聲音。
“各位貴賓,大家的老朋友貝克,剛剛繼承了來自他堂表叔的遺產,為了分享他心裏的喜悅,在剛剛那陣鈴聲之前,各位在本店所有的消費,都由貝克買單,除此之外,貝克還將送上在座每人一杯威士忌。”身為最大贏家的酒吧老板,開心的對所有人宣布著。
老蘭多博士心想,這年頭還真是奇怪,居然有人為了自己的親人過世在酒吧裏大肆慶祝,就算是繼承了他的遺產,也應該做做悲傷的樣子,別讓自己看起來那麽薄情寡義。
很快的,免費的威士忌就送到了老蘭多博士的麵前,老蘭多博士想都沒想,拿起酒杯便要一幹而盡,這時身後卻突然出現兩名彪形大漢,一把抓住老蘭多博士的手,阻止他將威士忌倒入喉嚨。
“蘭多博士,你現在可不能喝醉,我家會長要見你,麻煩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名帶著黑框眼鏡,長相較為斯文的彪形大漢,態度客氣的對老蘭多博士說著。
“你認識我?你家會長是誰?我認識他嗎?”已有幾分酒意的老蘭多博士,迷迷糊糊地問著。
“去了就知道。”斯文大漢並未直接回應老蘭多博士的問題,而是輕輕的將老蘭多博士的身子微微一提,沒等他的同意,便將老蘭多博士往酒吧外頭帶,另一個大漢則是幫忙收拾起老蘭多博士隨身所帶的東西跟了出去。
一坐上車,老蘭多博士的酒意漸漸上頭,他迷迷糊糊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匆匆掠過,也不知道這兩個彪形大漢要將自己帶去甚麽地方,隻能疲軟無力的任由對方擺布。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完全靜止了下來,車門隨即打開,老蘭多博士也立刻被拉出了車子,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
“蘭多博士,真是抱歉,因為事出突然,來不及跟你交代,今天下午我才突然想起跟你之間的約定,這就馬上派人大街小巷的去找你,總算是把你給找了過來。”說話的人,正是一個月前突然失蹤的布漢。
布漢之所以突然失蹤,是因為原來的貴族共濟會會長布拉德突遭意外過世,而布漢又是布拉德會長生前親自欽點的下任會長,於是布漢當下就立刻被貴族共濟會的會中執事給拉了過去進行交接。
事實上,布拉德的意外並非意外,隻是這個意外無法大肆聲張,也不能報警讓公權力來幫忙找回公道,因為對布拉德下手的是流亡的蓋世太保,他們是來向貴族共濟會討回失信的經濟援助。
這個理由,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外界知道,否則貴族共濟會就成了希特勒的幫凶,別說貴族共濟會的事業版圖能否繼續維持,說不定還會被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布漢在第一時間接下貴族共濟會會長的重任,之所以說是重任,是因為他一上任就得處理蓋世太保這個棘手的問題,既不能訴諸公權力,又不知道上哪去找到四散紛飛的蓋世太保,但是這件事要是一天不處理幹淨,蓋世太保就不知道何時又會找上門來,貴族共濟會總不能一輩子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正是因為如此,過去這一個月,布漢與會中長老、高階幹部日以繼夜的開著各式各樣的會,就是要解決蓋世太保這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最後大家一致決定,既然無法訴諸公權力,總不能就此坐以待斃,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暴製暴。
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今日的蓋世太保,早已不是昔日的蓋世太保,盡管不能忽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可能,但是畢竟現在的蓋世太保,身後已經沒有百萬納粹雄獅在背後撐腰,一隻沒有主人兜底的狗,再怎麽叫囂,到最後還是得色厲內荏,貴族共濟會沒必要躲著這樣的喪家之犬。
財力充沛的貴族共濟會,首先想到的就是花費巨資招募賞金獵人,一直以來,多的是拿錢辦事的職業殺手,隻要你出的價碼夠高,就越有高手前來為你賣命,尤其這麽多年的戰亂下來,對蓋世太保恨之入骨的人多了去,說不定還有人願意分文不取的幫忙收拾這一群人。
納粹執行官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出現在貴族共濟會的合作名單裏麵,做為猶太人之後,自有猶太商人在背後大力支持,一毛錢都不用貴族共濟會傷神。
最多的時候,甚至有多達一百組以上的賞金獵人在為貴族共濟會效命,盡管過程中的錯殺冤殺不在少數,但是在論人頭計酬的前提之下,這樣的冤案勢所難免,畢竟幹這一行的殺手都不是善類,你不能指望他們光明磊落再加上誠我不欺,尤其貴族共濟會就是想利用這些人的凶神惡煞,讓那些流亡的蓋世太保知所進退。
做好了賞金獵人的安排,布漢終於有時間回頭想想自己的事,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想起,一個月之前曾經與老蘭多博士有過的約定,這才急忙喊人將他找了過來。
“這是…,發生了甚麽事嗎?布漢先生,你還好吧?”老蘭多博士在恍惚之中,突然聽到布漢的聲音,精神立刻為之一振,立刻用力撐開雙眼直盯著布漢。
“沒事,我很好,因為我有個交情極好的兄弟意外過世,我得來幫他處理一些身後事,這才顧不得好好交代下去,反倒是造成你的困擾,我在這裏先跟你說聲抱歉。”布漢誠摯地對老蘭多博士說著。
“沒事就好,這些日子我還一直擔心你出事,我不斷追問著你公司的人,他們卻甚麽都不肯說,我還以為…。”老蘭多博士的確是真心擔心著布漢的安危,畢竟布漢可是即將上門的財神爺,總不能就這麽糊裏胡塗的就讓他消失不見。
“那不能夠!這也怪我,是我沒做好交代,他們自然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解釋。這樣吧,我們還是趕緊談好我們之間的協議,如此一來,大家才能安心的去做各自該做的事。”此時的布漢,對自己與老蘭多博士的科研項目讚助已經另有打算,因此急著展開下一階段的討論。
“行,但是我今天身上並沒帶上協議合同,而且…。”老蘭多博士可是在小酒館裏被匆忙拉了過來,根本就沒做好跟布漢簽訂協議的準備。
“那不是問題,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計劃內容,也不需要你的過程進度,你隻要告訴我甚麽時候需要多少錢,然後將銀行賬號給我,這個協議就算有效了。
當然,一份正式的合同還是該有的,我馬上叫人抄製一份合同,我們當場立刻就簽。”布漢急忙提醒著他們之前就約定好的承諾。
“這…,這不會太草率嗎?”做為一個邏輯嚴謹的科學家,很難想象布漢這麽一個生意人,居然會對這件事如此隨意,這可是為數不少的經費讚助,怎麽從布漢的態度來看,就像是路邊買杯咖啡一樣的隨興。
布漢不但是個生意人,還是個精明獨到的生意人,更是一個被認定為可以接任貴族共濟會掌門人的領袖,他當然不會像老蘭多博士當下意識到的那般草率。
布漢之所以急於催促老蘭多博士與他簽定合同,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在此之前,因為布漢一眼就能看到平行空間這個項目的未來價值,以及可能為他帶來的驚人財富,為了不讓彼此的合作發生變數,他可以不問項目內容,不問進度過程,隻求趕緊確認彼此的合作關係。
至於老蘭多博士到底在平行空間裏想做些甚麽科研,或是想達成怎樣的學術成就,那根本不是布漢關心的問題,他知道光是平行空間這個題材,就足以讓他賺進無數財富,至於老蘭多博士會將這些讚助經費花到哪去,那是老蘭多博士自己該煩惱的事。
自從前任會長布拉德不幸過世,貴族共濟會遭遇到蓋世太保的直接威脅,讓布漢對老蘭多博士的平行空間項目有了全新的想法。
首先,就是身為貴族共濟會的會長,他必須將自己的事業全數交付信托,所以不管這個平行空間未來再怎麽能掙錢,都與自己再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麽一塊肥肉成為別人的盤中飧,他必須另外想個法子將平行空間牢牢栓在自己身邊。
另外,布漢能夠預料到這個蓋世太保或將成為貴族共濟會的心腹之患,尤其根據傳聞,希特勒與希姆來在二戰期間從各處搜刮了不知多少財富,如果這些財富能夠為這批流亡的蓋世太保所用,這麽一來,貴族共濟會未來將遇到的麻煩,可遠遠超乎自己所能想象,所以他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而老蘭多博士的平行空間項目,或許就是解決這件事的最好答案。
既然貴族共濟會已經發出重金懸賞,相信這會兒全世界說得出名號的賞金獵人,肯定會使盡渾身解數在各地自己賣命,一時間那些蓋世太保隻能抱頭鼠竄,短期內還不會造成自己的麻煩。
真正的困擾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事,萬一這些賞金獵人無法斬草除根,不小心走脫了幾個漏網之魚,總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卷土重來,到那時候,才是真的防不勝防,而平行空間就是用來解決這樣的麻煩。
從做生意的立場來看,就算那群蓋世太保手上握著從各地搜刮回來的財富,他們也不會輕易拿這筆錢出來為自己保命。一方麵他們人多口雜,各自心裏都有各自的盤算,短時間內很難達成一致共識,除非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那一步,否則誰都無法動用那批財富。
另一方麵,這群蓋世太保都是為虎作倀的貨色,多半還得加上視錢如命這樣的習性,這種人肯定不懂花錢消災的道理,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賺錢,不可能隻當個過路財神,一毛錢都還不曾享用,就先把這筆財富往外推。
所以布漢當下的決定,就是先號召賞金獵人對蓋世太保進行地毯式的追殺,逼得他們隻能選擇亡命天涯。
至於蓋世太保在亡命天涯之後,如何才能給予他們最後一擊,讓他們永遠沒有反撲的能力,布漢於是想到了一個月之前才去過的阿爾卑斯山,那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平行空間。
“草率?我是個商人,做好生意是我的天職,讓你我都能獲得最大利益更是我的責任,所以一點都草率不得。
我之所以不跟你約定協議內容,那是因為我們的合作不能白紙黑字的寫在合同上頭,不但不能寫,關鍵是根本不知該如何寫,既然如此,不如彼此心照不宣,你盡你的最大誠意幫我解決問題,我盡我的最大能力支持任何你想做的科研項目,如何?”布漢突然說出一連串讓老蘭多博士不知所雲的話。
“布漢先生,你把我給搞胡塗了,你要讓我幫你解決甚麽事?”老蘭多博士不過就是個科學家,能做的、會做的就是科學研究,哪能幫得了布漢這種商人解決問題。
“蘭多博士,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接下來我們所討論的內容,就像一個月之前你帶著我前去阿爾卑斯山一樣,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可以嗎?”布漢神秘的對老蘭多博士說著。
“那是當然,這不但是我們之間的生意,更是我們彼此的承諾。”雖然不知道布漢有甚麽秘密能拿來跟平行空間相提並論,但是看在布漢嚴肅認真的表情,老蘭多博士自然而然的同意對方的要求。
“我需要你透過你的平行空間,去幫我解決一件棘手的事,這件事不但攸關我的生死,更攸關我一百多個弟兄的生死,這可是一百多個家族,幾萬億美金生意的大事。
為了這件事,我可以提供所有你需要的科研經費,不管任何時候,隻要你把請款單寄來,無論上頭的數字是多少,我都會在下個月的十號準時匯入你的賬戶。”
所謂“三軍未發,糧草先行”,布漢想要老蘭多博士為他賣命,自然得先滿足對方的需求,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這…,能有甚麽棘手的事這麽值錢?更何況我就是一個學者…。”布漢開出來的無上限空頭支票,著著實實的嚇著了老蘭多博士,他聽過許多優渥的科研讚助項目,即便是愛因斯坦或是勞倫茲這樣的大師,也沒聽說能獲得這樣的待遇。
“聽好,這是生意,我認同你的貨辦,你心安理得的拿你該拿的錢,如此而已,我要的東西很簡單,應該都是你力所能及,或者是不久之後能勝任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跟我那一百多個兄弟,有個非常厲害的仇家,這個仇家最近找上了我們,幾天之前還殺了我一個大哥,我需要你幫忙的事,就是利用平行空間來幫我們對付這個仇家。”布漢開門見山的說著。
“有個非常厲害的仇家?你不是有一百多個兄弟,還有著幾萬億美金的生意?既然如此,應該很容易就能對付這樣的仇家吧!”老蘭多博士疑惑的問著。
“倒也不像你所說的那麽簡單,這其中還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所以不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解決這件事。”布漢繼續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