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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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之後,  化身為林寶兒的白夕被許鹿接到了厲深的公寓裏。
    查看過林寶兒的完整資料後,許鹿得知他已經是個年滿18周歲的成年人了,  他和厲深不需要辦理什麽特殊程序,  就能將人接回自己家住。
    而且以林寶兒的個人身份來看,白夕現在可謂是身無分文,好不容易脫離了貧困糟糕的原身家庭後,  就隻能住在厲深公寓裏。
    除非白夕從哪裏找到了藏好的現金或者銀行卡……不過,  現實又不是遊戲,怎麽可能會有隨地撿錢的事情呢~?
    總之,不管是由於白夕想要勾引厲深的意願,  還是由於許鹿的“善心”,三人確實住在了同一間公寓裏。
    厲深家是高級公寓,  位於第三十層,三室一廳,一間主臥一間次臥,還有一間則被改裝成書房。
    主臥自然是許鹿和厲深住,  畢竟兩人已經開始交往了,  提前過一過純潔的同居生活也不錯。
    於是次臥便由白夕住下。
    推開次臥的門,  裏麵隻有一套桌椅以及一張床,  連個衣櫃也沒有裝上,  往好聽說是極簡風格,  往難聽說是有別於其他房間的簡陋。
    ——這是許鹿特意布置的。
    因為他擔心太好的房間會讓白夕住著有壓力,所以就將原有的衣櫃和裝飾全都去掉,隻保留最基礎的家具。
    “歡迎來到新家。小寶你安心在這兒住著,  沒人能夠再傷害你。等再過一年我們就送你重新回學校讀書,  好不好?”
    白夕羞澀膽怯的笑都要僵硬了,  他自然無比清楚這是許鹿搞的小花招。
    不過對於以前在自家都隻能打地鋪的林寶兒而言,  有一個單獨的自己的房間應該表現出感激來,所以他就隻能用沒見過好東西的窮酸語氣說:“噢……這麽好的房間我真的可以住下嗎?”
    許鹿溫和地拍了拍白夕的肩膀,像極了一個好哥哥:“當然,這就是特意為你準備的!你好好養傷,以後大學畢業賺錢了再說回報的事情,就當是我們對你的投資,好麽?”
    “嗯……!”白夕紅了眼眶,但不是感動的,而是氣的。
    ——還想要回報?我沒暗殺你就已經是老天開恩了!!!
    許鹿關切道:“書桌上的那些書,你都可以隨便看,裏麵有不少參考書。我聽說你成績不好但很勤奮,想來是被以前的家庭給耽擱了,加油!我們都很看好你的!不過要注意勞逸結合,養好身子才最要緊。”
    說罷,他便將次臥的房門關掉,理直氣壯地聲稱給白夕一點獨處整理思緒的時間。
    “小許,你很細心,也很貼心,會是個好哥哥的。”
    厲深一邊說著,一邊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還不夠多。
    許鹿從正麵攬住厲深的腰,含羞帶怯地紅了耳朵:“我倒是覺得,有點像一家三口。”
    “你如果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一個。”厲深以前隻覺得小孩子就像是鬧騰的小野獸一樣麻煩,可是想想,如果他們能領養到一個漂亮的孩子,組成真正的一家三口,或許也不錯?
    許鹿搖搖頭,吃味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希望我們獨處的時間能夠再多一點,不想將注意力放到別的什麽人身上。”
    厲深彎了彎嘴角,發出一聲低沉性感的輕笑,原來他家小許這麽喜歡吃醋,連孩子的醋也要吃?
    不過他本來也沒怎麽喜歡小孩兒,所以對領養什麽的事情都無所謂。
    三人的同居生活正式開啟了。
    白夕本以為靠近厲深,能增加好感、進行勾引的機會就越多,孰料許鹿就跟護食的猛獸一樣看厲深看得很緊。
    而且,厲深白天要去上班,傍晚才回來,而許鹿卻是一天24小時都呆在家裏,哪裏都不去,頗有些陰魂不散的意味。
    如果隻是抓不住機會也就罷了,可白夕現在哪裏都不能去,除了參考書和課本外什麽都不能看,許鹿美其名曰是為了他的生命安全和學習成績著想,可他分明覺得這是軟禁!
    退一萬步說,如果隻是軟禁倒也罷了,大不了多忍忍,以後賺錢了就搬出去住。
    但許鹿總喜歡搞些有的沒的,比如在他的房間裏放熏香,說是裏麵的主要成分都是外國材料,對溫養身體很有好處!
    白夕對於香料的敏銳度一直很強,見自己無法判別香料成分和效用,又體感聞久了會又產生隱隱約約的不適感,心中的不安漸漸開始擴散。
    可他又能對誰訴苦呢?哪怕他表示自己不太習慣香料的味道,許鹿也會讓他忍耐,並且每天還會進門檢查香料的燃燒情況。
    白夕苦不堪言。
    之後許鹿更是變本加厲,經常趁著半夜時分來到他的臥室裏,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眼中盛滿殺意。
    他還有不時撞到許鹿將白色藥片碾碎後放到他的餐食裏,並且用針筒給冰箱裏的水果注入什麽不知名的藥液……誰知道這些食物裏被下了什麽藥!
    包裝食品自然是安全的,但許鹿又不許他多吃,每次都隻肯給一點點零食,說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就這樣,在許鹿的軟刀子折磨下,白夕擔驚受怕睡不好,連飯都不敢吃,不過十天,本就消受的他直接瘦得脫了形。
    而他越是虛弱,就越是無法反抗,也越無法從公寓裏逃出去。
    他必須想個辦法自救,否則早晚會虛弱至死!
    終於,在入住公寓的第十一天,司南上門來做客,讓白夕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就是林寶兒?長得跟鹿鹿確實很像,不過比我想象中還要瘦很多,看來你以前過的真是畜生一般的生活啊,哥哥看了都要悲傷到哭了。”
    司南一見到白夕就圍著他打量來打量去,似乎是在表達同情,可話聽著又跟罵人一般刺耳。
    平心而論,白夕對司南的憎恨一點都不比對許鹿的少。
    想當初如果不是司南背叛,他哪裏會落得聲名狼藉甚至不得不更換身體的境地?
    但眼下司南是唯一一個可以帶他出門的人!
    “司南哥,久仰大名啊。”
    白夕目露憧憬之色,之後就一直纏著司南一起說些有的沒的的無聊話題,簡直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司南驚訝地衝許鹿說:“這孩子很乖啊!我還以為你們會被一個小白眼狼給騙了呢,否則怎麽突然想著要收留一個陌生人住進家裏。”
    “誰讓我跟小寶一見如故呢?世上的緣分可說不準!”許鹿將胳膊搭在白夕的肩膀上,麵上笑意盈盈。
    司南在公寓裏用完晚餐後,便表示要回去了,而白夕便說要送送司南,還請求許鹿給他倆一點獨處的時間。
    “你小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將白夕拽到次臥,許鹿表情無比嚴肅,“他是個好人,但不是個好男人,你見識淺薄,可不要被一張臉給迷花了眼。”
    白夕垂眸道:“也不是,我就是覺得司南哥很瀟灑自在,我很羨慕他,所以想跟他說說心裏話。”
    “那行吧。”許鹿似乎經不住軟磨硬泡,答應下來,不過轉頭又警告司南,“不要帶小寶亂跑,現在天氣冷,他吹不得冷風,要是因為送你而生了病,我們可是要生氣的。”
    司南瞠目結舌:“喂喂喂!你們這就是溺愛啊!”
    “倒也不是溺愛,隻是他的身體狀況真的很不好,明明小許一直很盡心地照顧……或許是長期的虐待讓他身上留下了什麽後遺症吧。”厲深緊擰眉頭,顯然無法理解為什麽白夕的身體會越養越差。
    最終,白夕將司南送到了公寓出口,在司南打車的時候,白夕催動了全身力氣,使用了《媚天功》。
    刹那間,他的雙眸化作漆黑的漩渦,勾魂攝魄。
    “司南哥,我想跟你聯係,可是沒有手機,這該怎麽辦才好呢?”
    司南微微一怔,總覺得意誌有一種被拉扯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隻在引誘白夕上鉤的時候體會過,有點像是催眠。
    胸口的玉符散發出絲絲涼氣,司南的精神反而更加清醒,旋即皮笑肉不笑地拽住了白夕的手。
    ——小白眼狼,露出真麵目了吧,找第一次見麵的人要手機,真是膽大包天!
    “沒手機啊,那你去問鹿鹿要吧,就算是板磚機咱們也可以聯係的……我突然想起來有什麽東西落在公寓裏了,咱們一塊兒去拿?到時候你還可以再來送我一程。”
    反被抓住的白夕麵色慘白,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媚天功》竟然失效了!
    媚術自然不是萬能的,對上不好美色、意誌堅定的人就會失效,但他認為以前司南中過一次招,之所以後來會背叛也是由於自己放鬆警惕的緣故……誰能想到司南這樣沒心沒肺的人竟然不中招?
    當然,他更沒想到司南身上佩戴著玉符一事。
    眼下,隻能先逃為上!
    白夕的身手不差,先是假裝答應下來,再趁司南一個不注意,以刁鑽的角度痛擊對方的命門。
    “唔!”
    司南悶哼一聲,佝僂在地,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鬆開。
    見狀,白夕匆匆逃離現場,在離開小區的那一刻,他終於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來不及欣喜,眼中就爆發出強烈的憎恨!
    他被非法軟禁了這麽些天,他要報警!
    他身上還揣著許鹿給他下了藥的飯菜以及一點香料,許鹿這回完蛋了!
    ……
    “草!!!那小瘋子身手還挺好啊!!!”
    跪坐在原地的司南齜牙咧嘴地給許鹿撥去電話。
    然而,等撥通了以後,聽到對麵的許鹿發出矯情做作的驚呼,他心中萌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莫非,大大早就預料到這一情況,自己又一次當了工具人?
    ……
    “天哪!小寶一定是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所以才覺得我們軟禁他,要害他……糟糕的原身家庭果然在他幼小的心靈上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太可憐了。”
    一個小時後,麵對警方的問詢,許鹿滿臉痛苦地靠在了厲深的懷裏。
    厲深歎著氣,手掌輕輕地摸著許鹿的背脊,以示安慰。
    警察這邊已經檢測過白夕帶去的餐食,確定裏麵的藥物隻是一些營養劑和維生素,又想到對方那不太穩定的精神狀態,就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比如說你沒有告訴他放進去的藥是什麽,卻被他撞見了?”
    “我一直都說是能對身體好的東西,誰知他一直不信,難怪他會越來越瘦呢……可是,我們又何必害他呢?為了防止誤會發生,我們沒有給他報保險啊。”許鹿紅著眼眶,自嘲一笑,“莫非我隻是在利用他的可憐在粉飾自己的道德?”
    厲深緊抿唇角,不忍看許鹿一腔真心錯付,就問警察:“現在天氣寒冷,林寶兒身體虛弱,醫生也建議在家靜養不宜外出。我們允許他送客,又怎麽可能將他軟禁?軟禁他又有什麽好處?”
    是的,在警察看來,白夕的指控也是全然沒有道理的。
    不過,也不能光看許鹿和厲深表現無辜,誰知道富家子弟都有怎樣變態的嗜好……也或許是為了摘取器官也說不定?
    “總之,具體情況如何我們還需要調查,最近林寶兒會被暫時送去市立精神病院進行專門照顧。”
    警察落下這樣一番話便離開了。
    公寓內一片死寂,許鹿像是被抽幹了力氣,無助地囈語道:“我真的不怪他,他就是太敏感了……不過,我們或許沒有當兄弟的緣分吧。”
    “我們之間有緣分就夠了。”厲深自責不已。
    都是他的錯,小許現在才會這麽傷心,“林寶兒”竟然真的是司南口中的小白眼狼!
    不行!他一定要彌補!
    厲深:“小許,這幾天公司不忙,我就不打算去上班,直接居家辦公好了。你想要什麽,我都送給你,別再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傷心了。”
    “我什麽都不缺,想要的無非隻有厲哥你而已。”許鹿似乎漸漸擺脫了悲痛的情緒,勾住厲深的腰,掌心不斷往下,“厲哥,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那麽我來要你,可以不?”
    都是男人,厲深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哪會不明白許鹿的話是什麽意思?
    可是承諾已經說出口,就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況且他的很大,小許沒準會受傷,小許看樣子也不像是長著凶器的人,這點“小委屈”他都受不了那談何愛情?
    “……可以!”他沉默半晌後,咬著牙答應了。
    然而,等他見過真家夥後,再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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