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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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身邊的人最終齊齊短了半年的俸祿錢糧,&bsp&bsp錢其實不算多,敏若平日與他們的賞賜豐厚,半年的月例不算什麽。革了銀米主要在“丟臉”二字,&bsp&bsp白媽媽與常媽媽平日裏格外體麵,&bsp&bsp這會也格外丟臉。
敏若重操舊業又給他們來了一回崗位培訓。這回的事情也算是給她敲響了警鍾。
安兒實在是太淘氣了,這次隻是掉進坑裏還好,&bsp&bsp若下一次就是掉進水塘裏、從山崖下摔下去了呢?小孩子總是有許多的不定性,&bsp&bsp尤其安兒這麽大,&bsp&bsp對大人的話都半懂不懂,&bsp&bsp道理很難講通,&bsp&bsp那對他身邊的人要求就很高。
敏若一方麵與白媽媽與常媽媽長談了一番,又敲打了安兒身邊的其他人,一方麵也與安兒長談一次。
道理哪怕他聽不懂也必須要講,隻要聽進去幾個字就不算是無用功。如果安兒自己不知道保護自己,那身邊多少人都是填人頭的。
敏若難得發一次火,&bsp&bsp把安兒嚇得端端正正坐那老老實實聽了半個時辰唐僧念經,玩的時候再遇到類似發酵農家肥的那種坑都繞道走。
同時這次的事情也讓敏若認識到——她家小閨女是真比較喜歡看熱鬧啊。
尤其是她哥哥的熱鬧,白日裏她訓安兒,瑞初就在旁邊啃著手指頭目光灼灼地看著,&bsp&bsp敏若覺得要不是她那小米牙和現實條件實在不支持,瑞初那會手邊嗑應該是瓜子!
晚晌間,敏若守著燈又給安兒上了一次藥膏。安兒的身上沒有壞的地方,&bsp&bsp所以迎冬送來的膏子沒有派上用場,&bsp&bsp但敏若這種壞心眼額娘怎麽可能讓安兒輕輕鬆鬆地將此事過去了呢?
她叫蘭芳尋了一種清涼解毒的藥膏來,藥效非常一般,&bsp&bsp品質也一般,&bsp&bsp敷上頂多算無功無過,&bsp&bsp但有一個特點就是味道神似熬出來的中藥湯,又苦、又腥、又臭!糊在皮膚上黑乎乎的一片,也實在稱不上美觀。
這種藥在宮裏非常不受歡迎,故而太醫院也不會預備。敏若這的兩盒是前兒個敏若逛街逛到藥鋪裏看著新奇,隨手買回來的,現在可不就是派上用場了?
對安兒來說,什麽醜、什麽臭都是次要的,要命的是敏若給他的小腳丫敷上藥之後又給他裹上了重重的紗布,並且微笑著道“腳上既然塗了藥,這幾日就老實些,不要來回跑跳玩鬧了。”
安兒當時就給敏若展示了一下他皺出來的一臉包子褶,瑞初雖然聽不懂敏若說的什麽,但一看到安兒這個表情,就“咯咯咯”地笑了一起來,一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傳入安兒的耳朵中,叫安兒更委屈了幾分。
他撅著小嘴道“壞妹妹!”
敏若收拾著藥膏盒和紗布,涼涼道“若不是你先犯了錯,你妹妹也沒有嘲笑你的機會……不過妹妹嘲笑人確實不對,你等她大些,額娘再罰她。”
至少別笑得這麽明目張膽,不然不說安兒這個當哥的沒麵子,這事哪天要是落在她頭上,做額娘的臉豈不是丟光了?!
不過瑞初如今還是個每天隻知道吃吃睡睡的小奶娃,和她講道理顯然是講不通的。
安兒垂著頭,委屈巴巴地,想了想又忽然抬起頭,衝著瑞初“哈哈哈”使勁笑了一陣,把瑞初笑得都愣住了,才掐著腰用力“哼!”了一聲。
敏若……
這就是傳說中的你笑我,我也笑話你?
好幼稚的遊戲。
敏若的逍遙日子一直過到八月,雖然因為安兒的淘氣莊子上時有雞飛狗跳的,但自己生的崽,咬著牙也得認!
康熙八月中旬回鑾,敏若得了信便提前收拾東西帶安兒與瑞初回宮了,出來的時候就是浩浩蕩蕩的車隊,回去的時候又添了許多行囊。
有在莊子上晾的杏脯李幹、海棠桃脯,還有用莊子上的葡萄釀的葡萄酒……阿娜日、書芳、榮妃她們,與容慈她們來上課的時候都得了些,太皇太後與太後那邊照例也有一份,是為了禮數孝道周全。
雖然安兒出生之後,她與慈寧宮的關係逐漸僵硬,但關係不影響行事周全體麵。她曾見多了私下恨不得生啖對方血肉,見了麵還挽著手和和氣氣稱姐道妹的。
都是體麵人,有再多私怨也不能鬧到臉上來。敏若受此風氣影響深重,習慣行事體麵周全,紫禁城裏倒不一定都是體麵人,光看宜妃行事便可知大家的主流風格,所以敏若的“體麵”還是很能唬人的。
八月十八聖駕回鑾,二十一那日康熙再度任用索額圖為領侍衛內大臣,消息一傳回宮內,便激起不少波瀾。
其實康熙再度起用索額圖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且太子今年出閣講學,嗅覺稍微靈敏些的嬪妃便隱有了預感,但這一天真到來時,還是叫有些人有些坐不住了。
書芳私下與敏若道“我那叔父哪路貨色?野心勃勃又無能力匹稱,早年還算有幾分英才,這些年沉溺權勢之中,怕早沒有了年輕時的雄心壯誌。皇上為太子起用他,我卻怕有此等人在側,太子總有一日會被折了心智。”
這話何其犀利。
敏若忍不住深看她一眼,書芳垂眸,話音輕輕,語氣複雜意味不明,“這一盤好棋,在索額圖手裏下,遲早會毀了。”
赫舍裏家開局占著的算好棋嗎?
其實算的。
康熙對少年結發、患難與共過的元後感情極深,早年對太子也確實是實打實的疼愛看重。先手有利,艱難都在後手,其實如果開盤赫舍裏家低調發育積攢實力,帶領太子走純孝低調路線,未必沒有苟過康熙晚年猜忌的可能。
注意是苟過。
康熙晚年猜忌太子是斷然無可避的,帝王暮年、盛年太子,對權利的、留戀會逐漸消磨幹淨年輕時的所有感情。
太子聲勢愈盛、在朝中的擁躉愈多,康熙的猜忌就越重。若是反之,太子默默無名手腕平庸,善終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要小心地取中間的平均值,才能保全平安。
赫舍裏家愈張狂,太子的路就越短。可惜如今赫舍裏家那一家老爺們,似乎沒有看到這一點的。
所以敏若厭惡皇帝,因為無論是什麽樣的人,一旦坐到那把椅子上,掌握過至高無上的權利,就總有一天會為了維護權利走向孤家寡人之路。
所以稱孤道寡。
敏若每每思及此,就愈發慶幸瑞初是個公主。不然康熙年輕時候尚好,等康熙老了,針對瑞初的明槍暗箭就不定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了。
暗算皇帝造反當二五仔這事吧……說實話敏若是有點幹夠了,她上輩子還不是活動策劃人,隻是負責在宮內策應工作,已經叫她心神俱疲了,這輩子要再來一次……她真的隻是想要養老啊!
幸好上天對她這條可憐無辜一心隻想養老的普通鹹魚還沒有那麽狠。
康熙廿二那日聖駕回宮,然後陸續開始在後宮幾位高位嬪妃宮中留宿,這算是已經形成慣例的了。
他廿三那日過來的時候安兒正對著瑞初喋喋不休試圖教會她喊哥哥,敏若關注到康熙看向安兒一瞬間複雜、隱隱有些嫌棄又好像好笑的神情,知道安兒掉進發繳肥坑裏的事情康熙還是知道了。
怪她,兒子鬧出這麽大的糗事,她也沒封個口什麽的,這傳出去她兒日後還怎麽做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敏若心道康熙那個嘴大的說不住已經宣揚出去了,到時候未來人家都叫安兒什麽?叫糞坑王爺……
愛看熱鬧這事屬於人類的天性,所以忍不住想看兒子熱鬧這事也真怪不得她。好在康熙好像還顧念一點點父子之情,隻自己表情複雜地盯著安兒抿了一會嘴,還沒有大肆宣揚出去。
小小的安兒尚且不知道,在阿瑪和額娘中,其實還是他最愛的額娘比較壞。
瑞初對康熙是有一點父女之情的,但不多,主要是小孩子的記憶能力有限,一個多月不見,汗阿瑪已經被她拋到腦後去了,康熙笑眯眯地將她抱起來,她皺著小眉頭縮著脖子目光嚴肅地打量了康熙好久,才在敏若的逗弄下賞臉勉強一笑。
康熙心瞬間被打擊得分裂成一瓣一瓣,唉聲歎氣地道“小七你從前與阿瑪最好了,你都不記得了嗎?”
敏若笑著輕輕撫著瑞初的後背,瑞初也是個體麵人,略帶敷衍地伸出胳膊圈住了康熙的脖子,頭往他的身上一栽,刺繡的紋樣磨得她有些癢癢的,她便自個坐在康熙懷裏轉了個身,跌坐在他腿上,背倚著康熙的肚子,“咯咯”地直笑。
軟乎乎、小小的與自己血脈相牽的一團全心依賴、依偎在自己懷裏,任是七尺硬漢這會也該被軟化了,何況康熙這個傻爹預備役。
敏若看著康熙臉上露出類似被融化了的神情,知道這家夥離再跳回坑裏是不遠了。
她家瑞初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麽萌化別人的心,沒有人頂得住她的甜蜜炮彈。敏若在旁邊看了一會,瑞初見她坐得時間長,便伸出手臂衝她“啊——啊——”地叫喚,敏若笑著傾身將她抱過來,瑞初拱在她懷裏,小腦袋貼著她的肩膀,又是“咯咯”地一串笑聲。
康熙頗為眼熱,等敏若抱著瑞初坐了一會,又開始不斷拿玩具勾引瑞初,許久才說起正事來,“羅刹國的國主來書議和,希望兩國使臣於後年在色冷格地方談判。法喀他為此早有準備,若去談判,他也確實是不二人選,隻是……朕想著他到底還年輕了些,經驗不足,想叫索額圖與他同領使團前去。索額圖總管談判事宜,他領兵統轄隨行兵事,有什麽事他們二人一文一武,相互商量著來,也更穩妥些。”
敏若立刻就知道康熙的意思了,想來這事是法喀早就預料到的,這幾年他也確實苦學羅刹語言,想來正是為了這場談判做準備。
這事康熙不可能不知道,又或者還跟法喀許諾過什麽,所以這會才會在她這裏提起,且說起來倒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一般。
索額圖在家待了幾年,如今雖是康熙為太子再度起複他,但朝中一個蘿卜一個坑都是占著的,他隻再受了領侍衛內大臣的官銜,到底沒什麽實權,也做不出什麽政績,官名聽著好聽罷了。
若是與羅刹國的談判能談出來,就真正是一條能名留青史的政績,太子如今在朝中無甚根基,索額圖最好做兩樁能讓人誇得出的差事,才對局麵有利。
敏若細想了想,似乎原本曆史上的《尼布楚條約》也是索額圖與俄方簽訂的,隻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尼布楚條約》是在尼布楚簽訂的,怎麽如今卻成了色冷格?
而且年份好像也不大對得上,她對清朝曆史了解得不甚深刻,隻記得《尼布楚條約》簽訂時正好趕上清國內噶爾丹作亂,為了盡早抽出手來全心對付噶爾丹,在簽訂條約上,清方讓步不少。
若如康熙所言,於後年談判簽訂條約,雖然與噶爾丹作亂會有一部分重疊時間,但如果快刀斬亂麻,未必沒有在噶爾丹作亂之前快刀斬亂麻完成談判的可能。
那這裏麵的變數究竟在哪呢?
因為事關法喀,敏若心中細細思忖著,一麵分出神來聽康熙的話,隻聽康熙繼續道“索額圖其人,狡詐戀權貪妄自大,卻也有縝密練達之處。”
他知道敏若、法喀與索額圖的舊怨,因而說這話的時候隱隱感覺懷裏的瑞初有點沉重,但到底還是說出口的了,“他與法喀同行,則談判之事朕可以放心鬆手於他二人。法喀這兩年苦學羅刹語,朕知道他的抱負,議和之事雖名義上由索額圖領隊,但談判之時還是由他主導,這一點可以叫他放心。朕怕他不願與索額圖同行謀事,明日散朝,朕叫法喀過來,你好生勸慰勸慰他。”
“有什麽可勸慰的,為您辦差,您怎麽吩咐便得怎麽來,有他在裏頭耍小性的份?都是大人了,入朝當差這麽多年,若還不知道大局為重,他不如回盛京老家放羊去!多大人了,這世上事哪有能處處遂他心意的,若隻因一時不合心就對君主心生怨懟,那他這麽多年的聖賢書都白讀了!”敏若說得幹脆,似乎並不在意索額圖之事。
康熙心裏頓時一鬆,又有幾分好笑,“盛京老家也沒多少放羊……法喀是懂事,隻是有時候脾氣直了些,朕這樣安排,他會認,隻是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你做姐姐的好生寬慰寬慰他,果心和你們額娘都不在了,人說長姐如母……你別總是對法喀冷嘲熱諷的,他對你可是一腔尊敬信任。”
“您還替他抱上不平了?”敏若指指安兒瑞初,“您瞧瞧這兩個孩子,我和法喀,與您孰親孰遠啊?”
康熙振振有詞道“朕隻站理!”
“得,您老人家呀,去抱您的理吧!”敏若探身伸手將瑞初抱了過來,順腳把在地上玩小木馬的安兒也扒拉了過來,輕哼著道。
康熙搖頭歎道“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
敏若心裏翻了個白眼就煩這句話。
領導,是領導。
她如是告訴自己。
“女子和小人就不伺候了,皇上您去哪,請便吧!”敏若揚眉輕哼一聲,康熙歎了口氣,“都做人額娘的了,你這般任性,也不怕帶壞了安兒和瑞初。”
敏若心道要論帶壞孩子,這世上哪個能和您比,麵上非常優雅客氣地低頭看向安兒,“額娘帶壞你了嗎?”
她語調輕輕柔柔如三月的和風細雨,入耳隻令人感覺如春風拂麵。安兒卻敏銳地從中察覺到隱藏在半空中即將可能會被揮舞起來的雞毛撣子,忙快速上前抱住敏若的小腿,清甜的小奶音擲地有聲,“額娘最好了!”
敏若衝著康熙露出微笑,“這就是公理人心。”
康熙無奈,“安兒自然向著你了……來瑞初,過來,到汗阿瑪懷裏來。你額娘啊,就是這世上最不講理的女子,你大了可千萬不要與你額娘學……學一學倒是也無妨,你看這普天之下,有誰能欺負得了你額娘?”
敏若是真有些累了,懶得做戲應付他,次日散朝後,法喀果然過來,敏若才用過早膳,坐在前殿書房窗前,垂著風賞花。
時值八月,正是桂花的好時候,花房往各宮都送了桂花,敏若這尤其多些,金桂與丹桂交雜錯列,香飄三裏。
法喀進了殿來,施禮請了安,敏若抬手揮退宮人,叫他在對麵坐了,抬手斟茶給他,將康熙昨日所言之事娓娓道來。
法喀道“皇上既然如此安排,必是有皇上的用心,臣絕無異議。”
“皇上是怕你心裏不高興,叫我哄哄你,還說讓我對你溫柔些,說我平日裏對你不是打、就是罵的,不夠慈愛!”敏若撇了撇嘴,眯著眼盯著法喀,“我對你,凶嗎?”
“姐姐對我一向溫柔慈愛,諄諄關懷令我心常如在七月豔陽之下……”法喀忙道。
敏若聽了一半,抬抬手,“得了,別拍我馬屁了。”
她衝外道“蘭芳啊,你去小廚房瞧瞧我叫烏希哈做的鬆瓤奶酥好了沒有……下月的月例也該去內務府領了吧?”
法喀注意到蘭芳應是轉身之後支走廊下的一個宮女,他眉心微蹙,有些憂色地看著敏若。
敏若笑笑,低聲道“宮內慣例如此,沒什麽……雖說談判還有兩年的功夫,可我這心裏總是不大安穩,怕到時候再出什麽事。”
法喀鎮定道“皇上如今隱約透露出的意思是要羅刹國人退出黑龍江全境、永不犯我國土,黑龍江流域全境我們都勢在必得,羅刹國兩次戰敗,談判我們自然占上風。羅刹國到底國力強盛,不可能輕易鬆口,談判時或許會有些波折。皇上命我於駐京師附近,八旗、綠林軍中選拔精銳訓練,羅刹國的使團如今想是已經上了路,等打探到隨行軍隊多少,便算有底了。”
敏若看了他一會,點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在你和索額圖之間,皇上還是偏向你的。隻是太子業已出閣講學,將要入朝,皇上必得為太子謀劃打算。”
法喀道“姐姐放心,我都明白。”他聲音愈低,幾乎是氣聲,隻有與他離得很近的敏若能隱約聽出他在說什麽,“當年索額圖意圖謀害你之事,我永不會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索額圖行事囂張居功自傲,皇上對他早有不滿,有我為姐姐出氣的那一天。”
敏若道“真算起來,索額圖當年應該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才是……你的心我知道了。話也差不多了,去瞧瞧安兒和瑞初吧,你送的木劍安兒很喜歡,常握著不離手,上回九阿哥來玩,瞧了多眼熱,好聲好氣地和安兒商量許久也沒能討了去。”
九阿哥是宜妃與郭絡羅常在的心頭肉,在翊坤宮裏橫行霸道的小霸王,來了永壽宮可不敢囂張。一開始是鬧了一回,在地上撒潑打滾,可不僅沒能如願,還被姐姐“替師行道”揍了一頓。
恬雅往日頗疼這個弟弟,忽然橫眉立目地把九阿哥嚇得夠嗆,小屁股也正經疼了兩天,郭絡羅常在有心訓恬雅兩句,架不住宜妃護著恬雅(敏若給宜妃留下的心理陰影頗深,當時九阿哥一撒潑,她就心尖直顫,生怕敏若抄起殿裏的雞毛撣子就削九阿哥一頓,可以說恬雅的動作在她心裏不是削九阿哥,那是在救九阿哥!),經曆了一頓胖揍,恬雅在九阿哥心裏的威信逐漸樹立起來,翊坤宮小霸王有了個怕的人,叫宜妃與郭絡羅常在好不欣喜,也叫九阿哥再不敢在永壽宮放肆。
那之後,再眼熱安兒的小木劍,他也隻能好聲好氣地求,安兒倒是大方,雖沒送給他,但偶爾也叫他玩一玩,被教訓過一頓之後,偶爾玩一會都格外讓九阿哥高興。
法喀聽了笑道“我還又刻了一把小木刀,仿照禦前侍衛佩刀的樣子做的,回頭給安兒送進來。”
姐弟二人一麵說著話,一麵起身往另一邊暖閣裏去。法喀難得入宮一次,總是有許多話想與敏若說,敏若也難得耐心地回答他的問題,回應他的關心,法喀直留到用了晚膳,才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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