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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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安兒表示目標尚未完全達成,&bsp&bsp此事尚未結,康熙便暫且未曾清論功績,隻年下給十貝勒府的封賞另添許多,&bsp&bsp說是褒獎他辦差得力。
一時京中局勢莫測,&bsp&bsp風雲變幻,多有好投機取巧之人暗自掂量這位十貝勒的分量,&bsp&bsp揣測上意,自以為有所得。
而站了隊、自認為自己為主子心腹的大臣們也如臨大敵,&bsp&bsp為表忠心恨不得擼袖子親身上陣試探。看熱鬧的、真心走動的、存心試探的、意圖投靠的,&bsp&bsp朝野內外之人大多可分為這四等,&bsp&bsp安兒的貝勒府一時好不熱鬧。
安兒不在意這些,&bsp&bsp或者說也懶得在意尋思其中深淺根由,更不願仔細去想康熙壓著他明年還要動身南下投身鑽研兩季稻的消息遲遲未發是個什麽意思。
想多了累。
瑞初眼光清明,&bsp&bsp看人看事一貫通透,私下裏陪敏若寫字時,道“哥哥出去也是好事。”
等過了年,&bsp&bsp安兒拍屁股一走,&bsp&bsp天高皇帝遠,這京裏的局勢人心便都與他無關了。
若真心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裏,就總能辟一條路出來。
敏若盤算著如今的局勢,&bsp&bsp道“太子與大阿哥針鋒相對,&bsp&bsp形勢逐為緊張,安兒離開,確實隻有好處。”
不然誰都想拉攏拉攏這個外家是果毅公府的香餑餑,也總有人揣測聖意自認為“深得聖上之心”,意圖押寶。
思及此處,她又有些厭煩,&bsp&bsp康熙想敲打老大和太子,偏要牽扯到安兒身上。
瑞初給她端了茶來,緩緩道“哥哥從前雖隱隱表明心誌,卻總有自以為是之人,自認諳熟人心,想要投機取巧。此事不可急於一時,明年哥哥一走,僵局便緩,日久天長,如今的所有困難便都煙消雲散了。”
九阿哥也開始入朝行走學習了,安兒如今遁去南邊種地還會有人認為是緩兵之計,但若再過數年,十二阿哥、十三阿哥甚至十四阿哥陸續入朝,安兒這個十阿哥還投身在農耕之事上,那些自以為能看準人心的“謀略之士”便不會繼續在他身上押寶了。
因為安兒入朝立足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了,若要演戲表明自己心誌淡泊,再刷個好名聲,一二年足矣,年頭愈長,便愈沒有抽身的餘地。
不是不能抽身,隻是若有心問鼎九五,那些年裏在朝中隱形的消耗已經讓他落於下乘。
所以在外三五年,足夠表明安兒無心皇權之爭之心。
那些想要押寶的有心人也會陸續撤出來,另投“明主”。
這一點無論敏若還是安兒瑞初心裏都分外清楚,所以並不著急。敏若隻是為了康熙又利用安兒來打亂局勢模糊視線有些心煩。
當皇帝的就能全可著一頭羊薅毛、一片地割韭菜嗎?
瑞初知道敏若心煩的關竅,才略覺有些無力。
若是旁的事,她自有法子來勸敏若。可事關康熙,如若立刻動什麽手腳出氣反擊對她們反而不利,最好的破局方法就是年後安兒離開,然後一些風雨自然煙消雲散,但這樣真的一點都不解氣,她也心知肚明敏若明白這一點,故而無法從解決問題這方麵開口來勸。
而跟敏若一起罵康熙呢?她又有些做不到。
多年來她受康熙的疼愛甚至遠勝過眾位皇兄,她享受著康熙那裏僅次於太子甚至隱隱與太子平齊的愛,自然無法對皇父口出惡言。
雖然她清楚這份疼愛的來由並不純粹,可感情上的事卻不是能夠掰扯清楚的。隻是事到如今,她雖不怨恨康熙,也因為早清楚了帝王心性而沒有失望,心中卻還是隱隱有些不快。
敏若知道這會心裏最不輕鬆的恐怕就是女兒了,她拍了拍女兒的手,揚起一抹笑來,問道“這幾年,你皇父也應該要提起你的婚事了,你心裏是怎麽想的?隻管與額娘說,無論怎樣,額娘都會支持你的。”
這是她頭一次與瑞初將婚事這個話題拿到明麵上來談。
瑞初並不驚訝,也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她提起墨錠開始研墨,“女兒打算尋一個能夠受女兒掌控的額駙。”
聲音平和又帶著她慣有的冷淡,好像是談起無關緊要的話題一般。
“哦?”知女莫若母,聽到瑞初的回答,敏若並不意外,但為了逗逗女兒,她故意揚聲表示自己的情緒,然後揚眉看瑞初“我以為咱們瑞初不打算找額駙了呢。”
瑞初眼中有淡淡的無奈,略微衝散了那經年不化的清冷,“有了額駙,女兒的行動能夠自由一些。若是直接出家為女冠,皇父雖也會允準,但為防風言風語,女兒此生除隨聖駕,恐怕難離京師一步。”
這是大實話。
這個時代,對每個人都有莫大的束縛,落在女子身上的尤甚。
安兒想要離開京師,隻需要找一個正兒八經的理由,便能順理成章地離去。瑞初若是想走,卻必須保證處處周全。倘以女冠之身離京,哪怕借口遊曆,未婚的年輕公主,她又在風口浪尖上站了十幾年,總會有有心人捏造各種緋聞逸事來攻訐她。
可若離不開京師,那她無論想做什麽,都無法舒展手腳。
如今這般情形下,想要獲得自由,嫁給一個能被她掌控住的額駙,是最好的選擇。
沒錯,掌控住。
這個額駙必須要對瑞初完全無害。
但凡可能生出一絲異心,都是莫大的風險。
這樣的人並不好找。
敏若眼簾微垂,指尖輕輕點了點另一隻手袖口上的玉蘭花刺繡,那是她陷入思考的象征。
瑞初便安靜地在一邊研墨,略過一時,瑞初方輕輕道“額娘,我也想出去看看那廣袤天地,眾生百態。”
說著,她走過來,跪在敏若身邊,雙手扶著敏若的膝,仰頭望著敏若,眼中似有不舍,又似是帶著濃濃的歉疚之色,“請額娘治女兒不孝之罪,女兒心裏才能好受一些。”
敏若收回神思,見她如此,無奈地輕歎一聲,道“額娘早想對你說,莫要總是苛責自己,你心胸通達、眼光銳利,觀人觀事洞若觀火,卻總是對自己要求太高、太嚴苛。”
她輕撫著女兒的頭發,動作輕柔中透著濃濃的憐愛與疼惜,“對自己要求高固然是件好事,但若太過苛責自己,總有一日,你會被自己加諸給自己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的,孩子。額娘知道你心性堅韌,知道你不怕艱難險阻,可做額娘的,還是希望你能過得輕鬆、快樂些。”
瑞初眼眶微熱,將額頭貼在敏若的膝上,聲音微啞、很輕,卻又帶著執著與堅定,“有您,瑞初已經是這世間最輕鬆、最快樂的女子了。瑞初想為自己的心活一生,一切壓力責任,都是瑞初樂意承擔的。”
敏若心中微澀,歎息著道“可這樣你會很累很累。”
瑞初斷然道“瑞初不怕累!”
“那就去吧。”敏若拍了拍她的肩,“隻是無論走到哪裏,都要記住,額娘不會因你的任何決定選擇而對你失望,額娘隻希望你幸福快樂地過一生,對你的未來並沒有任何要求。同時,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額娘都會支持你的。”
瑞初伏在她膝上,深吸一口氣,忍住眼中的淚,用力點了點頭。
“好了,你這麽說,額娘就明白了。額駙的人選,想來你也不願意直接被人安排。這樣,額娘慢慢幫你留意著,你自個也留意,若是有了合適的人選,直接告訴額娘便是了。”敏若叮囑道。
其實瑞初這個條件一出,未來額駙的挑選範圍便直接離開滿洲舊族勳貴之家了。
最好的人選,是家世平常些的。
若論把控人心,瑞初可謂集敏若與康熙二人之大成,玩起博弈遊戲,敏若不認為女兒會輸。
隻是到底女子身份受限,額駙家世越低位,才越好掌控。
這點瑞初比敏若都清楚,所以她平靜地應道“額娘放心,女兒都省得。”
“額娘自然放心你。”瑞初自幼便遠聰慧過常人,還不是有些孩子人小鬼大的聰明,是心如明鏡、眼光銳利、凡事一點即通的聰明。
目光之銳利,心思之清明,甚至讓敏若偶然恍惚間覺得,好像這個孩子生來就注定要清楚透徹地活一回。
倘若要渾渾噩噩,或者心平氣順地安心在富貴叢中度一生,對瑞初而言才是無上的痛苦。
敏若輕歎一聲,拍了拍女兒叫她起來,重新落座,換了紙張再開始寫字。
方才瑞初一麵與敏若談論婚事一麵研好了那一硯墨,墨質融清,濃而不稠,清而不稀,可謂上品。
從這一硯墨中,也可看出瑞初根本沒將婚事放在心上。
敏若搖頭,無奈地輕笑笑。
心裏卻微微一鬆。
沒將婚事放在心上就好,瑞初若為此為難,她才更會難受心疼。
沒放在心上,也說明瑞初並未對未來的額駙抱有什麽期待。
這說不上是好事壞事,敏若心裏給它批了個不好不壞,暫且將此事擱置。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盼著瑞初動心還是不動心。
對安兒,她希望安兒能得一心人,相伴白首,至少日後有一個能說真心話的人陪伴。
可那是建立在安兒是個男孩的基礎上。這個世道,對女人太不公平,哪怕瑞初身為公主,一旦動情,在婚姻中也很容易處於劣勢。
她希望瑞初能享受完完整整的一份男女之愛,至少她不在的時候,還是能有一個人毫無保留用心地愛著瑞初。可她又怕瑞初動了心再受傷,思來想去,為難的隻有她自己。
也罷。她三輩子沒談過感情,現在不也好好的嗎?四肢健全、心理健康、心情快樂。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智者不入愛河。她依稀記著後頭應該還有一句“寡王一路碩博,建設美麗中國”。
想到這,敏若又有點想笑——如今雖沒有碩博,但隻要有想頭,瑞初也並非無事可做。
瑞初見敏若忽然笑了,側頭看她,輕聲問“額娘,怎麽了?”
“沒什麽,想起些有趣的事。”敏若點點桌上的帖子,“這是給雅南的帖子,明日你記得交代她用心臨寫。楚楚的身子怎樣了?”
瑞初道“今早去探望時,倒是精神多了。”
敏若點點頭,放下些心。
曆史上正兒八經的“七公主”應該並不長壽,因為在她的記憶裏,雍正帝同母妹長成嫁人了的隻有養在太後身邊的五公主一個。
穿過來才知道楚楚原是先天的虛症。
氣血元氣先天的不足在後天是難以彌補的,尤其皇宮內,若是孩子有些不足之症,更是恨不得當玻璃薄紙一般地養,不給見風、稍有不適便快快臥床、一年四季補藥絕不離口、不敢惹傷心不敢讓大笑以免讓喜怒傷身、出門轎輦代步,幾步路都不敢讓多走。
服侍的人和診治的太醫怕擔責任,怎麽嬌養怎麽來,可先天不足的孩子在後天用藥療養的同時也應該搭配適當合理的鍛煉,循序漸進,調理身體。
總是當玻璃人一般地養,好人都能給養壞了。楚楚的不足之症並不算十分嚴重,用藥搭配鍛煉,再兼心情舒暢,不說好得跟常人一樣,能跑能跳能笑能鬧還是沒問題的。
可若是當個玻璃人那般養幾年,別說好轉了,壽數多久能不能長大成人都不一定。
先天的虧損往往在成長期會爆發出來,先天不足的孩子容易在成長期犯病,因為身體的底子經不住成長的消耗,若再來個虛不受補,就真要命了。
楚楚的年歲漸長,被蓁蓁帶著鍛煉,有敏若盯著確保所有的活動量都是在她接受範圍之內的,身體倒是也逐漸見好。
德妃本來因此多歡喜,結果今年一場風寒,楚楚忽然又受不住了,太醫診治說是先天不足、氣血盈虧導致的,幸而近年楚楚元氣漸長,身體底子有所好轉,這回一病,病根發了出來,倒也不失為調理的良機。
可謂是因禍得福了。
德妃短短數日內大悲大喜,摟著主張帶領妹妹鍛煉身體的蓁蓁狠狠哭了一陣。甭管她怎樣,總歸楚楚是好轉了。
有敏若去探望楚楚,對著德妃那張欲言又止的臉便覺牙酸。想也知道蓁蓁不少為她表功,德妃能聽進人話,卻未必拉得下臉。
這麽多年,敏若豈不清楚德妃的別扭性子?
所以後來她幹脆就不去了,隻叫瑞初去探望,捎送些給楚楚的東西。見不到她,德妃也鬆了口氣,心裏那股子別扭勁輕了一點,今歲趁著年下,備了一份厚禮給敏若。
敏若也不去思考她是怎樣想的,就算德妃要當太後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了,而且曆史上德妃太後總共當了半年,忙完為康熙守靈舉哀的儀典,後腳就為了小兒子跟大兒子掰扯起來,沒掰扯多久,病了。
短短半年的太後生涯,大半都用在跟兒子較勁上了,能分出多少心思在別處?
這些且不論,敏若都盤算好了,為康熙哭靈的儀典一過,她便順理成章地去安兒府上,然後“悲痛過度”開始重病。
這些年的情麵,真到四阿哥登基了,總不能連她出宮去安兒府上養老都不允吧?
屆時她都一把年紀了,又“痛失摯愛哀傷過度”,至少病個半年,不誇張吧?
所以要說敏若未來在德妃手下討生活,還真算不上。
既然不算直屬領導,搞毛線的關係?
敏若非常坦然地表示關係,除非發自本心要搞的,剩下的都屬於加班。加班需慎重,每給自己增加一分額外工作量,都是給本來晴朗得萬裏無雲的生命天空聚攢陰霾。
所以攤平就對了,我們的口號是什麽?非必要的事情絕對不做!堅決不給自己增加額外工作量!
年下,宮裏各處都忙,敏若秉持此項原則,憑借得力助手蘭杜迎夏,心安理得地癱倒在永壽宮的榻上,仿佛一條正在接受晾曬的陳年鹹魚。
躺就對了。
誰也不能讓我多幹一點活!
敏若雙手交疊擺在胸前,懶洋洋地打了哈欠,在炕上翻了翻身,然後擺出一個安詳的表情,繼續打盹。
有什麽比寒冷的冬天,窩著溫暖的火炕上裹著軟氈睡覺更舒服呢?
這才叫生活。
年後,安兒再次提出動身啟行南下,朝野震驚,康熙不急不緩地允了,顯然早知此事,朝中許多人才後知後覺這是康熙在觀察試探他們,在家裏悔得捶胸頓足,懊惱得無以複加。
這次安兒南下,虞雲還是跟著他去了。海藿娜入宮時與敏若說“瞧虞雲倒真是穩重肯幹,跟著阿哥也好。在府裏這些年,我和法喀真心拿他當自家孩子待,可若從軍入朝,他的出身總是個問題,跟著阿哥幾年,日後可不是萬事好說了?”
敏若聽她如此說,笑道“你倒是真心為他考慮。”
“那孩子是個重情義之人,又知恩圖報。在身邊這麽多年,我們也不是鐵石心腸,哪有不會被打動的?便是不說這個,本身他性子沉穩,跟在阿哥身邊必出不了錯,他又妥帖細致、謹慎入微,阿哥帶著他,或能免去許多麻煩。”海藿娜絮絮道。
敏若道“也是個可憐孩子,往後能好好過,也算是對得起幼時受的苦了。”
海霍娜歎了一聲,點點頭道“正是這個話呢。”
敏若素來信奉船到橋頭自然直,所以雖為兒女婚事操心,但憂慮也有限。且這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心裏有譜,至少瑞初能把話說出來,她相信瑞初心裏至少已經有章程了。
瑞初有了章程,她其實便不必操心那麽多了。瑞初從小就是個再有主意不過的孩子了,當年為了不影響出行不聲不響跟著安兒啃茶樹、茶花葉子,又在街人皆漠視不顧時衝出去救了虞雲,再大些,執鞭對著諸多宗親子弟毫不退縮,鞭子打上去時也並未因宗親身份手軟半分。
她從小就是個有正義感,又有毅力、執行力的孩子。
敏若擔心她加諸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導致心裏太累,卻不會擔心她行事不夠穩妥周全。
婚事上,既然瑞初有了譜,她也就不懸心了,繼續沒心沒肺地過日子。但本著為閨女做點事的心,倒是也叫蘭齊關注了一下京師或附近條件合適的適齡男子,由於要求實在奇怪,暫時未有結果。
近年外無準噶爾之患,內無朝野大憂,諸事平定,康熙又把木蘭秋獮之事提上了日程。在敏若看來,敲打蒙古、收攏人心都其次,恐怕主要是為了溜出京散散心。
敏若惦記著容慈、繡瑩和恬雅,這次便與康熙同去了。
路上,康熙打趣道“從前喊你出門,你輕易不動的,果然還是孩子們好用。”
敏若嗔怪地道“繡瑩、恬雅不說,自容慈嫁了,妾見她之麵不過寥寥數次,雖常有通信,可不見其人,還是心中難安。皇上您總是這樣打趣妾,難道您心裏不惦記孩子們嗎?”
康熙笑道“朕豈有不惦記的?聽聞繡瑩的幼子也滿了周歲,該會叫郭羅瑪法了。”
敏若道“容慈、繡瑩他們的孩子,出生到現在我一個還沒見過呢,心裏早惦記著了。走到這,恐怕榮妃心裏也焦急難耐了。”
康熙不禁輕笑,敏若又道“月前靜彤來信,她也有了身孕,皇上您這幾年瑪法、郭羅瑪法可真是當不盡地當。”
靜彤嫁去準噶爾部落至今已有七年,卻一直未曾有孕,康熙前些年對此略有失望,敏若卻知道這是靜彤有意為之。
如今靜彤終於有孕,代表著她在準噶爾部的布局已經穩妥,策妄阿拉布坦“回歸長生天”之日已近。
康熙不知靜彤布局,聞此也麵有欣慰之色,“總算她那邊也有了消息。朕打算,那孩子出生,若是個男孩,便接回京來與皇子皇孫們一齊教導,準噶爾地方苦寒,孩子在那邊跟著吃苦受罪,不如回京來環境優越。”
敏若心道康熙長得不過端正,想得倒不是一般的美。
若真是如此,恐怕策妄阿拉布坦一時半刻還死不了了。靜彤還不得死活拉著他再生一個老二再送他去見祖宗?
把繼承人交給康熙教養,靜彤可未必放心得下。
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給康熙聽,敏若低眉斟茶,未再言語。
敏若本當這次秋獮不過是一次平常的團聚,卻不想今年的木蘭圍場如此的不平靜。
她死死盯著滿身是血回來報信的侍衛,艱聲道“你說,公主和法喀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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