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字數:9470 加入書籤
幫瑞初敲了她皇帝老爹一筆,&bsp&bsp又交代蘭齊全力配合瑞初,敏若便沒再過問瑞初的事了。瑞初想和她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瑞初沒打算說的時候,&bsp&bsp親母女間也應該保留一點距離感。
敏若是對自己與別人之間的距離感很在意的人,她下意識地反感所有人對她的探究與試探,推己及人,她也從未試圖過掌控了解女兒的一切。
她的掌控欲隻出現在種人身上,敵人,忌憚的人,&bsp&bsp以及還在試探、在考慮是否要納入親密關係圈的人。
回京之後,看著海藿娜淚眼婆娑的樣子,敏若心裏屬實是不好受。
她將庫房裏那些積年珍貴的藥材翻出大半命人送到了果毅公府去,&bsp&bsp法喀的身子需得好藥養著,&bsp&bsp為求將後遺症降到最小,&bsp&bsp盡量不讓這次內外兩重重傷在他身上留下太多會伴隨一生的痕跡,她和竇春庭可謂是掏空了老底,康熙吩咐太醫院內的藥材隨意取用,但為保周全,&bsp&bsp竇春庭用得還是很克製。
法喀需要“留下”一些嚴重的後遺症,那能夠輕易被人查出的那部分就需要謹慎布置。
有些藥材,&bsp&bsp不是一時半刻有錢就能買到的,&bsp&bsp少部分珍稀好藥可遇而不可求,&bsp&bsp須得常年累月的留意。竇春庭是生在行內,&bsp&bsp敏若是常年囤積癖發作,&bsp&bsp若不是他們家底豐厚,也經不住給法喀那樣造。
竇春庭的損失自然有果毅公府來補上,海藿娜不是吝嗇的人,&bsp&bsp隻要對法喀有好處,千金萬金她拿出來時都不會有一分的遲疑。
倒是敏若這邊有些難辦。
海藿娜輕聲道“姐姐關心法喀、舍得那些好藥是姐姐的心意,可我們也不能光叫姐姐吃虧啊。”
“我缺你們那點銀子錢?”敏若睨她一眼,拿小銀著撥弄著手爐裏的炭灰,她手爐中的香餅從來不用宮中采買的,一貫是自行製作,花樣各有不同,燃起來的香氣也各有千秋,憑心情裝扮每日挑揀使用。
今兒燃的香餅透著一股清幽的梅花香與淡淡的藥香,有些薑片的辛辣、艾草的衝人,但這二者卻都是配角,計量控製得極好,並非是直接熏艾燒薑那種衝人的氣味,而是細嗅之下才能品出的一點點重味,品出那點煙火氣,孤寒的梅花一霎時好似也不清冷了。
還佐著其他的香氣,海藿娜便聞不出來了,隻覺得氣味搭配得濃淡相宜。
最明顯的清幽冷意是與這季節最相合的,嗅著眼前好似能看到梅花枝頭的霜雪,是獨屬於這季節的清冷。
再細嗅出那點淡淡的辛辣熱鬧,冰晶裏的花苞好像一下便成了紅豔豔的天竺葵果子,冰天雪地裏一抹鮮豔熱鬧,一下便雅而不寒了。
海藿娜不合時宜地想怪道斐鈺總說琴畫香茶之道,她便是再學個幾十年都趕不上姑姑。
光是這調香配料的手藝,便是一般人學一輩子也趕不上的。
她這位姐姐,好像生來就是吃著風雅長大的。此刻她懶懶坐在炕上,脊背卻是挺的,身上披著挑絨毯,眉眼間有些疏懶的笑意,安逸舒適間,也透著好似與生俱來的矜雅。
知道敏若的意思輕易不會改變,海藿娜輕歎了口氣,道“我進來之前,法喀便和我說,姐姐您是不會收的,看來我到底還是不如他了解姐姐。”
她說著,年過十也隻是更添韻味,不減半分美麗的眉眼見微微透出些惆悵來,道“也是,他到底比我多吃了十幾年姐姐的飯。”
“誒唷,你怎麽也是這招數?”敏若一時無奈,搖頭輕笑道“我算知道斐鈺耍賴的本領是跟誰學的了。你就收起來吧,我也不缺這點子東西,留著也不過存在庫裏,收來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如今法喀能用上,就沒白收它們。”
話說到這份上,再強要給就不好了,海藿娜又歎一聲,道“得,我今兒這財是散不出去了。”
“你就留著吧。真若去了南邊,還不得買園子置地?都是要花銀子的。”敏若似乎隻是輕飄飄一提,海藿娜卻立刻精神起來,“這麽說,那去南邊的事是準了?”
敏若點點頭,道“你看這才什麽時候?還不到最冷的日子,法喀就咳成這樣了,等明年開了春兒,他還不更難熬?皇上的意思是,南邊的氣候濕潤暖和,正適合他養身子,去做幾年兩江總督,身子好了再回來,江南的水雖深,但以法喀的戰功聲績,卻也鎮得住。……當然還是主要送他去調養的,身子最主要,餘者都是其次。”
康熙能說出這種話來,已經是最高的誠意了。就法喀如今那破身子,年後啟行去了,少說還得在那邊養大半年,這期間要說辦公那是扯的。
為了他的身子,海藿娜也不可能鬆口讓他幹活。
康熙自然是有了萬全的打算,才會將打算向敏若說出來。到了江南,哪怕法喀這總督不能幹活,也會有能幹得力的人手添補上法喀“帶薪在崗養病”的空缺。
法喀去了,隻要做一尊壓在江南官場的大佛就足夠了。
江南文風盛行,機鋒都是打在暗地裏的,忽然去一個從戰場上打拚出來,腦袋裏就一根筋的殺才,沒準還能有些不一樣的震懾效果。
上一句,從頭到尾,康熙原話。
海藿娜聽了,頓時一喜,連道“真是皇恩浩蕩,我夫婦感激之情實在無以言表,還請姐姐代為謝恩,等法喀能走動了,必得讓他親自進宮來向皇上謝恩呢。”
“宮中禦前自有我周全,你們不必操心。帶著法喀去了,陪他好好將養。我給你個名字住址,過去了之後找人尋他,竇春庭不可能跟著你們去,讓他繼續給法喀調理身體,法喀的脈案、吃過的藥方子都整理給他了,他的醫術也很出挑,雖年輕些,但也絕不弱於竇春庭。”敏若囑咐道。
海藿娜連忙應是,又有些歉疚地道“這些年,總是姐姐為我們操心。”
敏若輕笑一聲,“這就叫操心了?那是你沒見過我為斐鈺的功課和她生氣、吼她的樣子。”
海藿娜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左右是您親侄女。”
“不說這個,你與法喀要去江南,個孩子怎麽辦?”
最小的舒鈺今年初才剛滿了周歲,要說將他撂在家裏,誰舍得?斐鈺與肅鈺也都是半大孩子,離了阿瑪額娘身邊,心裏總會有些不舒服、不如意。
成長期的小委屈一點一點都要重視起來,敏若特意提這一嘴,也是想看看海藿娜的意思。
海藿娜搖搖頭,歎道“我正為了這個事頭疼呢。撂下哪個都舍不得,可若是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去,又怕折騰不起。”
“去江南的時日常,既然是給法喀養身子的,最少也得是二年的時光。將孩子舍下了,你能放心?都帶著吧。這是另一個人名地址,過去了聯係,安置上的事可以找她幫忙,多少也算半個地頭蛇了。”敏若這些年的生意也不是白做的,胭脂鋪的掌櫃蘭英這幾年一直在開辟南地市場,安兒在南地生活上也多有她照顧。
海藿娜長長吐出一口氣,鄭重道“多謝姐姐為我們思慮周全。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要姐姐這樣為我們打算考慮,心裏真是羞愧得很。”
“有什麽的。”敏若感慨道“若是斐鈺再大兩歲,我也舍不得她跟你們走。也好,趁著年歲還小,跟著外放,也能長長見識。讀書習字皆不許她落下,我按季度把功課給送過去,信中會將一切交代清楚,你要盯著。”
海藿娜莞爾,“姐姐放心吧,我會好好盯著斐鈺的。”
兩江總督作為清朝等級最高的九名封疆大臣之一,正常官秩等級為正二品,法喀身兼兵部尚書職,看康熙的意思,外放也不打算免去,那便是從一品。
比起法喀在京任官中官秩最高的正一品領侍衛內大臣看似是降了一級,但一方總督大員,權利可遠勝過在京做個領侍衛內大臣。
法喀的一等果毅公爵位世襲罔替,征準噶爾那年他換來的另一個被康熙拿來做恩賞中的添頭的等公在康熙眼裏,因舒鈺的出生而又有了用武之地,此番被晉為一等公不提,若非敏若死命攔著,恐怕康熙又要大手一揮送出一個世襲罔替來。
別搞什麽一門兩公了,先不說幾十年之後這大清的一等公還值不值錢,就說這幾十年間,一門兩公都是世襲罔替,未免太惹眼了一些。
康熙為此說敏若“未免謹慎太過”,敏若則非常光棍地表示“若是後代子孫不成器,世襲罔替也不過是驕縱了他們的脾氣,若是自己能夠爭氣,便是隻襲末等爵位也能自己掙回來,這算什麽謹慎?就當是勉勵後人了。”
康熙白了敏若一眼,看他那樣子還沒完全死心。後來法喀又婉拒辭受一次,康熙才放棄這個想法,又從別處賞賜恩典下去。
海藿娜知道其中緣由,倒是心境平和,並未感到失落,隻與敏若笑道“這回舒鈺一個一等公也是穩了,他大了便是個文武不精的混世魔王,我也不必為他操心了。”
敏若輕笑一聲,又問起“塔爾瑪近日身子如何了?”
“已好轉了不少,正擱家裏忙著打點布置院落,又要裁新衣製首飾,人家說了,便是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居住,府裏也不能疏漏了,總得備下一個院子才是道理。好在美玉的嫁妝都籌備得差不多了,倒也無需她再操什麽心,否則她怕是得把自己劈成兩半使了。”海藿娜笑道。
康熙回京之後便正式頒發了賜婚的旨意,皇上親自賜婚,讓她霍騰尚公主,顏珠夫妻倆自然得感恩戴德地領旨謝恩。塔爾瑪原本相看的都是相仿的門第人家,不成想忽然從天而降個公主兒媳,她心裏是又忐忑又擔心,正逢時節交替,略受風寒,不免病了一場。
病好了似乎也想開了,振作起來開始替兒子籌辦婚事——康熙已正式冊封蓁蓁為和碩溫憲公主,婚期定在明年,內務府已經開始籌辦公主妝奩,顏珠府上自然也要盡快開始預備。
敏若淡淡道“她想開了就好。蓁蓁是很好相與的性子,叫她放心。”
海藿娜看出她略有不滿,笑道“其實塔爾瑪也不過是擔心公主出身高貴,她這些年性子行事都愈發疏簡,怕日後不能入公主的眼。……這上了點年歲,她的性子也愈發磨嘰了,往日我也常說她,姐姐放心,回去我再念叨念叨她,斐鈺已經出山了,我也定不會叫您的小學生在咱們家受了委屈的。”
“你和斐鈺,我當然放心。”敏若方才笑了,道“你也告訴塔爾瑪,德妃是德妃,蓁蓁是蓁蓁。我不論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但她最好把公主和德妃分開看。”
因為四阿哥與先後之事,佟家幾個姊妹心裏對德妃或多或少都有些埋怨,這很正常,敏若懶得管,但若因為這份不滿而牽連到蓁蓁,那便是敏若一定要管一管的了。
海藿娜聽出她的言外之音,輕聲道“姐姐放心,塔爾瑪心裏也有數的。五公主那般可人,真嫁到咱們家了,誰會不喜歡呢?”
敏若歎道“那是你們沒見過她磨人的樣子。隻盼她往後跟霍騰能好好的吧,若能相互扶持走過這一生,也不枉費太後為她操的這些心。”
隻聽這句話,便能品出敏若在這一樁婚事裏的立場了。
海藿娜心裏有數,又因為敏若明顯更疼法喀和斐鈺這幾個孩子,心裏略微有點小得意,笑道“也不枉費姐姐您為五公主操的心啊。”
敏若沒接話,又囑咐她“明年過了年早些動身吧,冬春交替之際肺疾最易發作,早些到南邊去,法喀的身子也好受些。皇上既然在蘇州賜了園子,便是報著讓法喀過去將養的心。江寧春日不止有柳絮楊花,還有梧桐毛,持續的時間也長,怪惱人的,不妨過去避一避。正好與安兒一起走,你們同去蘇州,路上也有個幫扶。”
她前麵那樣說,幾乎就是在傳達康熙的話了。
海藿娜愈聽,知道聖心恩眷不減,可謂處處考慮周詳,心中安穩間伴著惶恐,“得聖上恩眷至此,我夫婦感激涕零。待離京後,還望姐姐在萬歲麵前替法喀多周全。”
一走少說二年,早年的情義是一回事,京中的經營又是一回事。
敏若笑道“我就在宮裏頭呢,還能疏漏了這裏?這句話今日我已說過了,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我,你隻需和法喀安心去南邊養著。”
海藿娜又要道謝,敏若叫她“止住。若要謝,等法喀好端端地回來,再叫他來謝我吧。”
這些年法喀待她之心不是作假,她也並非鐵石心腸,豈會不被打動?既然當做自己的弟弟看,她便會為了法喀多周全。
海藿娜抿唇一笑,道“那就等法喀好了,叫他來給姐姐磕頭。”
回京沒多久,安兒便也回來了。他聽說了法喀受傷的消息,回來忙從敏若這探聽,聽敏若略透了點底,才稍微放下些心,回京第二日便直奔果毅公府去了。
瑞初這段日子忙著建廠、組建商隊之事,在商隊上她堅持與敏若完全分開,可見這商隊要辦的必然不隻是南北采買一件事。
大家半斤八兩,敏若養著商隊也不是光為了做生意的。她清楚瑞初的打算,也就沒提幫忙的事,反正這幾年積攢下來,瑞初手裏有錢有人,支起一個商隊不成問題。
兩邊分開也好,瑞初有自己想做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婚期就在明年,年下了,往年低調安靜的太後今年顯得格外興奮。這日忽然將敏若也喊了過去,一進寧壽宮正殿,隻見暖閣當地並排著張大桌,桌上壘著各色錦緞布匹、一盤盤的油亮皮子、一盒盒金玉首飾,一時隻覺金光璀璨,錦繡生輝。
“你來了。”太後見敏若來到,興奮地衝她招招手,“快來,正給蓁蓁選嫁妝呢。”
敏若輕笑道“這婚期在秋日裏呢,您現在就預備上了,可是著急了點。”
太後與她混得熟,牌桌和吃喝玩樂上的狐朋狗友,素日說話倒是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太後就笑,道“是年底下內務府新進上的,許多地方貢品,我瞧著不錯,先揀出好的記作蓁蓁的嫁妝,省了到時候再翻庫房箱子了。”
她說著,又瀟灑地擺擺手,“先過來幫蓁蓁挑,也不用眼氣,你們四個也都有份。”
敏若看了眼殿裏的阿娜日、書芳以及一旁的德妃,笑了笑,道“那妾先謝過太後娘娘的賞了。”
太後大氣地一擺手,“隨便選!”
說著選嫁妝,其實把敏若都喊來了,選嫁妝反而是其次的。
暖閣裏炭火充盈,燒得暖烘烘的。德妃起身來讓,敏若炕上西下首落了座,蓁蓁蹭到她身邊來撒嬌,敏若隻輕睨她一眼,便道“又是功課沒做完?”
蓁蓁忙立起指指天發誓“日之內保證做完。”
敏若輕哼一聲,“我等著。”
蓁蓁和敏若用滿語交談,太後倒也能聽得明白,笑眯眯對蓁蓁道“你就知道與你娘娘耍賴,可知日後你娘娘不僅是毓額娘了,還是你的姑婆婆!你可仔細著姑婆婆挑剔你!”
“娘娘最疼我了,才不會挑剔我呢,是不是?”蓁蓁膩進敏若懷裏,敏若笑吟吟摟住她,道“可不是嗎?隻有幫我們蓁蓁挑剔霍騰那小子的份!往後他若是叫你不開心了,你隻管來娘娘,娘娘叫他額娘收拾他!”
聽到這話,德妃眉眼一鬆,口中卻還是道“那也太不成樣子了,做人媳婦,蓁蓁你還是得勤勉孝敬,恭順有度,才招婆婆喜歡。”
太後立眉道“我愛新覺羅家的公主,還得低下四地伺候人去不成?我看蓁蓁就很好!”
德妃聽了這話,眼角餘光輕輕覷敏若的麵色,見她笑意如常,低頭用指尖輕輕點了點撒嬌的蓁蓁的額心,眼角眉梢都是溫情之色,才放下心來。
阿娜日無奈道“太後,您這話未免也太霸道了些!人家未來姑婆婆還在這坐著呢,您先教蓁蓁頂撞長輩了不成?”
太後後知後覺,道“我是想著蓁蓁也不能受欺負去……”
“太後說得有理,太後娘娘百般用心將蓁蓁平安養成這樣活潑的大姑娘,德妃生她一場,我教她一場,可不是教她嫁出去了低眉順眼受欺負去的。硬氣些,我看就很好。我那四弟媳婦是個軟和性子,最疼女兒了,蓁蓁嫁過去和她的女兒就沒兩樣,蓁蓁又如此招人疼,她豈有不疼之理?”敏若笑道。
在座之人都知道她在鈕祜祿家頗有地位重量,太後表情都在臉上,明顯輕鬆許多,笑眼盈盈地看敏若,道“我可記住你這話了!”
比起她,德妃的情緒隱蔽許多,卻也明顯鬆了口氣,麵帶幾分笑意,道“這又是額娘又是老師又是姑婆婆果然不一樣。”
她說話好聽,阿娜日便樂得湊了一句,打趣揶揄敏若“可不是,這就護上了,往後到霍騰家啊,有這麽個姑婆婆護犢子,咱們蓁蓁保準不受半分委屈!”
幾人聽了這話便都笑,太後又懷滿激情投進了給蓁蓁選嫁妝的任務當中。
阿娜日悄悄湊到敏若身邊來和她擠眉弄眼,低聲道“科爾沁送東西來了,有好羊,卸條腿下來咱們烤了。回頭我叫人送你那去,你那醃得好。”
敏若眨眨眼示意知道了,蓁蓁聽得兩眼發亮,正要開口,又聽到德妃喊她,隻得走過去看桌上的釵環,心裏想著羊腿,看到赤金鑲紅寶石想到烤得焦紅的羊腿,看到珍珠想到小羊,越想心裏越癢癢。
尚未過完年,海藿娜已打點好行裝蓄勢待發。安兒今年回來敏若覺著他別別扭扭的,架不住一直沒撈到套住他的空檔問一問,這日撈著空子,攔住安兒問究竟是怎麽了。
安兒猛地被她一問,愣了一下,然後嘿嘿地笑,“兩季稻約是要有所成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再試種一回,回來至少一個郡王穩了,兒子還在南邊置了園地,等……請您去遊園小居!”
敏若看他一眼,見他越說底氣越足,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