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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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康熙行程安排得緊鑼密鼓,&bsp&bsp他們其實也沒能在粵地留多久。
審閱水師那日敏若未能親眼目睹,&bsp&bsp不過看康熙回到別苑中時臉上的笑,可知這幾年水師訓練得不錯。
康熙近年愈發不喜歡將前朝事拿到後宮說,哪怕法喀摻和在裏麵也一樣,敏若僅從他嘴裏聽到了一句“法喀這差事辦得不錯”,&bsp&bsp就沒聽到更多關於水師的話題了,&bsp&bsp與法喀同用晚膳時,康熙也絕口未提於水師相關之事。
不過膳後,&bsp&bsp敏若與法喀說的一件事引起了康熙的注意。
“從前也未見你對這些火器演發感興趣。”康熙看了眼問法喀能不能在府內演武場試射火器一日的敏若。
敏若道“哪是我啊?是舒窈。前兒說左右無事,考較了她和雅南器樂,&bsp&bsp她非央著我要我答應她一個條件,&bsp&bsp結果條件許出去了,她還真就把曲子彈下來了。然後才想看看火銃演發,&bsp&bsp本來您的十二公主還說要看火炮呢,我跟她好一番討價還價,才把她給按住了。”
康熙蹙眉道“也十幾歲的人了,從不見她穩些。”
敏若搖頭道“她是學裏最小的,&bsp&bsp從小姐姐們寵著護著,&bsp&bsp自然不如她的姐姐們行事穩中有度。……不過答應都答應了,也沒有毀諾的道理,&bsp&bsp又不是什麽大事,她想看就讓她看看也罷。我聽海藿娜說,從前法喀有時也帶著肅鈺舒鈺在府中演練火器,雖也是外男,但避著些也就罷了。就讓舒窈瞧這一場熱鬧,總好過她日日在我這哭喪個臉耍賴。”
“你未免也太慣著她了。”康熙不滿道“為這出格之事纏膩長輩,豈不聞知書識禮,&bsp&bsp這些年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不過他今日心情不錯,倒也未曾真見惱火,敏若掐準了時候開口的,心中波平無瀾,麵上還是略顯無奈地道“一點小事罷了……”
康熙道“她或是要床琴、要本什麽帖子也罷了,非要看那些火器,豈是女子應為之事?”
敏若輕言細語地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她們姊妹哪個真是貞靜恭順、隻讀聖賢書長大的?又並非十分出格,她想看看就隨她去吧。”
康熙算是默許了,隻是心中仍是覺得敏若過於縱慣孩子。
用消食茶畢,康熙起身離去,法喀留下陪敏若說話。走出敏若的院子沒多遠,康熙腳步忽然一頓,問“舒窈是那一年生的?”
趙昌被問得愣了一下,好在很快反應過來,恭敬道“十二公主是乙亥年十月裏生的。”
在康熙身邊服侍這麽多年,皇子公主們的生辰康熙可能記不住,但他一定都得記得清清楚楚。
不然遇到如今日這般的突然發問,他難道要答一句“奴才不知”?那真是嫌自己禦前的位置太穩當了。
康熙聽聞,眼簾微垂,神情不明看不出喜怒,趙昌離得極近,也隻隱約聽到“法喀家的老大似乎是甲戌年生人……”
一個是康熙十年,一個是十四年,肅鈺隻比舒窈大一歲,倒也算得上年紀相當。
趙昌聽著,心裏忽然突突一跳,小心瞥了瞥康熙的麵色,從上頭什麽也看不出來,在康熙注意到他之前忙低下了頭,恭謹溫馴地隨著康熙往回走。
這個月份,粵地的天已熱得火爐似的,敏若也扛不住了,開始每日摟著冰盆“冷生冷死”。法喀在這邊待了幾年,倒是早已習慣,飲著涼茶笑著道“姐姐您年輕時候可是最不畏寒暑的。”
“你是在說我老了?”敏若涼涼看了他一眼,法喀求生欲極強地忙道“不敢”,敏若方道“皇上或許會疑心我是有心想讓肅鈺做十二公主額駙。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要論對康熙心理的了解,整個大清最拔尖的一群人都在紫禁城裏蹲著呢,而敏若,有從前的實踐經驗打底,這些年也一直在不聽進步,可以一點不臉紅地說,她絕對是這群人裏也名列前茅的。
法喀略微嚴肅一點,點頭道“姐姐放心,我明白。十二公主……”
敏若道“她是真有幾分天賦,雖不過是秋獮時候摸到過數次,又看了點資料,竟就能將內裏結構摸得七七八八了。”
也因此,她才不忍將舒窈這份天賦埋沒下去。
這份天賦若是真能被挖掘出來並用到實處上,無論是對瑞初的總體設想還是蓁蓁的分部設想,都有巨大的影響和利處。
聽敏若如此說,法喀一句未曾多話,隻道“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知會一聲便是。”
他應得幹脆利落,敏若稍微舒心一些,點頭道“孺子可教也。”
法喀搖頭笑笑,起身給她添茶,敏若懶洋洋地靠著憑幾吹涼風,法喀忍不住道“雖然天熱,但這風直吹著也衝人。”
乍然聽法喀說起養生經,敏若不禁愣了一下,好半晌,麵露驚歎,道“士別日,刮目相看啊。……行了,我還不知保養注重自己的身子嗎?倒是你,謝選也未曾來粵地,蕭大夫人雖穩妥,醫術卻差了些,你這幾年身子養得如何?”
她邊說著,邊衝法喀招手,法喀遞上手腕來給敏若把脈,另一隻手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這幾年早好多了,當年離開江寧時謝選就說了,我壯得能赤手空拳打死牛犢子!”
敏若斜他一眼,法喀自覺地坐得端正斯文起來,瞧著倒真有些溫文高深的模樣,隻是看起來有些不像戰功彪炳的將軍了。
敏若看了他一會,緩緩收回手。法喀裝了一會人,這會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敏若收回手指,他頓時長鬆一口氣,然後小心地覷看敏若的麵色,見敏若麵色還是那股懶洋洋的鬆散平和,才又鬆出第二口氣。
“是恢複得不錯。”敏若微微點頭,法喀如蒙大赦——主要是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好了,但敏若如果非要說他的身體沒好,要給他弄苦藥膳湯子,他也不敢反抗。
敏若願意高抬貴手,法喀頓時感覺眼前的世間門萬物都美好了。
這種怕其實並非全然是畏懼,固然有少年時敏若管教他打下的底子,經過多年歲月磨礪,如今構成這種怕的主要內容其實是愛與敬。
因為敬愛,才不願違逆敏若。
……雖然有時候敏若眼睛一瞪法喀還是挺害怕的,下意識的心虛。少年混賬時被棍子戒尺管束的記憶伴隨他終身的同時,也留給他永遠甩不掉的“陰影”。
雖然有時候回想起那段日子,想想那點“陰影”,心裏還感覺怪溫暖的——就是那種沉淪在冰冷無邊的深淵中時,有一雙手捏著後脖頸將他拎起的感覺。
那段在莊子上度過的時光,雖然如今想起來並沒有多少姐弟情深的溫馨時刻,但還是溫暖得令他眷戀而懷念。
茶過一旬,法喀才低聲道“瑞初在江南諸事順利,姐姐你隻管安心,無需為瑞初憂慮。我好歹也算在江南經營了幾年,多少也能幫上她一些。”
敏若點點頭,法喀遲疑著又道“隻是有一事,我始終沒想明白。瑞初……她究竟想不想要那個位置?”
若說想要,可瑞初心又似乎不在朝堂;若說不想要,那她在江南又在忙活什麽?
這問題敏若其實是不好回答的,難道她要告訴法喀,你外甥女不打算做掌勺的人,她打算幹脆砸了這口鍋嗎?
她默了半晌,道“若瑞初所求遠大呢?”
法喀看著她,沉默了一會,低而堅定地道“若姐姐支持瑞初,那我也自然也會支持。”
“她今年秋會來粵地,屆時你們再談吧。”敏若拍了拍法喀的肩,道“抬眼往外看,何謂天下?是山河與萬民叫天下,還是穩坐在禦門外那把龍椅上,才叫天下?”
法喀對她言語中的深意似懂非懂,蹙眉思索著。
“如今先別胡思亂想了。……斐鈺這段日子怎樣?”敏若問道“成婚了,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
提起女兒,知道敏若有意不在此事上多談,法喀笑了笑,道“她倒是極順心的,這段日子仍在慈幼堂中辦事,棟宣很支持她,小夫妻二人甚是和睦。”
“那就好。”敏若道“想來再過幾日我們也要回京了,你與海藿娜在此要好生珍重。”
法喀笑著應是。
上次見麵至此一別便有年,此時他們都沒料到,再度相見並長久團聚的日子會那樣快到來。
次日,敏若應諾帶著舒窈去了法喀府上,法喀果然帶著肅鈺和舒鈺在府中演射火銃。瞥了一眼跟來的魏珠,敏若從容對舒窈道“若想要近些細些看,便去果毅公那邊吧,他是我弟弟,勉強也算你半個長輩……師舅?稍微看一會,倒也不算逾矩。”
言罷,不等舒窈反應,已經喚了肅鈺和舒鈺“過來,叫我聽聽你們的功課。”
說完,便施施然往校場旁不遠處的亭子裏走去,海藿娜早已在那邊安放好一把藤椅,設好錦墊椅袱,就差把敏若在永壽宮的設備照搬一套過來了。
見敏若喊著兩個孩子過來,海藿娜又看了眼已經掃去疑惑分外驚奇地開始盯著那些火銃看的十二公主,再看看一旁看似恭敬服侍著的禦前公公,心中明白了敏若的用意,便也笑著道“該叫你們姑姑考考你們的功課,也看看素日先生誇獎你們聰明的話是不是唬我和你們阿瑪的。”
肅鈺年長些,這幾年一直跟隨法喀在軍中曆練,他武藝、水性都高,訓練起來對自己也狠,去年秋日法喀拉著他們出去拉練趕海盜,他獨帶一隊人竟然直衝了海盜的據點島嶼,在水師中已經小有聲名威望,成了名副其實的“小將軍”而不是將軍他兒子。
康熙前段日子聞此心中頗有些“吾家少年初長成”的欣慰感慨,就是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看到去接法喀的肅鈺時候心裏是什麽滋味了。
敏若眉目有些疏懶,漫不經心地想,見孩子們戰戰兢兢的,就叫他們也坐下,然後笑道“哪能見麵就問你們功課?那你們隻怕這輩子都不會想念姑姑了。就是好久沒見到你們、有和你們坐下喝完茶安安靜靜說說話的機會了,咱們隨便聊聊天,趁著早上天氣還算涼快,不然等會熱起來了,我是不在這坐的。”
舒鈺咧嘴一笑,海藿娜搖搖頭,轉身吩咐人再取茶葉來,“若要細細地聊,喝這個寒涼了些,換普洱吧。”
這些年操心著法喀的身體,她已十分精通養生之道,本來倒是不至於如此小心,但對待敏若,她又忍不住操心得多些——實話說,她麵對敏若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在麵對姐姐+好友+婆婆的感覺。
敏若在小亭子裏坐了一早上,對肅鈺和舒鈺的性格心性也有了脫離於法喀和海藿娜描述的大致了解。
簡單來說,肅鈺沉穩,舒鈺跳脫,但二人又做什麽事都心裏有數的類型,隻是表現出來的性格不一樣而已。
肅鈺沉穩之下是銳意,舒鈺的跳脫之下也不乏野心。
但品性倒都十分端正,也都能耐得下心讀書習武——比他們阿瑪這麽大的時候強多了。
敏若瞧著他們,心中頗覺欣慰,看出她的滿意,海藿娜心中也歡喜滿足極了,笑盈盈地陪敏若說著話,並隨時細致地添茶。
轉眼日上中天,天氣轉熱。
敏若起身要離去,舒窈眼睛還戀戀不舍地流連在數支火銃之間門,敏若淡淡道“再不走,明日專給你上器樂課。”
舒窈咬咬牙,想說也能行,但又知道在這邊再待下去便太出格了,極易引起事端與口舌議論,隻得退了一步,衝法喀與海藿娜微微欠身,禮貌周全地道“今日叨擾了。”
法喀與海藿娜自然連道不敢,走的時候舒窈還一步回頭,眼睛就差黏在那些火銃上了。
“怎麽,握了一早上,可看出什麽所以然來了?”回去的馬車上,敏若隨口問道。
舒窈道“果然是重器利器!幾把火銃便有如此活力,也不知真正的大炮又是何等的威武。……不過我總覺著那火銃應該還能做得更輕便些,……也應該更細密一些。雖然水師配備的火器已經是最新、最精密的了,可也沒有我想象得那麽好。如此大的家夥,又極有力道,等閑的女子隻怕用起來並不容易,還易傷到手和手臂。”
她長歎一聲,惆悵地道“可惜了,下次摸到它們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娘娘,您說我若要去學火器,皇父會同意嗎?”她目光憂鬱地望著馬車微微搖曳的車簾,敏若看她一眼,幽幽道“若此刻躺下會周公,夢裏大抵是能的。”
“唉——我決定了!”舒窈忽然奮起,道“我要嫁個部落裏有火銃的額駙!到時候我左手拿一支、右手拿一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她越說越興奮,敏若伸出兩個手指掐住她的後脖頸,淡聲道“冷靜些。”
可你若真有天賦,我和你五姐卻不打算叫你再走那麽多彎路了。
想要研究製造火器,私下裏偷偷摸摸,哪有正大光明來得痛快……嗯,從舒窈的身份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偷偷摸摸”本人摸了摸鼻尖,看了眼舒窈,意味深長地道“可若眼前就有機會給你,你難道就不想試上一試嗎?”
舒窈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敏若點點她的眉間門示意她冷靜下來,然後淡淡道“但縱有機會,能不能把握住,也是要看你自己的。”
舒窈鄭重道“若有機會在眼前,我必將拚盡全力。”
敏若從她眼中看到了執著,這讓敏若想起她方才看著那幾隻火銃的目光,眼神炙熱執著,好像能直直穿透那些火銃,又好像要把它們拆分了印進腦子裏。
但現實中,舒窈什麽都做不了,她對熱武器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於敏若看似不經意間門暗度陳倉給她弄去的資料,她可能很熟悉圖紙上的結構,真正接觸到火銃的機會卻並不多,也沒有親眼看到火銃被製作出來的過程的機會。
是舒窈摸到火銃然後瞄準靶子那一瞬間門眼中的激動與狂熱打動了敏若。
敏若願意為舒窈賭一場,賭她是真喜歡、熱愛,賭她是真的有天分,賭她真的能夠抓住機會,扯著藤蔓爬到崖頂。
回去的路上,看著抿著唇,難得鄭重嚴肅的舒窈,敏若炸了眨眼。
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回到別苑院子裏,敏若眼光微微一掃,蘭芳逼近門庭,蘭杜上前研墨,“幾封信?”
“四封。”敏若道“一封要送去準噶爾給靜彤,一封給容慈、一封給恬雅、一封給蓁蓁。送去時要交代一切小心——蘭齊辦事我放心,但這幾封信更要千萬小心。”
敏若囑咐罷,才親自鋪紙落筆。
想要讓康熙一下鬆口叫舒窈去研究火器顯然是不可能的,如今隻能一步步來走,由淺入深。比如先讓舒窈有機會接觸火器——直接去看作坊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逛一逛設計部門,看一看圖紙和成品還有操作空間門。
至於之後能走到哪一步,就全看舒窈自己了。
哪怕她繞一大圈算計一場,也隻能給舒窈提供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而已。
若舒窈沒能抓住這個機會,從此之後此事在明麵上便不可再提。
因為算計謀求來的機會,可一不可二,第一次計劃結束之後,此事就必須深埋於經事所有人的心底,再也不能見天日,舒窈也不能再提起相關之事,否則便顯得刻意。
敏若倒是可以讓舒窈以後悄摸地給她或者瑞初打工,嫁到蒙古也算天高皇帝遠,畢竟還有一個一手遮天的容慈和正在努力一手遮天的恬雅做掩護。
但如今求一個光明正大,不隻是為了舒窈求的。
如果舒窈能夠走出第一步,微光與蓁蓁無形之中麵對的僵局就被敲開了第一條裂縫。
賭這一場,也為了天下許多許多女子。
愈是落筆布局,敏若反而愈是沉著冷靜下來,筆下字跡清雋有力風骨分明,好像寫下的不是兜著大圈子算計皇帝一場、處處劍走偏鋒的計謀,而是清靜寧心的經文。
即便隻是讓舒窈看圖紙成品,對當下這個時代來說,也是十分出格的事情。想要達成目的,總要算一局大的。
這一局,還要正好與火器相關,才不會顯得可以。同時,要順理成章地襯托出舒窈讓她立一場足夠打動康熙的功,台上跟著唱戲打配合的必須是自己人。
放眼天下,還有比靜彤那邊更合適的組合隊伍嗎?
火器相關——羅刹國近兩年並不安靜,正試圖勾結小策淩敦多布壓倒靜彤圖謀大清,也暗地裏“幫助”小策淩敦多布不少,其中便有許多先進的火器;打配合的是自己人——可以說小策淩敦多布帳下如今就是個篩子,十個裏有五六個是聽靜彤的吩咐行事的,安排出一群明麵上歸屬小策淩敦多布、來為難大清,實則暗地放水的搭戲人並不難。
而挑撥小策淩敦多布一起來到大清,並顯擺火器,對靜彤來說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讓舒窈直接在比拚火器上勝過各種老手也不現實,演起來太假。
敏若指尖輕輕點著桌案,毫不留情地給舒窈規劃布置了接下來長達個月的兵法課程。
雖然要用來“破敵”的所謂奇計就是個幌子,但要在康熙那裏混過去,沒有點真材實料&bsp&bsp做支撐絕對是不行的。
在熱河的事無疑需要容慈和恬雅配合,除了她們個之外,送給蓁蓁的信件中敏若寫了別的內容,直接看似乎與此事無關,但若計長遠,則又處處都有關聯。
書信寫罷,敏若才輕輕舒了口氣——她不常賭運氣,因為她自認並不是個好運的人,也從來不將事情的成敗寄托於所謂“運氣”。
但此次之事,她僅能做到這個地步,計謀能成而事未必成,究竟能不能達到最終目標,還是要看舒窈給不給力。
這好像也算是一種“賭運氣”的行為了&bsp&bsp。
不過無論舒窈能不能成,這一局算計都並不虧。
羅刹國覬覦大清之心不死,借此事正好再給康熙敲一聲警鍾,也能為靜彤爭取來後續康熙更強有力的支持以及“後方”安穩。
在心裏將一切又仔細推演了一遍,敏若方輕輕舒了口氣,將信紙塞入信封中。
成敗,且看秋日、且看舒窈了&bsp&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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