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看他一下子臉色又青又白，自己反倒鎮定下來：“四哥，小雨傘不能百分百避.孕。而且你那次不是說，可能是破了嗎？懷孕初期，有點輕微低燒是正常的。我之前來例假，量好少，我就懷疑是不是有了。我那時候時間太短，把脈不準，想著過幾天買驗孕棒測。之後回學校上學，忙起來給忙忘了。我現在很怕很慌很緊張，我不確定我摸得準不準……我我……你先，你先去買驗孕棒，多買幾個牌子，那個比較準！”
    秦禦腦子裏好似被人丟了顆雷，一片空白，懵懵地點頭。
    抱著她欲要將她放回床上休息。
    腳下踉蹌了半步。
    險些把懷裏的謝凝摔出去。
    他嚇得臉色死白。
    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
    強迫自己鎮定再鎮定，緩慢地抱著謝凝走回床邊，輕輕放在床上。低頭安撫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比剛才謝凝說話時還抖得厲害：“別怕，乖乖在這裏等我，嗯？”
    謝凝點頭。
    “不許亂動。”
    謝凝又點頭。
    “不要下床。”
    謝凝又雙點頭。
    “離手機遠一點，不要玩手機。”
    謝凝又雙叒點頭。
    “我先讓人給你把早餐拿上來，你別動，不要下來，千萬不要下來，記住了？”
    謝凝又雙叒叕點頭。
    秦禦動了動唇，還要說什麽。
    謝凝用兩隻手指壓在他的薄唇上：“四哥，你別這麽緊張，我沒事的。我學醫的，知道該怎麽做，你千萬別緊張。我看你這樣……你還是讓別人去買吧，或者叫跑腿送來，你別開車了。”
    秦禦眨了眨眼。
    謝凝收回手。
    他力道極輕的在她頭上揉了一下：“我有分寸，你別亂動。”
    謝凝放棄抵抗了。
    她家四哥實在太緊張了。
    一時之間。
    她也很害怕。
    隻是看他這麽緊張。
    她隻能強迫自己鎮定鎮定再鎮定！
    秦禦匆匆下了樓。
    管家張叔從未見他如此慌慌張張。
    出了門沒十幾秒。
    發現忘記換鞋。
    不能穿拖鞋開車。
    他又折回來換鞋。
    換了鞋出了門。
    沒多久發現沒拿車鑰匙。
    回來拿了鑰匙。
    剛走出玄關，想起來還沒讓人給他家凝兒送早餐上去。
    安排人給謝凝送了早餐，走出去十幾米，又發現沒帶手機或者零錢，買東西沒法付款。
    ……
    反反複複。
    來來回回。
    丟三落四。
    直接把管家張叔看懵了！
    若非秦禦這張臉實在太具標誌性，極難撞臉，張叔都要以為是不是自己認錯人了。
    眼前這人真是他們家四爺？
    出什麽事了？
    慌成這樣？
    好不容易上了車，自動擋的車，秦禦第一下居然沒打著火。
    起步後更是開出蛇皮走位。
    秦禦對豪車並沒有太大的收藏癖好，隻是做生意的，尤其是剛回國創業那幾年，車子是門麵，買過不少。後來合作方送的，品牌方送的，過生日朋友送的……
    車庫裏怎麽著都不下上百台。
    除卻最開始練手的車，以及剛和謝凝曖昧上，為了迎合謝凝的喜好，買了台三十來萬的cc之外。
    其餘都是百萬級以上豪車。
    其中不乏上億的收藏級豪車。
    起步不到兩分鍾，直接被他刮傷十好幾台。
    跌跌撞撞開出車庫。
    又軋了自家馬路牙子。
    他自己都說不清此刻是個什麽心情。
    激動、緊張、驚喜、害怕、擔憂……
    五味雜陳。
    對於孩子，他是期待的。
    可他家凝兒畢竟還小。
    顧家那邊要如何交代？
    凝兒的學業又當怎樣安排？
    婚禮的各種細節需要調整。
    已經完工的婚紗必須改動。
    ……
    秦禦是一個習慣於掌控一切的性格，任何超出掌控的事，都是他不喜歡的。之前小雨傘破了，凝兒叫他買藥，他買了，凝兒忘吃了。他期待且規劃過一陣，或許小東西生命力頑強，就那麽來了。可凝兒來了例假，他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去了。
    突然告訴他可能有了。
    他心頭的滋味兒完全說不清楚。
    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一時間真的很亂。
    生怕哪裏安排得不妥當。
    生怕委屈了他的凝兒。
    生怕委屈了他們的孩子。
    方寸大亂。
    前車軲轆軋上馬路牙子後，秦禦迅速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他必須立刻調整心態，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有他的寶貝凝兒，或許和凝兒有個一個共同的新生命。若他出事，他們母子該怎樣是好？
    冷靜。
    冷靜。
    ……
    秦禦在車裏深深做了幾次深呼吸。
    渾身上下總算不抖了。
    再次打火開車。
    直奔藥店。
    秦禦回來時，謝凝已經吃過早餐。心裏害怕，壓著事兒，她胃口很不好。隨便對付了兩口，坐在床上，想了許多許多。
    臥室門被人推開。
    謝凝抬眸看向門口玄關處。
    秦禦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走進來。
    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秦禦走到床邊，把東西遞給謝凝。
    謝凝是學醫的，驗孕棒該如何使用，她心裏有數。
    “我抱你去？”
    秦禦暗啞的聲音漫上耳垂。
    光聽著都知道他此刻很慌。
    謝凝加速的心跳始終無法平息，搖了搖頭：“不用。”
    秦禦側身坐在床邊：“會用嗎？要不要我教你？”
    謝凝歪了歪腦袋，疑惑道：“你用過？”
    秦禦臉色有些黑：“我看過說明書。”
    謝凝幹巴巴地笑了笑，掩飾心底的慌亂：“我學什麽的你忘了？我會用，就是有點緊張，沒有想上洗手間的感覺。”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
    越緊張越無法成事。
    按說大清早剛起來，是最想上洗手間的時候。
    可謝凝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約莫是嚇得把尿都憋回去了。
    她緊張害怕。
    秦禦同樣緊張害怕，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兩人就那麽默不作聲地坐在床上。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過了幾分鍾。
    謝凝拽了拽他的大掌：“四哥，你怎麽想的？”
    她能感覺到他情緒很不對。
    猜不透他的心思。
    秦禦反手與她十指緊扣：“聽你的，你想生，我就養。你若是不要，我……尊重你。”
    謝凝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
    秦禦臉色好似更黑了幾分。
    又過了幾分鍾。
    謝凝總算想小解了。
    拿著東西進了洗手間。
    秦禦買了五根，不同的牌子。
    謝凝下床去洗手間。
    秦禦跟著一道去了，像是尊雕塑守在門口處。
    謝凝偏頭看向他：“四哥，你先出去，把門關上。你看著我，我出不來……”
    “好。”秦禦點頭：“我出去等，好了叫我。”
    “嗯。”謝凝敷衍地應著，心裏怕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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