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伊一的臉撞在他胸口處。
    說時遲。
    那時快。
    所有的動作僅僅發生在數秒之內，葉伊一整個人落入紀商衍懷中。身體不穩，第一反應肯定是想抓住什麽東西。雙手就那麽大喇喇地拽住了他腰兩側的衣服，臉貼著他炙熱的胸膛。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麽，心髒的跳動再一次失去規律。
    被她這麽一撞。
    紀商衍好像心都被撞了一下。
    她身上那甜甜的糖果味，瞬間將他整個人包裹住。
    無孔不入的。
    全是她的香甜味兒。
    葉伊一穩住身形後，立刻掙紮著要站起身。
    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
    忙中出錯才踩了他的腳。
    剛穩下來的身形又晃了。
    再次撲進他懷裏。
    紀商衍下意識張開雙臂抱住她。
    角度問題。
    她軟軟的唇蓋在了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
    牙齒劇烈磕碰。
    紀商衍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子朝後倒去。
    葉伊一方才沒有從凳子上摔到地上，他卻是實打實地摔在了地上。而他懷裏的葉伊一，則整個趴在他身上，以一種極為羞恥的姿勢。
    “抱……抱歉。”葉伊一的牙磕在紀商衍下巴上，她自己也磕疼了。可這會兒根本顧不上疼，手忙腳亂地站起身，朝他伸出右手。
    紀商衍不知道腦子裏哪根弦短路了。
    居然真的握住了她伸出來的手。
    那一瞬間。
    他竟然覺得她拉他起來是應該的。
    兩人雙雙站起身。
    紀商衍鬆開她的手。
    轉身把倒下的凳子扶起來。
    葉伊一局促地立在一旁：“對不起啊，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那個，總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沒摔到哪裏吧？要不要去看醫生？”
    紀商衍扶起凳子，旋身看向她，耳根紅的好似要滴出血來：“不用，我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有責任，講題太專注，沒把握好分寸，你不覺得冒犯就行。”
    “沒有沒有。”
    葉伊一忙擺著手。
    原本拉近一些的關係。
    好像在這一瞬又生分了許多。
    紀商衍莫名的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掃了眼桌上的本子：“這些題你基本沒問題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爺給不給我麵子了。如果押中了，十幾二十分問題不大。如果押不中……你要是複讀的話，我有時間可以給你補習。明天就正式考試了，今天到這裏吧。”
    對於押題一事。
    紀商衍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
    但凡事都有個萬一，他不能把話說得太滿。並且直接說我能押中幾道題，總覺得太狂妄了。紀商衍張揚肆意，隨心所欲，卻並不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
    不出意外，應該能押中兩三道大題題型。
    要真是沒押中……
    他再給葉伊一補課一年好了。
    “嗯嗯。”葉伊一點頭，一臉認真道：“紀少，謝謝你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你。無論能不能考上，我都十分感謝。說空話沒什麽意思，我一向不喜歡那些虛的。要是你以後有什麽事需要我做的，你盡管開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義不容辭。”
    她說得篤定。
    有些小孩子氣。
    就差指天立誓了。
    紀商衍愈發覺得這丫頭憨憨的。
    其實給她講題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姑娘不傻。隻是高三才開始發力，基礎略微薄弱。若是從高一就認真學習，壓根用不著他給押題，她就一定能考上京大。
    智商不低。
    性格卻這般呆萌。
    倒是難得。
    紀商衍嘴角勾起：“明天別緊張，就當平時做題，正常發揮就行。”
    葉伊一深吸一口氣，麵色有些微囧：“我知道不應該緊張，可就是……”
    她此刻的心情。
    紀商衍無法感同身受。
    畢竟他成績一直就很好。
    高考於他和玩兒沒什麽兩樣。
    高考前一天他還去盤山道上比了一場。
    臨近高考。
    越緊張越壞事。
    有些人平時成績很好，可是一到正經考試。比如期中考，期末考，中考高考，反而發揮不好，這其實就是心理素質不好。而有的人平時成績一般般，可一到關鍵時候，總能超常發揮。所以臨陣之前，最忌緊張。看一晚上書，做一晚題，都不如好好睡一覺，或者去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
    看她欲言又止。
    紀商衍提議道：“時間還早，要不我帶你去放鬆放鬆。”
    “放鬆？”
    葉伊一滿臉疑惑。
    紀商衍勾了勾嘴角，笑容邪肆：“相信我嗎？”
    葉伊一堅定地點了點頭。
    紀商衍沒提去做什麽：“那就跟我走，天黑前送你回來。”
    葉伊一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做什麽，而且她總會不斷提醒自己。當下名聲不好，不能和紀商衍去公共場合，會給紀商衍帶來麻煩。可是這一秒，她內心有且隻有一個極其強烈的渴望——跟他走！
    做什麽不要緊。
    去哪裏不重要。
    隻想跟在他身邊。
    隻想和他多待一會兒。
    葉伊一糾結了片刻，隨即便說道：“我和姑姑說一聲。”
    “嗯。”紀商衍挑了挑眉尾：“一起下去。”
    “好。”
    兩人並肩從樓上下來。
    葉伊一與葉瑞蘭說要和紀商衍出去一趟。
    原以為姑姑會問去哪裏，去做什麽？可出乎葉伊一意料的是，姑姑居然隻問了一句多久回家？在得到天黑前這個答案後，便沒有再問其他的。
    葉伊一快速眨了眨眼！
    姑姑會不會有點太開明了？
    就不怕她早戀？
    就不怕她去幹壞事？
    還是說，姑姑很信任紀商衍？
    葉伊一腦子裏瞬間冒出很多疑問，不過那些都無傷大雅。主要是和紀商衍出去的愉悅期待，衝淡了對其他所有事情的關注度。
    紀商衍是開車來的。
    一台十來萬的練手車。
    葉伊一坐過一次。
    上了他的副駕駛。
    葉伊一特意戴了口罩。
    最後一絲的理智，迫使她出門時拿了幾個口罩塞進雙肩包裏。人家好心幫她補課，幫她押題，帶她出來散心放鬆心情。她若是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心裏就太過意不去了。戴上口罩，換了衣服。如果不是極為熟悉的人，基本認不出是她。
    紀商衍不知道她的心思。
    腦海中突然想起那晚聽到的那幾個女生的議論。
    她戴上口罩出門，大約是不想太過惹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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