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伊一沒有一邊上廁所一邊玩手機的習慣。
    進洗手間之前就把手機丟進雙肩包裏了。
    她所在的考場不是原本讀書的二中。
    不過距離二中並不遠，離家也近。
    同班有幾個同學分到了這個考場。
    除了一班的同學外，她之前沒轉入一班時，六班的幾個同學也分到了這個考場。今天早上考語文時，她就看到那幾個女生了。那時候她不懂事，特立獨行，在學校裏和那幾個女生關係還不錯。後來阮言溪布局陷害她，她和那幾個女生去喝酒，莫名其妙醉死在會所門口。自那以後，她就不和那幾個女生玩了。
    她雖然沒追究那幾個女生的責任。
    但那幾個女生挺心虛的。
    在學校看到她都會繞道走。
    她知道那幾個女生當時是被阮言溪利用，把她落在會所門口並非有意，所以她沒有追究。她們躲著她，避著她，她自己也不願意再深交下去，便任其發展了。因此今天在這個考場看到她們，葉伊一沒有主動打招呼，那幾個女生也沒有主動和她說話。
    葉伊一以為，她和那幾個女生這輩子大概率是沒交集了。沒想到還會在洗手間遇上，並發生劇烈衝突。
    她上洗手間很快。
    進去到出來不過兩三分鍾。
    考試剛結束，很多學生過來上洗手間。她剛才進來的時候，人就挺多的。還排了會兒隊才有坑位，可她出來時，卻已經沒剩下什麽人。
    就像是有人故意清了場。
    空氣中透著古怪。
    葉伊一後背的汗毛莫名其妙地豎了起來。
    總覺得這裏突然變得陰森森的。
    她快速朝著洗手間外麵走去。
    想著離開這裏就好了。
    “嘭”的一聲。
    洗手間的門被關上了。
    一個熟人堵住了門口。
    她的心跟著“咚”地往下墜。
    那種隱約的不安感成倍飆升。
    下意識四處張望。
    沒有任何其他路線可以逃離。
    她快速拿出手機，原是想打姑姑葉瑞蘭的電話，慌亂中胡亂點到了和紀商衍的通話記錄。她指尖顫抖，想退出當前界麵給葉瑞蘭打電話，卻點成了撥通紀商衍的電話。
    真是越著急越出錯！
    她忙要掛斷紀商衍的電話。
    後背被人猛地用重物砸了一下。
    手機摔了出去。
    她不確定電話有沒有撥通。
    好像是按斷了。
    後背的劇痛，讓她完全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紀商衍原本還在車裏等著，想親眼看著葉伊一上葉瑞蘭的車，然後再回家。手機鈴聲突然響了，看到是葉伊一的電話，他想都沒想便滑動接聽。
    “啊……”
    對麵傳來葉伊一一聲尖銳的慘叫。
    以及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
    紀商衍急得大聲喊葉伊一的名字。
    隨即又聽到葉伊一的聲音：“你們……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她的聲音又急又亂，還很虛弱。
    “她手機在亮。”
    “快先把她手機撿過來。”
    “關機，快點關機。”
    “……”
    葉伊一的手機掉在地上。
    後背劇痛。
    手機摔得很遠。
    她拔腿要去撿，被圍攻她的其中一個女生先行撿走，強行關機。
    葉伊一不斷往後退。
    後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
    內心慌得一比。
    圍攻她的倒都不是陌生人，正是她沒轉班之前同班的幾個女同學。她以前不懂事，裝大姐大時收的小妹。彼時都很聽她的話，她對這幫人不薄，給她們花錢從來不心疼。她那時耍酷裝帥，本性卻不壞，從沒帶她們做過惡意犯罪的事。最多就是喜歡顧蘇木時，她們和她一起去南星集團樓下拉過橫幅，被帶到警局做思想教育，罰款是她自己出的。
    除了那件事之外，她頂多就是放學後帶她們去酒吧喝酒。算是比較瘋狂，不是學生應該做的事。而她們卻中了阮言溪的計，把喝醉的她落在了會所門口，導致後麵一係列事件的發生。
    葉伊一自認沒有哪一點對不起她們。
    反倒是她們應該對她心懷愧疚。
    她們為什麽要在這麽關鍵的時候集體圍攻她？
    不！
    應該說是霸淩！
    葉伊一這輩子都沒想到，校園霸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霸淩她的幾個女生從前還很聽她的話，沒少從她這裏獲取好處。
    葉伊一迅速思考著。
    這幾個女生哪裏來的膽子？
    她們沒這個膽子才對。
    除非是有什麽巨大的利益引誘了她們。
    葉伊一覺得自己真相了。
    雙拳難敵四手。
    她一個人。
    對麵五個女生。
    她沒有學過任何防身術。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隻能智取。
    姑姑若是發現她太久沒有出去，肯定會做出反應。
    葉伊一強忍著後背的疼痛，看著近前幾個手裏拿著木棍的女生，說道：“到底有什麽誤會？你們要這麽對我？我以前還在六班的時候，對你們都挺好的吧。我的零花錢分給你們用，帶你們吃好的，喝好的，連換季衣服我都給你們買。就算做不成朋友，也大可不必反目成仇吧。”
    “國家已經修改了法律，年滿16就要承擔刑事責任。”
    “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對方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可以雙倍你們。我現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不想因為任何事情影響高考。隻要你們說出來是誰，告訴我一個價，把手機還給我，我馬上轉錢給你們。我保證，事後絕對不會追究這件事。”
    “你們可要想清楚。”
    “你們現在是在犯罪。”
    “不僅會留下案底，還會影響你們一輩子，影響到以後的孩子。”
    “……”
    葉伊一嚐試著說服對麵的五個女生。
    五個女生麵麵相覷。
    臉上都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她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肯定會有極大的心理負擔。
    葉伊一說的都是事實，從前她們跟葉伊一混時，葉伊一的確對她們很好。吃的喝得穿的，都給她們買。每天混在一起，抱做一團，走到哪兒瞧著都不是好惹的。可葉伊一的確從未讓她們幹過打架違法的事，大多數時候就是裝裝.b，讓她們叫她“姐”，幫她跑跑腿而已。
    讓她們來搞葉伊一的人，實在是給得太多了。
    她們都在這個學校的考場考試。
    對方的意思是，讓她們時刻盯著葉伊一，找機會下手。對方要求越快越好，搞葉伊一心態，讓她不能順利完成高考，讓她徹底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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