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紀商衍打開門坐進來。
    葉伊一沒有問他和許瑞霖說了什麽。
    紀商衍把所有負麵情緒壓在心底，笑著主動說了句：“他以後不會再煩你了。”
    葉伊一點點頭。
    車裏開著燈。
    紀商衍側身看著坐在他副駕駛上的葉伊一，很想和她多待一會兒：“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去吃點別的？”
    葉伊一搖搖頭：“不用，我吃飽了。”
    “嗯。”紀商衍單手放在方向盤上，情緒明顯有些低落：“現在回家？”
    葉伊一才想起來他說在附近辦事：“要是你的事情弄完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嗯。”
    紀商衍應了一聲。
    剛要打火開車。
    手機響了。
    紀媽媽打來的。
    這麽晚了打電話過來？
    紀商衍出發前和家裏說過，葉伊一今晚謝師宴，他要負責接送，應該會很晚回去。家裏不應該這個點打電話來才是，估計是有什麽大事，立刻接通電話：“喂，媽。”
    對麵傳來紀媽媽著急的聲音：“你表姐要生了，你回來了嗎？我和你爸要去醫院，你趕緊回來看著懿軒。他明天放假，玩得太晚。剛睡下沒多久，家裏沒人看著我不放心。”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嗯。”
    紀家有傭人。
    但做家長的，對照看小孩子總會更加小心謹慎些。傭人到底不是自己人，紀媽媽和紀爸爸都要去醫院。家裏就隻剩下秦懿軒和住家傭人，肯定不放心。
    掛斷電話。
    紀商衍立刻打火開車，先把葉伊一送回家，然後立刻回自己家。
    葉伊一看出來他有點著急，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紀商衍目視前方：“表姐要生了，我爸媽要去醫院，讓我回去看孩子。”
    “看孩子？”葉伊一反應過來：“三爺家的小兒子？”
    “嗯。”紀商衍點了下頭。
    葉伊一沒有再說別的。
    回去的路上。
    葉瑞蘭給葉伊一發微信，問她回家了沒。
    身上還有傷。
    不要在外麵玩太晚。
    葉伊一回複道：【在回去的路上了】
    想起那日在家裏吃飯，聊到鄭兮柔生孩子的話題，姑姑似乎很擔心，葉伊一又發了條：【表嫂要生了】
    葉伊一和謝凝要好，同謝凝一般，稱顧蘇木表哥，自然喊鄭兮柔一聲表嫂。
    她曾經喜歡顧蘇木，追求顧蘇木，鄭兮柔全都知情。
    在鄭兮柔看來，葉伊一就是個誤入歧途的小妹妹。迷途知返，涅槃重生，有股子韌勁兒。加之中間有謝凝左右周旋，鄭兮柔和葉伊一關係處得還行。但許是葉伊一曾經追過顧蘇木的緣故，見麵總覺得尷尬，葉伊一通常不會主動往顧蘇木和鄭兮柔夫妻倆跟前湊。屬於那種有要事互相惦記，沒事不怎麽聚的一般朋友關係。
    收到葉伊一的回複，葉瑞蘭問道：【誰告訴你的？】
    葉伊一：【商衍哥哥，他媽媽剛給他打電話，說讓他趕緊回去看孩子，他爸媽都要去醫院】
    葉瑞蘭：【這樣啊，我們家該去看看，要不是你謝凝姐和姐夫，當時還不知道會怎麽樣。顧家是你謝凝姐的娘家，對她很重要】
    葉伊一：【您現在要過去？】
    葉瑞蘭：【商衍送你回來？】
    葉伊一：【嗯嗯】
    葉瑞蘭：【你自己早點睡，我去醫院看看】
    葉伊一：【姑姑，我可以去嗎？】
    其他事情便罷了。
    生孩子是大事。
    葉伊一若是不知情就算了，知道鄭兮柔要生了，她心裏也很擔心，想去看看。
    葉瑞蘭：【你傷還沒痊愈，不能熬大夜，我去就行。反正你都放假了，要實在想去，明天早上讓家裏司機送你去。現在醫院裏很亂，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我就去看看，很快回來】
    葉伊一：【好吧】
    葉瑞蘭：【嗯，那我就先去醫院了，你回來早點睡覺】
    葉伊一：【嗯嗯，您也別待太晚】
    ……
    葉瑞蘭身體不好。
    一年兩次體檢，狀況很差。
    可她一個字都沒有給葉伊一透露。
    葉伊一隻知道姑姑小產後，漸漸深居簡出，不怎麽在圈子裏活躍。她一心以為姑姑是對阮家太過失望，沒心思應付那些人。至於姑姑身體到底如何，葉伊一一無所知。若是知道姑姑身體就快油盡燈枯，葉伊一說什麽都不會讓姑姑這麽晚去醫院守著。
    紀商衍很快把葉伊一送到葉家。
    秦懿軒睡下了。
    紀媽媽讓紀商衍盡快回去，是為了多重保障。
    晚一會兒問題不大。
    得知葉瑞蘭已經去了醫院，紀商衍有些不安：“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
    葉伊一搖搖頭：“沒事，家裏還有那麽多人，不害怕。”
    紀商衍知道自己現在沒有立場說什麽。
    心裏瘋狂地想把她帶回家住一晚上。
    就是單純的住一晚上。
    紀家有很多客臥。
    他們現在的關係，他連表白都不敢，更別說同住一間屋子。並且他很清楚她的防備，她一個女孩子，這麽晚了去一個成年男人家裏住，問題太多。
    最後。
    紀商衍隻能又叮囑幾句。
    無外乎讓她有任何事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她身上的傷尚未痊愈。
    怕她舊傷複發。
    葉伊一一一應著。
    臨別前。
    葉伊一問道：“商衍哥哥，明天周六，你應該放假吧？”
    紀商衍點頭：“嗯，怎麽了？”
    葉伊一又問：“我明天想去醫院看望表嫂，你要去嗎？”
    紀商衍心頭一刺。
    去醫院看望鄭兮柔。
    勢必會見到顧蘇木。
    紀商衍嘴角不受控製地往下拉，口吻忽而有些涼。分明是安撫葉伊一的話，說得卻很是敷衍：“去，我明天一早來接你。醫院有很多人，醫生護士都很專業。你別擔心，早點睡。要是舊傷複發，就該是別人擔心你了。”
    她想去。
    他送不送她她都要去。
    還不如親自送她過去。
    感情這種東西很奇妙，除非自己想開，否則別人做再多都是徒勞。倘若她心裏始終惦記顧蘇木，即便這一次他阻止他們見麵，還會有下一次。幹幹脆脆帶她去也好，讓她親眼瞧見顧蘇木和鄭兮柔恩愛和美，或許她就想開了。就像他以前喜歡謝凝，被四叔幾次三番打擊，再多花花腸子都消磨幹淨了。
    葉伊一不知道紀商衍在短短幾分鍾裏想了那麽多，乖乖點頭應著：“嗯嗯。”
    目送紀商衍的車子離開。
    葉伊一轉身回屋。
    上床洗漱睡覺。
    鄭兮柔的肚子今晚發動。
    醫院那邊必定兵荒馬亂。
    紀商衍回到紀家，先去小團子的房間看了一眼。見小家夥睡得香，便返回自己房間洗漱上床睡覺。醫院那麽多人，用不上他。他最大的作用，還就是帶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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