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殺的氣息包裹著整個建築，佐助站在建築麵前，三勾玉寫輪眼不斷旋轉，就這樣盯著從建築中走出的奇怪男人。
    鬼鮫看著佐助，咧開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初次見麵，我是幹柿鬼鮫，鼬桑的同伴。”
    還挺有禮貌。
    佐助深吸一口氣，三勾玉的旋轉緩緩平息：“我是宇智波佐助，初次見麵，幹柿鬼鮫。”
    鬼鮫的笑容一僵，佐助這有禮貌的自我介紹瞬間給他整的有點不會了。
    不是，你但凡表現的歇斯底裏一點我都認了，我也做好你罵我一頓然後讓我讓開的準備，結果……就這？
    鼬桑，你弟弟真有禮貌。
    鬼鮫平複了一下自己複雜的內心，繼續假笑道：“你比我想象的平靜不少，難道你已經習慣了全族被殺死的記憶？所以這次是來跟鼬桑重歸於好的？”
    對，他就是在搞佐助心態，畢竟這是他人生的樂趣之一。
    然後，他就聽到一臉平靜的佐助說道：“那倒不是，主要是因為經常遇到想搞我心態的變態，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就刻意保持比較平緩的心態，哦對了，你吃了嗎？”
    鬼鮫：“……”
    拿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鼬桑，你確定你和你弟弟真的是一個母親生出來的嗎？
    還‘吃了嗎’……我大早上就在這等著你了，吃個屁。
    鬼鮫有點懷疑人生，一直以來喜歡搞別人心態的他此刻居然被佐助搞心態了，他繃不住了：“鼬桑在裏麵等你，你進去吧。”
    “嗯。”佐助點頭，毫不猶豫的越過鬼鮫往裏麵走去。
    鬼鮫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有點拿捏不住這個鼬桑的弟弟是什麽成分，還是趕緊放過去吧，免得等會再懷疑自己就不好了。
    不過就在鬼鮫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已經走進建築的佐助突然停住，轉頭看向鬼鮫，聲音悠長：“對了，你沒吃的話我這裏有飯團，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頂餓。”
    鬼鮫：“……”
    你大爺！你聽到了嗎？你二大爺！
    看著鬼鮫一副憋出帕金森的模樣，佐助十分不屑的輕哼一聲。
    哼，搞我心態？就這種程度連九喇嘛的一根腳毛都比不上，還想搞我心態？在搞人心態這一方麵，我宇智波佐助都要對九喇嘛甘拜下風，你算老幾？
    鼬，你的隊友就這水平？你也墮落了啊。
    帶著一抹莫名其妙的驕傲，佐助直接轉身走進建築之中，陰暗的光照仿佛將佐助整個籠罩在其中，連心都變黑了。
    鬼鮫不斷深呼吸，看著佐助的背影，強忍著上去給佐助兩刀的想法，轉頭陰沉的看向跟上來的卡卡西：“正好，就拿你發泄一下好了。”
    反正鼬桑隻是讓我別殺人，教訓一下這些家夥還是沒問題的。
    另一邊，佐助穿過冗長的走道，來到最裏麵的房間之中，偌大的房間裏麵隻有鼬一個人的身影，他開著三勾玉的寫輪眼，坐在最上方座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佐助。
    “還是隻有這種程度嗎？”鼬似乎有些失望，“看樣子你對我的恨還是不夠啊。”
    幾乎一瞬間，佐助的萬花筒不受控製的開啟，血紅的雙眼就這樣死死盯著鼬，牙關緊咬，從中擠出那個名字：“宇智波鼬！”
    恨意……有，但更多的卻好像是一種無力的呐喊。
    鼬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眼前的佐助跟他預想的存在一些差距，但該演的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鼬冷哼一聲，臉龐浮現高傲的笑容，三勾玉在眼中融合，化作萬花筒樣式：“原來如此，你也獲得這股力量了啊，這樣的話，你也應該明白我所需要的東西是什麽了吧？”
    佐助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鼬此刻的模樣，他突然想笑，笑這個男人的演技太差。
    為了配合鼬的演戲，佐助笑了出來，但笑容裏卻滿是苦澀：“永恒萬花筒寫輪眼。”
    鼬愣了一下，佐助居然知道永恒眼？
    不等鼬開口，佐助繼續說道：“移植血親的萬花筒寫輪眼，獲得其瞳力，萬花筒寫輪眼就能在原本的力量上加強，並且獲得永遠不會失明的力量，可以任意使用。”
    “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我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然後奪取我的瞳力，獲得宇智波一族傳說中最強的眼睛，永恒萬花筒寫輪眼。”
    “對吧？”
    佐助笑著看著鼬，隨著話語的說出，他眼中流轉的萬花筒漸漸停止旋轉，化作最普通的萬花筒與鼬對視著。
    鼬沉默了一下，他現在確定了，佐助確實成長到了超出他預料的地步，不僅萬花筒寫輪眼，連永恒萬花筒都知道。
    木葉裏麵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個東西才對？是誰告訴他的？
    算了，不重要，反正……鼬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永恒眼。
    思考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鼬在聽到佐助說出的話後，立馬露出了符合人設的崩壞笑臉：“哦，看樣子你也知道了那股力量？不錯，我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傳說中宇智波斑所擁有的，宇智波最強大的力量。”鼬傳出奇怪的笑聲，“隻要有了那個，我就能成為最強的忍者！”
    佐助默默的看著鼬演戲，就這樣看著，隻是眼中的苦澀越來越嚴重，原本支撐著身體的那股信念似乎也在不斷的被消滅，鼬，為什麽到了現在還要演戲？
    鼬並未發現佐助的不對勁，而是繼續兢兢業業的說著編排好的台詞：“佐助，我真高興你能理解我，同樣擁有了這股力量的你，應該也能理解我為什麽要屠殺全族了吧？”
    “可惜，爸爸媽媽的天賦不太好，沒有讓我獲得那股力量呢。”鼬眼中藏著深深的悲傷，臉上卻帶著嘲諷，“但你不一樣，你讓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擁有那股力量的希望！”
    “撒，佐助，來吧，此情此景，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還真有。”佐助注意到了鼬臉上那副演出來的自我陶醉，他直接平淡的出聲，“您吃了嗎？”
    鼬：“……”
    等會，你剛剛說啥？我耳朵閃了一下沒聽太懂……
    看著鼬滿臉的僵硬，佐助苦澀的笑了出來：“九喇嘛告訴我，當有人要搞你心態的時候，不要去接對麵的話，直接一句‘您吃了嗎’打斷對麵的施法，然後看對麵吃了翔一樣的表情，你就會瞬間明白，搞心態哪有直接打斷施法來的讓人愉悅。”
    鼬有點懵。
    佐助沒給鼬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其實九喇嘛講的是一個大道理，但他不適合說這樣的大道理，所以有點歪，我猜他的意思是，不要理會對方說的話。”
    “是真是假你要自己來判斷，順著對麵的路走下去，看看對麵那副小醜的樣子，然後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簡單的話，直接讓對麵說的那一段話全部報廢。”
    “其目的並不是為了反過來搞對麵心態，而是通過打斷對麵搞你心態這個動作，來讓自己獲得思考的時間，通過對麵聽到這句話的表情，來判斷是真是假。”
    “很有趣吧？鼬。”佐助伸出手，仿佛想要握住那一縷從窗戶中透出的光芒。
    下一秒，佐助握緊拳頭，臉龐的苦澀和笑容順腳消散，理智和平靜回歸臉龐，他看著鼬，平靜的臉龐不帶有一絲起伏：“所以，您吃了嗎？鼬。”
    鼬呆滯的臉龐緩緩回歸平靜，他看著站在房間另一端的佐助，第一次覺得整個事情變得完全不受控製。
    但……佐助成長了，真的成長了。
    他剛剛那麽多話語，那麽多情緒激昂的表演，為了挑起佐助的憤怒，為了加深佐助對自己的恨，所有的台詞、所有的表情、所有的演出都是完美的。
    但……就那麽簡單的一句話，自己這麽多年培養出來的佐助對自己恨，還有剛剛那一通表演下佐助的憤怒都煙消雲散。
    欣慰、滿足、開心，大概這就是鼬此刻的心情，對佐助冷靜表現的欣慰，對佐助長大成人的滿足，對佐助心境成長的開心，所有所有的一切匯聚在一起，讓鼬終於……
    還是演不下去了。
    他笑了，笑的很輕鬆，看著佐助平靜的麵孔，他如曾經般輕聲的開口：“沒吃呢，因為從早上開始就在等你，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來，所以一直坐在這。”
    “我這裏有飯團，還剩五個。”佐助將背包從背後取下，伸手拿出一個飯盒，裏麵三分之一已經空了，還剩下的三分之二裏麵便是飯團，“因為原定計劃是明天早上到這，所以多準備了三餐。”
    “不考慮回去的時候？”鼬十分輕鬆的坐在座椅上，語氣也變的平常起來。
    “旁邊半天的路程有一個小鎮。”佐助取出飯團，直接扔了兩個給鼬。
    鼬伸手接過，看著手中拳頭大的飯團，笑了一下，張口咬了下去。
    佐助放下背包，拿著飯盒，取出一個飯團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說道：“我還在長身體，所以我吃三個，你吃兩個。”
    聽到這話的鼬無奈的笑了一聲：“理論上來說，我這個病人不應該多吃一點嗎？”
    因為佐助也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所以他當然知道了使用萬花筒的後遺症，已經開啟萬花筒這麽多年的鼬，當然是病人。
    “你有臉說自己是病人？”佐助冷哼一聲，咽下口中的飯團，“我不信你不知道萬花筒寫輪眼的副作用可以用柱間細胞抵消，雖然達不到永恒眼的瞳力，但能無限製使用已經很強了，對於‘追求力量’的你來說，這不是最佳途徑嗎？”
    鼬看著飯團，聽著佐助的話沉默了半晌，直到片刻後才長鬆一口氣。
    像是肩膀上的擔子被卸下，鼬第一次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而這幅笑容下，是完全沒有隱藏的悲傷：“你知道了。”
    “對、”佐助點頭，“這次來我就想問你為什麽的。”
    “所以你剛剛一直都是在看我笑話？”鼬滿臉無奈。
    佐助冷笑一聲：“你可是爸爸媽媽心中的驕傲，暗部最有天分的忍者，宇智波一族崛起的希望，能看你演一場腦子不好的戲，我這輩子可能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有什麽比看平時嚴肅的人裝搞笑更令人愉悅的？
    相信我，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