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情意難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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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怡靈見秀茹一口一個少爺,內心突然有些微微跳動,忍不住問道:
“我還不知姐姐的名諱呢,冒昧問下姐姐,薛公子現在在哪?我…我想見見他…”
說到最後時,陶怡靈俏臉一片通紅,實在是提出這麽羞人的想法,讓她感覺十分羞赧,可這又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因為她記得自己昏迷前,薛蟠身負重傷背著她一步步朝著外麵走去。
那時的她知道薛蟠自己肯定也到了油燈枯竭的時候,卻還要背著她一起走出去。
所以醒來後,陶怡靈便想知道薛蟠如何了,是否還安好。
秀茹見她如此客氣且小心翼翼,便也多了幾分敬重,微笑著回應:
“奴婢名秀茹,姑娘直呼奴婢名就行……”
“姑娘放心,我家少爺好著呢,那日和姑娘回來時,雖滿身狼藉,卻隻躺了半日,便生龍活虎了。”
“眼下正出門去了,怕是得晚間才會回來,若是少爺在,這會早就來看姑娘了。”
說完,秀茹起身朝外頭喊了幾聲,便進來了幾個小丫鬟,在秀茹的指示下,幾個小丫鬟幫著陶怡靈換了一身貼身衣裳。
接著又有丫鬟端著盥盆、夜壺等物,接連進來服侍陶怡靈。
陶怡靈還是頭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麵紅耳赤,一動不敢動,任由著這些丫鬟們服侍。
待梳洗完畢,陶怡靈長舒一口氣,心道自己倒是當了一回豪門少奶奶的待遇。
突然想起少奶奶,陶怡靈俏臉一片火紅,暗罵自己不知羞,怎麽想起這個來了?
“姑娘,可是餓了?我這就吩咐她們上膳。”
秀茹一直在看著陶怡靈,見其狀態很好,便輕聲問道。
陶怡靈一聽這話,倒是覺得腹中一陣饑餓感傳來,便微微頷首,秀茹會意,再次朝外頭吩咐了幾句。
沒一會,便有五六個丫鬟,端著各式藥膳進來,皆是用白釉青瓷碗盛著,還都冒著熱氣。
秀茹一麵吩咐她們擺好,一麵親自端了一碗藥膳來到陶怡靈麵前,笑著說道:
“陶姑娘,這都是少爺早就讓人準備好的,此前姑娘昏迷著,便是我們這些丫鬟喂姑娘喝下的,就是想著姑娘早些醒來。”
陶怡靈聞言,一陣暖心,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了薛蟠的身影。
回想起她和薛蟠相見時重重的場景,陶怡靈一時間癡愣住了。
待感受到湯勺碰到嘴邊時,陶怡靈才反應過來,急忙推辭:
“多謝各位姐姐了,我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哪裏及各位姐姐的服侍,難得薛公子如此用心。”
說完,便從秀茹手中接過碗勺,自己吃了起來。
秀茹見此,也不多勸,隻輕聲道:
“陶姑娘你卻不知,少爺帶你回府那日,夫人和小姐都嚇得不輕,可少爺卻一心想著先讓大夫們醫治姑娘你。”
陶怡靈聽了這話,內心微驚,忙詢問那日的情形。
秀茹便將那日薛蟠帶著陶怡靈回來時的情形說了出來。
原來,薛蟠費盡千辛萬苦,總算背著陶怡靈走出了那山崖底部,來到了山外圍。
可那時的薛蟠,已經精疲力盡了,加上身上本就受了傷,眼看走了出來,一頭栽到在了地上。
而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偏僻的山腳下,離附近的官道、村落還挺遠的。
若是平時,恐怕得好幾天才會有人發現薛蟠和陶怡靈兩人,但是那日,薛蟠的跟班從水匪手中逃走後,便立馬回城內通稟了薛夫人。
薛夫人得知後,嚇得急令人去尋找。
如此,薛蟠栽倒後沒多久,便有來尋他的薛家下人找到了他們。
眾人急忙將薛蟠和陶怡靈兩人帶回城來。
也是剛回到薛府時,薛蟠醒了過來,看到泣不成聲的薛夫人,安撫了幾句後,又囑咐,先醫治陶怡靈,之後便再次昏迷了過去。
好在薛蟠受傷並不是太重,也或許是命好的緣故,當天晚間,薛蟠便已經清醒了過來,直到第二天一早,薛蟠已經生龍活虎了,絲毫沒有受過傷的樣子。
此時的陶怡靈聽著秀茹說起的當日情形,一陣複雜情緒湧上心頭,既覺得暖心,又覺得自責,更多的還是觸動和淡淡的悲痛。
想著那時的薛蟠,自己都已經到了油燈枯竭之時,卻還一再為她著想,絲毫沒有拋棄她的意思,這樣的情況,陶怡靈還是生來頭一次遇到,也是頭一次遇到有男子對她如此不離不棄。
一時間陶怡靈什麽也不想做了,隻想著見到薛蟠,看看他是否完好,否則她內心極為不安。
想到這裏,陶怡靈便注視著秀茹,真誠說道:
“秀茹姑娘,可否派人去找你家少爺,就說我想見他!”
秀茹聽了這話,愣了一下,隨後麵帶幾分笑容地回道:
“陶姑娘莫急,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晌午時還來看過姑娘,隻是見姑娘未醒,便先離府去辦什麽事了。”
陶怡靈這時才猛然想起自己再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太過於大膽了,瞬間低著頭,粉臉一片羞紅。
隨即又想著,薛蟠對自己如此重情重義,她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呢?豈不是顯得她不仁不義了?
想到這裏,陶怡靈便恢複如常,也不再提及薛蟠,反而詢問起秀茹有關薛夫人和薛寶釵的情況來。
秀茹也是有一說一,告知了陶怡靈薛家的一些情況。
待聽到薛蟠隻有薛夫人一個母親在世時,陶怡靈內心又有些心疼起薛蟠來,隻覺得薛蟠和她倒是有幾分相似的經曆,心裏不知不覺間,薛蟠的影子已經烙在了她的心底。
陶怡靈又想著,待自己可以下床,定要好好拜會感激薛夫人才是。
……
用完膳後,陶怡靈覺得有些疲累,便小憩了一會。
待她再次醒來後,外麵天已經黑了,屋中也點起了油燈蠟燭,陶怡靈睜開眼來,正準備朝外頭看時,便看到薛蟠坐在她的床頭,凝視著她。
這讓陶怡靈滿心驚喜,急忙輕呼:
“薛公子…你…可還好?”
薛蟠其實已經來了一會了,剛回府就聽到秀茹說陶怡靈醒了,便趕忙來到了這屋中。
見陶怡靈還在酣睡中,薛蟠不想吵醒她,隻在床頭坐著,一邊凝視著熟睡中的陶怡靈,一邊想著一些事情。
眼見陶怡靈醒來,薛蟠滿心的喜悅,笑著回應:
“我很好,倒是怡靈姑娘你,可感覺哪裏不舒服?”
陶怡靈見薛蟠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芳心一陣亂竄,一種奇怪的情愫漸漸浮現在了陶怡靈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