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還情京郊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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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很奇怪,到底是怎樣的提攜恩情,能讓人記住一輩子,還讓自己的兒子都要還這個恩情,便小心翼翼地問了曾德軒具體緣由。
結果不問還好,一問讓薛蟠都嚇了一跳,曾德軒的父親,竟高居禦史大夫,翰林院大學生,太子太傅,正兒八經的朝廷一品紫衣大臣,死後得朝禮入葬臣陵,還追封了諡號。
眼見曾德軒的父親如此大的來頭,薛蟠不敢托大,急忙起身,敬重地說道:
“竟不知曾公有如此高的官職,晚輩冒犯了。”
曾德軒則擺手道:
“公子無需如此,先父已經仙逝多年,他在世時,還是太宗皇帝在位的時候了,早已成了往事。”
薛蟠聽後,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算是釋然了,或許當初他祖父曾在曾德軒父親還隻是很小的官時提攜過,也正因為這次提攜,讓曾德軒父親一路直到中樞吧,所以才一直記著這點提攜之恩?
由此,薛蟠越發不敢托大了,雖曾德軒說得敬重,可畢竟隻是上上一輩的交情,而且這點恩情,也隻是人家自己心中記著的而已,他可不得當真。
曾德軒又接著問道:
“公子此番入京,可是為何?”
薛蟠則輕聲回道:
“得蒙今上隆德,陪家妹上京參選宮中陪侍才人等,又因京中各處生意也多有遺漏損耗,便想著親自整頓一番,加之京中還有舅父、姨母等親戚在,趁著機會多多走動一二。”
曾德軒聽了,微微點頭,又笑著說道:
“即是如此,可否請公子在此間多留幾日,也好讓我盡一點地主之誼,算是彌補先父此前的遺願。”
薛蟠心裏還擔心著東安郡王再派人來刺殺他呢,若是讓曾德軒也牽扯進來,實為不妥,便婉拒道:
“多謝府尊好意,隻是此去京中還有上千裏,況且家慈和家妹走的水路,未免不得相遇,晚輩恐怕地馬不停蹄地趕路才是。”
“他日府尊若是回京時,晚輩再請您赴宴請罪了。”
曾德軒卻以為薛蟠隻是在推辭而已,便再三挽留,還說可以派人去運河處將薛夫人她們也一並接來。
這倒是讓薛蟠滿臉苦笑了,一時間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滿臉為難之色。
曾德軒見狀,內心一動,問道:
“公子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說出來,我或許可替公子解憂。”
薛蟠抬眼看了看曾德軒,見他並不像是說笑,內心掙紮了一下後,還是緩緩說出緣由:
“說來也不怕府尊大人笑話,晚輩這次上京還有一個緣故,是為了避難而來。”
曾德軒挑眉,滿臉關心地問道:
“哦?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薛蟠也不再隱瞞,將自己和東安郡王的恩怨說了出來,也包括東安郡王的野心。
曾德軒聽後,怔然許久,這才憤慨地說道:
“真是豈有此理!東安郡王真乃狼子野心,胡作非為,竟然敢毒害地方節使,好大的膽子,不怕皇上治他死罪嗎?”
薛蟠也跟著附和道:
“東安郡王府盤踞江南多年,節使說殺便殺,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的地步,想來皇上知道真相後,必然不會饒了他。”
曾德軒滿臉凝重,撫著長須思索了一會後,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東安郡王乃江南黨的人,而公子祖上也算的上是江南黨中的一員,他怎麽會對公子下死手?”
聽到曾德軒說起了一個黨派名字,薛蟠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又微微搖頭道:
“府尊不知,彼一時此一時,當年的江南黨,早已分崩離析,各為自持了,晚輩又識破了他的陰謀,他自然恨不得殺了我。”
曾德軒起身在屋中走動了一回後,轉身看著薛蟠問道:
“不知公子手中,可有東安郡王的罪證?”
薛蟠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
“有,一份假水匪頭子的口供,另外我還抓住了一個活的刺客,不知這些算不算?”
曾德軒輕拍手掌,嚴正地說道:
“好,有這兩樣罪證,足夠了……”
又注視著薛蟠:
“公子可否相信我,將這兩樣罪證交給我,我一定會給公子一個交代和說法。”
眼見曾德軒如此嚴正,薛蟠挑了挑眉頭,不假思索地回道:
“自然相信,不過,晚輩覺得,府尊大人還是別牽扯此事為好,江南節使突然暴斃,定然會惹來皇上注意,此事定然隱瞞不了,東安郡王遲早要被皇上定罪的。”
曾德軒則擺了擺手:
“無妨,隻要公子相信我就行。”
見其一定要參與此事,而且毫不避諱,薛蟠倒是有些感觸,隻覺得遇到了一個正直坦蕩之人。
…
將假水匪頭子申永萬的口供,以及抓到的那個刺客,都交給曾德軒後,薛蟠又和曾德軒吃了一場酒席。
席間曾德軒再三挽留薛蟠在上平府城多留幾日,可薛蟠卻都推辭了。
眼見薛蟠去意已決,曾德軒便不再多說,親自書寫一封書信,交給薛蟠,說是到了京城,若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可拿此書信,去找禦史中丞何憲。
又擔心薛蟠路上會再遭遇東安郡王派來的刺客,便安排了一隊官兵護送,直道不讓薛蟠操心其他的,待護送他到了京城後,這些官兵自然會回來。
作為知府的曾德軒,還有一些權利的,安排一隊官兵護送薛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讓薛蟠暗暗記下了曾德軒這份恩情,至於給他的書信,薛蟠更是好生收藏,知道這可是十分貴重的情誼,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拿出來。
除了護送的官兵,曾德軒知道薛蟠還帶了一個女眷,便又送了薛蟠兩個丫鬟一個婆子跟著,還親自給薛蟠寫了官引,有了官引,過關卡時自然更是暢通無阻了。
又送薛蟠他們出城,目送他們離開。
對於曾德軒的誠心好意,別說薛蟠了,就連陶怡靈也看出來了,坐在馬車內時,十分不解問道:
“相公,這個曾知府為何對你如此恭敬,竟然還派了官兵來護送咱們?”
薛蟠看了一眼陶怡靈,嘴角微揚:
“或許這就是氣運…我們薛家的氣運到來了,看來祖父當年的話,並不是隨口而言的。”
陶怡靈聽了,美眸微睜,忽閃忽閃地,臉上神色更不解了。
不過,她知道薛蟠如果想解釋,恐怕早就明說了,既然不說,就有他的道理,陶怡靈也不會多問。
又慵懶地靠在了薛蟠的懷中,時不時挑窗看著沿途的風景,好不閑樂歡快。
……
……
過了豫州道,便是京畿道,這裏是天子腳下,可謂是天下首善之地,一朝國都,自是繁榮且昌盛之所。
越往西走,沿途的商人旅客越多,而且還能看到不少周邊地區的商人。
薛蟠和陶怡靈兩人,一路恩愛如常,走走停停,這日十月二十日,也總算來到了都中長安城的外圍。
即便離長安城還有約摸二十裏,官道上的行人,以及沿道的茶坊酒樓客棧等,已經能看出長安城附近多繁華,想來長安城內更為昌榮盛況。
又正好收到下人的通稟,說是薛夫人她們也快到了,薛蟠便放下心來。
眼下他們已經到了都中,又有官兵護送,想來再不會有刺客來刺殺了,薛蟠便將此事徹底拋之腦後。
正好這時,來到城外一集鎮上,薛蟠便想著先歇歇腳,也不急著進城了,陶怡靈對薛蟠是言聽計從,自然也沒什麽意見。
二人下了馬車來後,薛蟠囑咐眾人在四周歇息。
就在此時,遠處來了一隊浩蕩的隊伍,前頭還有人舉著儀仗牌匾等,兩邊則是軍士開道,中間有兩駕寬大華麗的馬車,眾多軍士緊護著。
薛蟠和陶怡靈兩人見此,知道是來頭不小之人,忙跟著路人讓道,站在一旁觀看。
“呀,這是凝玥公主的鸞駕,真是幸運,今日竟得見了!”
“真是凝玥公主啊,聽聞她最受先皇和女皇的寵愛,是先皇和女皇最後一個女兒…”
“噓,小聲點,別被這些金吾衛的人聽到了,不然治你一個妄議公主的罪名!”
“……”
聽到周圍圍觀人的小聲嘀咕,薛蟠這才知道,這中間車駕中是什麽人了,聽聞是公主,也忍不住看了過去。
正好此時凝玥公主的鸞駕經過薛蟠和陶怡靈他們身邊,車駕的窗子是打開的,不僅薛蟠等圍觀之人爭相看向車駕裏麵,車駕內的凝玥公主,此刻也微伸脖頸,往車駕四周看呢。
僅僅驚鴻一瞥,薛蟠腦海裏便瞬間記住了車駕中年輕公主的容貌,一臉怔然。
隻見凝玥公主一身緊致的粉色宮裙,身姿雖不顯,可絕世容貌,讓眾人看了之後,便為之傾倒。
即便薛蟠靈魂來自後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盛世美顏’,此時對於凝玥公主的美貌,也滿是的驚豔。
十分精致的玉臉上,螓首蛾眉,鳳目瓊鼻,朱唇皓齒,頭綰獨特發髻,點綴朱釵頭鳳,潔白額間精美花鈿,襯托出了幾分絕代容顏和皇家威儀。
又兼膚如凝脂,氣若幽蘭,顧盼之間,端莊嫻雅,滿身貴氣,出塵脫俗,正可謂是神妃仙子也不為過。
看到凝玥公主真容的圍觀眾人,也都紛紛驚呼,直呼凝玥公主,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姿,
更有甚者說,能得見凝玥公主真容,此生再無遺憾,便是死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