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為私利明勸似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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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薛蟠作了詩,還得貞康皇帝和鳳儀女皇稱讚,賈璉等人皆是一臉不可置信。
    這時賈政反應了過來,連忙讓人去將薛蟠作的抄來。
    後麵的一眾女眷也都聽到的消息,賈母等人還好,可王熙鳳這時就滿臉難看了。
    她受了夏夫人的好意,還想著撮合薛蟠和夏金桂呢,可沒想到,這會竟然傳出了薛蟠作詩得雙皇的陳讚,這讓她內心極為不安和不信。
    待看到丫鬟將抄來的詩作傳給大家看時,王熙鳳這才確定薛蟠確實作了一首來,而且薛蟠正在西城校場。
    王熙鳳心裏未免有些心酸,此前薛寶釵被選為郡主侍讀,就已經讓她不敢相信了,如今薛蟠似乎也有出頭的意思,王熙鳳的好強之心,瞬間被接連擊潰。
    想到這裏,王熙鳳臉色極為難看,看著眾人,笑容都極為勉強,給了平兒一個眼神後,主仆二人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這裏。
    “奶奶,怎麽突然出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出來後,平兒十分不解。
    王熙鳳陰沉著臉色,也不多解釋,隻讓她去叫人備馬車,她要立馬去一趟薛家。
    王熙鳳的離開,並沒有讓場中的氣氛有所變化,眾人都在驚疑於薛蟠的才能。
    賈寶玉雖不齒於薛蟠,可看到他竟然能夠作出詩來,還是改變了對薛蟠的一些看法。
    至於迎探惜三姐妹,更是充滿了對薛蟠的好奇,就連平靜的林黛玉,此時也在品味著薛蟠作的詩作。
    雖在她眼裏,這首詩還算不得什麽佳作,可她也知道,能的皇上以及太上女皇的稱讚,定然是了不得的。
    仔細想了想後,林黛玉便看出了這詩作中的詭異之處,心中頗為驚疑。
    同時對薛蟠也突然多了幾分好奇,隻想著這時便見一見薛蟠,當麵問問他,這首詩背後的含義。
    ……
    清水坊薛宅。
    王熙鳳坐著馬車,急匆匆地趕來了這裏。
    既然已經從夏夫人那裏得到了一些好處,自然得將事情辦好,否則就是打她自己的臉。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現在需要銀子來填補窟窿,收了的銀子,自然不可能退回去。
    隨從去叫了門,薛家門子聽是賈府的璉二奶奶,不敢大意,急忙進去通稟薛夫人。
    薛夫人一聽,是王熙鳳來了,心中雖不解,可也拿出了熱情來迎接。
    親自迎到了庭院前,並客氣地扶著她,進了客廳,笑嗬嗬地說道:
    “今兒也不知什麽好日子,難得你這個榮國府裏忙碌的二奶奶駕臨,咱們家真是蓬蓽生輝咯。”
    王熙鳳聽了,放下高傲的姿態,以晚輩之態回道:
    “姨媽言重,您是長輩,按理,我早該來這裏拜見姨媽您了,隻因府裏事情太多太雜,離不開我,故今日方來,還望姨媽莫要見怪才是。”
    按理薛夫人是王熙鳳的姑媽,不過因為她已經嫁進了賈家,自然多是跟著夫婿來稱呼。
    最主要稱呼薛夫人為薛姨媽已經是賈府眾人口中的常用稱謂了,故此王熙鳳也跟著稱呼為姨媽。
    薛夫人則抿嘴笑道:
    “這是哪得話,你這個璉二奶奶能來這裏看我,已經是萬分難得了,哪裏敢怪罪。”
    二人有說有笑地拉了一會家常,王熙鳳便說明了來意:
    “姨媽,不是我說,如今蟠表弟也該到成家的時候了,姨媽可有替他張羅著親事?”
    一說起這個,薛夫人很是平靜地回道:
    “自當是替他張羅了,可京城裏這麽多達官貴人,能看得上咱們家的,能有幾個。”
    “況且,如今你蟠表弟,極有主見,說是待他及冠時再說親也不遲。”
    “加之此後薛家也是他說了算,這事情就由著他自己去張羅吧。”
    說著,薛夫人擺了擺手,似乎不當一回事。
    王熙鳳聽後,內心便有些緊迫,急忙笑著說道:
    “姨媽,這事情可拖不得,若蟠表弟真到了及冠之時再說親事,那就晚了,這事情宜早不宜遲啊,好姑娘可不會等他呢。”
    薛夫人聞言,內心輕跳,瞬間明白了王熙鳳突然來到她們薛家。是所為何事而來了。
    沉默了片刻,薛夫人問道:
    “鳳哥兒,難不成你是來替你蟠表弟說親的?”
    王熙鳳立馬嬌笑起來:
    “哎喲喂,我說姨媽啊,您還真就猜到了,我就是替他來說媒來了。”
    這話讓薛夫人眼神閃了閃,問道:
    “哦?那不知是哪家姑娘?”
    眼見薛夫人並未有多少驚喜,王熙鳳止住笑容,內心頗為驚訝,實在不明白薛夫人,為何如此平靜。
    她可知道,薛蟠眼看著就快十九二十了,依舊沒能成家,薛夫人肯定是很著急的。
    按理說,薛夫人聽到她來替薛蟠說媒,應該很高興才是,最不濟也不該是如此平靜。
    原本的笑容逐漸消失,王熙鳳隻得幹笑兩聲,道:
    “姨媽,也不是什麽不熟悉,您還見過的,就是那桂花坊的夏家千金。”
    薛夫人聽了這話,臉色瞬間微變,變得有些漠然起來,甚至還有一點抵觸。
    王熙鳳見她神色突變,內心咯噔一下,心想難不成這其中已經發生了什麽變故?
    思索了一會後,王熙鳳接著笑道:
    “想來姨媽您也知道,這夏家的情況和你們薛家極為相似,更重要的是,夏家就那麽一個女兒。”
    “若是蟠表弟娶了夏家那位千金,整個夏家都是她的嫁妝啊,您不妨算算,這得多少銀子啊……”
    若是薛夫人沒有聽薛蟠和薛寶釵二人說起夏金桂的種種不好,眼下聽到王熙鳳對夏家的吹捧,她肯定要動心了。
    可此前薛蟠已經明確表明了態度,薛寶釵也察覺出,夏金桂可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娶不得。
    故此,薛夫人隻是滿臉漠然地看著王熙鳳說起夏家的種種好處,並不接話。
    王熙鳳說得口幹舌燥,卻發現薛夫人一點表態都沒有,頓時有些心生不滿起來。
    喝了一口茶後,拿著腔調地說道:
    “姨媽,要我說,您也別太挑了,這夏家的情況已經很好了,夏家千金我也看了,容貌漂亮嫵媚,絕對不會委屈了蟠表弟。”
    “您若是再挑下去,恐怕再過兩年,可就沒有夏家千金這樣風流標致的人了,到時候蟠表弟說不定還會怨您呢。”
    薛夫人聽了這話,心中也跟著不滿起來,她也算是掌過家的,知道王熙鳳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替夏家當媒人,私底下肯定收了夏家的好處了。
    王熙鳳收了別人好處,怎麽向別人承諾的她管不著,可她卻可以不聽王熙鳳的冷言冷語。
    隻聽薛夫人淡淡地說道:
    “還真是勞二奶奶費心了,夏家千金如何,我不做評判,不過,你蟠表弟會不會沒有好姑娘挑選,我倒是不擔心。”
    “另外,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全主,還得看你蟠表弟自己的意思,若是鳳哥兒你真心想做媒,怕是得親自同他說才行。”
    王熙鳳聽了這話,臉色微變,胸口微微起伏起來,她此刻隻覺得薛夫人簡直就是不識好歹。
    她放下/身段來替薛蟠說媒,可薛夫人不接受好意也就罷了,竟然還說做了不主,在王熙鳳看來,簡直就是在羞辱她。
    畢竟薛夫人可是薛蟠的母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信,薛夫人如果認同的婚事,薛蟠會反抗?
    這讓王熙鳳忍不住冷冷地看了一眼薛夫人,心裏將薛夫人也恨上了,已經開始想著,怎麽讓薛夫人吃個教訓了。
    突然間,王熙鳳想到了什麽,笑道:
    “姨媽,聽人說,今日蟠表弟,去了凝玥公主的選駙馬盛會,您不會以為,他能被選中為駙馬吧?”
    薛夫人並不知此事,聽到王熙鳳說起,還有些疑惑且不解。
    又聽王熙鳳繼續說道:
    “蟠表弟若能被選中駙馬,那可真是天大的新聞了,恐怕整個京城都得轟動啊。”
    “也難怪您看不上夏家這樣的人家,看不中夏家千金呢,原來您是想著當公主的婆婆啊。”
    這話讓薛夫人既覺得諷刺,又十分驚疑:
    “鳳哥兒,你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公主選駙馬的盛會?我怎麽全然聽不懂啊。”
    王熙鳳看著薛夫人無辜的神情,還以為她故意裝出來的,內心鄙夷不已。
    可眼看著薛夫人似乎是真不懂,王熙鳳心下一動,還是耐心地向薛夫人說起了,有關凝玥公主選駙馬的盛會,以及她剛剛得到了薛蟠作詩被當今皇帝和太上女皇稱讚的消息。
    “…嘖嘖,姨媽您可不知,這凝玥公主是太上女皇和高宗皇帝所生的最小也是最後一個女兒,從出生開始,就十分得太上女皇寵愛。”
    “如今正值出閣之際,你聽聽,滿城才俊都去參選駙馬了,各家的王公世子,那都是一排一排的……”
    王熙鳳之所以說得如此隆重和詳細,就是想讓薛夫人知道,想要成為凝玥公主的駙馬,不知有多難。
    可薛夫人心裏卻驚駭不已,更多的還有驚喜,她並未聽出王熙鳳的言外之意,想到的隻有薛蟠竟然可以進場去參選駙馬。
    僅這一點,就足夠讓薛夫人心花怒放了。
    因為她沒有聽到賈寶玉亦或是賈府某個少爺要去參選駙馬的消息,如果有這樣的消息,王夫人早就派人來告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