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重安問時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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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薛蟠的指認,眾多賓客皆是麵露鄙夷和低聲指責,更有官員為了討好附和薛蟠,站出來將兩人狠狠批判了一番。
薛蟠原本以為,管家和後院妾室勾結的戲碼,不過是戲文中的橋段,卻沒想到,真實的情況就擺在他麵前。
最開始,薛蟠並不在意,隻想著,這於姨娘不要瘋狂挑釁,安穩地等林海喪事辦完,不論她是改嫁給何人,薛蟠也不想多管。
可這才第三日,於姨娘就忍不住上躥下跳,甚至還惹得林黛玉不安生,薛蟠便再不想輕易放過。
對於這種後院桃色事情,世人自然是多為指責和憤慨的,也不用薛蟠多說了,靈堂內眾人的指責和口水都足夠讓於姨娘以及林管家受了。
二人皆是羞愧難當,於姨娘最後很是聽不下去了,昏死過去,至於是真的昏死,還是假的昏死,就隻有她自己清楚了。
很快,廣陵府衙的衙差便來了,將二人帶走,這事已經是觸犯了律法,隻有有人揭舉,官府自然要管,更別說此事還是薛蟠一手經辦。
其餘的兩個姨娘看著被衙差帶走的於姨娘,皆是麵露驚恐之色,當即趁人不注意,帶著銀子慌忙離開了。
薛蟠見事了,便打算勸說林黛玉離開,可她卻站在林海棺槨前不動了,眼淚直流。
眼見於此,薛蟠也隻好輕聲勸慰,又吩咐紫鵑等丫鬟拿來外套,燒起炭火爐子,陪著她一直呆到了夜晚。
“薛大哥,你別陪著我了,我想親自替爹爹守靈。”
林黛玉總算回過神來,發現薛蟠還一直在自己身邊,急忙勸說。
薛蟠則微微搖頭:
“我答應過林世叔的,要照顧好你,既然妹妹不吃飯,我又豈能獨享,什麽時候,妹妹吃飯了,我才吃飯,妹妹睡覺了,我方去睡。”
林黛玉聽了這話,哭笑不得,卻感覺到了濃濃地關懷之心,眼角含淚,凝視了薛蟠一會,這才說道:
“既如此,還請兄長陪小妹用膳吧。”
薛蟠聽後,微微點頭:
“這才是了,我還道今夜要餓一夜了。”
這話讓林黛玉聽得好笑,隻不過眼下林海靈前,自然不敢失笑,隻得麵露幾分無奈,先朝著一旁而去。
……
……
京城。
公主府,一間房間內,唐玥正隔著紗簾,和吏部尚書孫建璋說著話。
在唐玥身邊,還有微睜美目的陶怡靈,此刻正襟危坐著,似乎聽得很是認真。
“公主,下官的意見,江南節度使,可由京兆府府尹席章營接任。”
隻聽外頭站著,且顯得有些恭敬的孫建璋說道。
唐玥聽到他說出了一個人選,蹙了蹙秀眉,知道沒這麽簡單,便問道:
“朝堂上對此江南節使的人選,還有誰?”
孫建璋答道:
“還有兩人,一個是尚書令戴大人提出的,另一個則是禦史大夫何大人所提。”
唐玥知道,孫建璋口中的尚書令戴大人全名戴元熙,是貞康皇帝的左膀右臂,三大宰相中,最有實權的人。
禦史大夫何大人,則是何憲,此前薛蟠剛進京時,現任禦史中丞曾德軒曾手寫一封書信給了薛蟠,讓其在京城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拿著書信去見何憲。
禦史台在朝堂上是一股清流,完全獨/立於其他衙門的存在,正所謂禦史言官,聞風而奏,風憲糾察,就連三大宰相同樣在禦史台的監督之下。
唐玥便知,這何憲提出人選,自然是代表著清流一派的主張,不可小覷。
加上她們這邊,是以鳳儀女皇為主,眼下就有了三個人選,還真是龍爭虎鬥,最終結果難以預料。
沉思了一會後,唐玥說道:
“孫大人,先說說另外兩個人選都有什麽優點,又有什麽弱點。”
孫建璋便向唐玥說了很多,過了好一會,才停下。
唐玥聽後,一時間沒了主意,眼眸一凝,微微點頭:
“本公主知曉了,有勞孫大人言述。”
孫建璋則恭敬回道:
“公主言重,這都是老臣該做的。”
眼見暫時沒什麽好主意,唐玥也隻得說了兩句後,便擺手讓孫建璋離開了。
孫建璋一走,一旁的陶怡靈便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又嘟囔道:
“哎呀…總算是聽你們說完了,公主,真是難為你了,妾聽了一會就犯困了,虧得你還一直跟他在說。”
唐玥眯了眯眼眸,看著陶怡靈伸展身子,眼中一片美好,又聽陶怡靈說起一些話,笑了笑:
“陶姐姐若是覺得困了,下次陪我見大臣時,就在一旁小憩也可啊。”
陶怡靈感受到了唐玥目光在自己身上某處,俏臉逐漸微紅,又湊到唐玥身邊,說道:
“那可不行,萬一被人說,公主你身邊的人,竟然一點規矩都沒有,就不好了。”
說著,不想再多說這事,轉而說道:
“公主,相公這都南下快兩月了,是不是該啟程回京了?”
唐玥見她又說起了薛蟠,下意識有些吃味,這些時日以來,陶怡靈隻要有空閑,便左一個相公,右一個相公,讓唐玥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眼下雖依舊微微有抵觸之心,卻也已經不再多想了,笑著反問:
“陶姐姐,駙馬沒給你寫信麽?”
陶怡靈聽了,苦著臉搖頭:
“有倒是有,但都是半月才來信一次,內容多為想我的好話,卻沒說何時回京。”
唐玥聞言,抿嘴一笑:
“哈哈……陶姐姐,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駙馬剛剛平定南邊,眼下還得等朝廷下派官員接手後,他方可以回京呢。”
“剛剛我和孫大人說的,就是其中一個官員,照這個樣子,等人選全部定下,也得一兩個月,再等他們南下接手,最快也得三個月之後了。”
這話讓陶怡靈瞬間眼神黯然起來,薛蟠剛走沒多久時,她還隻是微微思念,後來和唐玥解開了誤會,忙著安排聽雪閣的事情,也隻夜間才思念一番薛蟠。
可隨著安穩下來後,陶怡靈空閑時間愈多,便會時常思念薛蟠,有時候都茶飯不思了。
聽到唐玥說,薛蟠最少還得三個月方能起身回京,自然很是失落。
唐玥見狀,急忙安撫:
“好了,陶姐姐,駙馬不在,不是還有本公主在嗎?正巧眼下得空,不如明日去城外踏春如何?”
陶怡靈回過神來,看著一臉期待的唐玥,不忍拒絕,便同意了,這讓唐玥大喜過望,急忙說著出城踏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