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衛衍之話沒說完,  南昔腕上的光腦忽然閃了幾下。
    “抱歉，我要暫時離開一下，兩位？”
    “將軍您忙,  我和魯恩先在附近轉轉。”
    “也好。”
    南昔斂眸看向衛衍之還環在她腰上的手。
    衛衍之尷尬一笑,  趕緊鬆了手,  等南昔從空間轉移器裏走出去時，衛衍之又忽然想起了什麽,  立即快步追了上去：“將軍等一下！”
    “少將有事？”南昔駐足轉向衛衍之。
    將自己腕上的光腦點開，衛衍之走到南昔跟前將手伸了過去：“這地方挺大的,  等下萬一我和魯恩走遠了，將軍可以用這個跟我聯係。”
    一絲詫異在眸底稍縱即逝，南昔將自己的光腦和衛衍之的連接上，等互加了聯係方式後衛衍之才拉著魯恩興衝衝地離開，轉瞬淹沒在了來往如潮的人群中，南昔轉過身正要走，這時光腦屏幕提示她有信息接收。
    南昔點開,  一幅百貨商場的小型地圖立刻投影在了屏幕之上,  與此同時，還有緩緩移動著的紅色定位點……是衛衍之。
    他把實時定位動態發到了她光腦上,  以便她隨時可以監測他的去向。
    眼尾微彎，南昔將衛衍之的光腦號重點標記,  之後在備注欄裏填上‘衛衍之’三個字，填完又覺得哪裏不妥,  索性就改成了‘衛衍之少將’,  等備注成功後才又走進剛從裏麵出來的空間轉移器，設定好程序，轉移器就被立刻鎖定,  與此同時轉移器的四麵透明玻璃牆也瞬間起了一層霧色，在裏麵能清楚地看見外麵的情況，可外麵的人卻無法窺探裏麵的動靜。
    處於絕對安全的空間裏，南昔才打開先前接收到的訊號，隨著光腦屏幕一亮，一位精神矍鑠的白發老者出現在虛擬影像裏。
    “老師。”南昔尊敬道。
    老者點頭會意，和藹笑道：“將軍，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麵了吧？”
    “四年。”
    “是啊，從您畢業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了。”
    “老師。”南昔並不是個喜歡敘舊的人，她尊敬學生時代的老師古恩，是他教會她怎麽打仗，怎麽操縱機甲和星艦，但很多時候她都不習慣跟人分享太多的情緒，包括自己以前的經曆，即便對方是自己最尊敬的老師。
    她始終認為，強者是不需要被情感認同的。
    不敘舊之後就是直入主題，南昔語氣尊敬道：“老師，今年軍校還能騰出名額來麽？”
    “這件事塞洛克斯跟我詳細說了，我覺得沒問題，不過那兩位學生的身份？”
    “他們都是新星的平民。”
    “新星……倒也可以。”古恩考慮了一下，又問南昔：“名額倒是沒問題，不過新生進校也得經過軍事廳的審核，我聽塞洛克斯說，他們是您從戰犯監獄帶出來的，所以在檔案和身份追溯這一塊，想要經過軍事廳的批準，是不允許有任何瑕疵的。”
    “老師請放心，這個我會妥善處理。”南昔點頭：“另外，我手底下有個少尉能力欠缺，老師能再安排一個名額麽？”
    “看來是將軍很看重的一位手下，既然是少尉軍銜，自然是沒問題的。”
    “稍後我會把他們三個的檔案發給老師。”
    “好的。”古恩笑：“那其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不打擾將軍您工作，有機會再見麵。”
    影像中斷，南昔想起老師最後說的那句‘不打擾將軍您工作’……陪衛衍之少將出來置辦必需品，應該也算是自己的工作之一吧，她身為聯邦上將，確實有義務為聯邦培養卓越的軍事人才，而衛衍之少將也確實是根值得重點培養的好苗子。
    至於衛衍之少將的副官——
    能被衛衍之少將看中留在身邊的人，應該也很有潛力。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後，南昔解開空間轉移器的設置走了出去，打開光腦確定衛衍之現在所處的位置，箱包店……外的美食街？
    此時，美食街的公共座位上，衛衍之和魯恩一人抓著兩根香腸狼吞虎咽地吃著。
    一人兩根，一手一個，擼地滿嘴都是油。
    吃完手裏的一根，魯恩嗦了下棒子，扔進垃圾桶後又接著啃另外一根：“長官，您哪來的錢買香腸的？”
    “撿的。”衛衍之一口氣吃完兩根，轉過頭看向魯恩……手裏還沒吃完的香腸，眼神都快直了：“給我咬一口。”
    “給，長……沒了？”
    “下次再請你吃。”
    衛衍之將剩下的半根香腸全都塞進了嘴裏，正鼓著腮幫子用力嚼著呢，突然就瞧見南昔出現在人群裏，衛衍之一眼看到她倒也不是因為她戴了個金屬麵具，星際聯邦囊括了很多個星球的種族共同生存，很多種族平時出門也都喜歡戴個麵具什麽的，甚至有個叫坦桑的小星球，撐死了也就幾百個人的小國家，但因為是昆蟲科，長得大多像蟲族，所以他們所有蟲都愛戴麵具……不光愛戴，還特別喜歡隨著心情搭配不同款式的麵具，高興時就戴個笑臉的，難過時就戴個哭臉的，蟲數不多，花樣挺足。
    認出南昔——
    是因為她獨有的氣場。
    明明她今天出門也沒穿軍裝，可隻要她往人群中一站，那就是鶴立雞群，沒有人能無視她的存在感，甚至在她經過的地方，不少人都會默默往邊上散開，給她騰出道兒。
    衛衍之挺了下胸，問一旁舔著棒子的魯恩：“我有氣場嗎？”
    “氣腸是個什麽腸，有香腸好吃嗎？”
    “舔你的棒子去吧！”
    “哦。”
    魯恩繼續意猶未盡地舔著吃完的香腸棒子。
    見南昔穿過人群朝這邊走來，衛衍之趕緊嚼完嘴裏的香腸咽下去，起身去接她：“將軍，您辦完事了？”
    “辦完了。”南昔說完，目光注意到衛衍之嘴上的油汙，於是又朝旁邊嗦著棒子的魯恩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什麽，對衛衍之道：“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慢慢添置物品。”
    衛衍之心裏樂開了花，可臉上卻表現地雲淡風輕：“將軍餓了？”
    “恩。”捕捉到衛衍之眼底一閃即逝的精光，南昔並未揭穿他：“你們想吃點什麽？”
    “還是您選吧，我們平時吃東西都很隨便的……隻要不是營養液就成。”
    “長官，我想吃那個海報上的超級大漢堡，八層牛肉的那種。”
    “我倒是無所謂，就怕將軍？”
    南昔摸出一把金幣遞到衛衍之麵前：“那就一起吃吧。”
    “用不著這麽多，都能買下幾十頭牛了。”衛衍之嘴上說著不用，手卻是一早伸到南昔掌心，將所有的金幣扒拉進自己口袋：“那就多謝將軍了，我們去吃大漢堡吧。”
    一聽能有大漢堡吃，魯恩一刻都等不及了，趕緊拉著衛衍之朝那家漢堡店跑去。
    南昔站在原地沒動，眼神仍停留在自己的掌心上——
    衛衍之少將的手……
    很軟。
    “將軍，快來啊！”
    “來了。”
    前麵衛衍之在催促，南昔收回被他摸過的手擺在身後，快步朝衛衍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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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堡店內。
    魯恩拿了金幣去櫃台滿漢堡，衛衍之和南昔就坐在靠窗的空桌上等他，三個人的時候衛衍之還覺得沒什麽，這會兒又跟南昔麵對麵待著，心裏難免不往之前發生的那件事上想。
    見衛衍之神色略顯不安，南昔道：“我沒看見什麽不該看的。”
    “……”衛衍之一震，猛然抬頭望向對麵坐著的南昔。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命運的審判最終還是來臨了。
    “怕你多想，所以衣服都沒替你換過。”
    “是、是嘛……”
    衛衍之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從床上醒來時的情形，確實還穿著監獄裏發的那身囚服，就是現在這身衣服，也還是後來他洗完澡後自己換的，是被抓之前穿的那套，南昔派人給他取回來了。
    這麽說，她確實沒對自己做過什麽了？
    不是，南昔要是beta也就算了，beta天生不受信息素影響，無論是alpega，他們都能堅守本心，但alpega吸引的——
    難道自己的信息素氣味很難聞？
    不過他聞著感覺也還好吧，起碼不算臭。
    “你的事，我會保密。”見衛衍之臉上的表情換了一輪又一輪，一會緊張，一會釋然，緊接著又變得愁緒萬千，南昔以為他是怕自己泄露他omega的身份，所以就直接提了出來，免得今後他一直為這種事煩惱。
    衛衍之‘哦’了一聲，沉默片刻後往前傾過身體，湊到南昔麵前小聲問道：“將軍，我有個問題，能請您如實回答我嗎？”
    “少將請說。”
    “我那什麽……臭不臭？”
    “少將為什麽會認為，你那什麽，會臭？”
    “我那什麽，要是不臭，您……不得有個反應？”
    “你那什麽，挺好。”
    “……哦。”衛衍之不敢再往下多問，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氣氛又被搞砸，於是衝南昔笑笑，坐回到自己位子上，拿起水杯就喝。
    南昔提醒道：“少將，那是我的杯子。”
    “對不起。”衛衍之趕緊將杯子還了回去，十分丟臉地捧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又覺得還是很羞恥，於是扭頭想讓魯恩快一點，可催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衛衍之的注意力就被旁邊一推門進來的女人給拉過去了。
    與此同時，進門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坐在窗邊的衛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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