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艙室,  衛衍之就將南昔壓在門上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南昔一副疲態難得沒有回應，她由著衛衍之在她唇上又啃又咬,  明明都為人夫了,  主動起來卻像是個沒有經驗的新手,  剛撲上來時就用牙齒磕破了南昔的嘴唇，之後又不著門路逮哪兒啃哪兒,  一副餓狼撲食的模樣恨不得將人的兩瓣唇肉給直接吞吃入腹,  最後南昔被他那毫無章法的吻技咬地嘴巴都麻了,  她眼神灼灼地盯著將自己折騰地滿臉通紅的衛衍之,  似乎要穿透他這個人一樣。
    被過於直白的目光直視，衛衍之起了臨陣脫逃的念頭。
    南昔盯著衛衍之看了一會兒，驀地攬住他轉了個身，反將他抵在門上,  赤紅的目光在他微微翕張的兩瓣唇上梭巡了許久，隨後眸光一暗，傾身照著那張泛著水光又紅又腫的唇肉咬了上去,  衛衍之喉嚨裏發出一聲細微的悶哼,  被她掌控住的整個人立即就軟了。
    一瞬間,  藏室內暴發開來一股泛著甜香的omega信息素，強烈而又豐沛,  甜的人心醉。
    被自己omega的信息素撫慰，南昔身體裏的疲憊一下散去，鼓噪叫囂的暴戾情緒也被漸漸安撫,  隨著omega信息素的不斷增強變濃，她過度虛耗的精神力也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斷得到充盈，片刻的功夫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舒緩了不少。
    在經過一小段短暫的窒息後,  南昔狂熱躁動的情緒得到了片刻的緩解，她放輕了握在衛衍之臉側的力道，溫柔地親吻懷中的愛人。
    感覺到南昔的忽而放鬆，衛衍之心裏終於鬆了口氣，開始閉著眼睛享受起這個溫馨的深吻。
    “將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衛衍之感覺到肺裏的呼吸都要被抽空之時，那掠奪他氧氣的人才終於放開了他，衛衍之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穩住了呼吸，他睜開濕潤的眼簾，一下撞進了那人溫柔繾綣的目光裏。即使見過無數次，他還是會心跳加速，血氣上湧，幾乎是一下子，他的嗓子就啞了：“您好點了沒？”
    看著懷裏人泛紅的眼尾，南昔心裏一緊，她想要更多。
    “衍之。”南昔的聲音並不比衛衍之好多少，是她自己都沒想到的低啞沉鬱：“不夠。”
    衛衍之剛剛平複的呼吸又快了不少：“什、什麽？”
    “omega信息素……不夠。”
    可是他已經釋放地很多了，而且親吻時唾液裏也會帶有他的omega信息素……
    “那怎麽辦？”
    覆在耳邊的呼吸一重，衛衍之忽然聽見了一聲低笑。
    霎時，他臉上紅了個透。
    晚上的時候大型艦上來了位不速之客，雖然衛衍之也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拜訪總喜歡選在大晚上，但折騰了一個白天他實在是太累了，連動一動手指頭都費勁，反倒是同樣折騰了一天的南昔卻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出去見客了。
    衛衍之側臥在被窩裏氣得直瞪眼。
    沒過多久，塞洛克斯敲響了艙室門，將兩桶熱氣騰騰的洗澡水拎了進來，衛衍之躺著不想動，但又挺想在熱乎乎的水裏泡一泡的，最終他還是沒能抵擋住泡澡的誘、惑，慢吞吞地從床上挪了下來，泡進久違的熱水裏，渾身上下的毛細孔瞬間大開，他舒服地哼唧了一聲。
    放在一旁的光腦忽然屏幕閃了閃。
    衛衍之用語音打開光腦界麵，全息投影立刻出現在浴桶上方，界麵上顯示是林洛葳發來的視頻連線請求。
    “切換成語音通話。”泡澡的時候不方便接視頻，衛衍之說完指令後光腦自動替他切換成了語音：“新年好啊，林同學。”
    雖然已是年初十幾了，但年後的第一聲招呼還是適合說點喜氣話的。
    林洛葳回了句‘新年好’，通話那頭就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之後衛衍之聽見她呼吸聲靠近，緊接著那頭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兩件事，你想先聽哪一件？】
    “不應該是說，好消息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或許兩個消息都不算好。】
    好吧，兩個壞消息。
    打完招呼後就應該切入正題了，衛衍之正色道：“那就先聽不算太壞的。”
    【聽我哥說裴陸出院了，他在打聽你和池……上將的關係。】
    “他要是問到你頭上，你不妨跟他說實話。”
    【……還有件事，魯恩沒在學校。】
    聽出林洛葳語氣中的不悅，衛衍之也是微微一怔，他倒是想順嘴提醒林洛葳一聲，現在是假期，魯恩去哪是他自己的自由，但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下去了，衛衍之皺了皺眉，聲音也變得凝重起來：“你盯他了？”
    【他去了趟南昔上將的海島，那地方不好盯。】
    “那他應該留在島上了？”
    說這話的時候衛衍之自己也是不信的，魯恩要真的留在海島上，那裏到處布滿監控，塞洛克斯不可能不知道，保不準他甚至隻是在海島附近轉悠了一圈，連島都沒進，所以才能逃過塞洛克斯的監視。
    林洛葳沒吭聲，八成她也沒見到魯恩離開海島，所以認同了他的話。
    這下輪到衛衍之心神不定了，魯恩的事他沒跟林洛葳多討論，但直覺告訴他，魯恩不可能還在海島上，所以等掛了跟林洛葳的語音通話後，他又立刻給魯恩發了條訊息，也不多問，就問他冰箱裏的食物還夠不夠吃。
    魯恩那邊很快就有了回複：還沒吃完。
    然後又補充了一條：衛哥，您什麽時候回學校，我想您了。
    接到兩條訊息後，衛衍之的一顆心徹底沉了，他隨便回了一句‘快了’，之後就沒再跟魯恩多說什麽，他看著浴桶上方的投影屏幕上跟魯恩的對話框，腦子裏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監獄裏的洪教官在他手裏寫的兩個字。
    魯恩。
    當時礙於艾德在場，衛衍之不好多問，但洪教官確確實實是在他掌心裏寫了‘魯恩’兩個字，洪教官沒當著艾德的麵供出這個名字，也沒在接二連的審訊中提過，卻在跟他見麵時寫了這麽兩個字，可見洪教官自己心裏也是不確定的，洪教官是想通過他的手去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洗澡水快泡冷的時候衛衍之才從浴桶裏出來，等他穿好衣服，外頭也正好響起一陣說話聲。
    衛衍之開門出去的時候，恰好碰上南昔正要送人出門，他跟那人打了個照麵，再見到對方那張與泉綃頗有些相似的臉時，他心裏‘咯噔’了一下……除了從那張臉上看出一絲半點泉綃的影子，他仿佛還看到了自己。
    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跟他每天都會在鏡子裏看見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一個在經過了年歲的洗禮後變得沉穩老練，看人時總是一副和善帶笑的模樣，比他多了些許圓滑和世故。
    跟衛衍之一樣，那人也微微怔住了。
    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一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
    泉居到底是見慣了世麵的，他比衛衍之要先一步回過神來，跟衛衍之十分相似的眼睛笑得彎起，而後他朝衛衍之伸出了手：“這位應該就是小綃提到過的衛先生了。您好，衛先生。”
    衛衍之怔忪地與他握手：“您是？”
    掃了眼衛衍之指尖多出的那隻手，南昔不動聲色地將衛衍之攬過，而後也絲毫不避忌外人在場，將他帶進了自己懷裏。
    過於明顯的宣示主權的行為，讓泉居看了眼底笑意頓時加深，他識趣地收回了手，跟衛衍之介紹起自己來：“鄙人姓泉，泉居，是泉綃的舅舅。”
    舅舅……也是鮫人族的？
    衛衍之不禁又往泉居那雙跟自己相似的眼睛看去，果然藏著絲絲流轉的蠱人之色，是鮫人族才有的。
    衛衍之在打量泉居，泉居也在打量衛衍之，從頭到腳沒放過一絲一點，目光沒有絲毫避諱，就是在觀察衛衍之。剛剛對上衛衍之那雙眼睛時，泉居心裏也是訝異不已，但又礙於聯邦上將在場，他並未過多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可如今這麽仔細一打量，他竟發現麵前這位有著‘戰地美人’之稱的衛先生不僅麵熟，而且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甜香氣息，像是信息素的氣味。
    可這種氣味不應該存在於一個beta身上。
    最後，泉居的目光落在了衛衍之的小腹上……那個地方，似乎有點跟常人不太一樣。
    察覺到泉居在打量什麽，南昔有意側身擋住衛衍之的身體，用一貫的冷漠語氣道：“時候不早了，泉先生也該回去了。”
    剛才還在書房裏跟他客套的聯邦上將，此時卻為了一個‘戰地美人’絲毫不留情麵地給他下了逐客令，泉居眼底的笑意漸濃，卻一點沒有要就此告辭的意思。他收回落在衛衍之小腹上的目光，衝南昔禮貌一笑：“我能留下來喝口水麽？”
    客人要喝水，難道還能說不行？
    不過南昔還真能說出來這種拒絕的話，衛衍之偷偷瞅了眼南昔的臉色，果然是不太好的，但要拒絕客人又不太禮貌，畢竟對方隻想要討一杯水而已……加之，衛衍之也有一點小小的私私心，他想跟麵前這位跟自己麵貌相似的男性鮫人再多聊幾句。
    而後，衛衍之，南昔還有泉居，坐到了一張桌子前。
    喝水。
    衛衍之能感覺到南昔對泉居的不友善，倒是泉居，一派悠然自得地喝水，毫不在意南昔忽然轉變的態度，衛衍之從桌底下握住了南昔的手，捏了捏，示意她別對客人這麽冷淡。
    丈夫的麵子，南昔還是給的，她沒再用眼神給泉居飛冷刀子。
    “泉先生，您是來莫瑞亞找泉綃少將的？”客氣的開場白，衛衍之覺得自己還挺機靈的。
    泉居眼中笑意不減，放下手裏的水杯看向衛衍之：“再過幾天就是小綃母親的忌日，我之前與她說過，卻不料她被這裏的事絆住了腳，我這個做舅舅的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她。”
    忌日？
    那位傳說中的鮫人族美人……
    不知怎麽的，衛衍之心裏起了一絲落寞，但很快他就又將這種奇怪的情緒驅逐了出去，是人家母親和妹妹的忌日，跟他這個外人有什麽關係，他有什麽好落寞的？
    察覺到掌心裏的那隻手微微繃了下，南昔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背。
    衛衍之頓時放鬆下來，笑著給泉居回話：“那是要盡快趕回去的。”
    泉居‘恩’了一聲。
    因為雙方突然間的沉默，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片刻之後，泉居又笑吟吟地開了口，他問衛衍之：“衛先生，您是哪裏人？”
    “啊？”
    “不瞞衛先生，我覺得您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
    “……我是新星人。”反正自己的母星到底是哪個，衛衍之也不知道，但也不能說蟲族，索性就把南昔給他偽造的出生地說了出來：“新星是我的母星。”
    泉居聽後點了點頭，又問：“那衛先生的父母？”
    衛衍之大方坦言：“我是個孤兒，沒見過他們。”
    泉居愣了一下，隨機立刻道：“對不起，我無意冒犯。”
    “沒什麽，做孤兒也不錯，無牽無掛的。”桌底下的手心又被按了下，衛衍之趕緊補充道：“不過現在我有牽掛了。”
    泉居訝然，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衛衍之旁邊的南昔身上，四目相對之際，泉居朝南昔頷首示意，南昔並沒有領情，這會兒是她跟自個兒丈夫的溫存時間，誰來打擾都不行，她沒直接下令趕人已經很克製了。
    “那很好，很好。”泉居確認般重複了一句，他沉默稍許後又忍不住開口問道：“衛先生今年幾歲了？”
    衛衍之道：“26.”
    泉居神色一滯。
    衛衍之也察覺到了：“怎麽了，泉先生？”
    “沒什麽。”泉居低頭繼續喝水，等喝完杯子裏的水後才起身告辭。
    望著被人簇擁著離開大型艦的泉居，衛衍之疑惑道：“我怎麽感覺這位泉先生怪怪的？”
    “哪裏怪？”南昔傾身在他仍有些紅腫的嘴唇上親了口：“衍之剛才一直都在看他。”
    衛衍之一下就樂了：“他是男人。”
    “可他也是泉綃的舅舅。”末了，南昔還補充了一句：“他還是個alpha。”
    言下之意，泉綃和泉居都成了她的情敵。
    衛衍之不禁失笑，為了撫平愛人心裏的不安，他張手捧住她的臉，‘吧唧’在她嘴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可他們身上都沒有我最喜歡的alpha信息素。”
    南昔麵色還冷著，但眼底笑意卻已經藏不住了：“那是我標記的早。”
    衛衍之臉上一紅，小聲呐呐：“怎麽好說……這種話。”
    “我隻會說實話。”
    “是是是，標記的早，您滿意了？”
    “稍微。”
    “什麽稍微。”衛衍之被氣笑了：“我身上有您的alpha信息素，他肯定也聞到了。”
    南昔這下也不繃著臉了，笑著將人摟進懷裏又親了好幾口：“現在滿意了。”
    衛衍之‘嘁’了一聲，隨後又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泉先生為什麽會想到來拜訪您？”被攬著走進艙室，衛衍之想起來泉居的來意：“是為了泉綃少將？”
    南昔將人扶到床上：“他是為蕾雅夫人來的。”
    “這個蕾雅夫人當真是個香餑餑，誰見了都想要。”
    “胡說，我就不想要。”
    “那您白天還去見她了？”
    做過的事被拆穿，南昔卻沒有一點窘迫，反而挺坦然地坐進了被窩裏：“她總找你，我去警告她一下。”
    衛衍之頓覺好笑：“您可是聯邦上將。”哪能做小孩子才做的事？
    南昔沒說話，眼神帶著一絲不服氣。
    衛衍之在她肩膀上拱了拱，隨後鑽進她懷裏靠著，微微揚起頭看她：“您是不是還遇上誰了？”精神力那麽不穩定。
    將懷裏的人摟住，南昔閉目養神道：“主宰。”
    “……您跟他交手了？”
    “恩。”
    臥槽，您是跟主宰交手，能不能別這麽淡定？！
    衛衍之平複了一下心情，挑挑眉：“您這是輸了？”
    南昔忽然睜開眼睛看他。
    衛衍之再猜：“……平手。”
    南昔不說話。
    衛衍之釋然一笑：“之前都是瞎猜，結局肯定是您贏了，要不然主宰能提前跑路？”
    南昔笑了一聲，低頭給衛衍之賞了個吻。
    衛衍之臉上微微泛紅：“不過主宰抓蕾雅夫人幹什麽，她還能知道主宰的秘密？”
    “知道。”
    “什、什麽？”
    “她應該知道。”南昔抬眼看向別處，眼神微眯，沁著明顯的冷意：“否則主宰也不會急著將她帶走。”
    衛衍之暗暗心驚，那女人可真是神通廣大，隨便什麽人的秘密她都有，她到底是從哪打聽來的？
    “奎因。”南昔沉聲道：“奎因知道的秘密，她都知道。”
    衛衍之很想問南昔，蕾雅夫人當時跟她都說了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又怎麽都問不出口了……何況就算他不說，南昔也能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他在等她的回答。
    “主宰吞食了我父親的精神力異能。”
    “啊？”
    “衍之，給我點時間，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衛衍之鼓噪的心一下子就穩住了。
    他點點頭，靠在南昔身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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