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一個擁抱 什麽升級版黑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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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的光輝下, 諸伏景光臉上浮現出莫名熟悉的殺氣,讓月城林一下子就回憶起了過去。
某種刻在記憶深處的記憶一下子複蘇了。
以前還在警校的時候,月城林就害怕諸伏景光這種表情。許多年沒有見到了, 還有點懷念……懷念什麽啊!
這些年,某位管理官仗著第四課裏他說一不二,沒人敢製裁他,受傷也理直氣壯。尤其是不能和同期們見麵那幾年, 月城林更是肆無忌憚、非常囂張。
好吧,其實月城林已經很努力不讓自己受傷了,但這個職業, 偶爾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而如今再看到諸伏景光的眼神, 月城林就忍不住重新回想起,多年前麵對白粥時的痛苦。
月城林垂著眼,乖乖站好, 任由諸伏景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真的沒事!沒有骨折,沒有重傷,隻是沒有控製好, 頭上不幸被撞了一下而已!這都不是我第一次被“車禍”了, 一回生兩回熟, 我有經驗,完全沒有問題!
月城林眼神微微漂移, 透著那麽點心虛。
諸伏景光從月城林的車裏找到紗布和消毒液,把麵前這個讓人操心的家夥臉上的血跡擦了擦。傷口不算太嚴重, 主要是皮外傷,但還在滲血,看起來有點淒慘。
諸伏景光手上動作忍不住放輕,表情是一種僵硬的擔憂——能把真切的擔憂, 硬生生偽裝出一分虛假的感覺,也不是容易的事。
“疼不疼?”諸伏景光歎了口氣。
“嘶,”月城林表情扭曲了一瞬,聲音顫了一下,“不疼。”
諸伏景光哦了一聲,溫柔道:“不疼的話,我稍微用點力。”
月城林微微睜大眼睛。
不愧是可怕的組織成員蘇格蘭,怎麽能這麽冷酷無情!
諸伏景光:“……”
實在是被月城林的目光看的心軟,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動作小心地把他臉上的血跡簡單清理了一下,做了簡單消毒,無奈道:“等下去醫院包紮傷口。”
月城林“唔”了一聲,想說其實不嚴重,但是看著諸伏景光的表情,到底沒敢說出口。他拿出紙巾擦了擦蹭到手上的血,又擦了擦被血浸濕的額前碎發。
疼確實是疼的,額頭被撞的那一秒,尖銳的痛感就讓月城林眩暈了一瞬間。直到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他才清醒過來。
不過對於月城林來說,忍耐這種程度的疼痛已經習慣了。
他還有精力去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麽表現。
月城林揚起了一個有些虛弱的微笑:“多謝,我感覺好多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綠川君。”
“是啊,沒想到又遇見了。我還沒問呢,這是怎麽回事?”諸伏景光壓下心裏的情緒,問道。
“他的車子失控了,差一點就出事了,還好我運氣不錯,”月城林看向旁邊地上的本田司機,苦笑道,“看起來他應該是喝醉了。”
骨折的疼痛讓滿身酒氣的司機清醒了不少,正抱著腿喊疼。
諸伏景光心想,你也知道差一點就出事了?
看著諸伏景光微妙的表情,月城林沒敢多說。隻是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匆匆交待了幾句。
月城是在和第四課的下屬聯係嗎?月城的表情有點凝重,這個司機有什麽問題?或者說,難道這次車禍不是意外?
諸伏景光眯了一下眼睛,目光掃過旁邊滿身紋身的本田司機,心中有了猜測。
他突然想起了月城的工作——特殊組織對策部第四課,是負責解決組織犯罪問題的第一線,除了黑衣組織的事情之外,還要經常和各種灰色團體、極道組織打交道。
這樣的工作,危險性從來都不低。雖然諸伏景光在組織裏臥底,但是他的信息網依舊能夠探聽到很多信息。
特對部是各種極道組織最忌憚的存在,而作為第四課管理官的月城林,更是各大團體的黑名單榜首。
那些黑暗裏的陰影懼怕他,敬畏他,也時刻準備著撕碎他。
諸伏景光就曾經聽說過一些傳聞:特對部的一些重要成員都曾經遭受過刺殺,刺殺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在換來了特對部幾次雷霆萬鈞的行動後,那些惡徒才收斂起來,對特對部的忌憚恐懼被深深刻在心裏,不敢再輕舉妄動。
以月城的工作性質,難免會在危險的邊緣遊走,也難免會被一些犯罪分子記恨。
這又是一次有預謀的刺殺活動嗎?
諸伏景光心裏一沉。
月城林和第四課那邊交代完,掛斷電話。很快救護車和交警匆匆趕到,記錄了事故現場,並按照流程處理這起交通事故。行車記錄儀和監控攝像頭都拍的很清楚,周圍也有目擊證人,基本可以判定本田司機全責。
交警應該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向月城林敬了禮,對現場記錄的非常仔細,最後把車子扣留進行詳細檢查和收集證據,應該就是在懷疑這起事故是否是真的意外。
骨折的本田司機被抬上救護車,月城林雖然能走動,看起來問題不嚴重,但也需要去醫院做一個檢查。
他猶豫了一下,湊近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露出一個疑問的表情。
“能陪我去醫院嗎?我其他朋友暫時趕不過來,我怕路上又出什麽事。”月城林微微苦笑,有點麻煩別人的不好意思。
“啊,抱歉,我可能有點冒昧了。”不等諸伏景光回答,月城林又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額頭的傷口讓他看起來有點淒慘,但是他還是想了想,鄭重說道:“我自己去醫院就可以。多謝了,綠川君。”
“嗯?”諸伏景光靜靜看著他,“不需要我陪著麽?”
“麻煩你的話,實在是太不好意思。”月城林搖搖頭,“畢竟我們……”畢竟才是第一天認識。
“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去?”諸伏景光瞪了他一眼,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耳機,不由分說道,“我陪你去,你坐我的車。”
月城林睜大眼睛,看著諸伏景光,似乎有點驚訝,又有點感動,但還是堅持搖了搖頭。
……情緒變化還演的還挺好,諸伏景光心想。
“我懷疑這起事件不是意外,我說過我的職業是警察,可能惹到了一些仇人,”月城林猶豫了一下,才壓低聲音說道,“不能把綠川君牽扯進來。萬一等下又出事……”
“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啊,”諸伏景光默契地接上話,不由分說拉住月城林的胳膊,表情嚴肅道,“有什麽牽扯不牽扯的。如果這次車禍真的不是意外,我更要送你過去了,怎麽能讓你一個人麵對危險?”
月城林看著諸伏景光,抿了抿唇,最終沒說什麽,任由諸伏景光把自己拉到車上。
月城林乖乖坐在副駕駛,窗外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側臉。他按了一下頭上諸伏景光幫他簡單包好的紗布,輕聲道:“綠川君……多謝你。”
諸伏景光關上車窗,然後扭頭給月城林比了口型:等下真的還會有“意外”?
月城林輕輕搖了一下頭:隨便說的,應該不會再有意外了。
他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你可以製造幾個“意外”,給我們的關係再助推一下。
諸伏景光鬆了口氣,瞪了月城林一眼。
月城林:……
月城林閉上眼睛,向後靠在椅背上,似乎有些精力不支。頭發上的血跡已經幹了,發絲淩亂的垂在額前。
這時萊伊冷淡的聲音從微型耳機裏傳來:“雖然車禍不在計劃中,但是你接近他的目的倒是進行的挺順利。原定的計劃還需要繼續嗎?”
月城警官親自進行攻略指導,不順利才奇怪。諸伏景光心裏腹誹了一句。
現在月城林在旁邊,他不方便直接與萊伊對話,用手機給萊伊發了郵件。
“月城管理官是個警惕的人,隻憑借這一件事還不夠打動他。原計劃繼續執行。這位管理官應該正在遭遇極道組織的刺殺,剛好方便我們行動,事後可以直接嫁禍給那些混混。”
片刻後,萊伊的聲音響起:“好,下一個路口左轉。”
車子向醫院駛去。
諸伏景光專心開車,月城林窩在副駕駛上,大部分時候閉著眼,偶爾睜開眼看著車窗外緩慢的車流和遠處的燈光。
車子慢慢逼近路口,諸伏景光打方向盤左轉,駛入一條行人車輛更少的小路。
月城林眨了一下眼睛,扭頭看諸伏景光,眼神裏透露出一絲疑問。這條路雖然也能到醫院,但並不是最近的路。拐到這條路走,顯得有些奇怪。
當然,因為開車的人是諸伏景光,是月城林絕對信任的人,所以他直接用眼神進行了詢問。
“前麵的路太堵了,我們從這條路繞過去,反而會更快。”諸伏景光解釋道。雖然避免堵車有其它更好的路線選擇,但是諸伏景光給了月城林一個眼神,於是月城林心領神會地點了一下頭,沒有再問。
諸伏景光忽然想到,他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同期明明很敏銳。那剛才的那起車禍,月城真的是等車輛逼近才意識到不對勁嗎?
現在不方便詢問,諸伏景光眯了一下眼睛,暗暗記了一筆。
夜風寒涼,車子繼續往前行駛,兩人偶爾聊幾句“攝影師都會幹什麽”“平時工作忙不忙”之類的廢話。直到駛過一座建築的時候,一聲脆響在兩人耳邊炸響。
“嘭!”
斜射而來的子彈擊碎了前擋風玻璃。玻璃碎片如同閃光的雨滴一般四散、飛濺,在霓虹燈光中折射出瑰麗的色彩。
在這一瞬間,不需要演戲,諸伏景光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猛地把月城林攔在後麵,用胳膊擋住了落下的碎玻璃。
而在碰到月城林的時候,諸伏景光感受到對方緊繃的動作,意識到,月城和他的反應是一樣的,想要伸手去護住他。
——盡管提前有所準備,但是他們下意識的反應,還是先去保護身邊的人。
還好月城林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讓諸伏景光有了繼續發揮的餘地。
很快意識到是萊伊的子彈,諸伏景光冷靜下來。
碎掉的前擋風玻璃碎片割破了他黑色風衣的袖口,手腕上也留下了一條血痕。諸伏景光用緊張的聲音問道:“襲擊?”
“……看起來是。”身邊的管理官坐直身子,表情凝重,“看起來我是真被人盯上了。”
他扭頭看向諸伏景光,聲音有點摻雜著愧疚的感激:“你沒事吧,綠川?我不該讓你陪我的,還是把你牽扯進來了……”
不知不覺間,月城林對諸伏景光的稱呼已經從“綠川君”變成了“綠川”,顯得更加親近了一些。
“我沒事。”諸伏景光笑了一下,“別擔心,我是射擊愛好者,這種槍擊還嚇不到我。”
月城林目光落在諸伏景光手腕上的血痕,抿緊了嘴唇:“你停車把我放下,你先走……”
他話沒說完,抬起頭,一時怔然。
“綠川尋”的眼睛真誠而澄澈,認真說道:“如果這個時候放棄你的話,還算是什麽朋友?”
月城林聲音有些幹澀:“可我們隻是……一麵之緣。”
“一見如故啊,”“綠川尋”的聲音透出一絲笑意,“朋友就是朋友,不因相處時間的長短而不同。”
“……綠川。”
“可以叫我‘尋’。好了,坐穩。”
諸伏景光猛地踩下油門,車子驟然加速,如同離弦之箭,猛地衝出這條幽暗的長街。
在他加速的同時,又是一聲悶響,第二顆子彈射來,卻終究是慢了一步,與車尾擦身而過。
子彈與硝煙被他們甩在身後。
————
車子停在醫院門前,諸伏景光鬆了口氣。
還不等他去打開車門,旁邊的月城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拉到自己麵前,仔細檢查他手腕上被碎玻璃劃出的傷口。
然後月城林抬起頭,用一種痛心的目光看著諸伏景光——這次終於輪到月城林譴責自己的同期了。
“我沒事,擦傷而已,你安全就好。”諸伏景光輕咳一聲,說道,“這個傷口可比你頭上那個輕多了。”
月城幽幽道:“綠川……”
“‘尋’會更親近一點哦。”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
在一陣沉默後,月城林無奈地輕輕勾了一下唇角。
“……好吧,hir。”月城林溫聲說道。
至於他叫的究竟是“景”還是“尋”,隻有月城林自己知道了,反正發音是相同的。
“hir。”月城林又念了一遍,彎起眼睛,小聲道,“剛才謝謝你。”
諸伏景光微笑:“沒什麽,畢竟……”
“畢竟我們是朋友嘛。”月城林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然後湊近諸伏景光,微笑著眨了眨眼。
與此同時,微型耳機裏傳來萊伊的聲音。
“跟著你的特對部成員已經撤離了,看來月城林對你信任程度有所提高。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萊伊冷淡地說道,“接下來靠你自己行動。琴酒那邊我會去匯報。”
耳機裏聲音消失了。
諸伏景光又等了兩秒鍾,確認對麵已經沒有聲音之後,取下微型耳機並且關掉,對月城林眨了一下眼睛。
“……任務結束了?”月城林小聲問道。
“嗯。”諸伏景光點點頭。
月城林鬆了口氣,臉上那種混合著感動、愧疚的表情一收,看向碎掉的前擋風玻璃,挑眉笑道:“槍法很準啊。”
畢竟是萊伊的狙擊……諸伏景光想到。
還不等他說什麽,他突然注意到月城林興致勃勃的表情。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順著月城林的目光,看向那些淩亂的玻璃碎片,陷入了沉思。
在之前格蘭威特事件中,自己好像也一槍射中了月城那輛倒黴的雷克薩斯的前擋風玻璃……?
不是吧,現在還不忘給那塊玻璃報仇呢?諸伏景光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把對方發絲裏的玻璃碎片摘掉,無奈道:“好了,去給你做檢查。”
“放心吧,沒什麽事。”月城林說著,下了車,乖乖跟著諸伏景光去做了檢查。當然,他也沒忘記順便給諸伏景光手腕上的劃傷處理了一下。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沒什麽大問題。
諸伏景光正拿著檢查報告研究,就看見幾個特對部成員急匆匆地跑過來。
他們先向月城林行過禮,又看向旁邊的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
“這是我的朋友,綠川尋。”月城林介紹道。
“綠川先生。”幾個警察禮貌地問了一句。
諸伏景光笑著點點頭,自覺地站到一邊。
特對部成員壓低聲音,對月城林說道:“月城警視,我們調查過了,這次車禍可能確實不是意外。”
“最開始我們沒有找到什麽不妥之處,但是後來發現,那個本田司機是被我們清理過的一個非法‘公司’的成員。這可能是一次報複性刺殺行動。我們會對那個本田司機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月城林“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個消息也已經上報北川警視長。警視長說了,今天您不能再自己行動,由我們護送您回家。”
月城林:“……知道了。”
月城林幽幽歎了口氣,扭頭看向諸伏景光:“hir,這裏距離我家不遠,要不要先去我家休息一晚?你的車也要送去維修吧?你跟我一起走好了。”
諸伏景光想了想,點點頭笑道:“好啊。”
嗯,等下和zer說一聲就好了。
————
坐著警車回家,安全係數高了很多。第四課的成員們嚴格遵守北川警視長的要求,把月城林和諸伏景光送到了樓下。
月城林下了車,對係統歎了口氣,感慨道:“可算是到家了。統,我覺得如果有一天我不當警察了,也可以去做演員。”
月城林摸了摸下巴,覺得最初自己的演技好像也沒有特別好,但最終在與各位穿越者的接觸中,不知不覺就磨練了出來這門技術。
【係統:不錯。】
“統,我差點出車禍,你都不關心一下?”
【係統:需要嗎?我看你挺胸有成竹的。區區車禍而已,對吧?】
月城林:“……你生氣了?”
【係統:明明都注意到後麵車輛有問題,還等著對方動手。你膽子這麽大,我氣什麽?】
“……我隻是想看看誰會對我出手。”月城林輕咳一聲,解釋道,“會撞到頭也是意外嘛,本來我計劃好了完全不會受傷的。”
【係統:嘖。那你確定是誰對你出手了嗎?】
月城林想了想,緩緩道:“我覺得不是什麽極道組織報複,這隻是表麵偽裝出的理由。我懷疑和其他穿越者有關。你覺得呢,係統?”
【係統:按照規定,這個話題不能回答。】
月城林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論是穿越者,還是報複性刺殺,月城林決定都稍後再想。最重要的是,今天他又有了“新朋友”,而且合情合理地,在組織和特對部同事們的關注下,光明正大地帶著對方回家了!
這種好心情直到月城林走到自己那層的時候,目光掃過旁邊的鄰居家,才稍微退去了一點。
他還記得之前鄰居搬家的事。
最近他太忙,沒有顧得上關注隔壁。不知道新鄰居搬進來了沒有?搬來的新鄰居是純粹巧合下搬來的路人,還是有所圖謀?
對於自己的家,月城林一直有一種莫名的領地感。作為難得能讓他完全放鬆的地方,他非常討厭被不懷好意的人入侵——從他安裝的一層套一層的攝像頭就能看出來。
當初格蘭威特的監視器,就讓他煩躁了很久。
“月城?”諸伏景光對月城林的稱呼也已經進展到了不需要加敬語的程度。
“沒事。”月城林打開門,讓諸伏景光進來。
打開燈,暖色的燈光籠罩了整個屋子。諸伏景光抬眼看去,隻見藍色的窗簾在夜風裏起伏,牆上是熟悉的拚圖掛畫——這東西還是當年同期們一邊吵吵鬧鬧,一邊一起買來拚好掛上的。
屋裏整潔幹淨,書桌上是藍玫瑰幹花和三花貓小擺件,旁邊放著口琴,可見這間房子的主人熱愛生活。陽台的花草長得很好,隻是中間擺著幾盆西芹,與其他花草格格不入。
……熟悉的,溫馨的,充滿回憶的地方。陽台那些花草,還有不少是當年諸伏景光親手照料過的呢。
這裏是安全的、可以放鬆的,沒有組織、沒有外人、遠離黑暗。
諸伏景光怔愣間,忽然被身後撲過來的人拍了一把。
諸伏景光回過神,扭頭看去。
他的故友正站在暖色燈光下,笑吟吟地看著他,對他伸出手。
“hir!”月城林眼睛明亮,微微彎起,“歡迎回來。”
不需要詢問,諸伏景光知道,這一聲“hir”叫的是“景”,而不是“尋”。
此時此刻,他是諸伏景光,不是“綠川尋”,也不是“蘇格蘭”。
諸伏景光眼裏泛起笑意:“月城。”
他也伸出手,往前一步,給了月城林一個擁抱。
當年一別後,生死已經年。
“說好的畢業還要經常聯係,”月城林鬆開手,雖然同為多年失聯人員,但這並不影響他的理直氣壯,“結果隻有你和zer離開的最久!”
“嗯嗯,我和zer的錯。”諸伏景光笑道,“但是現在隻批評我可不行,得等下次,帶上zer一起。”
兩個人又對視了一會兒,一起笑出聲來。
“你先休息,沒有吃晚飯吧?我看你在咖啡廳也隻喝了咖啡。”月城林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冰箱,自告奮勇,“我來做飯,你去休息。你還沒試過我的廚藝吧?這些年我學的不錯……好想叫上班長鬆田他們。”
“班長他們……等找個妥當機會再見麵吧。”諸伏景光想象出了自己被人圍住解釋的場麵。
諸伏景光一邊說著,一邊瞥了一眼月城林的額頭,“你還有精力做飯呢?”
月城林眨了一下眼睛,抬手摸了一下差點被自己忘掉的額頭上的紗布,然後又疼的自己咧了一下嘴。
“還是你去休息吧,”諸伏景光沒好氣道,“我去做飯。”
月城林哦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什麽,愣在原地。
【係統:好家夥,恭喜你獲得蘇格蘭親自下廚的待遇。】
月城林正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有點凝重。聽到係統的話,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什麽?”
【係統:有人想要這待遇還沒有呢……你這是什麽表情啊?怎麽這麽如臨大敵的。】
月城林沉默不語,可憐兮兮地看著走向廚房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露出和善的微笑:“怎麽?”
月城林張了張嘴,幽幽地看著諸伏景光。
“現在怕了?”諸伏景光繼續微笑,“車禍的時候不覺得怕?這可是在額頭上,喝點清淡的白粥,有利於傷口恢複,避免留疤。”
【係統:……】
【係統:祝你好運。】
係統默默給月城林點了個蠟,溜走了。
“我錯了。”月城林認錯幹脆利落。
這場麵太熟悉了,恍惚之間,月城林覺得自己回到了當年。
“你錯哪裏了?”諸伏景光溫聲說道,“車禍真的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嗯?”
在諸伏景光充滿壓力的目光中,月城林眼神漂移,老老實實回答道:“不是……我猜到後麵那輛車可能有問題,我就也想試探一下。”
在諸伏景光變臉色之前,月城林連忙解釋:“我有把握不會出事的,當時車撞上來的角度,我有經驗,能應對這種情況,才敢嚐試……”
“你有經驗?”諸伏景光感覺自己並沒有被安慰到,“以前也還發生過這種車禍?”
月城林:“……”確實發生過,就是上次橘警官車輛失控的事,他還被班長押著去醫院做了檢查。
看月城林的表情,諸伏景光就都明白了。
“這幾天喝白粥吧。”諸伏景光冷酷無情地走進了廚房,“我來做,你去休息。”
月城林張了張嘴,呆了一會兒,試圖改變諸伏景光的主意:“隻喝白粥的話,會不會有點沒營養?”
諸伏景光想了想,倒也認同了月城林的說法:“確實。”
月城林眼睛一亮。
“那再加一份西芹好了。”諸伏景光淡定的說道。
月城林:“……”救命,雖然算不上非常討厭,但是他也不喜歡西芹。
月城林繼續垂死掙紮:“隻有白粥和西芹,會不會吃不飽。”
“你傍晚不是在咖啡廳吃了一份咖喱意麵嗎?”
“……那,那明天還是隻有白粥嗎?”
諸伏景光站在廚房裏,略做沉思。
“如果你不喜歡白粥……”諸伏景光迎著月城林期待的眼神,緩緩說道,“明天還可以試試白粥蓋澆飯。”
月城林驚呆了。
白粥蓋澆飯?!
這是什麽升級版黑暗料理!
“我選擇白粥。”月城林悲傷地表示。
看著在廚房做飯的同期,月城林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明明和景光重新見麵,明明暫時擺脫了組織的監控,有了與景光合理交流的理由,本該是一件快樂的事。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他憂愁地拿出手機,開始思考要不要把鬆田萩原他們叫過來認識一下新朋友。不能隻有他一個人倒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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