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師幹枯，蒼白的腦袋，盯著四個人的臉，黑色的血液不斷地從滿地斷肢殘臂裏流淌出來。
    這惡心的景象和腥臭的血液，讓程星淼的一張小臉一陣陣地發白，她忍不住跑到一邊去幹嘔。
    江至晚發現，他原本將黑金法杖藏在了衣服的內襯裏，但是換衣服的時候，那柄法杖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雅典娜！”江至晚在心裏喊了聲。
    “嗯？”
    “黑金法杖呢？”江至晚咬牙切齒，用腳趾想都知道是雅典娜拿走了。
    “別小氣嘛，給我研究研究！”
    “那是我辛辛苦苦打來賣錢的！”江至晚在心中討要。
    “年輕人不要太看重錢，要看向未來！”雅典娜語重心長。
    “你這樣好像黑心資本家！你到底是智慧與戰爭女神還是二道販子的神？”江至晚忍不住吐槽。
    “赫爾墨斯商業，旅人，盜賊的守護神，他是一個很猥瑣油膩的中年人。”雅典娜很認真地回答。
    江至晚決定見她一麵，他閉上了眼，隱隱能看見那懸崖之上，雅典娜張開雙臂，手指跳躍，黑金法杖像是納米粒子一般分開。
    “你在做什麽？”江至晚出現在雅典娜的身後，盯著雅典娜手中的黑金法杖。
    雅典娜回頭看了一眼江至晚，默不作聲：“黑魔法的本質就是吸取生命，構築死亡，黑金法杖並沒有太大的價值，真正的價值，在於其中蘊藏的黑暗與死亡，這是沒有辦法用金錢去衡量的能量！至少我能從這裏分解出什麽”
    “你告訴我黑金法杖很值錢，是故意的吧？”江至晚瞪了眼雅典娜，“我不太喜歡騙人，也不喜歡別人騙我！”
    雅典娜嗤之以鼻：“你剛剛夥同謝城安騙了那兩個單純的姑娘；接下來你還打算騙張震，讓他相信他是自己扒了自己的衣服；你騙這個世界，讓世界以為你隻有近古的潛質；對了，剛才你還打算私吞黑金古杖！”
    “行了，別說了，我喜歡騙人……”江至晚心虛不已，但還是理不直氣也壯，“但是你好歹借宿在我這兒，騙我，有些不厚道了吧？”
    “你要救你的大夏，我要救我的族人，在解決造物主這個麻煩之前，我們是親密的盟友……”雅典娜輕輕哼了聲，“盟友之間，各懷心思很正常，你是個聰明人，你一直在防備和試探，剛才那些蝴蝶撲向你的時候，你已經準備好了逃跑路徑，你隻是想再看看戰爭壁壘，估算一下我的實力！”
    “你知道黑金古杖根本不可能拿到世麵上去賣，你想要的是黑魔法師詭異的術法！”
    “江至晚，你心底裏是個渴求力量，希望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人，我考察了一億個孩子，你是最堅定的那個，你堅定地認為自己的信仰是對的，堅定地認為自己能夠出人頭地，現在，更是堅定地認為，就算掌握的是黑魔法，你也能把他用在正途上！”
    “江至晚，我太了解你了，你要不拔出做那屠龍的勇士，要不做那撕毀世界的惡龍，你沉默不語獨自努力，隻為自己登臨絕巔的那一刻！”
    “那些欺辱，毀謗你的人，你很少直接反擊，那是因為你根本看不上他們，對吧？”
    “惡龍不會因為路邊的哈巴狗的叫聲浪費一口灼熱的龍息。”
    江至晚沉默了，在十八歲的孩子裏，他絕對算得上冷靜，聰明，善於思考。
    但是他現在麵對的是雅典娜！
    江至晚笑了：“姐姐你這麽說話就有些傷感情了，我們的關係應該是非常純潔友愛的嘛！”
    “純潔的互相利用關係。”雅典娜點頭，總結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雅典娜油鹽不進，江至晚感覺一陣頭疼，他最終還是決定直入主題，於是他指著黑金法杖義正言辭：“這玩意是我搶來的，利益我得拿一份！”
    他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你想讓自己的拳頭，帶上死亡的力量麽？”雅典娜忽然回頭，那一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鎖定江至晚，“黑暗與死亡的力量，永遠是最直接，最暴力的，你覺得自己的意誌，撐得住麽？”
    “盟友，你是在小看我麽？”江至晚看著雅典娜，笑了。
    ……
    程星淼開著裝甲車跟上了車隊，這個明媚如三月陽光的女孩紮起頭發，穿上軍裝，依舊改變不了她的柔弱。
    她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團隊做點什麽，於是接過了方向盤。
    張震躺在車裏，歪著舌頭，翻著白眼，過了十分鍾才醒來。
    他捂著腦袋，看著眼前的一切：“哎呦，這是怎麽了，我記得天降隕石砸到了我！咦，我衣服呢？怎麽就剩一根毯子了？”
    “你中了黑魔法師的毒，我和老謝把你救出來了。”江至晚淡定地說。
    謝城安待在一邊，不敢抬頭。
    張震連忙握住江至晚和謝城安的手：“恩人啊！回城我請你們喝奶茶！”
    江至晚一擺手：“都是兄弟，說那麽多見外的話做什麽？奶茶就算了，折現吧！”
    謝城安實在受不了江至晚的無恥，他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周圍的景象，慢慢地從田園牧歌變成了水泥森林。
    車隊終於開進了衡陽城，這裏的路麵因為地震變得起起伏伏，車隊的速度進一步變慢。
    無線電裏響起大夏鐵軍的聲音：“兩個紅綠燈後右拐，那裏有一所加油站，我們的油罐車要抽走裏麵的92號汽油，麻煩戍邊人兄弟探路，完畢。”
    邢菲麵無表情地拿起無線電：“戍邊人收到，完畢。”
    她從座椅地下拉出一個箱子，麻利地拿出一套衣服扔給張震，然後自己拉下鋼梯爬到裝甲車上部，架起裝甲車上的一挺mg43重機槍向著四周旋轉著，查看周圍的情況。
    江至晚打開無線電電台，一則信息，向著全城傳輸。
    “衡陽請注意！”
    “衡陽請注意！”
    “我們是大夏鐵軍，已經到達衡陽城展開救援工作。”
    “請湘江東部區塊受災民眾，盡快前往糧食批發市場集合，我們將在那裏展開救助轉移工作！”
    “請相信，大夏鐵軍，一定會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信號順著空氣，蔓延向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江至晚感覺無數眼神在向這裏看來，期盼的，欣喜若狂的，陰鷙的，邪惡的……
    無論如何，他們還是一定要將這段廣播播放出去。
    無論是戍邊人還是鐵軍，他們身上的這抹綠色，就是無數人，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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