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裏藏著一座墳，葬著1.1億出雲人。”雅典娜低聲說，“她與你我，都是同類人。”
    江至晚聽懂了，他和雅典娜的心裏都有一座墳，江至晚的心裏裝著父母與爺爺用命守住的江山，雅典娜的心裏藏著她的神族。
    墳頭滿是鮮血，墳碑是磨快的刀，這把刀隨時要出鞘，讓所謂的造物主為墳裏的人陪葬！
    他們走進長長的通道，這裏都是大床房和景觀房，腳步踩在羊絨地毯上，發出吱吱吱的聲音，不斷有液體被踩出來，氣味很難聞，和外麵的帆布味道差不多。
    有些房間門虛掩著，有些開著，有些大門緊閉，到處都是視覺死角，這些年輕的戰士們不斷想著戰術手冊裏合作搜查的要點。
    “老江你盯前方，老謝盯左邊，我盯右邊！”邢菲低喝，“張震你抓緊你的槍，不要輕易開槍，當我們兩個換彈的時候，你隨時補我們的位置！程星淼和月矢保證後方的安全，都聽懂了沒有！”
    “收到！”
    江至晚輕輕推開3001房間虛掩的門，這是一個套間，中間是客廳，兩邊是臥室，謝城安從門的右側進入，槍口指左側房間，邢菲從左側側進入，槍口指右側房間。
    這是標準的戰術動作，兩個人都可以用最大的角度看見房間裏的情況。
    “3001安全！”
    “3002安全！”
    “安全！”
    “3005安全！”
    ……
    一個個房間裏，明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景觀陽台門開著，床鋪被褥淩亂，很多人的行李都還在原地攤著，甚至連身份證都在裏麵。
    但是整整一排房間，就是沒有一個人的蹤影！
    “md，感覺這船像是把人吞了，這麽多人，都去哪兒了？屍體，血跡什麽都沒有！”邢菲大口大口地呼吸，發泄著自己心裏的緊張感。
    “這時候哪怕竄出來一隻老鼠，我心裏都好受點！”張震也在後麵嘟囔，“現在就感覺進了一座大墳，結果裏麵全是寶藏連屍體都沒有。”
    “全是寶藏，沒有屍體，不好麽？”謝城安小聲說。
    “全是寶藏沒有屍體的墳，你會不會感覺，那就是老天爺給你準備的葬身之地？”張震提醒。
    謝城安搖頭：“肯定不會啊！”
    “為什麽？”
    “老天爺對我沒那麽好，他給我準備的墳最多二兩錫箔，三張紙錢。”
    原本氣氛就不太好，謝城安說完這句話，大家的心情更是跌到了穀底。謝城安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世，但是武校畢業的他應該不會是什麽富家子弟。
    他們穿過了長長的走廊，穿過控製室，來到駕駛艙。
    駕駛艙的玻璃碎了一地，船舵不知去向，儀器，座椅，一切都支離破碎。
    似乎這裏發生過一場大戰，但是交戰的雙方早已不知去向。
    “駕駛艙的大門是被強行撞開的，門鎖有毀壞痕跡，門板有強烈撞擊痕跡。”月矢春櫻指了指門框，金屬製作的門框已經被撞變形了，被頂開的大門上，門鎖依舊向外彈出。
    謝城安站在一張辦公桌前，看著腳下地板上，從大門方向移動到辦公桌下的長長劃痕。
    “這張桌子是推開門的時候被震過來的。”他說著推了推桌子，“很重，正常男人要兩人合力才能推動。”
    江至晚來到了駕駛室破碎的玻璃前，拿起了一塊碎玻璃，聞了聞。
    玻璃的邊緣，也有那種刺鼻的味道。
    “死亡的感覺。”他小聲說著，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
    他微微用力，指尖有黑色的煙塵環繞，那是他吸收黑金法杖中提煉出來的死亡力量。
    他一直覺得那腥臭味很熟悉，現在想來，就是這種死亡的味道——像是死屍發臭後，與油漆混合的氣味。
    “誰！站住！”程星淼忽然一聲大喊，查看著駕駛室細節的人們一下子抬頭看向程星淼的方向。
    隻見程星淼端著步槍，站在走廊裏，指向走廊的盡頭——那是他們來時的甲板。
    可是等他們看去的時候，走廊裏空無一物。
    “你們警戒，我去看看！”江至晚二話不說，身形如飄煙一般穿過人群，向著走廊的盡頭狂奔。
    “星淼，怎麽了？”張震湊了上去。
    “我看見有個……人站在那裏。”程星淼猶豫了很久才說出這個“人”字。
    “什麽樣的人？”月矢春櫻問，她失誤了，她的職責應該是和程星淼一同盯住後方，可她卻把目光停留在了那道破損的大門上。
    程星淼的臉色有些發白，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很難形容，形體上比人大，但是姿態上很像人，剛才我在看地毯，一抬頭忽然發現他站在走廊的盡頭，再一看他就消失了！”
    “是幽靈麽？”謝城安也湊了上去。
    “你別亂說！”程星淼的臉更白了，手裏的槍握得更緊。
    “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月矢春櫻嗤笑一聲，“有的隻是故弄玄虛的人。”
    她說著，左右手中指和食指互相摩擦，雙指之間閃過一道幽光，兩枚刀片不知何時夾在了指尖。
    “甲板安全！”走廊的盡頭，傳來了江至晚的聲音。
    程星淼稍稍鬆了口氣，然後輕聲說：“對不起，可能是我太緊張，出現幻覺了。”
    邢菲拍了拍程星淼的肩膀，笑了笑：“兩天前我們還坐在課堂上幻想未來，現在發把槍就讓我們踏上戰場，你已經很了不起了，自信點！”
    程星淼輕輕嗯了聲，她發現邢菲某些方麵真的比她出色——比如心理承受能力。
    這時，遠方傳來江至晚的喊聲：“程星淼，你沒看錯——來我這裏集合！”
    等他們來到江至晚的身邊，看見江至晚的手裏拿著一片半透明的物體，看起來很薄，上麵有著細膩的紋路。
    “這是什麽？”程星淼問。
    “人皮。”江至晚說，然後往自己的小臂比了比，“一整塊小臂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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