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怪物？”程星淼壓低了聲音，輕輕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怕吵醒了金色液體中的人。
    “看起來，像是人造的生物。”江至晚低歎一聲，“我好像聽說過這種生物，背後的觸手是他們戰鬥和捕食的器官。”
    江至晚和程星淼都不是追番的人，江至晚也隻是在謝城安與月矢春櫻的交談中，隱隱約約聽見過這種生物，但了解得也不夠透徹。
    “把這些藥劑的通路切斷吧！免得這家夥真醒了，這種生物應該死在四十年前……或者說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江至晚說著，來到各個藥劑瓶前，擰動閥門，將通路關上。
    “北美悄悄地在出雲的地下，把人類打造成怪物？”程星淼跟在江至晚的身後，擰動一個個閥門，一邊對著江至晚輕聲說，“這麽危險的實驗，為什麽不在本土做呢？在這裏太容易被發現了吧？”
    江至晚沒說話，心裏卻想起雅典娜說過的一句話——東方人被削弱了下限，但被打開了上限，已經和西方人不屬於同一個物種！
    大夏的地下會不會有這樣的實驗室？
    應該很難吧，畢竟出雲基本在北美的控製之下，而大夏遍布著傳承者，遍布著大夏鐵軍。
    但是，萬一呢？
    江至晚打開實驗室裏的艙門，向著實驗室的深處走去。
    忽然，他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
    “怎麽了？”程星淼被他嚇了一跳。
    “沒什麽，殺個回馬槍，看看這玩意兒是真死還是假死。”江至晚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睛卻緊緊盯著這生物的心髒和喉管的部分。
    這兩個部位，是不會騙人的！
    那古怪的屍體就安安靜靜地漂浮在那裏，沒有任何動靜。
    江至晚輕輕鬆了口氣，帶著程星淼邁步走過艙門。
    就在他們消失在房間裏的刹那，那台老式電腦屏幕上的亂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單詞。
    “invasion”
    整個房間的燈光微微變暗，金色的液體中，所有管道裏剩餘的藥劑全部注入怪人的身體，一滴不剩。
    然後，怪人左側胸口位置的肌肉，輕輕彈動了一下。
    就這麽，沉寂了四十年，輕輕地，彈動了一下。
    兩個人慢慢地往前走。
    這裏還有屍體，一具具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
    有的被切開胸膛，有的被切走了腦袋。
    “那個科爾·愛德華應該是跑得比較快的那個。”江至晚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有戰士的，有研究人員的。
    研究人員手持手槍，而戰士們基本拿著m16半自動步槍，有些槍支的槍管都被切斷了，可想而知，那一刀有多快！
    “除非是日出這裏的頂級傳承者出現，否則很難造成這樣的破壞耶！”程星淼小聲嘟囔著。
    “為什麽這次是頂級傳承者，而不是忍者和武士呢？”江至晚問。
    “因為沒看見另一方的屍體，說明是單方麵的屠殺！”程星淼一邊說著，一邊拿手電筒照著四周，“沒有大量毛發，絨毛什麽的，說明不是動物……就好像是嶽濤隊長殺進那個教堂，更高級的人類對普通人造成降維打擊！”
    “降維打擊這個詞用得很好。”江至晚對程星淼豎起大拇指，“觀察很仔細，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入侵者輕鬆解決了守軍和實驗人員，為什麽沒有帶走試驗品和資料呢？”
    程星淼站在原地，一時愕然。
    “沒法解釋對吧，如果是出雲的傳承者殺入，那麽這個實驗室的成果會被出雲繼承。”
    “如果是大夏的傳承者到這裏，至少會把資料全部拿走。”
    江至晚循循善誘，就像是雅典娜教他思考一樣。
    “所以唯一的解釋，是試驗品失控？！”程星淼猛地抬頭。
    “還算聰明！”一個聲音在江至晚的腦海中響起。
    江至晚虎軀一震，這聲音，是個男人！
    “歇一會兒吧，我再恢複一下。”江至晚對程星淼說了聲，坐了下來。
    程星淼隻當是江至晚的傷還沒好，於是給他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地方讓他坐下，然後舉槍在旁邊進行警戒。
    江至晚立刻閉目，讓自己的思維，進入那片裂穀。
    蒼茫裂穀之間，雅典娜還坐在峭壁之上，而對麵那向上攀爬的石像中，有一尊已經身上的石灰正在層層脫落。
    “他是誰？！”江至晚走到了雅典娜的身邊。
    “不認識麽？尼普頓！”雅典娜緊盯著那個正在抖落自己身上石灰的男人。
    江至晚的眉頭鎖緊，渾身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
    尼普頓，萬頃滄海之主，於揚州海岸與江橫槊一戰，帶走了他最後一位親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手中有些發沉，低頭一看，橫江槊居然握在手中。
    以前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看來這橫江槊確實有神奇之處，居然能夠帶進這片空間之中。
    “宰了吧！”江至晚一抖長槊。
    雅典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尼普頓，這是個典型的西方中年壯漢，一張大臉上滿是金色的胡渣，粗壯的肌肉一直延伸到脖子上。
    他感覺無邊的殺意傳來，連忙回頭大喊一聲：“先等等，揚州海岸邊的那個不是我！”
    “他知道……他就是想揍你一頓，出個氣。”雅典娜坐在峭壁上微微一笑，兩條纖細的小腿晃呀晃呀，明媚的眼睛微笑著，看著手忙腳亂的尼普頓。
    江至晚舉著橫江槊，已經越過高崖，抖起漫天銀芒。
    “別戳我啊！那隻是造物主的傀儡啊！”
    “這個世界所認知的神明和典籍，已經完全被造物主篡改了啊！哎呦，別戳後麵！”
    “什麽宙斯，什麽奧丁，什麽洛基，都是假的啊，真實的我們早就被盤古族感化了！前麵也別戳！”
    “我們知道真正的開天辟地是大宏願，而不是為了求更大的地盤，更多的信仰者！”
    “楊戩說得對，更高等級的文明應該嗬護著低等級的文明成長，我們悟了，我們悟了還不行麽？”
    “別戳，疼啊！”
    “我剛剛醒來，身體還沒適應對元素的掌握，否則本神王一個水元素！”
    尼普頓被江至晚追得咬牙切齒，反過來開始威脅。
    “沒事，別怕他報複，他不是我的對手。”雅典娜輕哼一聲，幫江至晚撐腰。
    於是一個將近兩米的壯漢，被江至晚追得滿懸崖亂跑。
    最後，尼普頓隻能躲在雅典娜的身後求饒：“智慧女神，您幫個忙，讓他消消氣……這人類的體力怎麽比神明都好？”
    雅典娜咯咯笑著，揮了揮手：“行了，小家夥，氣也出了，說正事吧。”
    “你的境界完全穩固在了丘級，開始慢慢喚醒這片懸崖上的神格。”雅典娜低語，“我開始有些期待了。”
    “期待什麽？”江至晚橫著長槊，站在峭壁邊。
    “期待看見你揚起旌旗，吹起號角，帶著諸神，帶著人類，帶著敢於推翻造物主的種族逆著死亡衝鋒！”雅典娜微笑，眼裏泛動神性的光輝，“那何嚐不是另一種，開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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