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晚裹著浴袍，看了眼手機。
    手機裏一個個短視頻掠過，到處都在慶祝，到處都是一片歡騰景象。
    一朵巨大的煙花從江至晚麵前升起，在頭頂炸開，火樹銀花，一片璀璨。
    “很久沒有看見煙花了，真漂亮……這場慶功，會不會太急了？”邢菲趴在窗邊，看著燦爛的煙火。
    “人生得意須盡歡。”江至晚看著頭頂的煙火，“有美麗的東西，就先看著吧！就算明天很殘酷，那也是明天的事情！”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男一女，抬頭看著這滿城煙火。
    邢菲忽然側目，深紫色的眼輕輕眨了眨：“想去看看煙花炸開的瞬間是什麽樣的麽？”
    “嗯？”江至晚一愣。
    邢菲忽然拉起他的手，打開房門，跑到天台，單手結印漂浮而起。
    紫薇天衍在身邊張開，仿佛紫色的羽翼。
    兩個人向著燕都城上，最熱烈的那幾個煙花，縱身飛去。
    ……
    八公裏外。
    燕都第一百貨。
    張震拎著大包小包，連脖子上都掛著三個服裝袋。
    程星淼就站在他的身邊，換了一身白色的雪紡連衣短裙，踮著腳尖，看著金色的煙花孕育出七彩的光輝。
    少女的眼裏，充斥著對美麗的讚歎和對未來的憧憬。
    “小時候過年回老家，我和弟弟去買鞭炮，我隻能放仙女棒，弟弟就能放一箱一箱的大鞭炮，前幾年我還老是因為這事情哭。”程星淼抬頭看著天空中的一朵朵璀璨的煙花。
    “我哭的時候，爸爸就叫媽媽就抱著我去一邊吃糖。”
    “當時我真傻，渾然沒想到，最令人難受的是怎麽會是那幾朵煙花呢？”
    “後來我才知道，爸爸讓媽媽把我帶走，是因為過年回家的時候，咱們女眷不能上桌吃飯！”
    身後傳來張震勒著脖子的聲音：“所以上次你們家族寫新家譜的時候，你讓將軍府給女眷準備了幾張鑲金帶銀的桌子？”
    “對啊……你聲音怎麽了？”程星淼疑惑地回頭，就看見被服裝袋勒紅了臉的張震。
    “這些東西不是讓你去前台寄存了麽？等回去的時候拿走不就好了？”看著張震癟紅了臉的樣子，程星淼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130新幣呢！”張震緊緊攥著那幾個服裝的袋子，“出生入死換來的新幣啊！”
    “你昨晚遠程指導小隊逃脫，拿了300新幣。”程星淼俏麗的眸子使勁翻了翻，“而且這錢是老娘出的，你心疼個什麽勁？”
    張震還是攥著服裝袋子，嘴裏念叨：“都是錢啊！萬一被人偷走了咋辦……”
    “能不能有點富二代的覺悟？你好歹也是國際學校出來的，你爹是著名風水師……”
    “一說我就來氣，那時候我爹說賣車賣房供我讀書，把家裏的錢都用完了，讓我在學校裏省吃儉用，所以我追求你的時候都沒什麽實質性的禮物！否則我高低請你吃飯肯德基！”
    “可是我之前去皇冠國際假日酒店吃飯的時候，看見你爹一個人在那裏啃澳洲大龍蝦，你媽吃牛排蘸魚子醬，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他還有這光輝曆史？他跟我說爸媽一年加起來不吃不喝隻有八萬，全用來給我交學費了，我這兩天打聽了——我這老爹平時算一卦就收50萬，一天兩卦，全被他們兩個霍霍沒了！”
    “聽起來你這個獨生子，混得比我這個扶弟魔還要慘……”
    張震咬牙切齒了半天，無力地歎口氣：“算了，攤上這麽個老爹，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倒黴……對了星淼……你也太悶……服裝風格也太多變了吧？清純的，禦姐的，蘿莉的，還有野性的……”
    “水手服和粉色百褶裙是月矢讓我買的，那套皮衣和內衣是邢菲要的。”程星淼咬牙切齒地解釋，“你以為老娘悶騷？玩cosplay？”
    在江湖小隊混久了，連程星淼的身上，都能看見偶爾冒出的江湖氣。
    這種氣質，讓整個小隊走得更近了。
    “你看那個煙花，真有火樹銀花的意境啊！”張震連忙轉移話題，指向天空中，那照亮半片黑夜的絢爛煙火。
    心中輕念著：其實，悶騷也不是什麽壞事……
    程星淼看著天空，欣賞著這久違的美景，勾著童年的回憶，沒空和張震一般計較。
    張震的目光，則是從天空中收了回來，看著這煙火，他下意識想到了造物者，心中有些不太痛快。
    忽然，脖子上的服裝袋一輕，他回頭一看，呼吸頓時停滯。
    程星淼的手，抓住了他脖子上的繩帶，將他脖子上的那幾個服裝袋拿了下來。
    作戰中，他們肩並肩的次數不在少數，但多數時候隔著厚重的戰術防彈衣和戰術手套。
    程星淼的指尖掠過張震的脖子，卸下他脖子上的累贅，那一刻，卻讓張震的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
    他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喉結聳動。
    “你給74個女生群發短信的時候，臉有那麽紅麽？”程星淼摘下服裝袋，使勁在張震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張震腦袋一斜，忽然表情停滯。
    拿著服裝袋的程星淼看見張震表情變化，下意識指尖一動，黑色的觸手在黑暗中遊動。
    一瞬間，兩個人仿佛都進入了戰鬥狀態。
    “怎麽了？”程星淼小聲說。
    張震默默地把左右手的手提袋塞進了程星淼的小手裏。
    “需要我做什麽？”程星淼聲音壓得更低，生怕被敵人聽見。
    這時，隻聽張震驀然一聲大喝。
    “張千仞，你給老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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