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我明天去查封。”江至晚呸了聲，“你們這算是……吸收信仰還是消耗信仰？”
    “吸納點信仰，享受點生活。”倪克斯看江至晚不坐過來，直接在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我們很久沒有這麽快樂了。”
    “被人當槍使，當做圖騰，孤獨地飄蕩在宇宙裏。”
    “或者是成為戰爭的主導者，發動一場場戰爭，譜寫一場場史詩。”
    “到後來想想，其實和一場電腦遊戲也沒什麽區別。”
    “打完一場仗，下一場選英雄，從頭再來。”
    “但是生活不一樣，今天感受過的風，踩在腳下的路，耳邊聽過的鳥叫。”
    “永遠在你的回憶裏譜寫著美好。”
    “小至晚，我帶著神靈反抗，就是想讓神靈感受生活。”
    “神靈有極限，就是因為我們被當做工具，他們覺得我們是什麽樣的，我們就該是什麽樣的。”
    “我不服。”
    倪克斯閉著眼說著，說著，旁邊一台惠威的音響播放著《烏蘇裏船歌》。
    眼前仿佛看見一條大江在窗外奔騰，漁夫打了一條大魚，老婆支起了鐵鍋，孩子幫忙切好了蔥薑蒜。
    冰天雪地的背過，一盆鐵鍋燉魚，即將成為大雪紛飛中溫暖的慰藉。
    “最普通的生活，吃飽穿暖便是美好了，日子要是能一天好過一天，那就更棒了！”江至晚在倪克斯的眼前一聲輕歎，“但是，我收到了紀元至尊的召喚。”
    倪克斯的眼猛地睜開，周圍的空間變暗了七分。
    江至晚把剛才遇到的情況，大致概括著說了一下。
    倪克斯聽得慢慢坐直了。
    “我沒有見過那七尊雕像。”倪克斯緩緩搖頭，“蓋婭也沒見過。”
    “我們隻看見了紀元至尊的強大，感到深深的無力。”
    “恐怕，女媧出手了。”
    “紀元至尊也有害怕的東西，這個宇宙是有盡頭的。”
    “我想，炸毀天眼，是因為太空發動了什麽攻勢。”
    “這種攻勢，我們有擋住的可能性。”
    “看看其他射電望遠鏡吧！”
    江至晚點頭：“已經派人去看了……這個宇宙，到底有多少智慧星球？”
    “不知道，我所見過的隻有七十四個……當然，我隻遊曆過百分之一個銀河係。”倪克斯聳動香肩，“那個戀愛節目，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據說那裏的姑娘，都是頂級的網紅，我聽說魏泰去參加了。”
    “他不是有女朋友麽？”江至晚皺眉，“據說是個禦姐。”
    “他女朋友也去參加了，公費談戀愛，多棒！”倪克斯瞟了眼江至晚，“其實你和小菲菲也可以……”
    “我倆沒那麽無恥。”江至晚站了起來，看來倪克斯也並不知道那七尊雕像的事情，“如果真的對神族有什麽野望的話，記得跟我商量。大家現在也是同舟共濟的戰友，我不希望你覺得我單純在利用和囚禁神靈。”
    “我們享受過權力，現在想要享受生活。”倪克斯靠在那裏，“需要幫忙的時候，喊我們一聲就好，出門以後幫我把攝影師叫進來。”
    “對了，下一組照片是巴黎世家的絲襪和鉚釘高跟鞋的組合，不留下看看？”
    “改日吧！”
    江至晚走了，他穿過古老拜占庭的穹頂之下，神父在兩邊低語著不倫不類的神文。
    那些聲音在耳邊回蕩著，神父也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就像人類妄圖猜測天道，在每個時代都言之鑿鑿地覺得自己掌握了真理。
    越往前走，會覺得自己越蠢。
    覺得自己越蠢，這個種族反而會越來越聰明。
    “一個種族沒必要去探索宇宙的終極，但現在某些高級的東西要來打你，想活下去隻有兩種辦法。”
    “第一，你也變成高級。”
    “第二，求助終極。”
    “你選那個？”
    雅典娜的聲音在江至晚的耳邊響起。
    她是跟著江至晚過來的，剛才跑去爐灶女神那裏買火雞了。
    “兩個看起來都虛無縹緲。”江至晚苦笑。
    要是換了五年前，他肯定昂首挺胸地說：“我去成為那個終極！”
    五年後，江至晚知道再進一步有多難，成為終極終究是少年的野望。
    “反正，在我倒下之前，我們不會輸。”江至晚笑著說出了這句話，“我們打了很多逆天改命的仗，我想再贏一場。”
    雅典娜眨了眨眼，忽然提起手中的塑料袋：“吃火雞麽？”
    “不好吃。”
    “你怎麽知道？”
    “太柴了，蓋婭不是養了土雞麽？”
    “她被人騙了，買了養殖場的白羽雞。”
    “拿給我媽去做吧，希望她的刀法能把雞肉劈軟。”
    “其實隻要火候到了，再柴也能很香。”
    “你說，用大世界希望火種怎麽樣？”
    “誇父不打你麽？”
    “希望的火種第一次點燃，就是用來炙烤食物和取暖的，那些看起來很高級的東西，起初就是為了生存。”
    “為什麽不用至尊火種呢？”
    “嬴政脾氣不好。”
    一對朋友說著，說著，走出教堂。
    天要塌了，地要陷了，那又怎麽樣呢。
    明天就是末日，那也得衣著得體，坐一桌好菜，溫柔地過好今天。
    然後，明天淩晨拿起槍，裝滿子彈，把家人的照片貼身放好。
    幹特釀的！
    四處天文站很快傳回消息。
    有些魔獸、血族。狼人等等異族生物入侵了天文站，但還是有些天文站發現了異常。
    有些小行星正在改變軌道，朝著太陽係前進。
    最近的一顆到達地球，可能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而其中最大的一顆，體積等同於月亮的三倍。
    戰略委員會邊緣的辦公室裏，黎星若看著手裏的文件，拍著桌子。
    “破不了帷幕，他們就用了另一種辦法。”
    “把地球砸了。”
    “他們在害怕什麽啊！”
    “江至晚人呢？”
    一旁的魏泰抬頭：“他？據說回家做火雞去了。”
    “他還有心情做火雞？”黎星若瞪大了眼睛。
    “他說，對方害怕了，說明我們作對了。”魏泰一邊說著，一邊看戀愛綜藝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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