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並沒有像是江至晚或者是紀元使徒一樣放大。
    他隻是褪去身上的凝結的黑色金屬表皮，然後如同升空的火箭，飛向天空的方向。
    江至晚隻在神話中聽說過“昊天”的名字。
    那是一個在大夏神話中至高的存在之一，但各種各樣的神話故事裏，也極少提及這個神靈。
    不知道是敬畏，還是忌諱。
    張震在空中肆意地旋轉著，呼嘯著。
    紀元至尊好像在空中布下了一道道帷幕。
    那種一但撞到，就能以兩三倍的力量反饋，直接把你五髒六腑撞成碎片的帷幕。
    帷幕不遵守能量守恒定律。
    但是張震似乎不遵守帷幕的規矩。
    他直接穿過，好像這帷幕並不存在一般。
    “混沌先天，鴻蒙封皇，除了道祖那半吊子傻缺，誰用術法解決戰鬥？”張震冷笑，一拳轟出。
    掠過太陽係的宇宙射線在那一刻全被一股絕大的力量給捕捉過來，在宇宙中凝聚成為一個碩大的拳頭，劈頭蓋臉砸向一位至尊。
    “地球的靈氣，怎麽可能支撐這樣的生靈成長？”至尊在宇宙中低語。
    然後反手一掌，捕獲一個星球，砸向張震拳頭的方向。
    一整顆星球在兩人手中轟然炸裂。
    那是火星，距離地球最近的行星之一，在刹那間成為宇宙中的塵埃。
    這是長白之上的境界，可能昆侖兩個字還無法概括這個境界。
    大氣層遮擋著凡人的視線，人們隻能看見太空不斷閃耀著光芒。
    張震有能力斬碎所有雲層，讓人們看見他無敵的身姿。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做。
    他就選擇一個人踏上最孤獨的戰場。
    “你不想讓人類看見決死拚殺的樣子麽？”有至尊低語，他們看出了張震臉上的黯淡，於是開始攻心。
    他們覺得張震有對天地的理解，也有極其強悍的肉身，但他的動作很僵硬。
    圍攻之下，張震沒有任何機會。
    一顆星球隻是試探，對於至尊來說，就算是一顆恒星也是能輕易甩動的。
    但他們感覺到，這個宇宙的邊緣出現了極大的異動，一股股能量在快速穿梭。
    很顯然，有域外來客到了，他們不希望在張震身上浪費體力，能勸降是最好的。
    “親手打你們八個，我覺得有些丟人。”張震麵無表情，直接踏入了對方的包圍圈。
    現在這個狀態，他也不是很有把握能一打八。
    但是至少他能在幾分鍾內，讓紀元至尊無暇顧及地球。
    還有……他的尊嚴不允許他遊鬥。
    贏要站著贏，輸也不能跑著輸。
    這是先天生靈的尊嚴！
    黎星若覺得自己的境界壁壘鬆動了。
    同樣覺得境界鬆動的，還有江清淺，姬疏影等老牌強者。
    人類的極限似乎在這一刻開始，並不是橫斷巔峰了。
    不過此刻她可沒空突破，江至晚受到重創，她才是人類陣營裏進攻能力最強的一個。
    她站在了紀元使徒的麵前。
    大夏龍雀沒了，她隨手撿了一把長槍。
    不知道是戰友的，還是對手的。
    她摸了摸上衣口袋，撕開肩膀上的衣物，給自己打了一針腎上腺素。
    頓時渾身肌肉繃緊了，背後的太陽也燒得更為熱烈。
    她努力站得直了，目光從屍山血海之上看見了遠方戰場。
    潮水一般的敵軍從四麵八方湧來。
    “真像是聞到血肉味道的沙漠行軍蟻啊！”黎星若苦笑一聲，“這世界滿是我們理解不了的生物和戰鬥。”
    有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抓住了她的胳膊：“戰士嘛，理不理解都是一樣的，衝出去，然後能不能回來聽天由命。”
    聽見這個聲音，黎星若受傷的動作甚至微微停滯，她轉頭看向右邊。
    看見一個將近三十歲，胡子拉碴，眼神半頹廢的男人。
    他叼著一根煙，抓著一把赤紅色的刀。
    他“呸”了一聲，對著黎星若站直了，敬禮。
    “不歸人海城第三區塊突擊隊副隊長郭旭報到！”
    這個男人站得筆直，還是像以前一樣玩世不恭。
    黎星若沒說話，張開雙臂，狠狠抱了抱這位失蹤十幾年的戰友。
    當年，他就說過，他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他就是在這裂穀裏消失的，今天也在這裂穀中歸來。
    “回來得不算晚。”黎星若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你比以前強多了！”
    “嗨，別提了，遊山玩水，享受人生，都荒廢了。”郭旭撓了撓頭，一邊把黎星若往後推了一步，“你別上了。”
    “為什麽？”剛要踏上戰場的黎星若狐疑地問。
    “知道先天生靈麽？”郭旭問。
    “剛剛才聽說這個概念。”黎星若回答，“你能找來先天生靈？”
    “他們可能懶得出手。”郭旭聳肩，“不過我帶來了一些戰士。”
    “多少？”黎星若問。
    “不多。”郭旭雙手叉腰，一副不太滿意的模樣，“才兩個編隊。”
    “那確實不多。”黎星若搖頭。
    “一個編隊兩千艘殲星艦，八十億人，五尊天魔帶隊。”郭旭指了指頭頂，“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諸天萬界第一富二代！”
    ……
    江至晚支撐著自己從泥濘的大地廢墟上站起，他抬頭，目光穿過濃雲，照到了宇宙中的戰場。
    他看見張震戰在太陽之上捶打自己的胸口，好似跳起古老的戰舞。
    至尊圍繞著他，那是一場死鬥。
    “昊天大帝……一個活了萬世的皇。”身邊有人語態輕鬆的說。
    江至晚回頭，看見了一個男人。
    一個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的男人。
    他穿著緊身襯衫，戴著紅色領帶，看起來像是要去結婚的樣子……可能原本是一件寬鬆版本的襯衫，但是他的肌肉太大塊了。
    倒三角的體型讓襯衫看起來很緊繃。
    “不好意思，剛剛在做伴郎，聽見這個宇宙的聲音，趕緊過來了，沒換衣服。”他尷尬地說了句。
    “婚禮？”江至晚覺得這男人的思維有些跳脫。
    “對啊，楊戩和他家狗的婚禮。”男人說著，忽然足尖一動，腳下生出無盡火雲。
    火雲中，仿佛有輪盤轉動。
    男人隨手一揮，火雲幻化成一把長槍，一槍刺出，連續洞穿六尊原初神靈。
    “三壇海會大神！讓你做先鋒官，不是讓你來串糖葫蘆的！”有人在身後高喊。
    江至晚回頭，就看見一個一身火紅的男人，抓著三尖兩刃刀飛來，那一身裝扮，好像要娶妻的新郎。
    他額頭上肌肉聳動，忽然變出一隻天眼，放射道道霞光，一整片原初神靈被他掃成飛灰。
    他可能就是楊戩吧？
    但是江至晚真的沒法將一身紅龍大褂，頭上還帶著紅色小帽，好像剛從婚禮上下來的男人與神話中冷酷無情的楊戩聯係到一起。
    三壇海會大神，那是道教對於哪吒的稱號，
    “老楊，你去搞定那個七階的家夥！”哪吒在遠方大喊，指向紀元至尊。
    “你怎麽不去？！”楊戩怒喝。
    “八階半打七階，說出去丟人！”哪吒嗤之以鼻。
    “我特麽也是八階半！”楊戩怒斥。
    “沒事，玩養成的男人不要臉。”哪吒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