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錯要認，挨打站穩。”江至晚直接把張震從身後提了出來。
    這不是什麽包庇兄弟的時候了，聽張震剛才的形容，江至晚就知道自己這個鐵哥們犯下的錯誤實在是過於巨大。
    “你造成的大劫，導致八萬億生靈喪生。”盤古立於昊天之前，說出的數字讓江至晚聽得也是心中輕歎。
    “是是是……要不是我死不了，早就被扔進永夜熔爐了。”張震瞟了眼那黑洞，這是那黑洞的名字。
    江至晚站在那裏沒說話，他沒法開口求情。
    他心裏很清楚——這一行大罪放在那裏，就算張震在這裏的戰場上表現再英勇，功過也不能相抵。
    別說是八萬億人，就算隻是八個人，該接受的審判也逃不過去。
    功是功，過是過。
    沒人能替那八萬億人原諒張震。
    “殺不了，也是能關你一輩子的！”那位盤古族族首站在張震的麵前，眼裏傳遞的情緒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恨鐵不成鋼。
    “是是是……”張震低著頭，反正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隻能讓自己的認錯態度盡量好一些，該關該打都認了。
    蕭策看了張震許久，張震的腦袋都快低回地球了。
    “你的神格和神軀上的力量都被我剝離了大半，那幾乎是能夠構成八個宇宙的力量。”蕭策看著張震，長長地歎了口氣，“那些能量用來固化在戰爭中死去的靈魂，讓他們的魂靈在冥界中得到修補，完善，至少在冥界中能正常地生活。”
    “多謝多謝，您辛苦……”張震立馬蹦出一句。
    “態度端正點！”蕭策瞪著張震，張震繼續作揖說辛苦。
    伸手不打笑臉人，蕭策看著張震，心裏也是一陣無奈。
    蕭策負手而立：“當年任命你執掌萬界的人是我，所以我也剝離了自身一半的實力，用於修補萬界，令宇宙休養生息。”
    “您高風亮節，辛苦辛苦。”張震繼續點頭哈腰，蕭策怎麽看都沒看出那個君臨萬界的昊天大帝，在張震身上留下半點影子。
    忽然，宇宙中的聲音又嘈雜了起來。
    熔爐中，紀元至尊發出回光返照般的嘶吼。
    一股股可怕的力量仍然在衝擊熔爐。
    “好煩人……”披著一身國潮大衣，戴著一頂帽子，上麵寫著“天才”二字的戰皇何賜不耐煩地往熔爐裏看了一眼，“老蕭，這幾個家夥好像不服啊！”
    老蕭這兩個字，顯然是在稱呼盤古族族長蕭策。
    蕭策不說話，其他先天生靈隻要做得不是很過分，他一般不會幹涉。
    戰皇伸了個懶腰，走到唯唯諾諾的張震麵前：“把熔爐裏的力量，全部還給這幾個自稱自尊的家夥。”
    “啊？”張震愕然。
    “群毆他們可能不太服氣，給他們一個公平的機會！”戰皇躍躍欲試。
    江至晚聽得也翻了翻白眼，怪不得叫做戰皇，好勝心有些過於強橫了。
    於是周圍的天尊全部退走，張震嘟嘟囔囔地掐訣念咒，熔爐消失，足以毀滅宇宙的力量重新灌注到了至尊的身上。
    他們從熔爐的邊緣爬出，警惕地看著四周。
    四周一片黑暗，隻有吊兒郎當的戰皇何賜身無裝甲，不帶任何武器，站在他們的麵前。
    他扶正了頭頂寫著“天才”的帽子，咳了咳：“服了麽？”
    至尊們還沒開口，何賜直接打斷：“我知道我們人多欺負人少，有點不講武德，你們肯定不服！”
    至尊們傻眼，心說：我們說了不服了麽？
    何賜繼續說著：“給你們一個機會，打贏我，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還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提議，有至尊拔高聲調：“說話算數？”
    “這裏我說了算！”何賜嘿嘿一笑。
    盤古族族長蕭策微微側目。
    艦隊裏，還有幾雙眼睛掃了過來。
    “在我大哥大嫂和老婆們同意的情況下，我說了算。”何賜連忙環顧四周補了一句。
    他眼神看向周圍的那一刻，至尊們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刹那閃現到了戰皇的麵前。
    那一顆顆星球般大小的拳頭，衝著何賜當頭砸下。
    那威力，比恒星對撞可能都強幾分！
    何賜微微皺眉，雙手在麵前猛地一拍，大聲質問：“還偷襲？臉呢？”
    隨著雙手落下，所有至尊所在的位置，仿佛有兩個宇宙在虛空對撞一般。
    什麽聲音都沒發出，隻見八個紀元至尊身體同時刷地一聲，變得扁平。
    “看起來像是很普通的規則命令，類似於二向箔。”張震小聲對江至晚解釋，“不過戰皇不屑於運用規則和法則，現在他用的是單純的力量，直接把生物從五維拍成二維。”
    八張紙片飄然落地，何賜睜大了眼睛：“這……也太不能打了吧？”
    遠方圍觀的所有人一陣汗顏。
    何賜回頭看向張震：“再複活一下，那個誰，女帝，讓我看看你的身手！”
    在接下來的三十秒裏，江至晚見識到了一場無法想象的虐殺。
    紀元至尊不斷複活，他們一次次用出自己全部的能量，然後一次次死亡。
    女帝的手段很簡單，一根皮鞭甩動，至尊身後便出現規則漩渦。
    八具身體同時被漩渦攪碎。
    然後是冥帝，他揮筆寫下一個“亡”字，八位至尊直接去冥府報道。
    然後被人從冥府一腳提出來，被一直沉默的鴻鈞道人壓在一朵金蓮之下，差點化作養分。
    最後還是盤古族族長蕭策實在看不下去，他伸出一隻手。
    那一刻，江至晚似乎覺得，整個宇宙好像都是那隻手的組成部分。
    “這個世界的冥界與人間可以連通，讓他們化作亡者靈魂的支撐吧。”蕭策麵無表情地說著，掌心一握，所有至尊化為飛灰。
    他伸手一指，那些泛動熒光的飛灰，去向地球的某個角落。
    蕭策做完這一切，隻聽江至晚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既然冥界和人間可以連通，那些逝去的人……”
    “有辦法回來的。”冥帝低語。
    “很難。”女帝加了一句。
    “但這裏的天道混亂，或許可以找到……”蕭策回頭看向江至晚，“你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