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她的情況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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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芯羽的車子被人發現時,被撞得麵目全非。
車在。
人消失了。
由於下了大雪,覆蓋了周遭的所有腳印和痕跡,她為了出逃,特意選了條沒有監控的道理,她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
陸勁鬆發了瘋,用盡所有資源尋找。
一無所獲!
兒子瘋了,女兒失蹤,素來最注重子嗣傳承的他,難不成要絕後了?
——
陸芯羽推徐挽寧的事,有監控為證,警方並沒打擾她休養。
她在醫院昏昏沉沉睡了兩三日,做了許多檢查,還是覺得頭疼,但她懷著孕,許多藥物不能用。
有些疼痛,她隻能硬生生受著。
徐挽寧很疼。
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疼得眼睛紅了,頭就更疼了。
“阿寧……”陸硯北沒有辦法,隻能陪在她身邊,陪著她熬著,卻無法替她分擔痛苦。
“你別告訴我哥。”徐挽寧拉著他的手,疼極了的時候,指甲用力,甚至掐進了他的手心裏。
“好,我不告訴他。”
徐挽寧的情況總是不見好,陸硯北也擔心。
經此一遭,替身、眼睛的事,好似都被兩人選擇性地忘記了。
直至兩天後,俞老把陸硯北叫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還有徐挽寧的主治醫生。
這樣的情況,讓他心頭瞬間湧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桌子上,放置著許多檢查報告,各種專業術語,他根本看不懂。
“俞爺爺,是阿寧的情況不太好?”陸硯北皺眉。
俞老沉吟片刻,“她以前頭部受過傷嗎?”
“以前?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徐挽寧有沒有舊疾,他不清楚,按理說,應該沒有。
“就是這一年或者半年時間。”
陸硯北仔細回想了一下,喉嚨忽然發緊,“她曾經從樓梯上摔下來過。”
還是陸芯羽害的。
她當時為了誣陷徐挽寧,故意拽著她摔下樓,陳柏安那時,第一時間把陸芯羽送去了醫院,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有了後來的退婚事件。
雖然隻有幾層樓梯,但陸芯羽整個人撞在她身上,估計摔得不輕。
“難怪了。”俞老緊盯著他,“硯北,她那時候的後腦勺就撞出了瘀血,沒有及時救治,這次又被撞擊,症狀加重,她現在無法用藥,也不可能給她麻醉做手術,如果這麽下去,她的情況怕是不妙。”
“比如頭疼?”陸硯北臉色微白。
“不止是頭疼,瘀血壓迫神經,可能會失明,甚至……危及生命。”
俞老繼續說道,“她目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麽下去,她腹中的孩子隻怕也難保住,到時候,隻怕大人和孩子都……”
“最好的辦法是做手術?”陸硯北低聲問。
“我們也想盡力保住孩子,隻是月份太小,這不是熬幾天,就能撐過去的,她現在的情況,生產時,隻怕也很艱難。”
“而且孩子越大,引產的話,會更難。”
一屍兩命,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六個月大的孩子,此時終止妊娠,陸硯北下不去手。
他知道,這個孩子就是徐挽寧的命。
沒了這個孩子……
她可能也完了。
俞老和陸家畢竟有私交,又格外喜歡徐挽寧,紅著眼,聲音更咽,“硯北,你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拖的時間越長,對她身體越不好,她需要盡快用藥。”
陸硯北渾渾噩噩地離開辦公室。
巨大的無力感包裹著他……
好似要將他吞沒。
這世上,就沒有兩全之策嗎?
為什麽要讓他做這種決定。
他買了包煙,沒抽,就這麽夾著,任由火星明滅,煙頭燃盡。
“粑粑,你怎麽在這裏啊?”陸雲深穿著羽絨服,像個小胖墩,戴著一頂帽子,正晃著身子,朝他跑過來。
他是和陸夫人一起來的,給徐挽寧送飯。
陸夫人率先進了病房,留下父子倆在原地。
“你來了。”陸硯北扔掉煙頭,看著他懷裏抱著的玩具,“又讓誰給你買了新玩具?”
他的眼睛猩紅,在兒子麵前,隻能竭力保持鎮定。
“這不是給我買的,是給弟弟妹妹買的,你看,特別好玩。”陸雲深獻寶一樣把玩具放在他麵前顯擺,又認真看著他,“粑粑,你覺得弟弟妹妹會喜歡嗎?”
“會。”陸硯北啞著嗓子,輕輕把小家夥摟進懷裏,“深深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我都想要,就不能一次生兩個嗎?我們幼兒園就有個小朋友,他的媽媽,給他一次生了個兩個弟弟,我的媽媽不行嗎?”
陸硯北笑了笑,“媽媽可能不行。”
“因為媽媽生病了對不對?”
“對。”
“俞家太爺爺不是在給媽媽看病嗎?他那麽厲害,什麽病都能治,媽媽肯定會好的,然後給我一次生兩個,這樣我就有弟弟,又有妹妹了。”
陸硯北沒說話,隻是伸手,緊緊摟著兒子。
直至小家夥有些喘不過氣,才嚷著讓他鬆開,“粑粑,抱得好緊,我都不能呼吸了。”
陸硯北沒說話。
他現在也是心如刀割,疼得無法呼吸。
當他牽著陸雲深回到病房時,徐挽寧正在吃東西,拿著勺子舀湯喝,勺子卻總是落在碗的外麵,她自從蘇醒後,視力就變得很差,他原本以為是因為頭疼引起短暫視力障礙。
如今看來,情況似乎更嚴重。
“我喂你吧。”陸夫人笑著。
“媽媽,我來喂你。”
陸雲深跑過去。
拿著勺子,學著大人模樣,舀出一勺湯,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遞到徐挽寧嘴邊,“啊,張嘴——”
徐挽寧笑著張嘴喝湯。
“媽媽,好喝嗎?”
“好喝。”
“那是必須的,這可是我喂的,肯定更好喝。”
徐挽寧眯著眼,看向陸硯北。
她近來視力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笑著看他,“俞爺爺找你,都說了什麽?”
陸硯北笑了笑,“沒事,他們說你的身體恢複得很好。”
徐挽寧點頭應著,喉尖微澀。
他在說謊!
自己身為醫生,雖然沒有看到具體的檢查報告,但她明白,這種頭部的陣痛,不正常。
她的狀況……
很差!
甚至可以說,非常糟糕。
尤其是陸硯北的刻意隱瞞,更是加深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