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一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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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淑聽了著女兒唉聲歎氣,笑道:“學徒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今個隻是報名,到了玲瓏閣,還要再學上七日,七日後,通過繡品評比,優秀的才能留下來。”
不過,這評比很嚴苛。聽說前年有一百多人參加,選上的不到五人。
而且,這玲瓏閣雖然前期不收費,學成後,必須要在那免費做活五年。
不過,對於貧家閨女來說,別說五年,就是十年,能學門手藝也是值得的。
與其做生意,顧文淑更希望女兒能踏實學門手藝,以後也能嫁個好人家。
“娘,你忘了,我有童養夫了,還嫁啥人。”趙依依喂完顧文淑最後一口雞湯,收起了碗筷。
顧文淑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林硯那孩子是個好的,長的也俊。
可是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真要過起了日子,家裏擔子全壓在依依身上。
依依這丫頭,整日把童養夫掛在嘴上,可心裏還是個沒開竅的。
反正這婚事還未板上釘釘,不能隻吊在林硯這一顆樹上,她得為閨女多考慮考慮。
趙依依去了林硯屋裏收碗筷,自從趙二河把房間一分為二後,她和林硯每個人都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間房。
麵積雖然不大,可至少有了獨立空間,趙依依十分滿足。
給林硯上完藥,趙依依越加慶幸找大夫診治的決定。
自從內服加外用,林硯身上的傷口愈合速度很快,人瞧著也精神許多。
不過,今個的林硯十分奇怪,一直盯著她看,等她望過來時,又匆忙移開視線。
趙依依摸了摸臉,難道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不對,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己現在一副幹巴巴的豆芽菜模樣,姿色連林硯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除非林硯癖好和審美異於常人。
趙依依再次抓住某人偷瞄的視線,在他又要轉過頭時,趙依依眼疾手快,兩手捧住林硯的臉,笑地像個猖狂的采花大盜:“小美人,讓我逮到你了吧。”
林硯:他果真不能把她當做普通女孩子看待。
“你為什麽一直偷看我?”趙依依恢複了正常,鬆開了林硯的臉。
被趙依依一打岔,林硯也沒了之前的羞澀。
緩緩伸開手掌,一隻竹編蜻蜓躺在他的手心。
青色的翅膀,薄薄的羽翼,還有綠寶石的大眼。
趙依依拿起來,驚呼:“你可真厲害!乍一看就像真的一樣。”
之前趙依依怕他無聊,特意找了一些趙老頭不要的竹條,讓他隨便編一編,解悶。
誰知道,他靠著自己琢磨,能達到這種地步。
這放在前世,妥妥地學神啊,自學成才。
林硯看見她拿著竹蜻蜓愛不釋手,悄悄鬆了一口氣。
又聽到對他毫不吝嗇地誇獎,還有眼神中毫不遮掩的崇拜,林硯罕見地心虛了。
雖然隻是一個竹蜻蜓,可在她眼裏,自己就像打勝仗回來的英雄。
不過,他喜歡這種感覺,或者說,他喜歡依依滿眼都是他的時刻。
“這個是送給我的嗎?”趙依依後知後覺問道。
林硯抬起眼瞼,嘴角帶著笑意,視線一直落到趙依依身上,“喜歡嗎?”
“當然喜歡。”趙依依點點頭,“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禮物。”
應該說,加起來的兩輩子,還是第一次有人送給她禮物。
林硯笑意更深了,“那我以後經常送給你。”
趙依依小心翼翼把蜻蜓放到袖子裏,十分幹脆地應下來。
她本以為林硯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句話他記了許多年,也做了許多年。
趙依依還想著用啥方法明日不去縣裏,還未找好借口,劉春香和趙王氏罵了起來。
兩人在院子裏你來我往,嘴皮子都利索,誰也不服誰。
趙依依煩躁地掏了掏耳朵,今天遭遇了兩場罵戰,腦子都在嗡嗡響。
算了,還不如上山清淨。
趙依依剛離開小廚房,趙王氏急衝衝過來,拉著趙依依的胳膊,“依依,咱去劉家莊,把大虎叫回來。俺有一個認識縣令的孫女,劉家的潑皮誰敢動俺!”
趙依依:……
劉春香當即關上門攔住,“娘,你咋聽不懂話。俺家大哥蓋房子,大虎幫幾天忙咋啦。”
“老大家,你娘家麵子咋那麽大,我都不舍得讓大虎幹力氣活。”趙王氏鬆開趙依依胳膊,拉著堵在門口的劉春香,“老娘今個說過,不把大虎給我叫來,你也趁早滾回娘家。”
劉春香眼見老太太軟硬不吃,隻好說出實話,“娘,俺家大嫂說了,隻要大虎幫忙把房子蓋完,就把大虎介紹給她家遠房親戚學木匠。”
趙王氏果真停了手,下一刻罵地更厲害,“學啥木匠,誰不知道學手藝,沒個五六兩銀子下不來。再說了,若是學不成,這錢可就打水漂了。”
劉春香一聽趙王氏嫌花錢多,又重新提趙三河賭博的事。
一屁股坐到地上,連哭帶罵。
她就知道趙王氏不同意,才一直瞞著。
這個老虔婆,心偏的實在沒天理了。
大嫂可說了,她家親戚是十裏八鄉有名的陳木匠,靠打棺材的好手藝,早就住上了青磚瓦房的大房子。
正在看熱鬧的趙依依:陳木匠,打棺材,青磚瓦房,咋那麽熟悉。
趙依依問道:“大伯娘,你說的陳木匠不會在西王村吧?”
劉春香抹著眼淚,哭聲不停,對著趙王氏喊道:“看吧,陳木匠多有名,連依依都知道。”
“可是他一個月前人就沒了。”
劉春香不哭了,眼睛紅腫地問:“沒了?啥意思?”
趙王氏接過話,“沒了,就是死了!找閻王老爺去了。你大嫂是人家親戚,她咋不知道。”
她早說過,劉家一家沒好人,哪會如此好心。
“西王村離咱家那麽遠,你咋知道的?”劉春香狐疑地看向趙依依,分明是不信她的話。
趙依依聳聳肩,“你若是不信,去西王莊跑一趟,一打聽便知。”
劉春香不知想到什麽,臉色變得難看,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塵土都未拍,慌忙衝出家門。
趙王氏對著大門啐了一口,一副幸災樂禍樣。
趙依依歎息,她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家,趙王氏除了趙三河,和誰都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