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世間的事就這麽巧，“虎出山”公司的大院發生械鬥，我們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在，反而是葉緣和公孫舉打了起來！
    離奇程度直逼《瘋狂的石頭》電影劇本，寧浩下一部可以找我了！
    兩邊都帶了二十多人，但葉緣這邊都是些小嘍囉，而公孫舉那邊則有好幾個大哥——能做大哥的人，無論腦子還是身手，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所以開打之後，葉緣這邊節節敗退，沒多久就撐不住了。
    葉緣大怒，終於摸出噴子。
    講道理，這件事就是葉緣不對，大家早有仇怨，既然狹路相逢，拿刀拚一場就完了，輸了的自己去醫院，拿槍出來算怎麽回事。
    以為對方就沒有槍？
    “砰砰砰——”
    葉緣剛拿出槍來的時候，還是威風了小一會兒的，當場就有好幾個人捂著胳膊和腿倒下。
    “王八蛋，玩這個是吧？！”公孫舉怒吼，同樣摸出噴子。
    和他在一起的幾個大哥，也紛紛拔出噴子。
    “砰砰砰砰砰——”
    冷兵器的決鬥很快上升到槍戰，而且愈發激烈、火舌亂竄。
    兩邊迅速拉開距離，各自尋找掩體。
    關鍵是為了不走漏風聲，葉緣找來的都是小嘍囉，根本沒人隨身帶這玩意兒！
    也就是說，這邊隻有葉緣這一把槍。
    怎麽可能是對手啊！
    一連串爆豆的槍聲響起後，葉緣身上至少挨了四五個槍眼，雖然都不致命，但也夠他受了。
    “走……走……”精神病葉緣終於扛不住了，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和腿，衝著兩邊大叫。
    幾個人立刻將他架起，急匆匆上了車，迅速駛離。
    “他媽的，沒幹了李虎，幹了葉緣也行！”公孫舉一臉得意。
    “李虎估計是跑了，再找他就難了！”一個大哥說道。
    “突襲沒成功，那就回去唄，繼續等省城的消息……對了，換個地方，別讓李虎和梁雲澤圍上來了。”公孫舉沉沉地說。
    混了這麽多年還屹立不倒的他，太知道什麽時候屈、什麽時候伸了。
    一味地莽，隻有死路一條，誰能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公孫舉的人迅速退去。
    現在，繼續說葉緣的事。
    葉緣這家夥雖然是個精神病，但還真有點運氣在身上，可能上帝給他關了門，又開了一扇窗吧——雖然挨了好幾槍，但沒一處致命的，送到醫院也及時，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隻是看著有些滲人，好幾處都包著紗布。
    葉緣遣散了大部分人，隻留下兩個照顧自己，好好交代了一番後，才把葉正叫了過來。
    “李虎打的？！”站在葉緣的病床邊，葉正一臉震驚。
    “對！姚勝想換個供貨商，他們不願意，就把人家揍了一頓！我氣不過，帶了幾個兄弟上門去找，反而被李虎狠狠打了幾槍！”葉緣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
    這就是葉緣的歹毒之處了。
    他知道葉正不想和公孫舉發生衝突，如果實話實說，不僅報不了仇，反而被罵一頓。槍都挨了，總得發揮點價值出來，索性栽贓到我的身上了。
    按理來說，葉正沒那麽蠢，不至於別人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但這事涉及到葉緣了，看到親弟弟挨了這麽多槍，還能保持冷靜才他媽有鬼了。而且他也想不到葉緣在這種事上撒謊的理由，本能地就信了，惡狠狠罵了一句：“肯定是你先掏槍的！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
    ——我說真的，葉正能猜到這點已經不容易了。
    挨了槍，還要挨罵，葉緣也激動起來：“怎麽永遠都是我的錯！從小到大，你就一直罵我，我的精神病就是被你罵出來的！我被人打成這樣，你還罵我，我不活了！”
    四十多歲的男人，激動起來也相當可怕，葉緣瘋狂撕扯著自己身上的紗布，本來縫合完畢的傷口又崩開來，皮肉翻開、鮮血淋漓。
    “你瘋了！”葉正趕緊上前阻攔。
    “你管我幹什麽，讓我死了吧！死了吧！反正我在你心裏，永遠都不成器！”葉緣不光是把紗布撕開，還用頭去撞牆，“咣咣咣”幾下後，鮮血噴濺出來，牆上、地上都染了不少。
    “醫生，快上鎮定劑！”葉正知道弟弟又發精神病了，立刻大吼。
    一針過後，葉緣終於睡了過去。
    看著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親弟弟，葉正的一雙眼睛漸漸發紅。
    “召集所有兄弟……”葉正沉沉地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別叫周海。”
    他知道周海和我關係好，這事必須得瞞著點，否則容易走漏風聲。
    人，很快召集完畢。
    十多輛車，浩浩蕩蕩地前往“虎出山”公司大院。
    可想而知，這裏仍舊空空如也，隻有一地的狼藉和槍眼，更驗證了葉緣之前的說法。
    “查一查，李虎去哪裏了……”葉正沉沉地說。
    消息很快反饋回來。
    “襄縣！”
    “好，就去襄縣！”
    ……
    襄縣，老槐樹街。
    對，我回到了我家，因為實在無處可去了。
    我剛出獄那會兒，曾經回來看過一次，給我媽上了香，還打掃了下屋子，然後就上了鎖，再也沒回去過。
    監視洪衛軍的時候，我也沒進家門，就在房頂上趴了兩天——吳凡和董星甚至都不知道這是我家。
    但這一次，我將大家領回了家。
    “哇，這就是你家啊，跟你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來！”吳凡咂著嘴說：“果然很窮，和我想的一樣！”
    “我看你家也好不到哪去。”進了院子，又打開屋門，我呼了一口氣，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格局沒有任何變化，這地方就是連小偷都不會來，普通的電視、沙發、櫃子和床，陽台上還擺著我媽的遺照。
    我走過去，給我媽上了一炷香。
    我是我媽一手拉扯大的，感情自然是很好的，但我盡力避免去回憶她。
    人生在世，應該向前去看，不能總是活在過去。
    吳凡把馬瑩放在裏屋的床上，又找我要了紅花油之類的藥，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她頭上的傷。
    他真的是心疼壞了。
    一段時間沒來，家裏還是落了不少灰的，阿發等人主動幫忙打掃起了衛生。
    ——對了，黃思思是不在的，自從我們和公孫舉開戰後，阿發就讓她回家了，等局勢平穩了再見麵。
    這會兒就能看出雷子確實挺勤快了，幹活也是一把好手，掃地、拖地、擦玻璃，什麽都搶著做，按理來說這種人不至於淪落到去做小偷的地步，後來才知這是他的家傳絕學，他爺爺、他爸都是幹這個的，自然而然地入了行。
    可惜科技日新月異，人們出門都不帶現金了，偷個手機還有密碼，破解越來越難，給他逼得快餓死了，才跟著阿發來混飯吃。
    “跟了虎哥，你就等著吃香喝辣吧……我才跟他不到一年，每天開著小車不說，現在都快買房子了！”阿發大大咧咧地說。
    這牛吹的，我都有點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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