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把一切都理清楚了。
    阿財先招惹了葉緣，接著吳凡又觸怒了公孫舉。
    他倆鬥了一場，又把葉正給引來了，整個過程簡直離奇到不行了。
    葉正也同樣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但他以為公孫舉到“虎出山”公司，就是單純去找我報仇的，並不知道其中還夾雜著一個馬瑩。
    “我被葉緣騙了……”葉正輕輕揉著眉心，突然衝我說道：“不好意思了李虎，這事是我辦得太唐突了，還好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
    葉正一向都很講理，現在也維持著這個人設。
    說畢，他讓人把受傷的王勤和王勉抬回來，又看向我這邊仍舊倒在地上的鮑光耀：“那位兄弟的醫藥費我出了。”
    看這意思，他不計劃打了，並且準備離開襄縣。
    要是沒有馬瑩的事，這倒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兩邊把誤會解釋清楚，然後握手言和。現今這個年代，大家都忙著賺錢，誰沒事願意打架啊？
    偏偏，還有馬瑩。
    吳凡立刻朝我看來，目光中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不打算放過葉正。
    我正考慮說點什麽，馬瑩突然衝著葉正大吼起來：“滾！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瑩瑩，我這就走，你不要生氣了，小心氣壞身子。”葉正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歎口氣，滿臉的無奈和憐惜，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吳凡按捺不住，當場就要撩開衣襟、抽出雙管。
    就在這時，“嗚哇嗚哇”的聲音響起，數輛警車突然朝著這邊開了過來。我趕緊按住吳凡，不讓他再掏槍，片刻之後，幾十個警察跳下車來，領頭的正是縣局刑警隊長陸為。
    他一過來，我們這邊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
    “怎麽回事？”陸為看了葉正一眼，又朝我們這邊看來。
    他和葉正不熟，但和我們是很熟的。
    “沒事陸隊長，起了點誤會，已經解決了！”我笑著回答。
    “市裏的。”梁雲澤衝葉正那邊努了努嘴。
    陸為看到躺在地上的鮑光耀，以及同樣捂著肚子的王勤和王勉，知道事情沒鬧多大，直接衝著葉正說道：“市裏的就好好呆在市裏，沒事跑襄縣幹什麽？再敢過來鬧事，拘了你！”
    印象中，這還是陸為第一次幫我說話。
    當然，也可能是幫梁雲澤。
    葉正在市裏當然也有背景，但是縣官不如現管，他在襄縣就是不行，而且也沒必要為了這點破事，就通過層層關係來向陸為施壓——因為一句話就爭勇鬥狠，是不可能混到今天的，什麽時候屈，什麽時候伸，大哥們自有一套規矩。
    所以葉正什麽話都沒說，帶著自己的人上了車，又“轟轟轟”地離開。
    “有事就報警，都挺大個人了，別一天天扯這些事！”陸為看了我們一眼，也上車離開了。
    這一架果然沒打起來，我們這邊基本上都沒事，就鮑光耀倒黴一點被人紮了。
    “為什麽啊，到底為什麽啊……”鮑光耀躺在地上，仍舊滿臉的不解和迷茫。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家夥好像命中帶衰，無論站在哪個陣營都免不了挨刀。由此可見，千算子也不是每次都準，封建迷信果然是不可取的！
    我讓人把鮑光耀送去醫院，梁雲澤、小刀等人也相繼離去，臨走前跟我說有事再打電話。
    吳凡將馬瑩攙回屋裏，阿發、阿財、雷子清理著門前的血跡。
    我的電話突然響起，是王偉打來的。
    “王sir……”走到一邊，確定沒人在我附近，方才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不能再發生吳凡那樣的事情了。
    “筆跡鑒定做完了，一年多前那封舉報葉正殺人的匿名信就是馬瑩所寫！”王偉斬釘截鐵地說。
    “那她應該知道一些東西……我來想辦法套套她的話吧。”
    “行，麻煩你了。”
    王偉知道我這個線人可當可不當，也沒義務一定要去調查什麽，我肯幫忙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他也非常客氣。
    “孩子的親生爸爸是誰，你知道嗎？”這個問題也很重要，沒準能夠找到什麽線索。
    “不知道。”王偉說道：“馬瑩根本沒結過婚，她之前給孩子上戶口，是以‘單親媽媽’身份辦的。”
    “……沒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我很無語地吐槽了一句。
    馬瑩既然沒結過婚，也就不存在離婚了，之前說她是個離異少婦，看來屬於謬傳。
    掛了電話，我又回到門前，幾個小夥正在這裏打鬧。
    阿發一臉興奮地說：“虎哥，雷子表現不錯吧？”
    雷子也衝我嘿嘿笑著。
    我衝雷子豎了下大拇指，說道：“小夥子確實可以，不過以後行動，最好跟我打個招呼。”
    “哎，謝謝虎哥！”雷子激動地搓著手。
    “哈哈哈，我早知道你沒問題！”阿發開心地摟著他脖頸。
    “吃醋了，吃醋了啊！”阿財在旁邊叫喚。
    由著他們打鬧，我則走進屋子，看到馬瑩準備走了，而吳凡攔著不讓。
    “馬姐，萬一公孫舉又找你怎麽辦？你還是跟我們在一起吧！”吳凡認真地說。
    “他多少年不找我一次，這回估計是心血來潮，短時間內不會再找我了。”馬瑩還是很了解公孫舉的，做出精準判斷。
    吳凡還要再勸，但我說道：“那麽大的酒廠，離了馬姐也不行啊！這樣吧吳凡，你和馬姐一起回去，順便保護她的安全。馬姐，這樣總沒問題了吧？我們還是挺擔心你的。”
    馬瑩笑了笑說：“那敢情好，身邊陪著個小白臉，幹什麽工作都有勁啦！”
    說著，還掐了掐吳凡的臉，看得出來很喜歡我們凡凡了。
    吳凡不解地朝我看來，而我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就這樣。
    趁著馬瑩整理東西的時候，我把吳凡叫到屋外，對他說道：“馬姐的判斷沒啥問題，公孫舉短時間內不會再找她了。你跟馬姐回去吧，想辦法套套葉正的事，如果能抓到他犯罪的證據，直接給他送到監獄，不比殺了他、廢了他強？”
    要從馬瑩嘴裏套話，經常和她同床共枕的吳凡肯定比我強多了。
    吳凡點點頭說：“行，我知道了。”
    半小時後，吳凡跟著馬瑩離開，我則帶著阿發、阿財、雷子回到“虎出山”公司的大院。
    照我分析，公孫舉突然來襲擊我隻是一時興起，“躲避”仍舊是他們的大方針、主策略，而且還和葉緣打了一架，自身也受到些損傷，肯定要消停一段時間了。
    我的公司則不能停，還有這麽多人等著吃飯是吧。
    葉正之前帶人來襄縣找我，走的時候沒有跟周海說，但完事後，消息還是傳到他耳朵裏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嘛。
    他給我打來電話，心有餘悸地說：“得虧沒打起來……唉，你和葉哥怎麽會鬧到這地步的？”
    我也無奈地說：“可能和葉哥八字不合吧。”
    周海說道：“不會的，葉哥講義氣，你也講義氣，不會合不來的！這次就是葉緣從中作梗，否則不至於走到那一步的！等著，我跟葉哥說說，怎麽著也給你倆安排一頓飯！”
    要能接近葉正，我肯定樂意啊，雖然小男孩阿豪的事有眉目了，可老富那個家夥還沒消息。隻是我覺得希望不大，葉正現在鐵了心不跟我來往，周海之前又不是沒試過？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也就一個星期過後，周海給我打來電話，說葉正同意和我吃飯了。
    “李虎，你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沒準真能重新回到葉哥身邊！”電話裏，周海興致勃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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